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醋意暗生:归途试探深

作品:《穿越后,偏执摄政王非要娶我

    萧绝那句冰冷彻骨的“本王的王妃,轮得到你们来置喙她的出身?”,如同九天寒冰,瞬间将永宁侯府众人冻僵在原地,也让大殿内所有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那话语中蕴含的绝对维护与不容侵犯的威严,让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无论这位王妃出身如何,既入了摄政王府,得了萧绝的认可,便不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轻贱的对象。


    王氏和沈明月脸色煞白,浑身抖若筛糠,在萧绝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请罪,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皇帝见状,打了个圆场,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既是家事,便回府自行处置。今日佳节,莫要扰了众卿雅兴。”这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偏向了萧绝,永宁侯府今日这脸,是丢定了。


    皇后也适时地说了几句缓和的话,但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却比之前更深沉了几分。


    这场由沈明月挑起的风波,以沈清辞的绝对胜利和永宁侯府的惨淡收场而告终。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小觑这位看似柔弱的摄政王妃。她的智慧、胆识,以及萧绝那出乎意料的强硬维护,都深深烙印在了众人心中。


    然而,沈清辞却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男人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并未因永宁侯府的溃败而消散,反而在看到她斜对面,安郡王萧衍隔空投来的那个带着赞赏与安抚意味的微笑时,变得更加沉凝冰冷。


    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但那无形的怒意与一种沈清辞无法完全理解的阴郁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笼罩在两人之间。


    宫宴的后半段,便在一种表面热闹、内里各怀心思的氛围中度过。沈清辞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轻易接受任何人的敬酒或搭话,将自己隔绝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之后。萧绝则更加沉默,几乎未曾再动过筷箸,只是偶尔端起酒杯,却也不饮,深邃的目光时而落在虚空,时而扫过殿内某些角落,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冽。


    终于,宫宴在帝后起驾回宫后宣告结束。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回程的马车,比来时更加压抑。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辘辘声,规律地敲打着人的耳膜。


    沈清辞端坐着,能感觉到萧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不再带有之前的审视或探究,而是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明显不悦的审视,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心中了然,知道症结所在。是因为安郡王萧衍。那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以及最后那个隔空致意,显然触动了萧绝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并不打算主动解释或示弱。在她看来,她与安郡王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萧绝这莫名的怒气,毫无道理。


    马车行至半途,一直沉默的萧绝终于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王妃今日,真是出尽风头。”


    沈清辞抬眸,对上他幽深的视线,语气平静无波:“王爷谬赞。妾身不过是据理力争,维护自身与王府颜面,不敢称‘出风头’。”


    “维护颜面?”萧绝唇角勾起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弧度,“先有严嬷嬷刮目相看,后有安郡王隔空赞赏,王妃这‘维护颜面’的方式,倒是别致得很,引得各方才俊,皆为之侧目。”


    他话语中的酸意与讥讽几乎不加掩饰。


    沈清辞心下一沉,果然是因为这个。她神色不变,反问道:“王爷是在责怪妾身,不该在宴会上应对得当?还是责怪妾身,不该引得他人……无关的注目?”


    她将“无关的”三个字咬得稍重。


    萧绝眸光一厉,身体微微前倾,那股迫人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沈清辞:“无关?安郡王萧衍,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在宗室中声望颇隆,更是不少闺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他今日对你青眼有加,屡次注目,王妃难道不觉受宠若惊?”


    他靠得很近,沈清辞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和一丝清冽的酒气,与他此刻咄咄逼人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清辞并未退缩,依旧挺直脊背,迎视着他带着薄怒的眸子,声音清晰而冷静:“王爷也说了,安郡王声望颇隆,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但这与妾身何干?妾身眼中,唯有王爷一人是夫君,他人是才俊也好,是梦里人也罢,于妾身而言,皆是‘外人’。外人之赞许或注目,妾身为何要受宠若惊?莫非在王爷心中,妾身是那等肤浅无知、见异思迁之人?”


    她这番话,既撇清了自己与安郡王的关系,又暗指萧绝不该如此猜忌,更隐隐带出了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萧绝被她问得一怔,眸中的怒意似乎凝滞了一瞬。他紧紧盯着沈清辞,仿佛要从她清澈坦荡的眼底,找出丝毫作伪的痕迹。


    车厢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一种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绷紧。


    半晌,萧绝才缓缓靠回椅背,目光却依旧锁在她脸上,语气莫测:“你倒是伶牙俐齿。”


    沈清辞垂下眼睑:“妾身只是陈述事实。”


    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前停下。那股紧绷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消散。


    萧绝率先下车,依旧没有回头,径直向府内走去。沈清辞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在即将踏入府门,身影即将被门内阴影吞没的刹那,萧绝的脚步却毫无征兆地顿住。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混着夜风,清晰地传入沈清辞耳中:


    “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谁才是你的夫君。”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王府深处的黑暗里。


    沈清辞独自站在府门口,看着他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袖中那柄他亲手所赠、此刻却显得有些讽刺的玉如意,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话,是警告?是宣告?还是……夹杂着一丝她不敢深想的、别样的在意?


    秋夜的凉风拂过,带来阵阵寒意。沈清辞拢了拢衣袖,正准备举步回锦兰院,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墙角阴影下,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身影……有几分眼熟!


    她心头猛地一跳,瞬间警觉起来。是王府的侍卫?还是……别的什么人?


    这王府的夜,似乎从不真正平静。而萧绝方才那番带着醋意与警告的话语,更是为这看似落幕的宫宴之夜,添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