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我们违法，那我们就把你交到警署去，请你在警署里好好把自己怎么违法换脸、怎么煽动舆论的事情说一说吧。”温礼冷哼一声。


    记者跪在地上挣扎，冲着温礼喊：“你们敢？我背后有人，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温礼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押到警署去。”


    记者见温礼要动真格的了，上半身像一只乱蹦跶的鱼，脚尖死死抵在地上，不让安保人员把他往外拖。


    可惜凌弋雇佣的这些人，个个都五大三粗，随便一个胳膊都能把他举起来，他的抵抗不过是徒劳罢了。


    其中一个人干脆利落地抽了他一巴掌，而后一人一边把他悬空架起，架着往外走。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一点也不害怕他背后的人，他的威胁根本不起作用，今天是铁了心要抓了他。


    于是他开始痛哭流涕地求饶：“我错了！别把我送去警署，求求你们！”


    凌弋眸光冰冷：“温小姐，送他去警署恐怕太便宜他了，送去我公司吧，正好最近有几个实验很缺活体。”


    记者吓得瞪大了眼睛，而后不住地哀求：“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弋眸光冰冷：“当然可以，但是你凭什么让我们饶过你呢？”


    记者也是给尤宁办过不少脏事的人，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凌弋话里的意思，他跪着往前几步，拽住凌弋的裤脚，被凌弋嫌恶地一脚踹开。


    “是尤宁指使的我，都是她！”记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礼，“她说，温小姐不仅勾引她的男朋友，还害她丢了很多脸，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有录音，还有聊天记录，我全都备份了，还有她给我打钱的记录，我可以全部交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吧。”他求饶道。


    凌弋漫不经心地，态度似乎很无所谓：“你还是有所隐瞒啊，看来你还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愉快。”


    “我什么都说了，真的就这些！”


    “你还没说说你换脸的事呢，王金宝。”凌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叫出了他的本名。


    “换脸……你们怎么会知道。”王金宝慌乱地摇着头。


    凌弋等了将近一分钟，彻底没了耐心，地下室冷，温礼穿得单薄，准备先把温礼送回出租屋去，到了公司他再慢慢审这家伙。


    王金宝看着两个人往外走的背影，安保人员再次架起他，他大喊：“我说！我现在就说，你们别走。”


    温礼停下脚步，虽然感觉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她还是好奇，想听一听。


    凌弋皱了皱眉，悄悄升高了体温，不动声色地站在靠温礼非常近的地方。


    “我也来自贫民区，但是从北城过来的。本来是为了找份工作，却没想到，这里比北城还要夸张，几乎不用人工劳力。初来乍到，我生存不下去。幸好，我还有几分姿色……”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其貌不扬的新脸，眼神中露出几分怀念，“于是，我去了会所做服务生……”


    “我跟尤宁，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我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和小姐都玩得花，更不可能对一个服务生付出真心。但是尤宁她经常点我，给我冲了好多业绩……”


    “有一次，一个穿得很奢侈的老男人点了我，我以为能赚很大一票，可是进行到一半才发现，他又抠门，还有特殊癖好……”


    温礼听得有些尴尬，她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内容这么……她就不留下来听了，但是都已经听到现在了，反而走也不好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听。


    “我实在受不了，痛得不行，只好趁他拿道具跑了出来，他气不过，叫来了经理，经理为了息事宁人，要我乖乖受着……”说到这里，他屈辱地咬了一下唇，也许这个动作放在他原本的脸上会我见犹怜，但是在这张其貌不扬的假脸上，惹得温礼恐怖谷效应都要犯了。


    他接着说：“是尤宁救了我，我非常感激她，经常私下里服务她，也不要她的钱。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温礼目瞪口呆：“朋……朋友？”


    凌弋嗤笑一声。


    “是朋友没错……”王金宝讷讷垂头，“后来，尤宁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有好一段时间没和我联系。再联系上，她说可以给我一个亿，并且按月给我发放工资，但要求是，我要换脸，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我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就换脸了，变成了简想。”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


    “我知道很多尤宁的秘密，我通通告诉你们……”


