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毒教生存指南》 季与站在门口,直到目送苏焰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中,眼角的泪才如珍珠般一滴一滴从脸上滑落。她自觉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一个人在外漂泊,孤苦伶仃的日子她没少过。可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一个人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顾,再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难以忍受。
季与咬碎了牙,才没让苏焰这两个字从嘴里冒出来,只是在苏焰回头看她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季与把袖子哭湿了一大片才勉强止住眼泪,一边啜泣着一边躺回床上。床头是苏焰走之前点上的熏香,香雾缭绕,就像是化不开的思念。季与就着清冷的木质香,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不知是受伤还是熏香的缘故,季与一觉无梦,睡得又沉又安稳,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去。季与茫然地起身,眼神空洞,心里更是空了一大块。良久,季与才想起先把灯点上。
火光照亮季与的侧脸,灼热的温度让季与回神,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实感。不知怎么的,季与曾经猎奇看过的恐怖小说和电影一股脑地往她脑袋里钻,钻得季与的身体是阵阵发凉。偏偏此时,林中起了一阵风,烛光摇曳,昨夜的温情荡然无存。季与心里发毛,顾不得其他,连忙钻回被窝,把自己藏进温暖的安全区。
找到些许依靠的季与不由得问候起苏焰,倏地又想起苏焰双亲的墓就在不远处,赶忙住嘴,连连祈祷。苏焰的名字奇迹般驱散部分恐惧,可没过多久,屋外传来的异响又将季与打回原形。
季与的身体不安地发抖,竖着耳朵听屋外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墙,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便安静下来。季与的神经却依旧紧绷着,没过多久,诡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还带着轻微的呜咽声。这回吓得季与连脑袋都不敢露在外面了,整个人像个乌龟一样缩在名为被子的壳里。季与的手紧紧地攥住被子,屋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季与的一根筋也始终悬着。
就这样被折磨许久,听着屋外的东西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季与才稍稍安心下来,一边默念着苏焰的名字一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季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艰难地度过一夜,直到晨光微熹,才又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季与是饿醒的,起床嚼了两口苏焰剩下的馒头,借着白天的光壮胆,出门查看昨天出现在屋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季与扒着门缝,悄咪咪地探头,被屋外斑驳的血迹吓了一跳。
不会是个人吧!
季与嚼了口干粮给自己壮胆,犹豫着该如何是好。最终,季与没能逃过好奇心的驱使,沿着血迹走了过去。
等季与看到趴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小东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人!
季与走近,仔细一看,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狼,只不过被泥泞和血迹覆盖,看起来脏兮兮的,耳朵耷拉着,见有人前来,有气无力地嚎叫一声,绝望又无助。季与这才注意到,小狼的左前脚受了伤,血肉模糊,像是被凶残的野兽袭击的。
季与想起苏焰倒是给她留了药,嘱咐她若是他没有按时回来,要记得按时换药。
都是治外伤的药,对狼应该也有效吧。
可若是它好了,会不会上演一番农夫与蛇的故事?可若是不救,任它在这自生自灭,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季与在脑内人天交战一番,没能克服内心的道德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它抱回屋里。小狼警惕地冲季与呲牙,吓得季与立刻把手收了回去。季与无奈,只好回到屋里给它倒了一碗水,又把刚刚没吃完的干粮泡在碗里,给小狼端了过去。
小狼用鼻端嗅了嗅,又抬眼看了看季与,见季与并没有什么恶意,张开嘴,狼吞虎咽起来。季与蹲在旁边,耐心地等它吃完,才又试着用没受伤的胳膊把它抱起来。这次小狼到没再反抗,安静地任由季与把它抱回房间,清洗伤口、上药,还把身上的血污擦拭一遍。一套流程下来,季与已是精疲力尽,趴在桌子上,和小狼四目相对。
“你倒是乖。”季与点点小狼的脑袋,“不过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狼耸拉着脑袋,委屈地呜咽一声。
“那你就先留在我这养伤,正好跟我做个伴,好吗?”
