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仙魔两界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第十七章


    灵岁的身体极速坠落,风一半灌进她的衣袖,一半呼啸而过。


    喉咙的伤好像不那么疼,衣襟前血液黏腻的湿濡感也不见了。


    可身后却依旧温热,银狐还在她的背后。


    “咔嚓——”


    只听四面八方传来一声镜子碎裂的声音,眼前的天空和悬崖出现裂痕。


    失重感和眩晕感短暂出现之后又消失不见,似乎在提醒灵岁从一个短暂的梦境之中醒来,她重回现实了。


    银狐尾巴紧紧缠绕灵岁的腰,把她轻轻放在了平地。


    灵岁抬头,一泓阳光从洞口照到她的身上,千年古藤蜿蜒延伸着绕在洞口。


    这是九尾秘境的入口。


    前不久她站在洞口之外,入了浮光镜的幻境,现在她站在洞口之内,进了秘境之中。


    可这九尾的秘境也太简陋了些,几乎一眼看得到头,只一方像桌子的石头,和勉强算的上是床的东西。


    “我……离开幻境了?”灵岁恍惚着,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银狐坐在一个干枯破败的蒲团之上:“是,你成功破了幻境。”


    “在幻境里死了就能破幻境?”灵岁疑惑。


    “只有心智坚定,笃定不悔之人才能破了幻境。”


    灵岁低头,觉得银狐说的人不是她自己,如果她心智坚定,就会不耽于情爱,而是笃定地选择修仙这条路。


    破了幻境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既然是幻境,那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对吧。”灵岁不确定地问,庆幸的语气了多了分苦涩。


    “也不完全是假的,幻境的引子来自于你的内心,而幻境的建立则有赖于真实存在的大千世界,说真非真,说假非假。”


    玄奥的话让灵岁本来就不算灵光的脑袋更迷糊,她只能浅显地理解为幻境内的一切有真有假。


    “那,闻渊是魔尊这件事……是真的吗?”灵岁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尽管闻渊已经骗了她许多事情,她依旧希望在身份这件事上,他没有骗自己。


    接受不再被爱这件事,于她而言已经艰难又痛苦,她不希望自己最开始义无反顾来玄州都是一场笑话。


    银狐看着灵岁难过的表情,没有说话。


    灵岁期待又害怕地等,没有等来回答,只等来沉默。


    可银狐沉静如水的眼神又莫名让她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灵岁讷讷揪着自己的手指,它那么厉害的一只上古九尾,肯定没有义务解答她这种微不足道的问题。


    她正准备因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却听到银狐空灵的声音响起。


    “我无法介入因果,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


    “但有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你也想知道。”


    灵岁心里像有感应一样,脑海中蓦然冒出三个身影。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凤簪:“他们送嫁,这是否是……”


    “他们做的一切都是真的。”银狐说。


    灵岁呆愣了一下,感觉到欣悉和不可置信,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微小弧度。


    银狐的意思或许是在某一个世界里,有一个她真实地得到过他们的爱,也……


    “幻境部分依托于现实,那是八百二十三年前,昭昭出嫁。”


    银狐的声音遗憾又平静,还带着几分残忍。


    笑容在灵岁的脸上凝固,像陶瓷人上的粗笔勾勒的嘴巴一样生硬。


    她摸发簪的手就那么顿住了。


    银狐挥了挥手,色彩浓稠的喜庆话画面在她的面前铺开,恍然间,她好像置身于昭昭大婚的场景之内。


    人潮如织,鼓乐齐鸣。


    不大的宅子外头是纷至沓来的宾客,他们嘴里说着朴素的吉祥话,门外的迎亲队伍早早等候,新郎口中的催妆诗作了一首又一首。


    可这些声音灵岁都听不真切,嘈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轰鸣,她却只定定地看着宅子门口的两个树桩。


    树桩之上年轮一圈又一圈,看得她眼睛发酸。


    “新娘子出来喽!”喜娘嘹亮的嗓音在喧闹声音之中格外突出。


    灵岁循着声音看过去,隔着串串面帘,她看到了那张记忆里熟悉的脸。她总不爱喊她姐姐,也不大爱搭理她。


    可她总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的。


    今日的昭昭格外好看,笑容堆了满脸,期待又憧憬地看着迎她的新郎官。


    新娘动了,身后的嫁妆队伍也动了。


    隐隐约约,灵岁闻到了桑树梓树的香味。


    绑着红绸花的嫁妆箱子挂在扁担下,晃晃悠悠,桑梓香味弥散。


    灵岁也就理所当然地联想想到了昭昭诞生的那一日,母亲张罗着让父亲在家门口种两棵树,说这树以后是要给昭昭做陪嫁的。


    是的,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自打妹妹出生的那一日,就知道门前两棵承载了十几年美好祝愿的桑梓,从来就不属于她。