    温礼皱眉，她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生怕王金宝再说出什么让人惊掉下巴的污言秽语，她赶紧打断他：“不用告诉我了，你把你说的那些证据拷贝一份给我们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王金宝连忙点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温礼，又转头眼巴巴地看了看凌弋，似乎在等待谁发话放了他。


    “现在放了他吗？”温礼问。


    凌弋将温礼带到怀里，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冻得有些发青。


    “先送你回去，这边我会处理。”凌弋说道。


    王金宝眼睛一亮，听这话的意思，自己待会儿就能被放走了，他乐呵呵地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向尤宁寻求庇佑，还拷贝证据呢，真好忽悠，等他一离开这里，谁也别想找到他的影子。


    然而，在两人上楼之后，王金宝被蒙上眼睛，嘴巴也用胶带绑得严严实实。


    他呜呜叫着，但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黑暗中，他似乎是被塞进了车里，没过多久，眼罩透进一丝光线，有人粗暴地将他扯下去，他只能跌跌撞撞跟着走。


    终于，有人扯掉他的眼罩，突如其来的光线十分刺眼，他强忍着刺目的光，不安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像是一个实验室，外面站着两个高大的保安。


    他被骗了！


    那个男人，明明说要放走他的……


    王金宝拍打着玻璃，外面的人无动于衷。


    ……


    没多久，温礼手里就拿到了证据，但是凌弋却建议她不要公布，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她心里疑惑，但是还是照做了，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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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弋有其他的安排。


    还有那个王金宝，彻底地消失在了温礼的生活中，卸下监听器后，那种令人难受的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已经消失不见，温礼松了一口气。


    温礼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就又彻底闲不住了，一是她本来就没法心安理得地混吃等死，二来，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于是温礼开始忙活着找工作。


    去公司上班，因为舆论的事情，没有公司敢用温礼；去打零工吧，又正如王金宝所说的，工作不好找，温礼的学历在灵活的机器人面前一无是处。


    折腾来折腾去，温礼又只能躺在家里，盯着死白死白粗糙的天花板，靠窗的位置有一小滩水渍，漏水了。


    温礼叹了口气，翻个身，权当看不到。


    手机铃声骤然打破寂静，温礼没精打采地抓起手机，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然而没过多久，那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催命似的。


    温礼接通。


    “温小姐您好，还记得我吗，我是陈主任。”听筒里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温礼迟钝地反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这位陈主任，就是她应聘贫民区区长那天接待她的那位。


    “陈主任，您好，刚一时之间没听出您的声音，不好意思。”温礼连忙坐端正。


    陈主任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最近在哪高就？”


    温礼不好意思地回答：“不瞒您说，我还没找到工作呢，不过应该快了，我投了挺多简历。”


    “没找到工作？没找到工作好啊！”陈主任乐呵呵地，“不是咒你啊，我是想说，政府这边有意重新聘任你做贫民区区长，你看你有兴趣吗？”


    “我？这……”温礼迟疑，她有些难以置信，舆论刚刚平息，政府就敢聘任她？莫不是诓她呢吧，要么就是又有一口无人认领的大锅准备扣在温礼头上？


    陈主任听出了她的犹豫：“最近的事情，内部的高层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功过完全可以相抵，而且出于民众的考虑，他们对你上任的呼声还挺高，所以才想要继续聘任你，你看？”


    温礼说道：“陈主任，您先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我明天给您答复。”


    挂了电话，温礼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或者说，在这样阶级分明的环境下，就算她有想法有能力，也几乎没法推进。


    温礼起床，走出卧室去找李大白，打算和李大白商量商量。


    没想到李大白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去啊！干嘛不去？这就是你打翻身仗的机会啊姐们，你不仅要当，还要当得出色，把贫民区建设起来！”李大白激动道。


    温礼却是愁眉苦脸，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的态度不一样，比如，李大白对这件事情就持迎接态度，她愿意挑战也有底气挑战；但是温礼，她实在是怕了，没有足够的权势财富能为自己托底的人总是畏手畏脚，这次是幸运，下次呢？如果再出了这样的事，她又难辞其咎，会不会就此锒铛入狱？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肯定可以。”李大白非常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