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曼陀罗
作品:《太医院圣手,但中西医结合》 待会儿去青雀舫,往返的脚程不少,不宜吃太多,因而苏沂给她和自己以及阿茗他们各点一小份的面。
他自己很快就吃完,然后给韩景妍讲起眠月楼和青雀舫,扬州漕运衙门的几人如何以见眠月楼花魁娘子绿绮作掩护在此碰面,又可能和淮北的盐荒有何关系。
韩景妍一面细嚼慢咽,一面静静听他讲。
一边听着,还一边犯起职业病——他方才见苏沂迅速将一份面吃完时就忍不住眉心直跳。
好容易得食道癌呀。
强行忍住提醒的欲望,听得苏沂继续道:
“我们先到眠月楼,确定今晚眠月楼的绿绮是否会去青雀舫上弹琴。若她会去青雀舫上,那她对应阁中今夜无人,我们先潜探查有无可疑的东西,然后再借一小舟靠近青雀舫。”
“青雀舫分两层,又有内外两区,其中外环只是普通饮酒设宴之处,内环则在二层……”
韩景妍越听越不对劲:
这个任务难度好像不是我可以完成的吧?
她的职务应该叫做“太医”而不是“特工”吧,怎么误入《007》《锦衣卫》片场了?
“我会派阿茗和王府亲卫护着你,而且待会儿如果真要去青雀舫上,我们会先去探路,再来叫你。”
“第二个问题,”韩景妍吸溜一口面条,“既然殿下说我朝严禁官吏狎伎,那为何扬州漕运衙门的几位大人还会去花船上作乐、甚至可能以此作为和私盐贩子接头的地方呢?”
“所以才说明他们,藐视法律,行事张狂,”苏沂淡淡道,“况且眠月楼是江宁最大的烟花之地,所费甚多,在这种地方饮酒作乐、乃至碰头,靠那点俸禄是撑不起的——除非做了蠹虫。”
很好,循环论证了。
韩景妍挠挠头:“可我还有一事不解,既然朝廷严禁官吏在青楼作乐,为何江宁、甚至不止江宁,都还有如此多……”
苏沂听懂了韩景妍的言下之意。
“烟花业如此繁盛,是因为国朝推崇。”
“推崇?”
“是的。”
自前朝起,这种类似左右脑互搏的事就在这条运河两岸发生着。
一方面严禁官吏宿倡,以免滋生腐败,耽搁政务,可一方面,皇帝又太馋烟花业这一块肥肉了!前朝那位以“俭朴”著称的圣明男帝,在运河两岸、尤其江浦水岸边大兴土木、建造风俗业,并限制乐籍等贱籍女子不得改业,试图让富商和百姓更多在这种行业里消费,以获得丰厚的税收。
韩景妍无语至极。
逆天程度堪比小学数学题之一边往水槽里加水一边放水。
这样能禁得了官吏闝倡才怪!
至于为什么胤朝也延续了这种政策,都不用苏沂说,当然是因为狠狠地从伎女身上榨出油了。
喝完最后一点面汤,韩景妍道:
“那殿下,我们怎么进眠月楼?”
从内心来讲,她其实不想去这种地方。
就像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古装剧里总爱描述女子新奇的女扮男装去青楼。
她实在没有兴趣看吃人,就像看一场血腥的斗兽场表演。她对那样的地方始终是抵触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踏进青楼的门。
所以……
所以此刻踩在眠月楼屋脊上的韩景妍风中凌乱。
嗯,没有踏进青楼的门,因为直接上屋顶了。
“你注意安全。”苏沂自己则自顾自的开始上房揭瓦。
不是,这个瓦这么容易就能被揭开吗?
“正常来讲不应该是这样。绿绮姑娘他们既然敢犯勾结朝官、贩卖私盐这种大罪,怎么可能没给自己留好退路?这处屋顶本就被他们改装过,若有人来拘捕,立刻可以从这里逃出生天。”
“殿下,既然是是私自开凿的屋顶,您是如何得知的?”
“仪銮卫的人之前跟踪过漕运衙门那几人,就发现了这处暗道。”
“啊?”
韩景妍不知道该先惊讶江宁有“仪銮卫”这种她以为皇城才有的东西,还是先惊讶仪銮卫发现了扬州漕运衙门有人贪墨,居然还不抓。
“江宁是辅都,当然有仪銮卫。——小心着他们点儿。”
韩景妍当然对他们很警惕,她还没有忘记秦晓霜的腿是怎么被诏狱里的仪銮卫弄残的。
“既然仪銮卫已知道那些人贪污的事,为什么还不抓人?”