“啊呜~”
有了陪伴后的季与觉得等待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了,她给小狼起名为雪灵,她吃什么就给雪灵喂什么,还在床上用垫子给雪灵弄了个窝,天黑后,季与就抱着雪灵不撒手,仿佛有雪灵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苏焰走后,季与每天都在屋内的木桩上刻正字,一笔代表一天。雪灵在旁边看着,察觉到季与刀下的担忧和怨念,用脑袋蹭了蹭季与的小腿。
“等你爹地回来就带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季与摸过雪灵柔软的毛发,憧憬着苏焰出现的那天。
刻完了字,季与抱着雪灵来到苏焰的父母墓前,搬个板凳,跟他们唠起嗑。说来惭愧,前世的季与除了爷爷奶奶下葬的时候去墓地磕过头,便再也没有去看过爷爷奶奶。她并不相信什么在天之灵,只知道爷爷奶奶彻底离开了她的生活,世上再也没有疼爱她的人了。
“伯父伯母,若你们泉下有知,请务必保佑苏焰平安归来。”季与神色认真,为了在苏焰父母面前留个好印象,就连坐姿都是板板正正的。
“苏焰他小时候,应该挺乖的吧。”季与柔声道,“这些天,闲来无事,翻了翻你们留下的柜子。有他幼时的衣物、玩具和功课。怪不得他说我的字像鸡爪写出来的。”季与忍不住在伯父伯母面前打起小报告,只是语气里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原来他小时候写字就如此好看。还有他那一身功夫和用毒的技巧,想来是和伯父学的吧。”
一阵风吹过,墓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对季与的回应。
“伯父伯母,你们知道在我们那,苏焰自小就会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
季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趴在一旁的雪灵半眯着眼睛,不时地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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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雪灵一觉睡醒,见季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瘸着一只前腿,自顾自地回屋。
“你的腿能够走路了?”季与惊喜道,随即又不免忧愁起来,雪灵是不是也快走了?季与看着瘸着一条腿蹦台阶的雪灵,忍不住跟在它身后,嘴角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雪灵哀怨地抬头看了眼季与,继续身坚志残地往屋里挪动。好在季与良心未泯,看够了乐子后,伸手抱过雪灵,把它放在柔软的垫子上。
“你会跑后,要记得经常回来看看我,知道吗?”季与把手伸进雪灵软乎乎的肚皮下,觉得雪灵的个头是大了些,但是身形比之前瘦了,“真是委屈你了,天天跟我吃干粮和野菜,连口肉都吃不上。”
季与就像个操心的老母亲,满是对孩子的亏欠和愧疚。
“你爹爹来的时候,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我画画养你,天天有肉吃。”季与天马行空道,“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可是很开明的,尊重你的选择。”
岂料,第二天季与就被自己的“开明”背刺——雪灵不见了。
季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好端端的,说什么尊重雪灵的选择……这下好了,培养出的感情又要学着割舍。季与翻遍前屋后院,也没能找到雪灵,只能一边宽慰自己,雪灵重归山林,获得自由,是个很好的归宿,一边又暗自期待,期待雪灵只不过是出去玩,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雪灵一走,季与的戒断反应比苏焰走的时候还要严重,毕竟苏焰在她醒来后,只陪了她一日,雪灵可是实实在在地陪了她数日。季与低头,总觉得应该有一个雪白的奶团子在她眼前晃,但定睛一看,四下静悄悄的,哪有一个活物。
季与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甚至动起离开的念头,可又担心像小说中男女主分别,误会环生,再生变故,便硬生生将此番念头压了下去。
季与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练起画,给雪灵画了一个又一个生动的形象,又翻起柜子里的药理书,看了没两页,枕在床边,睡着了。等再睁开眼,还没醒过来神,就被脚边的血团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季与瞬间清醒过来,看清脚下的血团子是一只被咬死的兔子,旁边还站着牙口带血的雪灵。
顾不得被雪灵带回的兔子,季与一把抱住雪灵,又惊又喜道:“吓死我了,我还在以为你回归山林,再也不回来。你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外出打猎。”
雪灵疑惑地歪歪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季与的脸,蹭得季与的衣服带了血迹。
季与揉着雪灵圆润的脑袋,重复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平复好情绪后,季与才想起地上的兔子还没有收拾,便起锅烧水,一顿捯饬,吃到了她进雪灵山后,第一道荤菜。季与感动地痛哭流涕,一边感谢雪灵,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一边止不住地往嘴里塞着兔肉,还没忘分给雪灵一大半。
一只肥硕的兔子就这样被一人一狼以风卷残云之势,一顿饭的功夫,消灭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