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补二十七章
作品:《吟枭钰蕴》 时间在唇齿相贴的瞬间被无限拉长、凝滞。
运河的波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墙面上投下破碎摇曳的光斑。
投影幕布早已熄灭,只留下模糊的灰白底色。
空气中残留的奶茶甜香被一种全新的、令人心悸的气息悄然取代——那是属于季蕴的清冽气息,带着前所未有的浓度和侵略性,将白钰完全笼罩。
白钰的瞳孔在极近的距离里,清晰地映出季蕴深邃的眼眸。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不再含笑,而是盛满了某种他从未见过的、浓稠如墨的暗潮,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唇上清晰传来的、温柔却不容置疑的温热压力,以及那细微的、带着探索意味的厮磨,像一道惊雷在他混沌初醒的意识中炸开!
“唔……”
一声短促而含糊的惊呼,带着刚脱离睡梦的软糯和巨大的羞赧,被季蕴覆下的唇瓣温柔却强势地堵了回去。
温热的触感是如此陌生而清晰,带着不容错辨的亲密意味,瞬间点燃了白钰脸颊上燎原的火焰,一直烧到耳根、脖颈。
他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清澈的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盛满了巨大的茫然、羞怯和无措。
季蕴没有给他任何逃离或思考的间隙。
他捕捉到了那双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眸深处,除了羞怯,还有一丝未曾完全清醒的迷蒙和一种……连白钰自己都尚未察觉的、隐秘的接纳。
这微弱的接纳信号,如同投入干柴的星火,瞬间点燃了季蕴眼中压抑的暗焰。
环抱着白钰的手臂猛地收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怀中温软的身体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几乎要揉进骨血。
另一只手捧住白钰滚烫的脸颊,指尖陷入他细腻的肌肤,带着灼人的温度,固定住他试图微微后仰躲避的小脑袋。
与此同时,他含吮着白钰下唇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不再是试探性的描摹,而是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
温热的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耐心和技巧,如同最温柔的攻城锤,开始细致地、执着地描绘那柔软唇瓣的轮廓,感受着那份不可思议的饱满和温润。
“嗯……”
白钰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而破碎,从被迫紧贴的唇缝间溢出,带着无助的颤抖。
巨大的羞意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让他浑身僵硬,指尖死死攥着季蕴胸前的T恤布料,指节泛白。
陌生的酥麻感从被反复舔舐、吮吸的唇瓣上蔓延开来,如同细微的电流,迅速窜过脊椎,流向四肢百骸,带起一阵阵令人心慌腿软的颤栗。
他感觉自己像一片坠入激流的叶子,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被动地依附在季蕴滚烫坚实的怀抱里,承受着这颠覆认知的亲密风暴。
季蕴的进攻温柔而缜密。
他不再满足于唇瓣表面的厮磨,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诱哄般的力度,开始温柔地、耐心地叩击白钰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齿关。
每一次轻触,都像是在无声地请求,带着无尽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白钰的齿关在最初的僵硬后,在那份持续不断的、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温柔叩击下,终于如同被暖阳融化的冰雪,极其细微地、颤抖着松开了最后一丝抵抗的缝隙。
这个缝隙,便是季蕴等待已久的邀请!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喟叹,滚烫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和压抑已久的渴望,温柔却坚定地探入了那片湿热甜美的禁地!
“呜——!”
白钰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一道更强的电流贯穿!清澈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瞳孔里氤氲的水汽几乎要凝结成珠滚落下来。
口腔内壁被完全陌生的、带着季蕴独特气息的滚烫柔软所触碰、探索的感觉,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于唇瓣的接触!
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直抵灵魂的侵占!
