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抢单不成反被泼脏水

作品:《香水与月光:他从只认高定,到珍藏她的笨拙

    “对不起对不起!”祎诺半蹲在地,指尖几乎是颤抖着去拢那些象牙白的粉饼碎屑——那是品牌今年主打的“月光白”限量款,外壳是磨砂鎏金工艺,此刻碎成十几片,连印着品牌Logo的粉扑都沾了灰。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粘在太阳穴,32岁的她穿着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藏青色柜姐制服,领口别着的五星服务徽章却歪了,在专柜暖金色的射灯下,像她此刻的处境一样窘迫。大家都叫她诺诺,在这行做了五年,闭着眼都能报出每款产品的色号和成分,可此刻面对满地狼藉,只觉得喉咙发紧,像吞了半块没化的冰。


    面前的王太太往后缩了缩脚,香奈儿经典款的小羊皮手袋护在胸前,涂着豆沙色甲油的手指尖点着祎诺的额头:“你这手是怎么长的?三千八的粉饼,你赔得起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知道这是限量款,想逼我买新的是不是?”


    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晃出细碎的光,和专柜陈列架上的钻石高光交相辉映,每一处都透着祎诺望尘莫及的精致。


    祎诺刚要攥着衣角解释“是有人从后面撞了我的腰”,就听见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苏晴踩着十公分的裸色细跟扭过来,手里端着杯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滴在她的漆皮红指甲上。


    下一秒,半杯深褐色的咖啡精准地泼在祎诺的制服前襟,冰凉的液体顺着领口往下渗,瞬间浸湿了里面的真丝内搭。


    “哎呀诺诺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苏晴捂着嘴装惊讶,眼尾却扫过祎诺胸前的咖啡渍,藏着猎物落网的得意,“王太太可是咱们月消费五万以上的黑金卡客户,你这模样,让人家怎么放心在咱们这儿消费?”


    咖啡的焦苦味混着奶香钻进鼻腔,祎诺打了个寒颤,后腰还留着刚才被苏晴肘击的钝痛。她清楚记得,刚才自己正给王太太试色“落日熔金”眼影盘,苏晴突然从货架后窜出来,说“王太太要的唇釉我找到了”,转身时故意用胯顶了她的腰——动作快得像阵风,除了她自己,谁也没看清。


    可此刻苏晴脸上那副“我为你着急”的无辜样,让祎诺攥着裤缝的手都泛了白。


    “是你撞的我。”祎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被委屈憋出来的颤音。大家都叫她诺诺,在这家位于市中心CBD的奢侈品美妆专柜做了五年,从实习生做到资深柜姐,去年还拿了全国销售季军,可面对苏晴这种靠“区域经理远房侄女”身份空降的新人,却连辩解都显得苍白。


    苏晴每天踩着点上班,连粉底液的色号都认不全,却能靠撒娇抢走她的熟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诺诺姐,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苏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像被揉皱的粉色樱花,她拉着王太太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指甲上的水钻蹭到王太太的手镯,“我刚才明明在给您拿‘天使之吻’唇釉——就是您上次说断货的那个色号,转头就看见诺诺姐手一松,粉饼就掉了……再说了,您早上微信跟我说找我试妆的,要不是诺诺姐非要凑过来,哪会出这种事呀?”


    王太太本就有气,被苏晴这么一挑唆,脸色更沉了:“你们经理呢?我要投诉!把这个笨手笨脚的给我开除!”


    周围的顾客立刻围了过来,手机镜头带着闪光灯偷偷对准她,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耳朵发烫。


    “这年纪做柜姐是有点吃力了,手都不稳”“听说她三十多了还单身,住在老破小里,难怪脾气这么冲”“限量款都敢摔,怕不是想碰瓷”。


    祎诺的脸从红转到白,又烫得发疼,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刚才给熟客化妆的视频,可现在拿出来,谁会信一个“失职柜姐”的话?


    祎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正想拿出手机翻监控证明自己,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吵什么?”


    人群像被无形的手分开,一道低沉的男声劈开嘈杂。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身形挺拔得像写字楼前的雕塑,下颌线绷得很紧,周身的冷气压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了。


    他身后跟着穿黑西装的助理和品牌区域总监,专柜经理更是跑得领带都歪了,搓着手迎上去:“陆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陆沉——这座城市最年轻的商业巨头,陆氏集团的总裁,也是这家美妆品牌的最大股东。


    祎诺只在公司年会的视频里见过他,没想到会以这种狼狈的方式碰面。


    苏晴眼睛一亮,立刻换上最甜美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裙摆就想上前:“陆总您好,我是这里的柜姐苏晴,很高兴为您服务……”


    陆沉的目光没分给苏晴半分,径直落在祎诺身上。


    他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结了痂的咖啡渍,又落在她脚边那片沾了灰的鎏金粉饼壳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祎诺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薄唇轻启,声音像冰镇过的矿泉水,清冽却有分量:“刚才发生什么事?”


