第109章 裂玉寻踪
作品:《恶女带崽跑路后男配们都疯了》 夜更深了。
沈生澜躺回床上,怀中两样硬物冰冷。她闭上眼睛,在黑暗中默默计算。
第二枚碎片的线索刚刚到手,就遭遇变故。
周氏那边吉凶未卜。
南宫容璟的网越收越紧。
她必须加快速度,快到他反应不过来。
明天,她要开始行动。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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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骚动后半夜才彻底平息。
沈生澜一夜未眠,怀中的黑玉牌始终冰冷,那个熄灭的光点再未亮起。她不知道地牢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清晨霜降和寒露交换眼神时的凝重,吴太医诊脉时欲言又止的神情,都在告诉她:出事了。
早膳送来的是一张新面孔的仆妇,面无表情,动作机械。
沈生澜试探着问起昨日送饭的那位手背带伤的妈妈,仆妇头也不抬:“犯了错,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
生死不明。
沈生澜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
婆子是她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与周氏有关联的人,就这么断了线。而周氏本人……地牢彻查,她还能安然无恙吗?
午时,窗缝照常打开。
沈生澜站到窗边,今日无雾,能清楚看见暖香阁的屋檐一角,甚至隐约能听见那边传来的、极轻微的婴儿啼哭。她的心被那哭声揪紧,怀中的铜片微微发热,但黑玉牌依旧沉寂。
“夫人今日似乎心神不宁。”霜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沈生澜回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昨夜外面吵闹,没睡好,加之思念孩子,难免有些恍惚。”
霜降不再说话,时辰一到便关窗。
下午,吴太医来送新的安神汤药时,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地牢湿气重,夫人切莫沾染。”说完立刻恢复平常声调,嘱咐她按时服药,便匆匆离去。
湿气重……切莫沾染。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打地牢的主意,还是……暗示地牢里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碰的?
沈生澜盯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端起碗,一饮而尽。苦味在口腔弥漫,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放下碗时,她故意手一抖,碗沿在桌边磕出一道细小的裂痕。
“哎呀……”她轻呼一声,抱歉地看着霜降,“失手了。”
霜降上前查看,碗只是边缘略有磕碰,并未碎裂。她拿起碗,淡淡道:“无妨,属下让人换个新的来。”
“等等,”沈生澜叫住她,“这安神汤药效甚好,我午后总觉困倦,不知可否再要一碗?我怕夜里又睡不安稳。”
霜降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迟疑片刻,点头:“属下让人去煎。”
“有劳。”沈生澜温声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决绝。
她需要更多的安神汤——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里面的药材。吴太医开的安神汤里有一味“夜交藤”,少量可助眠,过量则会导致昏睡甚至短暂昏迷。她记得药理。
晚膳前,新的安神汤送来了。
沈生澜当着霜降的面喝下半碗,剩下的放在床头,说夜里醒来再喝。
霜降并未起疑。
入夜后,沈生澜早早躺下,呼吸逐渐绵长。
霜降和寒露轮值,亥时末,沈生澜“醒来”,揉了揉额角,端起床头的半碗安神汤,慢慢喝完。
然后她重新躺下,背对值守的寒露。
她在等。
药效渐渐发作。她感到头脑昏沉,四肢绵软,但意识强行保持着一丝清明。她咬住舌尖,用疼痛对抗睡意,同时调整呼吸,让它听起来像是熟睡后的深沉均匀。
约莫一刻钟后,她听到寒露起身,轻轻走到床边。
沈生澜全身肌肉放松,连眼珠都保持静止。寒露站了片刻,似乎在观察她的呼吸,然后伸手,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沈生澜毫无反应。
寒露收回手,脚步声退回椅子处坐下。接下来是漫长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
子时将近。
沈生澜估算着时间。安神汤的药量是她精心控制的,足以让她陷入深度睡眠两个时辰,但现在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她必须提前醒来,趁药效未完全消退、守卫最松懈的时刻行动。
她开始用意识沟通系统。
【能量11%,请求局部刺激,保持清醒。】
一丝微弱的电流感从紫玉耳坠传来,刺入太阳穴。昏沉感被强行驱散少许,她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她抓住这清醒,再次咬破舌尖,更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一颤。
就是现在!
