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牵丝傀3

作品:《你攻略反派干什么!

    “救命啊!”


    何不衿惊恐尖叫,抱着亮锃锃的佩剑撒腿狂奔。


    在他身后数十名衣裙飘飘的木偶,锲而不舍的追着何不衿,丝线在头顶疯狂蠕动。


    何不衿吓得哇哇叫:“月无穹!小饿鬼!你人呢我要死了!”


    身后的木偶紧追不放,左边这个弯腰抓脚,右边那个挺胸抓头。


    何不衿哭得鼻涕眼泪哗哗流,在狭窄的溶洞上蹿下跳。


    “救命啊!”


    黑暗中一阵刀光闪过,木偶头上的丝线整齐被切断。


    何不衿泪汪汪停下脚步,扭头看到踩在一地木偶上方的月无穹。


    “哇啊啊!”


    何不衿急忙跑过去,抱着他的腰痛哭。


    “我只想好好苟活,这里怎么这么危险!”


    月无穹有些心疼的抚摸他的头:“别哭,我会保护你。”


    何不衿一瞬陷入恍惚,想到那个被自己摁在木床上,费劲包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惊慌失措的小鬼泪流满面,甚至痛得一口咬在何不衿手上。


    鲜血流出,何不衿异常沉默,不怒不恼,温和的手掌放在小鬼头上。


    “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瑟瑟发抖的小鬼不可置信抬起头,他逃亡大半生,路上不是白眼就是嘲笑,何时遇到过这般温和的人。


    何不衿的笑容如履春风。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回忆中的两人,化作一片白光一闪而过。


    等回过神,何不衿已被月无穹牵着,往洞口深处走去。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攥紧月无穹的手。月无穹当他是害怕,劝和道:“若是再遇到危险,你跑就是,不必管我。”


    何不衿微不可察地嗯了声,又是一阵蝙蝠飞过。


    傀儡的丝线时而柔软,时而坚韧,触碰到皮肤鲜血就会流出。


    那木偶们配合的极其完美,身体轻盈灵活,不像是在打仗,好像是在跳舞。


    如此难缠,令面前是三位少年痛苦不已。


    当那红脸木偶凑在面前时,他的脖颈,被利刃横扫,木偶头踉跄一下跌落,露出一张少年狼性凌厉的眼眸。


    他清秀的脸庞有一道,细丝切割出的伤口,见那木偶倒下。


    薪火仰头叹息一声,手背擦拭脸颊道:“真是没想到,这洞穴深处居然这般阴险!师尊说的对,尚若我一人来,定搞不定。”


    清晰的女音在一旁传来道:“所以师兄,不要总是背着我们悄悄来。”


    “鱼春师妹说的对,师兄你就是太喜欢逞英雄。”


    一旁鱼蛋强壮的臂弯收起刀刃,斩落最后一个木偶,转身对薪火道:“师尊说,牵丝傀中有狂暴,但我看这傀儡并不像狂暴所感染。”


    鱼春接话道:“师尊总是料事如神,听他的定没错。只是不知这傀儡师,怎的就跟狂暴有了关系?”


    鱼蛋接话道:“听闻许多年前,春恨生与时秋成打过一架,受了重伤才被狂暴蛊惑。”


    薪火疑惑道:“可我也听闻,他的伤不是因打架,似乎是从悬崖摔落才导致。”


    三人正在交谈,鱼蛋眼睛一瞥,看到薪火身后的洞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闪而过。


    当即警铃大作:“谁!”


    他一斧头扔了出去,险些砸到薪火。


    “师弟!你不要总是这般冒冒失失!”


    薪火斥责一声,抓起利剑就走过去要看,他正走到洞口,刚好和正返回冒出头的何不衿对视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两眼泪汪汪。


    何不衿:[?_??]


    薪火:(??_??)?


    “啊!”


    不知是谁惨叫一声,何不衿被月无穹拉至身后。


    薪火这才抬头,认真注视这位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天刑官。


    “你是谁?”


    听到天刑官警惕的问候,薪火连忙后退,一旁脾气火爆的鱼蛋呵斥道:“你是春恨生?”


    薪火剑鞘拍在鱼蛋身上:“师弟!不许无礼,这位是天刑官!”


    月无穹扫视他们一眼,还未开口。


    “哇哦!”


    何不衿惊呼一声,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般,指着鱼蛋道:“你好黑哦!”


    鱼蛋:“……”


    薪火拦在面前道:“这位是?”