    苏晴抢先开口:“陆总,是诺诺姐不小心摔了王太太的粉饼,还不承认,我劝她她还反过来污蔑我……”


    “我没有!”祎诺猛地抬头,鼻尖泛着红,“监控可以证明!刚才我站在眼影区,苏晴从身后撞我,我才摔了粉饼!”


    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连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捏出了红印——她知道监控室的老张是经理的表亲,可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苏晴脸色一白,强装镇定:“监控今天坏了呀诺诺姐,你怎么能撒谎呢?”她笃定祎诺拿不出证据,毕竟监控室的人也是经理的亲信。


    王太太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亲眼看见她摔的,跟这个小姑娘没关系!”


    祎诺的肩膀垮了下来,连呼吸都带着绝望的涩味——老张肯定会帮苏晴,经理更不会为了她得罪自己的亲戚。


    就在这时,陆沉突然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一片沾着咖啡渍的粉饼壳。他的指尖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不经意间碰到祎诺的手背时,带着一丝玉石般的冰凉,让祎诺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颤。


    “监控坏了?”陆沉站起身,目光扫过专柜顶部的摄像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记得上周刚让技术部全面检修过所有门店的监控设备,你说坏了?”


    经理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苏晴更是慌了神,手心冒出冷汗。


    陆沉没再看脸色惨白的经理和苏晴,转而看向王太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款‘月光白’粉饼,我让助理半小时内送一套全新的到您家里,用品牌专属礼盒包装,再附赠全年的沙龙首席美妆护理——但王太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太太错愕的脸,“我司员工的服务评级都是公开可查的,祎诺去年是全国销售季军,她的职业素养,比碎掉的粉饼更有价值。希望您下次弄清楚事实再投诉。”


    王太太哪里敢得罪陆沉,连忙点头:“是是是,陆总说的是,我刚才也是一时冲动。”


    解决完王太太,陆沉的目光重新落回祎诺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去换件衣服,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祎诺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苏晴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十分钟后,祎诺换了身自己的便服,局促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就看见陆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坐。”陆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祎诺坐下后,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陆沉却突然把文件袋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打开文件袋时,祎诺的指尖还在抖。里面是一本烫金封面的美妆师资格证,照片上的她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比现在瘦些,眼里有光;旁边的聘书更让她呼吸一滞——聘请祎诺担任陆氏旗下“星芒”高端美妆沙龙的首席美妆师,薪资一栏写着“月薪五万”,是她现在的五倍,下面还盖着陆氏集团的红色公章,印泥崭新。


    祎诺惊得张大了嘴巴:“陆总,这……这是为什么?”她只是个普通柜姐,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职位?


    陆沉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三个月前,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你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男孩。”


    祎诺这才想起,那天她下班路上确实救过一个孩子,当时情况紧急,她没看清孩子家长的样子,只记得对方说了句“谢谢”就匆匆离开了。


    “那是我儿子。”陆沉的声音放轻了些,指尖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帽,“他那天偷跑出来买冰淇淋,差点被闯红灯的车撞了,是你扑过去把他拉开的。


    我调了三条街的监控才找到你的模糊身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抬眼看她,眸子里的冷意散了些,多了点柔和的光,“我让助理查过你,你去年给癌症患者做公益美妆的视频,还有给敏感肌客户定制妆面的案例,都做得很好。善良加专业,比什么资历都重要。”


    祎诺的心脏砰砰直跳,原来那场意外的善举,竟然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转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苏晴竟然跟着经理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陆总,我给您送咖啡来了,顺便跟诺诺姐道歉,刚才是我误会她了……”


    陆沉皱了皱眉,没等苏晴靠近就开口:“经理,这位员工恶意栽赃同事,违反了公司规定,按照章程处理。”


    经理连忙点头:“是是是,陆总,我马上处理。”


    苏晴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开除了,她看着祎诺,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却只能被经理拉着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祎诺和陆沉,气氛有些微妙。陆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递过一张名片:“明天早上九点,去沙龙报道。如果有人敢刁难你,给我打电话。”


    祎诺接过名片,卡面是磨砂质感,印着烫银的名字和电话,指尖碰到他掌心时,那点暖意顺着指尖窜进心里。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沉的目光——窗外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藏着一整片星空。这一刻,专柜的射灯、碎掉的粉饼、苏晴的嫉妒,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攥紧那张名片,指节微微发白,却第一次觉得,32岁的单身柜姐又怎样?


    CBD的霓虹再亮,也照不进她过去的窘迫,但此刻掌心的暖意,和聘书上的红公章,都在告诉她:她的人生,不是只能守着三尺柜台,那些被压抑的专业和善良,终于要开花了。而那个高高在上的霸总,好像也不是传闻中那样冷漠得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