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到职场性骚扰了吗

作品:《虐后重生

    罗励去了迪哥的酒吧,站门口等了他半小时。


    他一来就不停道歉,还没到营业时间,他平时也不看店,马大姐约得又晚,他跟哥们儿正在垂钓,还好不是去海钓,要不一天回不来……


    罗励从下往上看他:脚上一双尖头羊皮鞋,鞋面还绣着什么花,紧身衣裤,一点不掩饰已经中年发福的身材,头发用发胶梳得全部朝后,时髦的像一个歌星。


    这身打扮,钓鱼?不愧是个无所事事的官三代。


    马大姐在微信里说,此人叫杨迪,大你3岁,家世很好,爷爷是咱们省原来领导,父亲刚退下,他大学毕业去了国外留学,一直在国外呆着,今年刚回国。


    “你叫我迪哥吧!”他跟机关男人不一样,没那么多礼数。


    跟迪哥聊天是非常愉快的,他曾经跑到亚马逊雨林追踪濒危金刚鹦鹉时感染疟疾;曾经在冰岛记录冰川消融速度时遭遇暴风雪;曾经去叙利亚边境,为难民儿童建立临时学校……


    他去过的每个地方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左肩的肯尼亚太阳斑,右手腕因北极冻伤留下的浅白疤痕。


    他讲他的故事,展示他身体上的勋章,罗励揶揄到:“你这样经历的人要泡个妞太容易的事了,谁在你面前不被你一眼看穿呢。”


    迪哥收起一脸嬉笑,表情认真地说:“我可不是泡妞,我想安定下来结婚了。今年春节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唐人街煮饺子,突然意识到,我已经走了六大洲,再不回,怕没机会陪老爷子喝一口茶了。”


    “那你也没必要找一个带拖油瓶的中年妇女啊,你可以找个年轻小姑娘,年轻小姑娘一定会深深地崇拜你。”罗励同样认真地回答他。


    迪哥抬了抬眉毛,“你相信吗?我喜欢你这样类型的姑娘,有书卷气,看着就让人想安定下来。”


    那天晚上,迪哥送给罗励一本《世界地图集》,扉页有他儿时稚嫩的铅笔字:"我要去所有蓝色标注的地方"。


    还夹着一张照片,背后用端正的小楷写上:“此心安处是吾乡。2010年摄于挪威峡湾”。


    字迹已晕染成模糊的蓝。2010,那年罗励去念大学,经历单纯如白纸,两人的人生轨迹如此不同。


    如果把迪哥当作朋友,会是一个很好的男闺蜜。


    可是罗励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多一个分享心事的朋友。


    罗励的目的很简单、很直接。罗励也想让迪哥知难而退。


    于是告诉他自己有个男孩,还有两个老人,这都是很重的负担,之所以急着相亲,目的是给年幼的孩子找个靠谱爹。罗励不说父母有退休金,家里的积蓄尚可。


    迪哥很坦诚地说:“这些年寄钱回来都被家里的两老拿去买房了,这个酒吧的店面是自己的,所以还算是个有产阶级,养你养两个孩子和老人都没问题。”


    罗励没有恋爱经验,像迪哥这样不讲套路愿意掏心掏肺的,在相亲市场上是少有的。


    但杨迪看罗励,也跟一汪清澈的湖水似的,他听马大姐说这姑娘大学毕业就嫁给前夫,全身心为他好,把他的前途当作自己的责任,现在前夫出息了喜新厌旧了……


    杨迪最看不上那种赚了点钱就人五人六的煞笔。衬托得眼前的姑娘更加善良贤惠、明艳动人。自己不快马加鞭,很快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罗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激情燃烧的爱恋。


    她就一个男人,不对,昨晚还有半个……罗励突然走神了,又想到那个人,她警惕自己回到现实。


    迪哥这样出身的人,跟闫永强两个极端,全身正能量,而且嬉皮士的外表之下,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罗励一直待到晚饭后,迪哥上台吹起长笛,引起全场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早上,罗励穿着一双新买的细高跟去上班。


    安中祺的指令特别多,一份报告来回改数稿,一整天跑上跑下磨出了水泡,走路的时候垫着脚,进了院长办公室装作若无其事,心里祈祷,能早点下班就好。


    安中祺很烦,这个女人昨天相亲,今天打扮得就不一样,灰突突的西装不穿了,换了件裸色桑蚕丝衬衫。领口处细嫩的皮肤,那曾是他侵略过的领地,现在就在眼前,只可远观。


    他怎么会满脑子都是她。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手下拿着罗励的个人事项变更报告给他签字,他扫了一眼离婚证复印件,那个闫永强长得真猥琐,这女人眼光太差,好歹不分,或者是好赖通吃……


    手下看领导沉思,故作聪明,送上八卦讨好:“这个闫总社交广泛,最近在酒桌上说罗励是个修女,清心寡欲,让他一个正常男人快变太监了……”


    安中祺听得火冒三丈,“这个姓闫的真是无耻之徒,也不想想他什么出身!没见识、没品味、没人格!”


