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转

作品:《在古代也要穿女装

    屋内一阵唏嘘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沈玉白被这人吓得躲到谢知的身后:“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怎么还乱泼人脏水呢!”


    “大胆!”林霜风怒吼了一声,“休要污蔑贵客!来人,把这狗奴才拉开,别污了玉白的眼睛。”


    “不……不要!!公子救救我!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公子!”


    齐墨快步过去将人扯到殿中心,忽略他胡乱拍打的动作,硬生生将他按在了地上。


    那奴才一顿哭吼,若非口齿尚且还清晰,怕是要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了。


    “公子!是这位公子,”他指着谢知说:“是这位公子下的毒呀!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哦?”谢知双手交叉,一脸玩味样:“你说,是我下的毒,空口无凭,指证人也要讲求个证据吧。”


    “就是就是。”沈玉白连连点头露出个脑袋在一旁应和。


    “看!公子您看!”他指着谢知的黑蓝锦缎祥云靴,“他的脚上有红土!只有去过膳房,鞋上才会有这种红土。”


    他连忙抬起自己的脚,动作滑稽可笑。


    “奴才的脚下也有这种红土!前几日膳房门前的路重新修缮过,因为黄土暂缺又急着修,所以才暂时用了红土,公子,奴才没有撒谎,奴才句句属实啊!”


    沈玉白也顺着向下看,这一看,他的鞋边确实沾着红土。


    “坏了。”沈玉白扶额,他才想起来,谢知确实离开过一段时间,不会……


    不可能,沈玉白又想,谢知无缘无故毒害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干什么,先不说这种让人立即暴毙的毒药有多难寻,他这么多天都待在沈府,身边也没个人,哪来的毒让他下,完全没机会呀。


    这么一想,沈玉白气势瞬间上来,叉着腰指着那人骂道:“你少在这污蔑人!去过膳房的人那么多,你就偏指我夫人,况且他也跟那死者无冤无仇的,有什么理由要杀他,你这算什么证据,我看这里最有嫌疑的人还是你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我呸!”


    说完他还不解气,对着那人又啐了一口。


    “玉白莫慌,”林霜风状作安抚:“玉白说的对,就凭你说的这红土,确实不足以作证据,如若再不说明,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公子饶命啊!”他连忙磕了几个头,声音颤抖:“您要是不信,等大夫检查完,就知道是什么毒了,奴才可是亲眼瞧见,他把毒下到给许公子温的酒里的,然后又把毒藏到衣袖中的,奴才只是不小心撞见,他就威胁我,若我说出去,便要了我的小命,可是公子,现在我也是没办法,我也要活命啊……。


    他又指着谢知说:“不信您搜那位公子的衣袖!毒药就藏在里面!”


    林霜风蹙眉,但环视周围探究的目光,还是不得已开口说:“玉白,你看这,可能……”


    “哼,要我当众脱衣,是想给在下和小侯爷难堪吗?”谢知冷眼看着林霜风,打断了他的话。


    “只是搜一下衣袖,不碍事吧……”


    “怕不是不敢让人搜,怕真被搜出来什么东西罢。”


    “这人怎如此狠毒,要残害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人……”


    ……


    不多时,屋内熙熙攘攘的出现了一些怀疑与不满的声音,压迫着沈玉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好了,各位。”林霜风走到了他们身前,“玉白,只是搜一下,若担心有损颜面,去后面我更衣的地方,让下人跟着去看也可,玉白,你觉得呢?”


    林霜风这问题一抛,让他根本无法拒绝,若真没有做,大胆让人搜便是,可现在他看着谢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为何如此抗拒,难不成……


    他避开林霜风炽热的目光,拉了拉谢知的衣袖悄声说:“你别怕,要是……你要是真的跟那个许知州的儿子有仇,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他睁着明眸,眼神坚定而真诚。


    谢知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一愣,心中多了一丝不解。


    “好,要查,便查吧,既然这般怀疑我,不顾及小侯爷的面子,那为了给各位一个交代,就在这,查。”


    一闪而过的阴狠眼神,竟是吓得那搜身的奴才不敢上前。


    众人屏息,目光全都在谢知的身上,怀疑的,不屑的,惊恐的……


    空气好似在这一瞬凝固,沈玉白也跟着紧张起来,头上冒着汗珠,微微张口,才能让自己保持呼吸的频率。


    那奴才颤抖着伸出手,脱掉了谢知的外衣,便开始搜查。


    时间过了片刻,也不见搜出什么东西来,焦躁的情绪从众人的脸上显露,已经开始有其他的声音出现。


    “搜了这么久也不见搜出什么东西,不会真的冤枉人了吧……”


    “再等等,这不还没搜完嘛。”


    “到底有没有毒药,出了这种事,谁知道下一个又是谁,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有毒的吃食,到底是谁下的毒……”


    “找到了——!!”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息,那奴才迅速从谢知衣袖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转头奉上。


    “齐墨。”林霜风将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是。”齐墨接过,送给了在检查死者吃食的大夫:“先生,请。”


    那大夫只是打开瓶身一闻,立马皱起双眉,跪下复命:“禀公子,这药瓶,与许公子所中之毒……是同一种啊!”