苏沂想了想:“朝廷最近缺钱,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抄那几家了。”
韩景妍:……原来你们朝廷还有活期存款,挺好的。
她其实有种隐隐的不悦。
无关乎什么‘迟来的正义’,只是觉得,小恶时不处理,也不管其间不知害了多少人,都只是冷眼看着,待到恶果已酿成再来坐收渔翁之利,多少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苏沂将那处齐齐整整地移开,透出房间里的灯光。
“没人。”
他在那方开口附近果真找到一些绳索样的东西,抛下去,赫然是用绳索结成的一道绳梯,从屋顶一直垂到房间里。
当然没人,就是有人也该被你吓跑了。
韩景妍一面腹诽,一面跟着苏沂下到屋内。
此时风吹绣幕,淡月半浸,屋内则灯光灿然。
灯下照着一方绣金褥子铺着的黑漆榻,榻上悬着绣锦帐,旁设一张素净的小几,博山炉里也无篆香沉檀,只有旁边宽口碗中盛着盛开的荷花,胆瓶中供着晚兰,花香茗香袭人,甚为清雅。
桌上放着一套斗彩三秋杯,里面尚有新沏的紫笋茶。
显然,绿绮刚离开不久。
“我们这样乱翻别人屋子不好吧?”
闻言,苏沂惊讶地转头:“待会儿东西还要原位放回去的。”
韩·毫无归位意识·并且已经记不得刚才东西是从哪儿拿的·景妍:……
没有找到绿绮和别人的凭证,也没有和私盐有关的东西。
他拿出几个精致的香盒:“倒是这几样东西,看着像香粉,又不与其他胭脂水粉放在一起,韩御医,你且验验这里面有没有东西。”
韩景妍拿出银针——没办法,这方法虽简陋且不准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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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有限,只能先用它。
银针没有胤朝医家说的那样万能,相反,它基本上只能验一种毒:含有大量硫化物杂质的□□,俗称砒霜。
它虽不能验出砒霜的毒性成分□□,只能靠验其中杂质来曲线救国,但鉴于粗制的砒霜是为数不多的民间能土法制备出来的毒物——买就不要想了,朝廷严格管控——先验一下它是十分必要的。
银针没有变色。
韩景妍又取了两个杯子,一杯加水,一杯加酒,倒了少许粉末进去,只见粉末微溶于水,易溶于酒。
看来只能用杀手锏了。
韩景妍从通风良好、开有小口的布褡裢中摸出了一只……兔子。
韩景妍将好不容易溶干净白色粉末的那碟水,滴了少许在兔子眼睛上。
滴了水的那侧瞳孔缓缓放大,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好宝宝。乖宝宝。”韩景妍把兔子安抚了一会儿,放回褡裢里。
虽不能完全确定,但很有可能是以曼陀罗花为主要原料制成的迷药。
“曼陀罗?”
“嗯。很基础的一种迷药。”
曼陀罗花在胤朝不算少见,花有白、黄、粉、紫等多种颜色,花如风铃,朝开夜合,甚为美丽,可惜几乎全株有毒。
它的主要有效成分,也是所有医学生都不会陌生的、药理学天王之一,阿托品。
阿托品是什么?
不知道啊,他们喊着什么‘羁绊’啊、‘友情’啊、‘你是我的阿托品,面部潮红是你,心跳加速也是你’之类的怪话就冲上来了。
迷药基础,贩卖私盐就不基础了。
王府的人划一叶小舟,和苏沂与韩景妍一路前行到青雀舫附近。
青雀舫边本身也有几艘小艇,据说是为了发生火灾时疏散客人用。
他们的几艘小船混进去,也看不出来。
这些小艇,旁边就是一个小隔间,苏沂怕内环有人埋伏,便叫韩景妍留在这个小杂物间暂时等候,并留了几个护卫在她身边,思忖片刻,又将腰上佩刀解下给她。
他素来佩一刀一剑,想着韩景妍恐怕不太会使剑,便将刀留给她。
接过苏沂的刀,韩景妍余光瞥见他腰间佩刀处竟有一截毛茸茸的尾巴,淡灰色,像是狐或者狼一类的毛,不知为何他佩在身上。
只是此刻正事要紧,韩景妍不愿让他分心,就只谢过他,将疑问埋在心底。
…………
琴声清冽,如清泉击石,涧响松风,幽怨处又似芙蓉泣露,月笼轻纱,袅袅不绝。
“一曲肝肠断,恐怕今夜,姑娘等的人已不能来赴约了。”
绿绮倏然睁眼,一柄寒光已横在她颈间。
“妾身不知何事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明言。”
“刀剑在喉,若是寻常人早已惊慌失措,怎能与我对答如流?”
“大人说笑了,只是胡乱挣扎又有何用。”她似因听到苏沂的声音而有一瞬的失神。
随后,那惘然的神情变成一丝苦笑:“何况,我要等的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