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作品:《强娶落魄太子后跑路了

    但回到家后看着阿晏温和的眉眼,风临放下心来,并把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怎么可能?阿晏只是长得好看了些,天下俊美之人又不止他一个,他也没那么巧就是那个贵人。”


    可不知为何,她在日常生活中总会回想起之前的一些细节。


    先前照顾重伤昏迷的他时,风临在为他整理旧物,从他破损的旧衣内衬里,摸到过一枚成色不错的玉佩。她尝试询问过这玉佩的来源,阿晏却明显回避,只说是“主家赏赐,不值什么”。


    先前她没觉得有什么,富贵人家出手阔气,赏给自家下人一些东西也正常。可是,他为何要避而不谈?


    还有一次,她只是想从他背后吓他,增添点夫妻情趣,却被他忽然掐住了脖颈,见到他面露凶色。虽然他即可就对她多加道歉,但这说这是自己先前做护院的习惯,但怀疑的种子还是种了下来。


    而且,他似乎并不信任她。如果他信任她,就不会在自家院子里遇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是攻击对方。


    可这些更多还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也许是她错想了。风临回到小院,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摇响了风铃:“夫君,我回来了。”


    阿晏牵着红豆走过来,打开门。风临看着自家夫君白玉似的脸,觉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便牵着他的手,温声问:“你今日回来顺利吗?匆匆忙忙的可有摔着?”


    “不曾。”


    “汪,汪汪!”红豆围着她的脚直转悠,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风临蹲下来摸着它的头,从今日买的小鱼干里拿了几条喂给它。红豆兴奋地蹲着吃鱼,也露出了耳后地一处伤痕。伤痕是新添的,尚未结疤,还有血丝。


    风临瞪大了眼睛,问阿晏:“夫君,你们回来的路上真的没遇到什么人吗?”红豆平时虽莽撞,却极少受伤。而且这耳朵的位置整整齐齐的划痕,比起和狗打斗,更像是被人用刀伤到的。风临觉着极有可能是有人来找阿晏,而红豆看着陌生人就十分警惕,便冲上去想吓退对方,而对方却一挥刀划伤了红豆的耳朵。


    可阿晏还是道:“真的不曾遇见过谁。阿盈,快进屋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出。她很想问问他红豆耳朵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自己帮红豆包扎了伤口。


    夜晚,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却都用后背对着彼此,静得出奇。风临一向能吃能睡的,如今却是失眠了。


    到了后半夜,睡意好不容易袭来,风临终于要进入梦乡了。在她眼睛越来越沉时,床上另一个身影动了。


    阿晏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看不见,却还是望了一眼风临躺着的地方,然后站起身来慢慢推开门走出去。


    风临一下子就醒了。


    这个时辰,他出去做什么?


    风临蹑手蹑脚地穿衣,在黑暗中摸索着出门,静静地听着阿晏的动静。


    “殿下!臣可算是找到您了。这些日子,殿下实在是受苦了。朝中局势也是瞬息万变,殿下请速速随臣回去!”


    风临觉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亲耳听到他的真实身份时还是有些难过。


    那人又对阿晏道:“殿下这些日子的经历切莫被旁人知晓,臣会替殿下料理掉那个野蛮女子,不让旁人知道您在此处与一个卑贱女子有染。”


    原来,她好心收留,倾尽所有的救治与温存,在他的人眼里,只是亟待清除的“污点”。她这条命,轻飘飘的,只配得上“料理”二字。不愧是皇家,真够恶心的。


    阿晏……不,是缙云赞。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为何要多管闲事?果然捡到的男人都没有好东西。原著中此人坑杀忠臣、灭人满门,对女子也是弃之敝履。


    真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会装,竟然将她都蒙蔽了去。她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心地善良的美人。


    还没细想,她就听着外面又有了脚步声,先一步行动,又蹑手蹑脚地走回去回去躺着了。


    阿晏也回来了,上了床,将她搂在怀中。


    先前她可能会感动于他的主动,可如今她只觉得心生厌恶。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子,还想害她的命!


    可她得忍着。等天亮了,她就收拾东西跑路。


    第二日,风临醒来,伸手一探,身边床铺冰冷,早已空无一人。


    果然,此人都不愿装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不行,不能再等了,再待在这里就要被灭口了。她立刻行动起来,带上了自己的全部银两,打包了一些衣物还有一些干粮。


    红豆不知道她急急忙忙地在做什么,冲着她叫了一声:“汪!”


    对了,还有红豆!


    风临这下就犯了难。她逃走容易,可是带上红豆总是不太方便。想到此,她带着行李和红豆,找到一个自己的好友,求她帮忙照看着红豆。


    临走之前,她最后环顾了这间承载了她所有温暖与憧憬的小屋,她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踏出门去。


    到了阿丹家门口,她敲了敲门。


    一个容色艳丽的女子为她开了门,看到她拖家带口的样子十分诧异,吃惊地问:


    “阿盈,你这是要去哪?”