    手下没料到讲八卦会触雷,赶紧跟着骂:“就是,男人中的耻辱!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工作。有个三个月的进修班,要求派40岁以下年轻处级干部,要不让罗励去,她工作生活都太紧绷了!学习也是放松一下。”


    “再说吧,看看还有没更好的人选。”安中祺不想说话。


    他脑子里都是罗励离婚的消息。前天晚上是他自己多心了,罗励是很主动的,他能感觉到,那风情绝代主动寻欢的样子绝不会是什么禁欲之人……这样想着,他又想见她了。


    “小董,问一下报告改完没有,叫罗励赶紧拿上来!”他给秘书打电话。


    已经是第十稿了,罗励的脚受不了,想着这稿也差不多了,发给董秘书请他帮忙面呈领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不得不面对的难受的局面还是让罗励不安。


    早上打招呼,安中祺看起来已完全忘了出差的事,一个要事缠身的高智商男人哪里有时间理睬风月之事。


    何况,以他的人生阅历,要从一个不小心陷落的泥沼中拔腿就走显然比女人容易很多。


    尽管罗励从一上班就没停过,积极处理公务,让自己忙得不去想他。但怎么可能。


    罗励每次去他的办公室都尽量回避直射过来的目光,中午用餐也刻意相隔甚远。


    现在快下班了,她想后面的事情让年轻人去跑腿,他应该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既然都默认了结束,就应该互相成全一下。


    “主任,老板喊你过去!”小董的电话打来。


    “报告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说了什么意见?”


    “他看都没看,我交过去他就摔在桌面上,很大声喊你叫她自己过来!我感觉老板今天吃了火药,您小心点!”


    吃了壮阳药吧!罗励心里骂道:你一个大男人何必为难我呢。


    罗励转身去了洗手间,很少化妆的她,特意拍了点散粉在脸上,涂了唇彩,看看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既没有鼓眼包也没有黑眼圈。


    下身蓝色牛仔裤修饰的双腿又长又直,内搭裸色的真丝衬衫,别着绣花胸针,非常雅致悦目。本来穿了灰色呢子西装外套,早上喝咖啡走神,洒一身,脱了搭在椅背上。现在只能忍受着傍晚降温的凉意。


    以往去他的办公室是工作常态,早请示晚汇报,小步快走随叫随到。今天脚疼心也疼,走在冷飕飕的过道上忐忑不已。


    他的门是虚掩的,罗励敲了门,把门开大,压低声音问:“老板,报告还要怎么改?”


    安中祺抬头看她,眼前一亮。这女人嘴唇红的很自然,近在咫尺的秀色可餐。是不是相亲成功了?她去相亲没有男的会看不上她吧。


    安中祺的心已经柔软了,但口气还是很硬:“学什么江湖那一套,老板老板。”


    他站起来走近她,不顾罗励的惊恐,把大门重重关掉。嘣的一声,整个楼道都跟着颤抖。


    “那安书记,您有什么指示!”罗励对这样的冒犯很生气,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生气不起来。


    她被一把搂进怀里,“知道什么时候最想你,上午开会的时候,看你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就坐在我面前,我真想……”他开始吻她,索命的吻,跟告别之吻一样撩动得罗励全身瘫软。


    这是单位,隔墙有耳的地方!罗励突然强烈地意识到可能的后果,尽全力挣脱推开他厚厚的肩膀,疯了吗?自己是碰见专门玩弄妇女的上级了吗?


    罗励拉开门,故意大声说了一句:“抱歉领导,我马上去改!”夺门而逃。


    安中祺看着她的背影,一脚高一脚低,这才注意到她后脚跟的位置红肿一片,应该是磨破皮了。


    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有点心疼,更带怅惘,他很想把她再拉回怀里,他会轻轻地吻他,温柔地抚摸她,像京城之夜的后半段,让她在自己怀里像小猫一样睡着。


    罗励忍住眼里的泪花。一直提醒自己,这是在单位,不能失态。


    她遇到了职场性骚扰,但她却很享受,她喜欢他各种花样地侵略她,哪怕咬疼她的嘴唇。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够,绝不能够,他是随时可以撤离的,而她要是堕落下去,那就是玩火**!


    罗励回办公室,自己把报告再顺了一稿,发给小董,请他转交。然后她第一次自作主张,在老板还没离开的时候关机下班。


    走到一楼,没想到安中祺的车停在门口。老黄看见罗励,喊她上车。“老板说你脚受伤了,让我送你回去,再过来接他,快走吧!刚好我们聊聊天。”


    老黄跟罗励是极好的,之前老院长在,他们两个就配合得很有默契。老黄温厚实诚,不像车队其他司机,爱挑拨是非、斤斤计较。


    安中祺来了之后,也不换新的司机,老黄对此特别感激,张口闭口都是自个儿运气好,遇见的都是好老板。他觉得这一点罗励应该也感同身受。


    “听你说离了我真为你高兴,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清楚你可是苦了自己了!”老黄说了一路,半道上才想起来递给罗励一张创可贴,“忘了这个,老板说给你的。”


    他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他。罗励叹了口气,给一耳光再哄颗糖的套路,唉!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想他。水如止水都快十年了,现在心里兵荒马乱。


    离婚是为了坚定地做回自己,不再被人勒索情绪的,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