    “协助我的修士。”


    在外人面前,月无穹倒是很给何不衿面子,没说出他的囚犯身份。


    几人听后眨眨眼,虽内心很是不解,面前这个修士,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修为,甚至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不知为何会与天刑官在一起,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天刑官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薪火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何不衿。


    恭敬对其行礼道:“前辈方才真是多有冒犯。”


    何不衿尴尬摆手道:“有什么冒犯的?我只不过是一介散修,你似乎是仙门的人。”


    鱼春点头道:“是,我们的师尊是仙门之首朗一筹。”


    何不衿眼眸微微一闪,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心底居然燃起一抹希望的微火。


    他正要多问些什么,月无穹开口打断道:“既然如此,几位可是受你们师尊的命,前来处理狂暴?”


    “天行官大人果真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天行官的耳目。我们正是受师尊的命令来到这里,听闻此处狂暴泛滥。”


    月无穹忽然变了脸,面容严峻道:“谁告诉你们这里有狂暴的?”


    “唉?”


    几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去看何不衿。


    何不衿也是一脸茫然,他悄咪咪捂嘴对月无穹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啊?”


    月无穹不回话,瞪他一眼对薪火道:“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该来的地方,狂暴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儿能对付得了的。既然知晓我们在这,你们走吧。”


    话音未落,鱼蛋忽然暴怒道:“就算是天刑官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我们是小辈不假,也别忒坏,瞧不起我们。”


    薪火和鱼春拦在他面前。


    “真是多谢天刑官关心,可我们也是有师命在先,难以轻易卸任。”


    “你们师尊那边我会去找他谈,趁现在并未走到深处,你们先离开。毕竟仙门之人,最易受狂暴感染。”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闻一阵簌簌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月无穹瞬间将手放在刀鞘上,他很清楚,时秋成与春恨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何不衿听到声音,急忙两步躲在几人身后。


    “是不是又有傀儡要来了?”


    “不知。”


    月无穹扫视一圈指着薪火:“你!”


    薪火:“是?”


    月无穹又指着何不衿:“保护好他。”


    薪火转头与何不衿四目相对,他没有丝毫被人指使的恼怒,依旧恭敬点头道:“晚辈明白。”


    说着他走去何不衿身边,再次行礼,微微一笑:“前辈放心,晚辈会守护好前辈。”


    何不衿有些感动:“虽然月无穹语气是冲了些,但毕竟是为你们好。等打完这波,你还是带着他们离开吧。”


    “哈哈哈哈!”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洞外传来,女音如雷贯耳,震得几人头疼不已。


    密密麻麻的丝线中,他似乎听到春恨生咯咯笑的密语。


    “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简直跟打不死的耗子一样顽强,一窝又一窝,非要来我山洞闹事!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天刑官,说找狂暴,狂暴又不在我这!你来我的山洞作甚,甚至还打伤我的傀儡!”


    伴随最后一声尖锐的尾音,四周的白丝猛的绷紧,山洞上的岩石簌簌掉落,就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一阵凌厉的强风横扫而过。


    几人来不及躲闪,鱼蛋硬生生扛下这一招。


    他手臂的石盾,被流星锤击碎,月无穹很快意识到是时秋成来了。


    “你们后退!”


    月无穹低吼一声,拦在几人面前。那流星锤的锁链,在他面前绕了几圈,猛地收紧他的手臂。


    就在几人紧张时,何不衿身后的石洞从上方,忽地掉落一具倒挂的木偶,张开双臂抱住何不衿将他拉了上去。


    “哇!”


    何不衿惊呼一声。


    薪火一回头顿时冒出冷汗:“前辈!”


    月无穹分心道:“你去救他,我会护着你的同门,这里不用你管!”


    薪火扶着凹凸不平的石墙,猛的攀岩上去,抓住即将消失的木偶,与何不衿消失在洞口的尽头。


    “啊!”


    何不衿正惊叫着,乱抓的手被薪火紧紧握住。


    “前辈抓紧我!”


    何不衿听后睁开眼,也不再惊叫,他默默握紧薪火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随后两人被丢弃在一处,没有出口的洞中。


    何不衿摔了个屁股墩,捂着屁股嗷嗷叫:“痛痛!你没事吧!”


    薪火挣扎起身,他也摔得够呛:“晚辈没事。”


    两人四处打量石洞,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来时的洞口,也没有可以出去的出口。


    “真是神奇,我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何不衿摸索墙壁,才注意到地上白花花一片的,是层层叠叠的白丝,不是白色地面。


    何不衿摸来摸去,总觉得有些许熟悉,可仔细想来,又不知道到底哪熟悉。


    他抓起一把白丝,那丝线在他手里如同有生命般张牙舞爪的蠕动,活像抓了一把蚯蚓。


    他就那么冷漠注视,眼神空洞,不知思索什么,直到薪火的呼喊声将他呼唤回来。


    何不衿这才甩了甩手,将手上的白丝甩掉。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些丝线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薪火感慨道:“前辈莫非,从前来过这里?”


    说着他走去一旁,又抓起一把丝线扯了扯,从上方又掉下两个完好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