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作品:《善恶与共

    楚傲殓缓缓将脸逼近女人,近距离欣赏着她害怕的表情,冷然道:“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你就看不惯她嫁了个有钱人,四处造谣她私生活混乱。我妈死之后,你更是经常在那个蠢货面前挑拨,让他认定是我害死了我妈。”


    女人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激动地大喊大叫:


    “我又没说错!你妈生下你就死了,你不是怪物是什么?哦对了!你还杀死了你爸!你那个时候才五岁,五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就是个祸害!是个灾星!”


    楚越行身形隐在夜色里,眸光逐渐阴沉了下去,紧握着双拳试图抑制心底的怒火。


    原来主人以前,过得也不好吗?


    相比较下来,楚傲殓平淡得不像话,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呵,需要我给你拿个喇叭来吗?”


    女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往他的身上泼脏水:“还有啊,你说我造谣你妈,证据呢?我看你就是跟你妈学的,小小年纪不知廉耻!连自己的亲爸都要勾引!我呸!恶心!”


    “你这个臭婊子!你想死是吧?”肖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急得撸起袖子就要揍她。


    楚傲殓抬手示意他不用动,视线下移落在女人被撕破的衣服上,嫌恶地拧眉道:“你在骂你自己吗?”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遮住该遮的地方。


    楚傲殓看向那个已经看傻眼的男人,煞有其事地说:“你知道她多大年纪吗?你知道她和多少男人上过床吗?你也不怕得病。”


    “啊?我还没……”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的怒骂声所打断:“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别人上过床了?”


    “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看她那样,说不定就是出来卖的……”


    ……


    听到周围不好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女人更是气到发疯:“你存心的是吧?你这是污蔑!”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污蔑啊。”楚傲殓凑到她的耳边,薄唇轻启:“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失踪的丈夫和儿子,他们在地底也很想你呢。你明明都已经逃掉了,真可惜……”


    女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他的蓄意报复,但无论她怎么跟那群人解释,都无济于事。


    楚傲殓似笑非笑着站起身,退后一步给其他人腾出空位来。


    看着围上来的男人们,女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处境,冲着楚傲殓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叫:“你不能这样!我们可是亲戚啊!你快救我,你得帮帮我!”


    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幕,楚傲殓泰然自若地接过楚越行递来的手帕,感觉十分晦气地擦了擦刚才碰过她的手。


    亲戚吗……


    楚傲殓盯着手里的戒指,陷入了回忆。


    一对亲生父子坐在桌上吃饭,气氛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楚傲殓麻木地吃完饭,开始习惯性收拾碗筷。


    家里其实是有保姆的,但是楚傲殓为了讨好楚麟,总是竭尽所能地表现着。


    楚傲殓抬起头,却发现楚麟一直盯着他,甚至一反常态地喃喃了一句:“你长得和你妈真像。”


    起初,楚傲殓还有点高兴,认为这是他爸接纳他的表现。


    直到那只手从他的衣摆伸了进去。


    “爸,您……”楚傲殓慌乱地躲开,只看见楚麟愈发癫狂的神色。


    “你害死了你妈,那你就代替你妈!”


    听到这句话之后,楚傲殓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小声说了句:“去我的房间……保姆阿姨在书房会听到的……”


    楚傲殓经常被男人打骂,极其缺乏安全感,所以在枕头底下悄悄藏了一把水果刀,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在一次又一次试图唤醒楚麟的神智无果后,楚傲殓看着疯狗一样扑上来的男人,终究是把小刀插进了最亲近的人的脑袋上。


    那个时候,楚傲殓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把抹开溅到脸上的血,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鲜血渗透了整张床单。


    “啊!”


    保姆发现之后,惊叫一声跑了出去,刚好碰上了他住在隔壁的姨妈。


    姨妈平时一向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这次不仅带他回家,还帮他处理了尸体。


    楚傲殓很感激她,特地削了一个梨想要拿到她的房间,没想到误打误撞听到了那通电话。


    “才一百万?!不行!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们要拿他做研究,我好歹也是他的亲姨妈,怎么能这么便宜就卖了他。我要五百万!”


    “……”


    楚傲殓不知道他们的交易是否达成,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掉就连夜跑路了。


    从那以后,他有家不能回,饿了就吃树皮捡垃圾,一件白上衣从春天穿到冬天。


    “主人,等下要不要杀了她?”