    “阿丹,我没空解释。但是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夫君的真实身份是皇子,他如今恢复了身份,想要杀我抹去这个污点。我现在只能逃走,再不走就没命了。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红豆。我带不走它,就只有拜托你了。”


    阿丹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道:“什,什么?你莫不是在说笑话?这怎么会这样。也许你弄错了呢?”


    风临摇头,急促道:“我没有时间了,但我说的是真的。”


    “那好吧,我可以帮你养着红豆,但是,你怎么办?你要去哪里?”


    “我自有去处。多谢阿丹。我先走了。”


    风临没多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她将这些年攒下的钱留了一半给阿丹,接着就跑到船舶处去了。她坐上了一艘即将离开的船,离开了江南。


    *


    缙云夷并不知道风临已经离开了江南,此刻他正在挑选合适的簪子。


    男子本该送心上人一支簪子,可他与阿盈成婚后他却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前几日有人找到他,说他是什么太子殿下,名字叫“缙云夷”。他不相信这些,他只是阿盈的人。


    他不敢告诉阿盈这些事,担心她会多心。昨日他们又来找他,还说要杀了阿盈。他装出太子的气势训斥了他们,说阿盈是他的妻子,不得胡言。


    这些人今日便送了许多首饰来,想送给风临。只是他们送的多是像暴发户一样的金银首饰。缙云夷只想送一件最衬阿盈的簪子作为定情信物。


    他摸了许久的样式,最后却听到有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说:“殿下,夫,您在江南的这位夫人她,不见了!她好像是自己走了。”


    怎么会不见了?他急问:“你什么意思?”


    “方才我们的人去那位夫人的院子请她,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连那条狗也不见了。”


    “不可能!阿盈怎么会不辞而别?”他不相信。


    “是真的,那屋子里干净得很,也不像是遭了贼。应该是她自己离开了。”


    跌跌撞撞间,缙云夷一路踉跄地回到了小院。抬腿往前,他却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蹲下来摸到它。是那枚他曾无数次循声为她开门的风铃。他颤抖着手将它捡起来,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心也浑然不觉。


    他站起来推开屋门,喊道:“阿盈!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只有穿堂而过的冷风,卷动着窗纸,发出孤寂的响声。


    “你在哪?阿盈?”


    太子侍从过来道:“殿下,既然那位夫人自己跑了,那也正好,您快随我们回去吧?”


    “不,她不会不辞而别,她不会!”


    “我要在这里等她。”


    侍从们不解:“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您贵为太子,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是太子!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只记得她是我的妻子。”


    侍从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上前去。


    只见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坐在院门的石阶上。他固执地让他们帮忙把风铃挂回去,一直望着门口的地方。他眼神空洞,印着一片片死寂。


    就这样等了多日,众人都拿他没办法。所幸在发现他后,就有人给太子的叔父报了信。丞相在来的路上,今日终于到了。


    缙云夷在照常在石阶上坐着,突然听到门口风铃响了,立刻站起身来:“阿盈,是你回来了吗?”


    “殿下,你在做什么?”丞相看着他眼上蒙着白布,还一副流浪汉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着这个声音,缙云夷下意识地觉着熟悉,试探性地问:“你是?”


    “殿下莫要气死老夫!”丞相吹胡子瞪眼,让旁边的人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站立在旁边的侍从道:“丞相大人。属下们是半月前找到殿下的。那时殿下便是这般模样了。属下们让刘大夫替殿下把了脉,殿下的眼睛只要回京后好好养着是能恢复的。殿下的记忆也是,只要回去见着熟悉的环境就会慢慢恢复。只是殿下不愿随我们回去,说是要在这里,这里……”他没继续说,但丞相在来之前也听说过。


    丞相“哼”了一声,骂了手下人一顿:“你们真是没点眼力见!殿下如今这模样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即可带他走,在这里耗着算什么?弃夫吗?”


    缙云夷固执道:“我不走!”


    “由不得你!”


    他被打晕了,晕倒前最后念叨的话是:“阿盈……”


    *


    风临在这时打了个喷嚏。这北方的冬天更冷了,早知道她就该往更南边去。


    不过当时顾着逃命,也没想那么多,只看着这船是最先离开的,她就上去了。


    如今她用银两租下了一间小屋,打算重操旧业。


    到底是比不过之前在江南,如今她只能从头再来。她先去当地的集市摆摊,却被人为难:


    “新来的?知道这里的规矩吗?这地方归我管!”一群人高马大的人走过来道。


    地头蛇刚放完狠话,风临并不惊慌,反而凝视其面门,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我观你额前发黑,山根赤丝缠目,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这灾祸……应在你强占的东南方向那片坟地上。”


    她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近日是否常感心悸多梦,左臂酸麻无力?”


    “你他娘的咒我?小妮子活得不耐烦了?”那地头蛇有些恼羞成怒,却并没有真把拳头砸下去。


    在地头蛇脸色变化之际,风临继续道:“我在此摆摊,只为积德行善,化解此地方圆十里的一桩旧怨。你今日阻我,便是阻了此地的运势。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