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74章
作品:《今天王爷想杀她吗》 韩泉睁眼看到枕边自己的手和另一只纤白小手五指相扣,晨光中粉白的小臂上隐隐可见被照成金色的小绒毛,他仰头看见左小芙坐着睡着了,脑袋似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他一只手取下额上搭着的巾子,另一只手并未放开,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左小芙在一次猛点头后惊醒,看到韩泉睁着双眸,如释重负地笑了:“你总算醒了,还在发烧吗?”
韩泉的手背搭上额头,道:“不烧了。”
左小芙听他声音沙哑,唇瓣发白起皮,道:“我去倒碗茶给你。”
她要站起来,可韩泉仍不放开她的手,她只好坐回原处,道:“韩泉……”
韩泉欲言又止,他想问她折返回来救他的理由是什么,和她从火场救出崔凌的理由一样吗?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左小芙察觉他卸了力道,轻轻抽回手,倒了杯茶喂给他,又端了粥让他吃了,韩泉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她瞧韩泉好些了,自袖中拿出小瓷瓶,道:“医官说你昨晚大出血都是因为这个,韩泉,你知道这药的副作用吗?”
韩泉的脸色重新变得苍白,他咬咬唇,半晌才叹道:“我知道。”
“你吃过几次。”
韩泉无力地靠在枕头上,道:“和你在清州时是第一次,这三年多下来,总共吃了十来颗吧。”
左小芙低声道:“别再吃了。”
“不到紧要关头,我不会吃。”
左小芙沉声道:“你这种想法就不对,这药吃多了人会形销骨立,活不了多久,若真为了自己好,就不要让自己陷入紧要关头,而不是选这种必死之局。”
韩泉深深叹了口气,道:“小芙,我由不得自己。”
左小芙看着他的眼睛,他终于不再伪装自己,眸中浮出深深的疲惫,她攥紧小瓷瓶,道:“这个东西越吃越离不开它,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泉摇摇头,“小芙,你没懂我的意思,我吃药不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只是为了完成命令,至于之后我死不死,没人在意。”
左小芙瞪大眼睛道:“那你为什么要服从命令?”
韩泉被她问得哑言,喉间苦涩,道:“我是死士,我必须这么做。”
左小芙坐近了些,“那你为什么要做死士?”
韩泉更是哑口无言,她又道:“你别看我也水里来火里去,踩在刀尖上过活,可我是有真正想做的事才这么拼命的,要我放弃这件事苟且偷生,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所以,韩泉,你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韩泉半天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低着头道:“爹让我这么做。”
“你爹要你伤害自己吗?”
韩泉颤声道:“他只是不在乎,他只要我做好奴才,我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左小芙小心翼翼地问:“你爹是?”
韩泉不说话了。
左小芙叹道:“好嘛,他在不在乎,我们先不提,但我想阿瑛一定在乎,他曾经劝你不要吃这个,这之后你吃药他知道吗?”
韩泉别过脸道:“他才不在乎。”
“他亲口说的?”
韩泉低头不言语,只摇了摇头。
左小芙松了一口气,道:“等我告诉他,他一定不会让你吃的。”
“别!”韩泉立刻道。
左小芙瞬间明白过来,道:“你怕他说他不在乎,让你继续用是不是?”
韩泉脸色惨白,死死咬住下唇。
“韩泉,我和阿瑛相处的时间很短,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很长,可这不意味我对他的了解比你少,我知道他在乎你,他若听了昨晚医官对我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用的。”
韩泉没有出言否定,也没有肯定,左小芙又道:“退一万步,哪怕,哪怕他真的不在乎,只要你自己在乎,自己不想用就足够了。”
韩泉轻声道:“小芙,你劝了我半天,你为什么这么做?”
左小芙静静看着他,叹道:“因为我在乎。”
韩泉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样的在乎?”
“你救过我,又赠我匕首,我很感激,在清州那时候说出来我怕你们笑我,可我视你们为友,后来这么多次生死与共,你我难道还当不起朋友二字吗?”
“朋友啊……”韩泉叹了一声,喃喃重复着。
左小芙温声道:“韩泉,以后再遇到需要吃药的困境,你可以找我,就像我也会求助你一样。”
“小芙,我可以……抱抱你吗?”韩泉低着头轻声道。
乌发垂下挡住他的侧脸,左小芙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没犹豫多久,便走到他跟前,轻轻揽着韩泉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韩泉跪坐在床上,他缓缓伸手搭在她腰间,似不敢相信,又似害怕,他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左小芙抚摸着他的脑袋,忽听他闷声道:“如果没有崔凌,没有他,你会喜欢我吗?”
左小芙俯身在他耳畔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比一次呼吸还要轻细,出她之口,入他之耳,世上再无第三人得知。
韩瑞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翌日清早先去了中军帐中探望楚钧的伤情,他半跪在榻前道:“将军,可吃得下饭?”