他下意识地想要退缩,舌尖怯生生地、慌乱地想要躲避那强势的入侵者。
然而,季蕴的吻技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舌尖如同最高明的舞者,敏锐地捕捉到了白钰那丝微弱的退缩和笨拙的闪躲。
他没有强硬的追逐,而是巧妙地变换了节奏,带着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如同安抚受惊的小动物,用舌尖轻柔地、缓慢地缠绕住白钰那怯生生的、柔软滑腻的小舌,引导着它,邀请着它,与之共舞。
一种全新的、从未体验过的战栗感,从两人舌尖缠绵的触点,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一圈圈令人晕眩的涟漪,迅速扩散至白钰的全身。
那份极致的亲密感所带来的巨大刺激,混合着无法抗拒的酥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沉溺的欢愉,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抵抗和羞赧的堤坝。
攥着季蕴衣襟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悄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又像是寻求依靠般,无意识地轻轻搭在了季蕴劲瘦的腰侧。
紧绷的身体在季蕴坚定而温柔的怀抱里,如同融化的春雪,一点点、彻底地软化下来,最终只能仰着纤细的脖颈,将所有的重量和呼吸都交付给这个掌控着他、引领着他的深吻。
长长的睫毛终于承受不住这份排山倒海般的情潮,缓缓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迷离的水光和彻底的沉沦。
唯有喉间溢出的、细微的、带着颤音的呜咽,在寂静的阁楼里,如同最旖旎的伴奏,诉说着初吻的震撼与甜蜜。
季蕴感受着怀中人儿从僵硬到软化、从抵抗到顺从、从羞怯到沉沦的完整蜕变。
那份生涩的、笨拙的回应,那份因情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那份依赖的倚靠,都像最醇厚的美酒,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加深了这个吻,吮吸的力道带着克制的贪婪,舌尖的纠缠变得更加缱绻而炽热,仿佛要将白钰口腔中每一寸甜美的气息都掠夺干净,要将他的灵魂都吸入自己的生命深处。
阁楼里只剩下两人急促交织的喘息和唇舌缠绵时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水声。
窗外运河的波光,温柔地见证着这个由懵懂触碰点燃、最终在唇齿间开辟出全新宇宙的夜晚。
而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边医院单人病房。
空气仿佛被投入熔炉,粘稠、灼热,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和汗水蒸腾的气息。
时间在唇齿野蛮的碰撞后,陷入了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空白,唯有两人沉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如同破旧风箱般在死寂中拉扯。
东方卿吟维持着那个被迫俯身、几乎半压在床沿的姿势,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瞬间速冻的寒冰。
所有的感官神经都聚焦在唇上——那被粗暴碾压、撕磨的痛感,混合着南司枭滚烫干裂唇瓣带来的灼烧感,以及那弥漫在口鼻间、属于南司枭的浓烈雄性气息,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将他二十多年来构建的、冰冷坚固的理性世界彻底冲垮!
大脑一片轰鸣,思维完全停滞,只剩下唇上那陌生而暴烈的触感在疯狂尖叫!
南司枭的吻毫无章法,只有本能的啃噬和贪婪的吮吸。
剧烈的痛楚和濒临崩溃的绝望如同燃料,让这个吻充满了毁灭与占有的原始力量。
他像一头在荒漠中濒临边缘的一只野兽,终于找到了一口甘泉,不顾一切地要将这救命的源泉吞噬殆尽喝光!
东方卿吟微凉柔软的唇瓣带来的奇异镇痛效果,比他想象中更为强烈,身体深处翻涌的狂躁和噬骨的剧痛,在这份不顾一切的掠夺中,竟真的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奇异地平息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焦渴的需要更多。
攥着东方卿吟手腕的那只手,如同烧红的铁钳,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吻得投入而越收越紧,指节深深陷入对方腕骨上冰冷的皮肤,留下清晰的指痕。
另一只撑在床沿的手,指尖深深陷进被褥里,因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
最初的惊涛骇浪般的冲击过后,一种更加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在东方卿吟死寂的空白下悄然翻腾——是愤怒吗?
对于这彻底的侵犯、距烈的失守?
是恐慌吗?
对于自身彻底失控、被拉下神坛的恐惧?
还是……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因感受到对方唇齿间传递出的那份巨大痛苦和孤注一掷的绝望渴求而产生的、几乎要将他心脏撕裂的……心疼?
这复杂而尖锐的“心疼”,如同淬毒的匕首,比唇上的疼痛更甚百倍,狠狠扎进他冰冷外壳下从未示人的柔软内核!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南司枭吻中那份濒死的依赖!
那份沉重的守护决心,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混合着唇上陌生的、粗暴的、却带着致命灼热的触感,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冷的躯壳内奔涌冲撞!
