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作品:《嫡女黑化后,全家跪求原谅》 他正要发作,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仲娆那张温婉恬静的脸庞,
那日,阳光正好,她坐在海棠树下,指尖捻着一块鲜花饼,笑得比花儿还娇艳。
可如今……
他想起她裙摆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想起她面色如纸,嘴唇更是寻不见一丝血色……
晏明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鲜花饼,”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就说……仲娆想吃了。”
侍从也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哪还能不明白?
他暗自感慨,大人望向身旁的娘子,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正要领命退下。
“等等。”
晏明远又叫住了他。
“切记,一切照旧,别让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晏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仲娆小产一事,眼下还捂得严严实实。
外头的人,还不知晓仲娆小产。
自然也就不知……她很可能是替他挡了这一劫。
侍从神色一凛,郑重其事地应道:
“老爷放心,小的省得。”
他低头快步走出,掀开厚重的门帘,夹杂着碎雪的风扑面而来。
侍从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沿着抄手游廊匆匆而去。
日头渐渐偏西,苏府的青石板路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侍从赶到醉月楼时,店里并无客人,只有一个小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盹。
“伙计,伙计!”
侍从敲了敲柜台,扬声道,
“来份鲜花饼!”
小伙计一个激灵,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
待看清来人,忙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哟,这位爷,您来了!还是老规矩?”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食盒,打开来,里头整整齐齐地码着两份鲜花饼。
侍从微微一愣,
“两份?”
“可不是,”
小伙计笑嘻嘻地解释道,
“今儿个婵姐姐当值,她说苏府的钱夫人要查账,让她捎一份过去。”
侍从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接过食盒,转身便走。
到了苏府,他将食盒交给门口的小厮,特意嘱咐道:
“这份点心,直接送到老爷书房。”
说罢,便转身进了府。
另一边,醉月楼送点心的阿绮,刚将食盒送到苏府,正欲转身去钱雅芝的院子,
却被一个婆子拦住了去路。
“这位姐姐,可是醉月楼的绮姑娘?”
那婆子生得慈眉善目,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子和善劲儿。
阿绮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这婆子瞧着面生,不像是苏府里的人。
“您是……?”
“我是这府里的管事嬷嬷,”
那婆子笑眯眯地说道,
“我们夫人想请您过去一趟,问问您,店里可有什么新出的点心。”
阿绮一听,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我们夫人?”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平日里,不都是周嬷嬷过来传话的么?”
那婆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周嬷嬷?您说的是钱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吧?”
她故意将“钱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她呀,今儿个告了假,说是身子不大爽利。”
阿绮“哦”了一声,心中却仍有些疑惑。
这周嬷嬷告假,怎的也不见钱夫人派个妥帖的人来?
她正想着,那婆子又开口了:
“绮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夫人平日里最是体恤下人,轻易不肯劳动她们。这不,今儿个特意吩咐我,让我来请您过去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阿绮的神色,
见她似乎信了几分,便又趁热打铁道:
“您就别愣着了,赶紧随我过去吧。夫人还等着呢。”
阿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您带路吧。”
那婆子见她应允,心中暗喜。
她将阿绮领到一间偏房,又命人上了茶点。
“绮姑娘,您先在这儿稍候,我去请示一下夫人。”
阿绮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那婆子转身出了门,却并未去寻什么夫人,而是径直去了晏明远的书房。芸香院内,凝重的气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晏明远面沉似水,深邃的眼底乌云翻滚,仿佛酝酿着一场**。他死死盯着孔太医手中的鲜花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饼,有问题?”
孔太医不敢大意,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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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试探。银针毫无变化,排除了**之类的剧毒。
他缓缓掰开一小块鲜花饼,凑近鼻尖,屏息凝神,细细嗅闻。
随即,他捻起一点碎屑,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这可不是什么品鉴美食,稍有差池,他这条老命都难保。
他将这点残渣吐出,再次用咸水清洗了嘴巴。眉头紧锁,之前的疑惑更深了一层。
晏明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闭了闭眼,竭力压制住眸中翻涌的杀意,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孔太医,可是这鲜花饼……”
孔太医脸色凝重,他抬眼看向晏明远,语气低沉:
“晏大人,可否让人取一只雀鸟来?”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妄下断言。
晏明远微微颔首,立刻吩咐下人去取鸟笼。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鸟笼被提了过来,里面关着一只羽毛油亮的画眉。
晏明远平日里喜欢养些花鸟鱼虫,这只画眉,是他前些日子寻来的,颇为珍爱。平日里听个曲儿,赏个鸟儿,倒也惬意。
此刻,画眉在笼中扑腾了两下翅膀,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孔太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碾碎后混入鲜花饼的碎屑中。
“这是老夫自制的养元丸,若这鸟儿只是误食少量毒物,或可保它一命。”
他将混合了药丸的鲜花饼碎屑递给芷夏。
芷夏接过鲜花饼,手微微颤抖着,将碎屑喂给画眉。
画眉歪着头,黑豆般的小眼睛看着她,然后欢快地啄食起那些碎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这只画眉身上。
空气,凝固了。
每个人的心跳,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晏明远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宁愿相信,这是钱雅芝那个女人争宠的把戏。
也不愿这毒,来自醉月楼。
如果是那样,就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将整个苏府,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屋内众人,心思各异,却又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息,两息……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原本活泼的画眉,叫声渐渐低了下去。
它不再抖动羽毛,翅膀也安分下来了,只是无力地缩在笼子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