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虚空的声音
作品:《假千金,但贵族学院白月光》 枫露别院。
梁晋辞翻开宾客名单,一目十行地略过,一心二用地问道:“福玉酒楼送来的帮佣调查得怎么样?”
管家回答:“都调查过了,家世清白,没什么异常,只是……”
管家欲言又止。
梁晋辞啪地一声合上名单,“管家,有话直说。”
管家这才道:“其中有一个,好像是……知瑜小姐。”
梁晋辞蓦地抬头:“什么?!”
“知瑜小姐似乎是临时补进来的,我们也是后面去过滤资料才发现的,大少爷,是否要把知瑜小姐的名字除掉?”
“帮佣送来了吗?”
“看时间应该在路上了。”
梁晋辞沉默着,手指快速摩挲着目录封面,把昂贵的牛皮扣破了一块。
“不用。”梁晋辞说。
闻知瑜这样强的自尊心,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辞退,无疑会伤害她。
但是他也不可能放任闻知瑜在会场里端茶倒水,眼睁睁看着这场不属于她的热闹。
“现在联系舞会面具的供应商,让他们马上送一批面具过来,让所有帮佣都戴上面具。”
“要快。”梁晋辞补充道。
“好的,大少爷。”
“把帮佣名单给我,任务我亲自安排。”
“是。”
-
短短的里程并不能给予闻知瑜太多思考的时间,她还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人就已经身在枫露别院了。
他们一行人从偏门下车,被带进后厨里。
有个管家打扮的人和主管在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对话像是黑像素点一样密密麻麻地掠过她的脑海,一句话都听不清。
她低着头,挤在人群里,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两个话事人商量定了,才把一群人像是赶鸭子似的塞进了厨房。
“听好了,我等会儿念到名字的,来领一个面具,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必须戴着面具,不可以露脸,谁犯了规矩就扣钱,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活,听到了吗?”
“知道了。”
主管这才满意,从管家手里接过任务分配表,一个个念了名字,分派面具,让各队随着女佣去准备各自的活儿。
身边一个个人都被念到名字,像是一个同心圆越来越收缩,最后只剩下圆心里的闻知瑜。
闻知瑜不敢抬起头,手指不安地纠缠着。
“你去休息室,跟管家走吧。”主管把面具递给闻知瑜。
闻知瑜连忙拿起面具把自己半张脸遮住,才敢抬头和众人对视。
管家朝她微微躬身:“请随我来。”
闻知瑜不敢出声,生怕被管家发现自己的身份,只能紧张地点了点头。
管家把闻知瑜引到三楼尽头的休息室。
“这是大少爷的专属休息室,除了大少爷之外,其他人不能进来,如果有其他人擅闯,可以直接用呼叫机联系我。”管家介绍道。
闻知瑜呼吸停顿一秒,抿唇:“好的。”
等到管家带上门离开,闻知瑜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倒在沙发上,摘下面具丢在一边。
幸好运气不错,这个休息室闻知瑜很熟悉,是梁晋辞专用的,客人的休息室都在二楼,除了梁家人,其他人上不来,在这里待一晚上,可以帮她躲过大部分的视线。
如果梁晋辞有来,她随便应付过去,挨到十二点,今天晚上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闻知瑜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她还以为死定了呢。
这大起大落的感觉依然让她心脏哐哐直跳,久久不能平息。
闻知瑜发了一会儿呆,外面渐渐响起了人声,只是朦朦胧胧的,她听不真切,但她知道,宴会要开始了。
闻知瑜垫着脚从窗户往外看,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窗户里透着橘黄色的光,隐约几个人影浮动。
闻知瑜撑着脑袋,眼神却飘忽着没有焦点。
热闹都是别人的,而她什么也没有。
或许这句话,最能够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吧?
闻知瑜几乎要笑出来,可是渐渐的,嘴角的弧度也变得苦涩。
她听着一楼宴会上人声鼎沸,掌声雷动,心里挣扎着,痛苦着,她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让她来到枫露别院,让她亲眼见证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离她远去。
她甚至恶毒地想,凭什么梁羽才是那个真千金,凭什么只有她才能得到鲜花和掌声,凭什么只有她才能够站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成为万众瞩目的公主?
