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旧友相聚
作品:《你攻略反派干什么!》 何不衿恍惚半天,他这才猛地起身对月无穹道:“啊!月无穹,我,你陪我回根源村好不好。”
月无穹清楚他想做什么:“你想去看贺不言?”
“是,”何不衿有些自责,比自责更加心痛的是,羞愧:“他当初的那般难过,我却说了那样绝情的话,还忘记了他。”
月无穹只说了一个字:“好。”
何不衿便兴致勃勃想要去看贺不言,可要看朋友,就不能空手去,他就兴致勃勃想去买点吃食给贺不言。
可最后却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子。
月无穹倒是不缺,把何不衿看上的都大大方方买下来,何不衿就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月无穹去找了贺不言。
贺不言依旧是一头白发,当时他正在一棵树下不知忙活,村里大部分梅子树都被毁的差不多。
贺不言就每日从泉眼里泡,想将身上的留存狂暴清除,再去几十公里外的邻村买梅子树,用板车拉回。
这日贺不言刚回到根源村,就发现自己屋子里似乎有谁在。
吵吵嚷嚷的,贺不言还以为是幻觉,当他顶着一头白发和汗水走进来后,便看到了何不衿两人。
何不衿手里抱着东西,正来回忙着找地方放,忽然感受到什么,扭头看去。
是贺不言。
两人目光交接,愣了片刻。
何不衿一把撇开手里的包袱,像贺不言冲过去,一个熊抱抱住了他。
贺不言恍惚片刻,也缓缓的抱了回去。
何不衿在他耳边轻声道:“贺不言,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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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不言跟何不衿,坐在大包袱小包袱中间勉强腾出来的桌子前,他给两人沏茶道:“真是辛苦你们来一遭。若是不忙,晚上我就把梅子酒挖出来给你们喝,前段时间发现还有村长埋在地下的,也许是三四年前的。”
何不衿眼神涣散,盯着贺不言的白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会要一直在这村子里呆着吧?”
贺不言把茶杯放回桌面,自己也并不确定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的妻儿都留在这里,我觉得我应当是要留在这里的。”
“况且,在我和采香刚来时,这里的村民,霍叔他对我们很照顾,盖房子,送粮食。后来的事,也许你应该都知道了。”
他看了看月无穹,月无穹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何不衿点头道:“嗯,知道了你和春恨生的事。”
“当时我绝望过很长一段时间内,是霍叔和村民把我从大牢捞出来的。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脾气也不好,天天酗酒。有村民温声细语想劝我,但我一直是恶语相向。也有人想让我振作,可我一点都听不进去。天天惹是生非,可那些村民真的很是善良,他们没有驱赶我,而是愿意包容我……”
贺不言说到动情处,眼眶慢慢红了。
何不衿似乎能理解,为何后来村民感染狂暴,那样对待他,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留下。
曾经他就是那样对村民的,后来哪怕村民被狂暴蛊惑感染,贺不言是以德报怨。
“后来在村民们的包容下,我也逐渐恢复过来,不再想混吃等死。可天不遂人愿,他们那样好的人,生活在这种可以算得上说与世隔绝之地,可还是会被狂暴盯上。”
“曾经我那样落魄,疯癫他们都没想赶我走。可后来在他们几乎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也只是吼我,想让我离开,不要被他们连累而已。可我不想放着他们不管。”
何不衿内心动容,几乎也要被感动:“所以,我们来时的那些荆棘,也都是村民们清醒时放置的?”
贺不言点头:“是,他们担心自己乱跑,也是为了预防受感染的动物。”
回忆起那场大火,贺不言还是伤心欲绝:“他们很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狂暴彻底感染,会失去控制。反正我也不想走,不如趁着我去找采香,就用了这个法子。”
何不衿心中难过,开口想劝他,月无穹开口道:“你不必难过,人各自有命。”
贺不言头埋在手里,还是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揉揉眼睛,狠狠吸了口气。
“难得何不衿你来看我,我却光说这种令人不悦的话了。”他眼睛还是红的,勉强挤出一丝笑,怀里抱着那只灰色兔子。
“是我们不好,让你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贺不言又沉默片刻,似乎也不想再提这些,便转移话题道:“曾经我们离开狂暴裂缝,后来你一人在深山老林过得如何。”
何不衿又要想起不愉快的回忆,嘴角抽搐打断道:“啊,半斤八两,后来,我过得也不怎么如意,如今也是与狂暴为伍。”
贺不言似乎并不惊讶,好像早就知晓什么般,他没什么其他表情,片刻后又道:“嗯,那你今日来除了看我,可还有其他要事?”
