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守法公民
作品:《我对诡怪围追堵截》 面对着镜子,庄霁拿出日记本,再次打开。
离开图书馆后,他曾试图继续阅读日记,却被实习生“无意间”打断。
对方漆黑纯澈的眼眸看过来,让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庄霁在家猫身上没有体会到的拆家体验,全被实习生包圆了。
他立即想起笔记本的“薄脆”,迅速将其收了起来。
然后给对方安排上工作,总算摆脱掉人。
但下午时,无所事事的同事像是发掘出什么新乐趣,一个挨一个找他做心理咨询!
庄霁:……这群人有没有搞懂心理侧写师并不等同于心理专家啊!
很明显,他们不懂,还解释不清。
他忙碌了整整一天,才将人糊弄完,深刻体会到打工人的疲惫心累。
耽搁到现在,庄霁才有空看日记本。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哦不,他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的后面,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消灭“恶魔”的方法呢?警署的建立过程呢?以及,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规则和怪物?
几个关键点,那是一点没给。
庄霁将本子拎起又放下,放下又拎起,似乎借此让它争气点。
奈何只是自欺欺人。
当他想要放弃这种无意义的举动时,余光却瞥见镜子中的景象。
近两米的镜子上面此刻只照出了日记本。
随着他动作,笔记本开开合合,平静镜面则浮现出水波样的纹路。
庄霁立即想到,日记中提到过,曾在走廊尽头的镜子里看到失踪的爱人——薇薇安娜雅。
由于日期的多处错漏,他一直以为写日记的人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很有可能出现了幻觉。
可现在,镜子确实存在异常之处。
难道对方并没有患精神疾病?
庄霁对此半信半疑。他将日记本展开,空白页正好照进镜子里。
像一滴红墨水落入水中,镜子表面冒出一摊鲜红的血液。
那些血液有生命般扭动着,缓缓组合成三行字,像血淋淋的警告:
1、不要相信钢琴,那是魔鬼!魔鬼!魔鬼!
2、警署是最后的伊甸园。
3、如果你想要找寻真相,那就去找远方归来的爱人!
远方归来的爱人,指的是薇薇安娜雅吗?
庄霁沉思着,大踏步走上前,将镜子摘了下来。
扛着镜子走路太碍事,他就用道具将其缩小,揣兜里带走。
钻入墙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人影蹭了一身灰,却一无所获。
它折腾累了,打算回去休息会儿。结果抬头一看,找不到镜子了。
坏了,镜子呢?!!!
庄霁毫无把人影的“家”偷了的意识。
他行走在楼道里,看到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但由于戴着墨镜,楼梯口的血迹只动了动,就恢复原状。
只留暗红颜色,昭示着过往的血腥风雨。
他走出高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精美的圆形花坛。
外围堆砌的大理石上雕刻着复杂花纹,在黯淡的星光下,熠熠生辉。
里面却没有鲜花,碧草茵茵中,蜷缩着几株枯死的树。那嶙峋的枝条,像瘦弱憔悴的人。
每件艺术品都会被创作者赋予感情。
当某种感情深刻到极致,一部分灵魂便脱离躯壳,融入进去。
大理石上雕刻的花纹,也不例外。
庄霁摘下墨镜,手指摩挲着大理石上的花纹,从上面感觉到浓烈痛苦的爱意。
他仿佛看到一个男人,半跪在花坛的大理石旁,穿着灰扑扑的袍子,手中拿着刻刀,一边念叨“薇薇安娜雅”一边雕刻。
对方肯定有一张苍白消瘦的面庞,凹陷下去的眼睛中闪烁着神经质的光芒。
由于被思念和噩耗折磨,突出的骨骼撑起空荡荡的灰袍……
等等,庄霁朝着花坛中央的枯树看过去。
突然觉得嶙峋枝桠有那么一瞬间,很像一具人类的骨架。
他不相信自己会出现错觉,就踩着台阶进了花坛,走到枯树附近,掏出镜子。
但镜子中的枝条随风摇曳,没有产生任何异变。
青年的手指攥紧镜子,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从日记本中的记录可以得出,对方的确在镜子中看到了爱人。
而之前的黑色人影轻薄如纸,仅仅具备了“魂灵”,想要找到薇薇安娜雅,还需要骨架。
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他有种预感,眼前枯树指代的就是“骨架”。
尝试失败,庄霁犹不死心。
他用道具将镜子恢复原来的大小,然后扛着镜子,不停变换角度。
直到星光,枯树和镜子连成一条线时,一道高挑纤瘦的倩影出现在树梢上。
她穿着长到脚踝的白色袍子,衣领和袖口隐隐有银光闪烁。头戴装饰蕾丝花边的遮阳帽,长而卷的蓝色发丝波浪般披散在肩侧。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邃精致,黑眼睛带着生机勃勃的野性。鼻梁两侧有两颗雀斑,非但无损美感,反而有股无拘无束的自由。
女子东张西望半天,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嗨,晚上好!”