悬在南司枭后背上方那只手,带着细微的痉挛,终于沉重地、带着一种山峦崩摧般的认命,落了下去。
掌心隔着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的粗糙病号服布料,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背部肌肉剧烈的起伏和细微的、因疼痛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滚烫的温度和生命的搏动,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东方卿吟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长睫在昏暗光线下剧烈地颤抖,如同风暴中濒临折断的蝶翼。
紧抿的唇线,在南司枭固执而笨拙的撕磨下,终于,极其细微地、带着一种万籁俱寂般的松动,微微张开了一丝缝隙。
这丝缝隙,如同为猛兽打开了最后的囚笼!
南司枭赤红的眼底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巨大的狂喜混合着更深的贪婪,如同岩浆喷发!
他更加用力地贴近,仿佛要将东方卿吟整个印在自己怀里永远不分离。
滚烫的,舌尖,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拒绝的蛮力,生涩却无比执着地试图撬开那丝松动,更深地侵入那片他渴望已久的、带着微凉薄荷气息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禁地”!
“唔……!”
东方卿吟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因为这更深一步、更加湿黏的,入侵而骤然绷紧!
被动承受的唇齿间,瞬间被南司枭滚烫而带着血腥味的舌尖彻底占领、搅动、纠缠!
陌生的滑腻触感、唾液交融的粘腻感、以及那深入口腔,内壁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舔舐,带来的感官冲击比之前强烈百倍!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混合着强烈不适和奇异悸动的混乱风暴,彻底席卷了他的意识!
他落在对方后背的手猛地收紧,指节用力到泛白,死死攥皱了那湿透的布料。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只是僵硬地承受着这场由对方主导的、混乱而暴烈的唇舌风暴。
冰冷的金丝眼镜片上,不知何时悄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一种全新的、名为“吻”的领域,带着血腥的温度、疼痛的重量和一种毁灭性的亲密,在这片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寂静病房里,以一种最野蛮的方式,轰然向他打开了大门。
南司枭的吻在深入后变得更加贪婪而混乱。
他的舌尖毫无章法地在东方卿吟的口腔,内壁扫荡、舔舐,带着一种标记领地的本能,吮吸着那微凉的气息,纠缠着那被迫与之共舞的柔软。
混乱的喘息和唾液交换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病房里被无限放大,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狎昵感。
剧烈的疼痛似乎真的被这极致的感官刺激所麻痹,他沉重的身体在东方卿吟臂弯的支撑和唇舌的掠夺中,竟奇异地找到了一种扭曲的平静和满足。
东方卿吟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最初的震惊、愤怒和恐慌,在对方那份不顾一切的绝望索取和唇舌间传递出的痛苦重量下,似乎被一种更深沉、更疲惫的认命所取代。
攥着对方后背衣料的手指,在长久的僵硬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重如山的力道,收拢了些许。
这个细微的动作,不再是支撑,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沉重的圈禁——一种对这份混乱关系的、带着疼痛的默认和……承担。
紧闭的眼睫下,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消失无踪。
而季家别墅阁楼这一边。
漫长而令人窒息的深吻终于结束。
季蕴缓缓地、带着无限眷恋地松开了白钰被吮吸得微微红肿的唇瓣,两人的唇齿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了一下,随即断裂。
他微微喘息着,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着怀中人儿。
白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在季蕴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
白皙的脸颊如同熟透的蜜桃,染满了醉人的红晕,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
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迷离的水光,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无法从那场席卷灵魂的风暴中完全回神。
唇瓣传来清晰的、带着细微刺痛的麻胀感,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
巨大的羞赧后知后觉地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不敢看季蕴的眼睛,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藏起来。
小巧的下巴几乎要埋进胸口,滚烫的额头抵着季蕴同样起伏不定的胸膛,感受着对方和自己一样激烈的心跳。
季蕴低沉的、带着浓浓**沙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白钰紧贴的额头上。
“躲什么?”
季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满足。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着白钰微微红肿的下唇,那细腻的触感和温热的温度让他眸色又是一暗轻轻开口。
“…害羞了?”