楚钧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他轻摇了摇头,道:“瑛儿一会儿来,就说你看着我吃过了,吃了一碗粥。”
韩瑞脸上亦失了血色,上下嘴皮子打颤。
楚钧瞧他脸色比自己还难看,道:“医官说我恐撑不了半月,我走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将军……”韩瑞颤声摇头。
楚钧勉强扯出一个笑,道:“马革裹尸而已,难道换了是我,你就接受不了了?彦芳,燕军没了粮草,我方又有卫年的援兵,慕容鸿撑不了多久,在燕军退兵之前,别让瑛儿知道我的伤势,他这几个月奔波忧心,好不容易见着曙光,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呼吸急促,咳了两声,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韩瑞逼回眼泪,沉声道:“末将领命。”
楚钧又道:“小芙和韩泉呢?”
“韩泉中箭,在医帐疗伤,左小芙在那照看他。”
他们正说着,楚瑛也进来了,他俊美的脸上仍带笑意,趋步至榻前道:“父亲,卫都督的粮草陆续运到了。”
楚钧也面露喜色,三人敲定了几项军务,韩瑞便退出帐外留父子共处,他疾步向医帐而去,快到跟前时,因怕惊动韩泉,轻手轻脚地走到帐帘外,忽听里面道:
“小芙,我可以抱抱你吗?”
韩瑞呼吸一滞,伸手想掀帘,还未触到帘子又缩了回去,他不知道左小芙有没有答应,又忽听韩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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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没有那个,会不会喜欢他。韩瑞竖起耳朵使劲儿捕捉左小芙的回答,可什么也没听见。
他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左小芙掀帘出来,她并未有惊讶之色,像是知道他就站在外面一样。
韩瑞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跟过来,二人走出十几丈开外,寻了处角落,韩瑞才道:“你怎么回答他的?是还是否?”
左小芙转身背对着他,叹道:“对于不会发生的事,是与否有什么意义?”
韩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道:“他是韩司马的下人,你是他的女人,别做伤人伤己的事。”
左小芙忍不住转头看他,道:“你是他爹,是吗?”
韩瑞默不作声。
“你关心他,该亲自和他说才是,在这里教训我做什么?”左小芙见他还是不说话,叹道:“我爹就不像韩将军这样,他爱我十分,就会让我知道他爱我十分,你爱韩泉,却让他觉得你根本不在乎他。”
“我没脸和他说这些。”
左小芙道:“韩将军,你该把这句话告诉他。”
韩瑞默然良久,终是慢慢挪动步子,向帐中而去,“你还没告诉我,是还是否?”
左小芙一扬眉,道:“韩将军在担心什么?”
“你明知故问。”
“将军这样想,既是看轻了他,也是贬低了我。”
韩瑞不再言语。
左小芙看着他进去,自去洗漱用饭,换了身干净衣裳,回医帐一看,韩瑞已不在了,只韩泉抱膝坐在床上,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
韩泉见她来了,唤了一声小芙,便不说话了。
左小芙道:“愿意听韩瑛怎么说吗?”
韩泉点点头。
她松了口气,看来父子俩总算说了些好话。左小芙忙不迭地出门。
中军帐里,楚瑛才扶楚钧躺下,就见左小芙的小脑袋探进来,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楚瑛出了帐,左小芙握住他的双手道:“楚将军伤势怎么样?”
楚瑛摩挲着掌中的小手,道:“医官说静养即可,韩将军说他吃得比昨日多些。”
左小芙想起那日看到的伤口,暗自心惊,好在有所好转,她道:“阿瑛,韩泉昨晚受伤了,你要去看看吗?”
楚瑛惊讶道:“我一直在忙,竟不知道,快带我去。”
左小芙携了他的手,边走边道:“阿瑛,你可记得在清州你被绑架的时候他吃过的药?”
“记得。”楚瑛脚步一顿,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他还在吃?”
左小芙点点头,拿出小瓷瓶道:“医官和我说了这药,他还说韩泉拔箭时大出血都是因为这个。我让韩泉不要吃了,他还不愿,得你劝他才管用。”
楚瑛步伐快了许多,沉声道:“他怎么不同我说?”
左小芙道:“你听他亲口告诉你。”她送了楚瑛一段路,要分道回自己的营帐,打着哈欠道:“我好困,先睡去了。”
左小芙睡了一个时辰又去瞧韩泉,见他还是抱膝坐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楚瑛骂得狠了,他的头低得像个鹌鹑,她见他无恙,总算心安了,扬了扬手中的小瓷瓶,道:“这个我扔啦。”
韩泉看着她俏生生立在那儿,眉眼弯弯,杏眸如新月,他怔了怔,道:“好。”
像左小芙一样的姑娘,他上哪里才能寻得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