其实就站在镜子旁边的庄霁将墨镜摘了下来,才道:
“你好,请问你是薇薇安娜雅女士吗?”
女子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她捂着心口,呼吸急促,“你你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庄霁的目光下移,落在枯树下面。
那里只有深深浅浅的树影,并没有女子的影子。
很明显,对方是类似幽灵的存在。
但他没有戳穿,“非常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白袍女子很快缓了过来,扬起笑容。
“没关系,我是薇薇安娜雅,你是乔的朋友吗?他很长时间没有来了,我有些担心。”
庄霁沉默以对。
他怕一开口,就彻底堵死这条获得线索的道路。
从他的沉默中,薇薇安娜雅似乎读懂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她的手指搅在一起,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庄霁言简意赅道:“海洋历2245.9.12日。”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薇薇安娜雅美丽脸庞上的不安悉数化为悲伤和恍惚。
她坐在树梢上,两条腿垂下来,不再晃动。“乔应该是不在了。”
好不容易出现在人世,结果发现爱人早就化为一捧泥土,一切沧海变迁。
这是个不小的打击,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了。
庄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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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把线索打击没了,又得回去咸鱼躺,竭力思考合适的措辞安慰。
结果刚说了个“请节哀”,对方就满血复活,恢复正常,歪着头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先说好,只能问一个问题,这是对你告诉我日期的报答。”
他立即抛弃不擅长的安慰,认真考虑了遍比较关键的几个问题。
出去寻找海洋的探险队遭遇了什么?似乎没有用。
消灭“恶魔”的方法?这个可以出去慢慢试,不着急。
警署的建立,以及为何会出现规则和怪物?感觉和乔有关系,薇薇安娜雅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想清楚后,庄霁说道:“我想知道警署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闻言,薇薇安娜雅眨了眨眼,想到什么,手指捏着的枝条啪嗒折断,“你一点都不了解吗?”
庄霁点头。
“果然老话不假。前人砍树,后人遭殃。乔估计将信息抹除得差不多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薇薇安娜雅自觉逝者不会再次掺和进去,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很是详细。
“你看了乔的日记,应当知道,城里出现了很多恶魔伪装的陌生人。”
“他向来嫉恶如仇,联合几个朋友,将胆敢在城里犯罪的家伙全抓了关起来,择日处死。”
“后来加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乔就顺势成立了警署。不过,随着一个个讨厌的罪犯被处决,城里的人数入不敷出,飞快降了下去。”
“降到某个阈值时,一架黑白色的钢琴出现在乔面前,蛊惑乔,说能实现他的愿望。”
说到这,她托着腮叹了口气,整个人笼罩在旧日的影子中,念念叨叨道:
“亲爱的乔什么都好,就是太思念我了,执着过去放不下,很容易出事。”
“他禁不住爱人归来的诱惑,向钢琴许了愿,还借机会令警署有了无法撼动的特殊地位,里面的规则都能无视现实成真。”
“但乔忽略了一点,黑白钢琴不是慈善家,而是资本家,付出了多少,就要索回多少。”
“它‘复活’了乔幻想中的我,却也让其他的幻觉成真。它给了警署超然的位置,却也让城市再次被罪恶填满。”
“该死的,”薇薇安娜雅突然抬起头,说道:“想要找到钢琴许下愿望,就必须赢得钢琴杯,成为解决恶人最多的那个。”
“快把那东西解决掉吧,我受不了了!活着太孤独了!!!”
*
庄霁沉默着出了警署,迎面而来,是五光十色的浮华和热闹。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亮起的灯光绚烂夺目;路边小摊热闹非凡,时不时有讨价还价的声音传来;娱乐场所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照亮一片灯红酒绿。
青年拢着刚刚穿上的外套,神色中有些恍惚和追忆。
现实中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了。
但这些繁华都是建立在罪恶之上的泡沫,一戳就破。
庄霁很快收敛起情绪,安静在街道上走着,路过一个葫芦形的招牌时,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应宴。
他认出人来,顿时维持不住淡定从容,直接追了上去。
许是太过担忧不安,许是分开时间太长,庄霁追上后,冲动下拥住了前面的心上人。
刚要说什么,结果抬头却对上一张黑透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