指腹的触碰让白钰的身体轻轻地轻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更像是在撒娇。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眸,飞快地瞥了季蕴一眼,那里面盛满了羞涩、无措,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彻底亲吻后的依赖和依恋。
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季蕴被他这副模样撩拨得心尖发烫。
他不再逗弄,长臂一揽,将白钰更紧地拥入怀中,让他的侧脸完全贴靠在自己颈窝,一只手安抚地、有节奏地轻拍着他单薄的脊背,另一只手则插入他柔软的发丝间,温柔地梳理着。
“乖…”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地在白钰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一样。
“…小白兔的每一次吻,都是我的了。”
语气里是满满的占有欲和毫不掩饰的得意。
白钰的身体在他温柔而强势的怀抱里彻底放松下来,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小船。
那份汹涌的羞意被这份紧密的拥抱和无言的安抚所平息。
他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季蕴颈窝,嗅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感受着那规律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心感和归属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缓缓将他淹没。
他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更像是一种默认和交付。
环在季蕴腰间的手臂,带着一种固执的、不愿分离的力道,悄悄地收紧了。
阁楼里,运河的波光依旧温柔地流淌。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奶茶的甜香,而是一种全新的、名为“亲密”的气息,带着唇齿间的余温,无声地宣告着一段关系的质变与升华。
而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一切都显得格外反差与白钰和季蕴那一边比起来。
混乱而漫长的唇舌纠缠终于在南司枭力竭的喘息中渐渐停歇。
他的身体如同耗尽所有力气的困兽,沉重地靠在东方卿吟的臂弯里,头颅无力地抵着对方的颈窝,只剩下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剧烈的疼痛似乎真的被这疯狂的举动暂时麻痹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和一种……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东方卿吟依旧维持着那个半俯撑的姿势,后背的肌肉僵硬如铁。
唇上传来清晰的、混合着刺痛和麻胀的怪异感觉,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属于南司枭的、不容错辨的气息。
他缓缓地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残留着湿意。
镜片上凝结的白雾模糊了视线,他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南司枭汗湿的头顶和剧烈起伏的肩膀。
攥着对方手腕的手早已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腕上清晰的指痕在昏暗光线下隐约可见。
落在南司枭后背的手,却依旧沉重地搁在那里,没有收回。
那份混乱风暴后的死寂,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窒息。
南司枭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是沉重地呼吸着,滚烫的呼吸急促地喷在东方卿吟的颈动脉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颤栗。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重交错的喘息声,和窗外偶尔滴落的雨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南司枭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巨大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模糊地挤出几个字:
“…书呆子……药……”
东方卿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这声呼唤,不再是那一声失控的“宝宝”,也不是方才撕咬时的沉默掠夺,它带着一种事后的、近乎虚弱的依赖,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东方卿吟心中那片混乱的迷雾。
他沉默着,动作却带着一种理性一般的温柔。
缓缓地抽回了搁在南司枭后背的手。
那只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滚烫的体温和汗湿衣料的触感。
他直起身,离开了那个几乎半压在南司枭身上的姿势,身体因为长久的僵硬而有些微的踉跄。
他走到桌边,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拿起药片。
这一次,当他把药片递到南司枭唇边时,南司枭没有再抗拒。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赤红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顺从地张开干裂的唇,含住了药片,就着东方卿吟递来的吸管,大口吞咽着温水。
东方卿吟沉默地看着他吞咽,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头、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混乱的风暴平息后,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战场和一种沉重的、无法言说的疲惫。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温毛巾,动作不再有下午的生涩,却依旧带着一种沉重的、近乎凝滞的缓慢,开始擦拭南司枭额角、鬓边重新渗出的冷汗。
南司枭闭着眼,任由那微凉的毛巾拂过自己滚烫的皮肤。
他没有再要求“宝宝”,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在毛巾擦拭到他下颌时,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用自己的脸颊,在那温软的毛巾上,轻轻蹭了一下。
东方卿吟擦拭的动作,因为这细微的蹭动,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冰冷的镜片后,眸光沉黯如深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仿佛刚才那场颠覆一切的唇齿风暴,从未发生。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那沉重的死寂,无声地记录着这个夜晚,在这间病房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再也无法回头。
补二十七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