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氏和杜成堂再蘸的那一日，安平伯程肃也被判削爵抄家，流徙岩州，看在他曾经辅佐过宣王的份上，皇帝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以他当年在废太子事上动的手脚，程家就是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曾经在上京显赫一时的世家勋贵，终究也化作了一缕烟尘，有人回看程家从煊赫高门到大厦倾覆，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真是忍不住让人唏嘘。


    不说别的，就是不久之前，嫁入王府受尽宠爱的程家二小姐，听说也是下落不明了，指不定也在上京哪个牢房中了此残生。


    伴君如伴虎，皇宫是**的地方，更别说程清菱一个失去家族庇护的庶女了。


    幸运的是杨氏和程容珈，当初那些嘲笑她们母女傻的，现在无不啧啧称奇，竟然是完全躲过了程家的倾颓。


    看看现在，杨氏徐娘半老了，还能嫁给京兆尹杜成堂，听闻杜大人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身边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杨氏嫁过去，又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当家主母。


    而程容珈呢，昔日徐镇还籍籍无名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决定下嫁，现在徐镇算是上京让人瞩目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管重权。


    程容珈只管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官娘子，几年过后，何尝不又是一个高门贵胄的诰命夫人。


    她这种好命，上京的贵女们已经把羡慕两个字说累了。


    在别人眼里命好的程容珈，此时正站在喜堂里，看自己母亲和苦守多年的杜成堂结成连理。


    毕竟是两个年纪不小的人了，杜成堂到底也没有再按新婚大操大办，只是延请了两家亲故见证一下而已。


    杨氏也并未着大红的嫁衣，只在鬓边簪了一抹红翠以表喜庆，杨修文年纪太大，半年前已经上书给皇帝乞骸归乡，没有留在上京。


    杨家只派族人送了厚礼来，这对于冲破桎梏，又重新在一起的两人来说，已经是认可了。


    一番热闹过后，喜宴开席，杜成堂举着酒杯难得地喝得满面红光，杨氏则在一旁笑着看他。


    程容珈了解自己的母亲，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母亲露出如此发自内心的喜悦，看来，她的确是满意这桩迟来的婚事的吧。


    一直欢笑到夜里，徐镇和程容珈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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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徐镇半蹲下来帮程容珈揉按行走了一天有些酸胀的脚。


    她怀这个孩子辛苦，不仅害喜了很长时间，手脚还容易水肿抽筋，每日需得泡脚揉按才能缓解一点。


    “累了吗，回去让傅母给你用姜汤泡泡脚会好受点。”


    看着不顾及形象，蹲在面前给自己揉按双脚的男人，程容珈有些不习惯，心里别扭。


    自从出了袁蝶儿那事后，她就对徐镇避而不见了，今天要不是要一同来婚宴，压根就没有这样交谈的机会。


    她发现这男人真是健忘啊，几个月前吵成那样，他现在就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起来吧，我可受不住堂堂指挥使大人帮我按脚。”


    她是真的不适应徐镇这个样子，总让她有种虚伪的感觉。


    徐镇不敢惹她生气，坐到一旁，眼神却是一直盯着程容珈宽松衣裙下的肚子，虽然他也有几次夜里偷偷去看过，但没有现在这么清楚。


    原来，他和程容珈真的已经有一个孩子了，那种不确信，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刻总算是有了点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