    灵岁又看了看满面笑容的新娘,她正欲弯腰,拜别双亲。


    父母眼眶发红,谆谆叮嘱她受了委屈要记得回家。


    在幻境的时候她也听到过一样的话。


    灵岁心中酸涩,有些满足,觉得听过了就算拥有了。


    可满足的同时,她又觉得愧疚,那是属于昭昭的东西,她却在幻境里短暂霸占。


    灵岁摸上发簪的金凤簪,走到昭昭面前,在台阶下踮起脚尖,替妹妹把簪子戴上。


    微风拂光,一路吹到了新娘的髻上,金凤簪借着这一点微光,缀在锦簇的髻上,翩跹欲飞。


    灵岁看着新娘更美一些,真心实意地笑了:“昭昭,金簪还你,愿你合缔百年,此后一生顺遂。”


    没人看得到灵岁,她的祝福被风卷起吹散,新娘下了台阶,被新郎扶着入了弯腰入了花轿。


    喜庆的画面如烟散去,眼前依旧是千年古藤蔓缠绕的九尾秘境。


    灵岁摸着空无一物的髻,心里也空落落的。


    有人爱真好,她羡慕地想。


    “前尘往事,不必挂怀于心。”银狐安慰道,“他们早各自轮回投胎多世了,只有你对这段记忆念念不忘。”


    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灵岁低头不说话,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你既破了幻境,就该得我的宝贝。”也许是银狐有意叉开话题,灵岁面前多了一把剑。


    剑身纤细,剑刃却锋利,剑鞘手把处还有一个碧山色的荷包,朴素小巧,上面绣了一株兰草。


    “渡尘剑。”银狐跳到灵岁的手腕上,“你虽不能去方丈洲,但可以得到我的剑和心法。”


    灵岁看着这把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拿起来试试。”


    灵岁顺着九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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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把剑从剑鞘中拔出。


    白色剑气破锋而出,灵岁感觉自己握住剑炳的手心传来一团又一团热气。


    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感受这股力量在身体里游走。


    这一瞬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在她的身边静止,干净泠澈的气息瞬间闯入她的识海,她恍若进入一个飘渺之地,虚空中,空灵的女声句句谆谆地在为她讲心法之奥。


    灵岁闭上眼,却感觉徐徐画卷在自己眼前展开,她看得专注,听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银狐的身影在慢慢变淡。


    银狐看着灵岁,面露笑容,像在看一个尚且稚嫩的孩子。


    她始终注视着灵岁,几乎透明,最后淡成了一团雾气。


    偶有风经过,她变成了风的形状,袅袅炊烟一般散去,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


    浮光镜前,浮溪睁开了眼睛。


    胸中有一团妒火在烧,烧得她五脏六腑俱成灰烬。


    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般,停留在她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是的,在幻境里,闻渊选择了她,可也就仅限于此,之后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她的预料。


    灵岁被银狐带着跳下悬崖,闻渊跟着跳了下去。三日后,她看到闻渊带回了一只白猫的尸体。


    之后他在寝殿闭门不出,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本来计划好的,与她成婚之后就攻上方丈洲的计划也被搁置。


    她想问问闻渊什么时候开始上方丈洲,可她连闻渊的面都见不到,更不可能要到一个答案。


    偶尔玄州乱了的时候,作为魔尊,他也会出来,可是能见到他的只有他的心腹大将,那些魔将个顶个的硬骨头,无论怎么逼问都不透露出有关闻渊的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过去了几十年?几百年?她记不清了,记忆里,连闻渊那张脸也变得模糊了。


    唯一清晰的是,她这个魔后名存实亡的事实。她与闻渊一同坐高位,可整个玄州竟无一人尊敬她,她才后知后觉明白,曾经人人尊称一声的凤溪仙子,也不过是碍于魔尊的面子。


    魔尊愿与她结契,她就能在玄州得到这个殊荣,魔尊不喜欢她把她晾着,她就理所当然被所有人忽视。


    再后来,她打探出闻渊在找什么时光回溯与起死回生的逆转之法。


    哈,复活什么?复活那只已经死透了的猫吗?


    怎么可能呢,哪怕已经堕入魔道,也不可能有这样违背天道的功法。


    几百年的事实让浮溪明白,不能再把重回方丈洲的希望寄托于闻渊了,她又翻开了那本在大婚之日,被塞进犄角旮旯的星辰诀。


    可曾经在她识海之中,如流水涓涓般顺畅的符文,竟已晦涩难懂了。


    在识海角落里发现一片灰色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了心魔。


    她竟入魔了。


    因为闻渊要复活一只卑贱的猫妖。


    可早在那只猫妖刚到玄州的时候,她就有能力一手掐死她的不是吗?


    九尾秘境入口,浮光镜外,浮溪慢慢睁开眼睛。


    几百年的时光在脑海须臾闪过,又刻骨铭心。


    未堪破幻境,被传送出浮光镜不得入秘境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浮溪眼中有一丝奇异的幽光闪过。


    那只猫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