这倒不是在范围之内了,何不衿只是单纯想来看他而已。
月无穹依旧抱臂沉默,整个人稳若一尊雕塑。
“前几日我去镇子上买梅子树,似乎听到些许传闻。”
何不衿接话道:“嗯,你说便是。”
“曾经弦尽宗门被灭,寒客仙君似乎,失踪了。”
说到这,他小心看了何不衿一眼,何不衿心领神会,当初他们听到看到了什么,两人是心知肚明的。
但何不衿一时间还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嗯,确实有传闻,似乎寒客仙君是在闭关时失踪了。只是这个传闻很奇怪,弦尽被灭无人目睹,只是次日发现只剩断壁残垣。到底是谁传了寒客失踪的传闻……”
“你们,”贺不言谨慎询问道:“可有亲身去过弦尽的遗址?”
这句话提醒了何不衿,他惊呼道:“哦是哦!我们似乎没有去过弦尽的遗址。”
贺不言点头:“弦尽被灭后,对其如何被剿灭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倒不如,有天刑官在这里,二位去一探究竟。”
何不衿听后一拍手:“是啊!我们似乎从未想过这个点,只是……”
何不衿扭头去看月无穹,月无穹还是那副死人样,但见何不衿目光看过来,这才微微动了动。
“狂暴未来还会爆发,我们是来寻狂暴爆发点的。”
狂暴和弦尽似乎没有关系,可果真如此吗?
贺不言又道:“狂暴还会爆发?那估计是会在弦尽遗址爆发了。”
他这话说得及其肯定,何不衿疑惑道:“此话何讲?”
贺不言不紧不慢道:“弦尽确实被剿灭,但留下了遗址,而不是被夷为平地。先前弦尽有多辉煌你也是知道的,其中大量珍宝,秘籍,武器等,都被封印在遗址中。但听闻,上面依旧留有狂暴的残骸。”
何不衿:“原来如此。”
月无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闻?你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听闻,到底是听谁传闻。你怎么就肯定弦尽会爆发狂暴?”
贺不言一愣,挠头哈哈道:“既然都是传闻了,我确实是不知听谁说的,不过是我的不对。本想着,若是你们想找狂暴,我还能帮你们点帮,这下好了,似乎帮倒忙了。”
贺不言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何不衿叹息一声,责怪月无穹道:“你这么凶了做什么,贺不言也是好心。”
而后何不衿心里又难过了,曾经他们那般要好,如今却变成这种地步,贺不言甚至讲话都要小心翼翼,看月无穹的脸色。
狗官!
想到这里,再加上先前月无穹弃他而去,何不衿火冒三丈当即抬脚狠狠踩在月无穹脚上。
月无穹:嘶。
但他还是没动,何不衿原本还是想碾一碾,但又想到贺不言这一屋子,大部分都是月无穹给买的,瞬间又嫣了。
“嗯,你确实是好心,不过你说的也对,亲口尝梨知酸甜。不管弦尽有没有狂暴,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
月无穹被踩一脚后,也收敛不少,当即态度转变变得善解人意起来。
贺不言看看何不衿,何不衿也在看月无穹。
“咕噜——”
贺不言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声,他有些尴尬:“啊这,我……”
何不衿起身道:“有烧鸡,是月无穹给你买的!我给你拿。”
贺不言不好意思地起身道:“那真是多谢月兄了,我去拿梅子酒。”
贺不言离开后,月无穹问何不衿:“想好了,去弦尽?”
何不衿一愣:“啊?不是你说的要去弦尽吗?”
月无穹嘴角抽搐片刻,忽然又坚定了:“去,明日就走。”
“明日?可是我们才刚来看贺不言……”
权衡利弊后,何不衿也似乎才意识到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来看贺不言的,不是来长居的,更何况是他要求月无穹陪他来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肯定是比曾经的友情更加重要的东西。
“哦,好,我知道了。”
等贺不言回来时,何不衿早就摆好饭菜,三人在一起又吃又喝,醉眼朦胧间,日子似乎回到狂暴边境时。
贺不言喝的醉醺醺得,难得鲜活了些:“何不衿,若不是你来看我,我可不能喝的这般开心。”
何不衿迷迷糊糊抱了上去,两人搂在一起喊着友情啊,兄弟啊,羁绊啊,又迷迷糊糊说了很多怀旧的事。
月无穹没喝多少,他很清楚喝酒误事便独自在客房睡。
深夜了,两人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只能听到零碎的,何不衿陆陆续续跟贺不言讲话的声音。
具体是什么听不太清,只能听到最后贺不言似乎是哭了,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压抑的呜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