她维持着沉睡的姿势,手指却悄悄探入枕下,摸到了那根簪子。然后,她将意识集中在怀中的黑玉牌和铜片上。
既然黑玉牌内部能显现隐雾山图案,那它是否能感应到其他碎片?或者……指示地牢里与碎片相关的东西?
她尝试着,用全部意念去“询问”黑玉牌:地牢里有什么?周氏在哪里?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黑玉牌内部,那原本熄灭了一个的光点位置,忽然极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极其短暂,像风中残烛。
而同一时刻,铜片上那瓣黯淡的花瓣,也闪过一丝微光。
有联系!地牢里那个“熄灭”的线索,可能没有完全被摧毁,还残留着一点感应!
她需要更具体的方向。
沈生澜深吸一口气,将黑玉牌和铜片一起握在左手掌心,右手握住簪子,用簪子尖端,极轻地刺破左手食指指尖。
一滴血珠渗出,落在黑玉牌表面。
血珠没有滑落,而是迅速被玉石吸收。黑玉牌内部的暗金色纹路骤然亮起,流动速度加快,那闪烁的微弱光点也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同时,铜片上的莲花纹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两样东西在同时吸收她的血,并产生更强的共鸣。
沈生澜强忍着失血和药效带来的晕眩,集中精神“看”向黑玉牌内部。山形图依旧,但那个闪烁的光点旁边,浮现出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一行小字:水室西南角,砖七。
水室西南角,第七块砖!
周氏被关在地牢三层水室,这是丝绢上写明的。而黑玉牌用她的血激发后,给出了更精确的位置信息!
这就是婆子手势“七”的含义?第七块砖下,藏着东西?还是……那里有密道入口?
她必须去地牢,必须找到那块砖。
时间不多了,南宫容璟已经察觉地牢有异,随时可能转移周氏或彻底清除线索。
沈生澜轻轻吸了口气,开始行动。
她先是用簪子在被褥下,将左手腕内侧划开一道浅口——不太深,但足以渗血。然后她发出极轻的**,身体微微抽搐。
椅子上的寒露立刻警觉,起身走近:“夫人?”
沈生澜没有回应,只是痛苦地蹙眉,左手无力地垂到床边,腕间的血一滴一滴落在脚踏上。
寒露脸色一变,立刻俯身查看。就在她低头靠近的瞬间,沈生澜右手握着的簪子,闪电般刺向她颈侧——同一个穴位,昨夜击晕守卫的位置!
但寒露不是普通守卫。她反应极快,在簪子即将刺中的刹那猛地侧身,簪子只划破了她的皮肤。她闷哼一声,反手扣向沈生澜手腕!
沈生澜早有预料,左手腕的伤口狠狠撞向寒露的脸,鲜血糊了她一眼。
寒露动作一滞,沈生澜趁机一脚踹向她膝盖,同时翻身滚下床,抓起枕边的药碗碎片,划向自己的脖颈!
“别动!”她嘶声道,碎片抵着喉咙,血丝已经渗出来,“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寒露抹去脸上的血,眼神冰冷:“夫人以为,这样能威胁到谁?”
“威胁不到南宫容璟,但能毁了他想要的东西,”沈生澜盯着她,声音因紧张和药效而发抖,“我的血,我的命,还有我孩子身上的血脉——我若死了,你觉得他会不会迁怒于你们这些看守不力的人?”
寒露瞳孔微缩。
“我要见王爷,”沈生澜一字一句道,“现在,立刻。否则,我就让这碎片再深一寸。”
她说着,手上用力,碎片刺入皮肤更深,血涌了出来。
寒露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是否真的敢自戕。几息之后,她终于后退一步,扬声对外面道:“霜降!禀报王爷,夫人突发急症,有自伤之举!”
外面立刻传来霜降离去的脚步声。
沈生澜背靠着床柱,碎片仍抵着脖子,血顺着锁骨流下,染红衣襟。她在赌,赌南宫容璟不会让她轻易死掉,赌他会亲自过来查看。
只要他过来,暖阁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她或许能找到机会……
时间在紧绷的对峙中流逝。约莫半盏茶工夫,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