梁羽她分明什么也不会,还对她恶语相向,就像是灰姑娘的恶毒姐姐。
可是,让梁羽什么也不会的人,偏偏就是自己。
她闻知瑜才是那个本应该什么都不会的人。
闻知瑜的身体像是裂成了两半,一半说梁羽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一半又说闻知瑜又凭什么要把梁家的富贵拱手相让,明明又不是她的错。
两边撕扯着,咆哮着,在她的脑子里打架,让她彷徨、痛苦、不知所措。
闻知瑜蹲在角落里,将自己蜷缩起来,期盼周遭能有一个蚕蛹把自己包起来,隔绝外界一切的声音和视线。
此时此刻闻知瑜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那么洒脱肆意,她内心里还是有不甘和妄念的,只是有更强悍的理智,把这些不堪的想法都压进心里,用潘多拉魔盒把这些都关起来。
闻知瑜害怕自己会被诱人的潘多拉魔盒带走,只能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偷来的,让自己不要心生妄想。
现在,梁羽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会穿着漂亮的、白色的镶钻礼裙,戴着王冠,挽着梁晋辞的手臂,接受所有人的注目,被山呼海啸般的祝贺声包裹,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虚空之中仿佛有人在说,闻知瑜,你不想重新拥有富有的生活吗?你不想享受所有人的簇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吗?
只要现在冲出去,向爸爸妈妈和哥哥撒娇服软,就能够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
去吧,去吧,去吧。
闻知瑜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撑住地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阳台走进客厅。
下一秒,咔哒一声,休息室的门把被转动,一瞬间把闻知瑜的理智拉了回来。
慌乱和紧张顿时充斥在她的身体里,她下意识握住面具,手忙脚乱地套在脸上,遮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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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半张脸。
不对,她在干什么呢?她刚才在想什么?
闻知瑜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恐惧,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其他的力量操控了。
但推门的人已经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梁羽。
梁羽扶着门框,皱着眉头打量着她。
穿着侍者的衣服,戴着面具,显然是宴会的服务生。
梁羽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上,弯腰揉了揉脚踝,“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闻知瑜像是被这一声惊醒,连忙说:“是。”
她脚步匆匆地走到桌边给梁羽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梁羽脱掉了那双造价高昂rogervivier浅蓝色蓝宝高跟鞋,白皙的脚后跟磨破了皮。
她皱着眉头咬牙撕掉了那层破皮,却不敢去碰她的伤口。
闻知瑜这时才想起来这里是梁晋辞的休息室,梁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梁羽是梁晋辞的妹妹,来他的休息室也无可指摘。
闻知瑜垂眸看着梁羽的伤口,想起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时候,也被磨破了皮,但是她那个时候怕丢脸,硬生生挨到宴会结束,回到家里才去清理伤口,足足三四天才愈合结痂。
她忽地转身,拉开墙角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碘酒和创可贴。
闻知瑜半蹲在地上,犹豫着说:“我帮你清理一下吧?”
梁羽从闻知瑜的手里拿过药,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的脚屈膝踩在沙发上,用棉签沾了药水清理伤口,动作娴熟又利落,如果不是她紧锁的眉头和不时抽搐的嘴角,闻知瑜还以为她不会感觉到痛。
不过下一秒,闻知瑜就听到梁羽问:“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药?”
闻知瑜瞬间头皮一紧,随口胡诌:“刚才培训的时候,管家说的。”
梁羽不觉有他,点头说:“谢谢。”
梁羽把创可贴贴在伤口处,又重新穿上了高跟鞋。
梁羽踩着高跟鞋走出休息室,闻知瑜忽然开口:“你要不换一双平底鞋吧?”
梁羽愣了一下,转身看了闻知瑜一眼,她脚下也穿着高跟鞋,摇了摇头:“我只能穿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是富贵千金的象征,是梁羽的武器和盔甲,在这场宴会结束之前,她不能把它脱下来。
梁羽拉上了门,她在门外,而闻知瑜在门内。
闻知瑜忽地想起了自己离开梁家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梁晋辞换了她的户口,更因为,她要逃离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逃离那双贵族千金的“高跟鞋”,逃离那架从小到大都束缚着她的钢琴。
梁羽没有把门拉紧,楼下主持人播报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进了闻知瑜的耳朵里。
梁羽要在众人面前演奏一曲《月光》。
这首曲子,不仅仅是德彪西的代表作,更是闻名世界的钢琴家梁夫人的成名曲。
梁羽作为她的女儿,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是老牌贵族和钢琴家的女儿。
闻知瑜鬼使神差地走到门边,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缓慢而坚定地拉开了房门。
站到了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