    思绪回笼,耳边传来楚越行的声音。


    听着女人痛苦的叫喊声和恶毒的咒骂声,楚傲殓笑意渐浓:“不,屈辱地活着可比死了好玩。”


    说完,楚傲殓又对着肖让吩咐:“这样的景色,我想让大家多看几天。”


    肖让立马读懂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我明天去办。”


    “需要明天么?”楚傲殓轻笑,额前的刘海半遮住他的眼睛,语气幽幽道:“你只需要打断她的腿,把她扔在路边。热心群众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就像现在这样。”


    肖让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把最先想说的话压在了心底,回道:“明白。”


    ……


    等他们回到酒店,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肖让打着哈欠离开,楚傲殓也准备回房间洗澡休息,但楚越行却站在楚傲殓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还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楚傲殓:“?”


    “到点了。”楚越行憋憋嘴。


    楚傲殓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说:“我这不是去睡觉的吗?”


    “哦。”楚越行这才安心地让开,把房卡递给他,并说:“您的房间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异样。”


    “你的房间呢?”楚傲殓看了一眼房间号,忽然这么问道。


    楚越行听到他关心自己,眼睛一亮,忙回答:“我的也没问题!”


    “知道了,睡觉去吧。”楚傲殓说完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都已经关了,楚越行还在外面喊:“您的药包在桌子上面放着,衣服我也给您挂上了!您一定要早点睡觉!”


    楚傲殓洗漱完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后便将灯关上。


    他很期待,一楼大厅的那个男人在听过他的劝诫后究竟还会不会找上门来。


    没多久,他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就在楚傲殓以为有人会进来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很快就渐行渐远。


    楚傲殓只当是有人路过这里,便没在意。


    剧烈的困意来袭,楚傲殓彻底没了耐心,走下去准备将门反锁再睡觉。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项处。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男人嘲讽的声音:“既然已经发现了我,还敢不让你的手下守着吗?”


    楚傲殓的眉毛只是稍稍挑起了一些,波澜不惊地说:“我以为你会和前台确定好我今晚究竟会在哪间房间休息,最后趁我熟睡的时候再撬门进来。原来只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二选一,藏在床底下赌运气吗?”


    “可我赌对了不是吗?你果真自以为是,没有选择和那个人交换房间。甚至,都不屑于让人再检查一遍。”男人冷笑道。


    “看来是仇人太多了,你都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吗?”男人说着手里的力道适当加重了一些,眼中的仇恨在黑夜中翻涌。


    锋利的刀刃陷进肌肤里,感到疼痛的一瞬间,楚傲殓反而笑了下,语调悠然自得:“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要来丢人现眼的。”


    “嘶啊!”


    手腕被人反扣住用力一扭,男人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男人反应迅速,猛地挥拳想要攻击楚傲殓的下颌,却被一个闪身轻松躲开。


    不给任何机会,楚傲殓快如鬼魅般贴身逼近,右腿抬起,膝盖猛然撞上男人的小腹。


    比痛楚先来的,是鼻尖萦绕着的清冽香气。


    男人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随即厌恶地屏住呼吸,恨恨地抬头瞪着那个弯腰捡匕首的颀长身形:“你居然会武功?!你不是只是一个靠着——”


    “靠着脸上位的花瓶?”楚傲殓感受着脖子上蔓延开来的液体,有些不快地抿了下唇,慢悠悠地走向他,俯身下去用匕首的侧面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关于我的传闻有很多,可我不感兴趣你听到的是哪一个。”


    “是我疏忽了。”男人咬牙切齿,还不忘诅咒他:“像你这样的人迟早会受到报应的!你在外面睡觉的时候可千万小心了,说不定还有和我一样的人!”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微弱月光洒进楚傲殓的眼睛里。他的唇畔漾着丝丝森冷的笑意,举起匕首送了男人最后一程。


    楚傲殓实在是有些困了,去清洗了一下伤口后也懒得找人处理尸体,就那么放任尸体和自己同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楚傲殓打开房门又看见了傻站在门口等着的楚越行。


    楚傲殓还没开口,楚越行原本清明的眼神忽地暗下去,死死盯着他脖子上那条鲜红的伤口。


    很快,楚越行敏锐地嗅到房间里的腥臭味,看向了他的身后。


    在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尸体时,楚越行当即明白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您不是早就熄灯睡觉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楚傲殓想起了什么,脸上透着几分不解:“那个脚步声是你?你大晚上的在我房间外面做什么?”


    “我……”楚越行垂下眼,霎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