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士话音刚落，整个身子都浸泡在脑缸里的姚闲身子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看着周遭充斥着科技风格的各种仪器，以及贴合在自己身上的金属贴片，他张了张嘴巴，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我现在重新闭上眼睛，还来得及吗？”


    杨巅一边随口应付起苦力帕跟精灵公主艾琳，一边让零投影出虚拟影像出现在充斥着淡蓝色营养液的脑缸前：


    “以你的实力，应该察觉不到脑缸幻境才是。”


    “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姚闲低头看了看身上密密麻麻的贴片，没说话。


    “神经贴片，可以感知并传达精神信号。”


    “可以看成你们世界的神魂类法器。”


    “贴着吧，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好。”


    姚闲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接着道：


    “加入钦天监时，监正动用神器在我们神魂里铭刻了印记。”


    “印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测周遭空间、环境情况。”


    “要是印记检测到的空间、环境，跟我意识里感知到的空间、环境不一样，印记就会产躁动，将我们从幻境里唤醒。”


    “如果无法唤醒，印记会自爆，同时泯灭我们神魂，避免我们在幻境里泄露不该泄露的信息。”


    杨巅啧啧称奇：


    “你们仙朝还真够心黑的，这完全是不把你们当人看啊~”


    杨巅想稍微挑拨一下，可惜没有任何收获。


    姚闲情绪一如既往平稳，没有对大虞仙朝产生任何不满：


    “并非仙朝逼迫。”


    “我们自己也知道仙朝信息被异世界强者知晓以后，会对仙朝造成多大的危机。”


    “我们是自愿让监正用神器在灵魂里烙印下印记的。”


    ‘所以说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国度，都不缺乏愿意为‘群体’牺牲的人吗？’


    心思转动中，杨巅又听到姚闲接着道：


    “您有什么事情您其实可以直接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他又指了指身上的贴片：


    “其实不用这样。”


    杨巅点了下头，旋即直接问道：


    “那我问你，你培养苦力帕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说什么是为了收割苦力帕身上的天命之力。”


    “我相信这一定是理由之一，但绝对不是真正的理由。”


    见姚闲陷入沉默，杨巅又伸出手指虚弹了一下：


    “姚闲，字佑仙，大虞仙朝钦天监六品监司，335年前通过‘飞蜓’世界进入翡翠龙星。”


    “我不知道当初你们进入翡翠龙星有多少人。”


    “但现在，你们大虞仙朝活在翡翠龙星上的人，好像不是你说的300多个。”


    伸手数了数跟姚闲磁场交织格外明显的命运线，杨巅又接着道：


    “翡翠龙星上，除了你以外，好像还有682个大虞仙朝的人。”


    “其中231个在海洋或者岛屿上，176个在翡翠大陆上，剩下219个，不是在各个小世界，就是在地底世界。”


    视线从姚闲身上散发出的命运线上收回，杨巅看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知所措的姚闲笑道：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不，不可能！”姚闲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你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信息的！”


    惊疑一句后，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


    “你不是人！”


    “你是翡翠龙神丝提亚！”


    “脑洞不错，去我们世界能当个写小说的。”对着姚闲伸出了个大拇指，杨巅抬手轻轻一拨，无法被常人用肉眼观测到的‘命运线’就被杨巅拨了出来。


    “《星象术》”


    “观天地星象之玄奇，算众生之命运因果。”


    “这东西，还是你教我的。”


    “不可能！” 姚闲彻底开始怀疑人生：


    “你才得到《星象术》多久？怎么可能从天地星象里算出众生之因果？甚至牵引出命运线？”


    神魂震颤中，他又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摸向一条乳白色丝线。


    然后，跟故人一幕幕画面，随之在他心底浮现。


    第一次见面时为了一张椅子，两人争了个你死我活...


    异世界搜寻秘宝时遭遇了危机，以前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又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无条件相互信任...


    大日陨灭，同时逃入空间通道的侥幸...


    空间通道被毁，在空间风暴中等待死亡降临的绝望...


    空间风暴结束，发现自己活了下来，并被空间风暴送到了一个生命世界的狂喜...


    为了回归仙朝，两人在三百多年时间里的种种努力...


    待到跟故人相交相识，并肩作战的一幕幕画面在心底如跑马灯般闪过，怀疑人生姚闲，终于死心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你给你《星象术》才多久，你怎么就将其彻底学成了，甚至还能将命运线牵引到现实之中？”


    听到姚闲喃喃低语，杨巅笑了笑：


    “其实这东西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笑了一句后，杨巅又接着道：


    “另外，我好像感觉到你把《星象术》跟《九劫涅槃经》传给我，好像不安好心？”


    音落，见姚闲张开嘴巴就想开口，杨巅先一步开口道：


    “好好想，想好了再说。”


    杨巅伸手弹了下那根被他牵引出来的命运线，认真道：


    “要是我发现你骗我，那你每骗我一个字，我就随即挑选一个大虞仙朝的人杀了。”


    说着，杨巅又伸手朝着身前一抹。


    灵魂所居之地，维度蝴蝶微微振颤起翅膀。


    一道道无形的空间波动随着维度蝴蝶振翅，沿着杨巅观测到的命运线，蔓延至遥远地域。


    须臾后，一道道空间投影画面，随之在脑缸前展开。


    画面中，有人结庐于山巅，静修黄庭。


    有人身处闹市之中，跟姚闲一样摆摊算命。


    也有人位于幽暗地底、深海海床、高山绝巅，在地底、海床、山崖上雕刻着什么。


    须臾后，682道光幕在杨巅身边徐徐展开，杨巅也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姚闲：


    “之前还一直在寻思，有没有什么通过命运、因果之类的手段，直接对敌人赶尽杀绝。”


    “没想到你就把《星象术》送上来了。”


    “还真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