    “大胆谢知!还不将人拿下!”


    “坏了!你真敢在这毒啊!”沈玉白连忙拉着他退后,双手伸直举在身前,“等等等等一下!”


    “玉白!快快过来!你身后的那人现在可不是良人,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


    沈玉白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但本能让他站在谢知的面前:“诸位,我相信,谢知并不是什么杀人凶手。”


    他转头看着谢知,坚定而赤诚。


    “其他暂且不说,自谢知到我府上便再未去过他处,这般狠辣的毒药,想必除了懂得药理的人能制作,其他人怕是很难拿到吧。况且,此事疑点重重,若各位不放心我们自证清白,找大理寺来便可,何须现在就给人定下死罪!要不是谢知做的,岂不白白污了他的名声!”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倒是唬住了眼前这些人。


    但现在也只能先拖着时间,他恨铁不成钢地拉着谢知的衣袖悄声说:“你快想想办法呀,我可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时,齐墨拱手上前,林霜风点头准许他开口。


    “小侯爷,恕我打断,刚才门外小厮来报,此次宴席出去的,除了上菜的奴才们,就只有三人,其余二人皆有奴才跟随,更何况他们并未去过膳房而是去如厕,只您一人去的膳房。再者……”他面色不虞的看着谢知:“在出事后不到片刻,公子已经派人将所有来往过的奴才搜了个遍,身上皆无可疑物品,这沿途的奴才也大多看见您前往膳房去,不知您对这位奴才,可有印象?”


    说着,一个上菜丫鬟就被带上前来。


    那丫鬟跪下后便开口道:“禀公子,奴才在膳房端菜品出来的半路上,遇见了这位公子,他问奴才膳房的位置在哪,奴才便给他指了方向。像这位公子这般样貌的人,奴才是绝不可能记错的。但……”


    “但什么,继续说。”林霜风问。


    丫鬟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奴才本不该让外人私自去到膳房,但这位公子说是沈小侯爷派他去膳房,给小侯爷的汤品内放入补药,奴才一听是小侯爷的命令,再一看这公子确实是小侯爷身边的人,哪敢不从呀。”


    沈玉白:“……”


    好啊,还借着他的名号来干坏事,这下好了吧,他们两个人都逃不掉了。


    沈玉白愤愤瞪了谢知一眼,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荒唐。”林霜风指着那丫鬟:“这一看便跟玉白没有关系,是这谢知打着玉白的名号行不义之事罢了。”


    他走到沈玉白面前,扯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带到了自己身旁,佯作保护的姿态。


    “谢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将人拿下!”


    沈玉白一听,心中慌乱,想要挣脱林霜风的桎梏,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放开我呀!谢……谢知!”


    啪——啪——啪——


    谢知不慌不乱,慢悠悠拍了三个响亮的巴掌,眼眸带着笑意,嘴角更是不屑的向上挑着。


    “林小将军,这可真是……一出不择手段……想置我于死地的好戏啊。”


    话音一落,周遭瞬间安静,或是不解,或是好笑的看着他。


    林霜风挑眉:“哦?这是何意?我看谢公子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吧。”


    “呵,可笑又拙劣的手段。”他慢慢走到拿着毒药的奴才面前,将那瓶药拿过,放在手中,“这出戏,就到这吧,我家公子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药瓶,将里面的液体全数倒入了嘴里。


    众人看着他这一动作,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满眼的不可置信。


    林霜风兀的一顿,面容竟是带了几分怒意:“你……”


    然而比他声音更大的沈玉白,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大吼道:“谢知!你疯了吗!!!”


    他疯狂扭动的身体一下挣脱了束缚,立马跑到谢知面前,紧紧抱住他:“谢知……不要谢知……”


    微弱的哭腔从谢知怀里的人儿传来,衣襟骤然湿润,以及颤抖不止的身体,让谢知有些不解。


    为了一个不了解的,甚至可以算的上是玩物的人,就哭成这样吗……


    沈玉白吓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把谢知抱的更紧,再紧一点:“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没必要寻死呀……要是你实在讨厌,我,我不逼你了好不好……谢知你不要死啊……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你不要就这么死了啊,呜呜呜……”


    谢知:“……”


    所以这跟他长得好有什么关系吗?


    但沈玉白现在实在是伤心极了,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就这么没了,内心就十分难过,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公子……公子您别哭了……”福全走上前拉了拉沈玉白的衣袖,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可真是尴尬极了……


    “公子,谢公子这不是还好生生站在这吗?您就别哭了。”


    沈玉白听着胸前有力的心跳,是哦,谢知居然还活着!


    他抬头,再一看,谢知胸前湿漉漉的,全是他的眼泪和鼻涕,沈玉白十分尴尬的笑了两声,拿起手帕擦了几下,发现越擦越脏,还是谢知捏住他的手腕,才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不过……现在这究竟算什么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