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风云再起:边关传急讯

作品:《穿越后,偏执摄政王非要娶我

    春桃那句“王爷发了很大的火,澄心斋的书房都快被砸了”,像一块巨石投入沈清辞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惊涛骇浪。萧绝暴怒?在她的印象里,那个男人即便是在毒发失控的边缘,也更多的是内敛的疯狂与偏执,而非如此外放的、近乎摧毁一切的怒火。


    是什么事能让他失态至此?是因为她入宫觐见皇后?还是……与安郡王那短暂的“偶遇”被他知晓了?


    不,不对。若是后者,以他的性子,恐怕会是用更冰冷、更尖锐的方式来“提醒”她,而非这般砸书房的举动。


    “可知缘由?”沈清辞压下心头的惊悸,一边快步往锦兰院走,一边低声问春桃。


    春桃摇头,脸上犹带惧色:“墨侍卫没说,只让奴婢赶紧来拦着王妃。里面……里面动静很大,奴婢远远听着都害怕。”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回到锦兰院,关上门,却依旧能隐约感觉到从王府深处传来的那种压抑的、风暴过后的死寂。连院中的下人都比平日更加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


    她没有听从墨羽的警告,待在锦兰院不闻不问。萧绝的身体状况本就不佳,如此盛怒之下,极易引动旧伤和余毒。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她重新提起那个装着温好汤药的食盒,对忐忑的春桃夏荷道:“我再去送药。”


    越靠近澄心斋,那股凝重的气氛便越是明显。守卫的侍卫个个面色紧绷,如临大敌。墨羽守在书房院门外,见到她去,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


    “墨侍卫,王爷的药。”沈清辞将食盒递过去。


    墨羽却没有接,只是侧身让开了道路,低声道:“王妃……王爷此刻心情不佳,您……小心些。”


    沈清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书房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


    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书架倾倒,书籍奏折散落一地,上好的青玉笔洗碎裂成片,墨汁泼溅得到处都是,连那张沉重的紫檀木书案都移了位,上面一道深刻的裂痕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墨香、酒气,以及一种暴戾过后残留的冰冷气息。


    萧绝背对着门口,站在唯一还算完好的窗边。他依旧穿着昨日的玄色常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疲惫。窗外天光黯淡,将他周身笼罩在一层阴翳之中。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回头,只是那紧绷的肩背线条,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沈清辞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将食盒放在门口一处还算干净的空地上,然后弯腰,开始动手收拾这满地的狼藉。她没有去劝慰,也没有询问,只是安静地,将倾倒的书架扶起,将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捡起,摞好,将大块的碎片拾到一旁。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这片死寂的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清辞将最后一本沾了墨迹的书册用干净的布巾小心擦拭,放回书架上时,窗边的萧绝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比清晨诊脉时更加苍白,眼底布满了血丝,那双向来深邃锐利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与深沉的冰冷。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看着她裙摆上沾染的墨点,看着她因劳作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头细密的汗珠。


    “谁让你来的。”他开口,声音嘶哑干涩,不带任何情绪。


    沈清辞直起身,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妾身来送药。”她顿了顿,补充道,“王爷的身体,经不起这般折腾。”


    萧绝盯着她,忽然扯出一个极其疲惫而冰冷的笑:“身体?折腾?”他往前走了一步,靴底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北狄十万铁骑陈兵边境,连破我三城,守将战死,军民死伤无数……朝中那群蠹虫,还在为是和是战,为粮饷兵源吵得不可开交!本王这副残躯,就算此刻立刻死了,又算得了什么折腾?!”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无力感。


    沈清辞心头巨震!边关急报!十万铁骑!连破三城!原来这才是他暴怒的真正原因!这无关风月,无关私怨,而是关乎家国存亡,黎民安危的惊天噩耗!


    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男人,他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冷酷无情的摄政王,而是一个背负着山河破碎重压,独自站在悬崖边的……人。


    “还有这个!”萧绝猛地将一物掷在她脚边!


    那是一块玄铁令牌,与那夜在黑衣刺客身上搜出的,一模一样!上面那燃烧的鬼首图案,狰狞可怖!


    “幽冥府!”萧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边关军情延误,军中混入奸细,后方粮草被劫……桩桩件件,都指向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他们就像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内忧外患!内忧外患!!”他低吼着,一拳重重砸在身旁残存的书案一角,那坚实的木头竟被他砸得木屑纷飞!


    沈清辞看着他手背上瞬间渗出的血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她终于明白,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面对的敌人有多可怕。


    她沉默着,走到他面前,没有去看那令牌,也没有去管那军国大事,只是轻轻抬起手,用干净的袖口内衬,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拭去他手背上蜿蜒的血迹。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萧绝身体猛地一僵,似乎想挥开她的手,但最终却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她那微凉的指尖和柔软的布料,触碰着他火辣刺痛的手背。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上一头、明明自己也身处漩涡却在此刻试图安抚他的女子,看着她低垂的、轻轻颤动的睫毛,看着她紧抿的、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唇瓣。


    那滔天的怒火与无尽的疲惫,在这一刻,竟奇异地被这无声的、笨拙却真诚的触碰,抚平了一丝丝裂隙。


    “王爷,”沈清辞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药快凉了。”


    她没有说那些空洞的安慰话语,也没有妄议军国大事,只是提醒他,该吃药了。


    萧绝深深地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走向门口,端起了那碗已然温凉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却仿佛带着一丝奇异的、微弱的暖意。


    就在他将空碗放回食盒的瞬间,墨羽神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急声禀报:


    “王爷!刚收到密报,北狄大军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南下,另一路……绕道突袭……目标是……是王妃的母家,永宁侯府所在的陇西道!”


    沈清辞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