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未尽之事
作品:《南边来的表姑娘》 听到皇后自戕,冯春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以为皇后是死于圣上下令,又或是因太子谋逆一事而死,没想到却是这样死的。
即便这样,圣上居然没有在皇后死后废后,反倒是让她依皇后之礼下葬,让勋贵携家眷皆入宫祭拜送灵?
也不知此事,是否会牵连别人?
想到这里,冯春时忙微微侧过头,想开口问及太康郡主的事情,却在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谢玄安发出的一声闷哼。
冯春时一愣,旋即想到自己头上戴的各色发饰,忙开口问道:“表哥?可是磕碰到了?可有受伤?”
谢玄安没做声,冯春时又想转头看过去,又担心自己贸然动作,又会像方才一样碰到谢玄安,便只转了下脸,用余光扫过谢玄安的侧脸。
单只看这面侧脸,冯春时看不出来有何问题,便只得再一次出声问道:“表哥?”
谢玄安这才低低笑起来,然后向后坐回了原位,眉目含笑地看着冯春时,脸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或是红肿。
冯春时当即瞪了他一眼,抬手碰了碰头上的发簪,说道:“表哥如今还学会装模作样了,叫人白白担心一场。若总是这样,仔细下回就骗不着人了,可就知错了。”
谢玄安忙矮了矮身子,坐在车里同冯春时俯身弯腰作了个揖,讨饶道:“我知错了,表妹莫怪。方才却是略有磕碰,却不是因为表妹,也不甚要紧。”
冯春时闻言,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一遍,目露狐疑地问道:“不知表哥是碰到哪儿了?”
谢玄安明显停顿了一瞬,才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是马车颠簸,磕碰了一下,手臂便麻了一瞬罢了。无甚大事,表妹无需担心。我继续同表妹说昨日的事情。”
冯春时的目光,便随着他的话,落在他被袖子遮盖着的手臂上,停顿了须臾,便暂且按下询问的心思,转而问道:“太康郡主如何了?眼下可有事?”
谢玄安嘴角的笑容,不易察觉地淡了两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郡主应是无事……今晨圣上命人搜寻东宫,太子妃昨晚已自戕,疑是太子昨夜离开东宫之时……郡主和郡王二人皆被捆在东宫偏殿中,羽林卫前来搜寻时,才发现昏迷中的二人。”
“捆着?可是太子命人……”冯春时看着谢玄安,缓缓眨了两下眼睛,一时心绪复杂。
“东宫中的宫人,已被太子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二人是否是太子命人将他们捆起来的,在二人未醒之前,叫人也不敢妄下定论。”谢玄安说道,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看着她担忧的神情,便安抚道,“如今瞧着应当是如此,太子许是怕二人阻挠他成事,这才将二人捆住了。若真是如此,太子谋逆之事,他们二人尚有转圜之地,不至于叫太子连累了。”
冯春时眉心微攒,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后,说道:“若是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太子虽折,但若是郡王和郡主并未与太子同道,想来圣上不会累及二人的。”谢玄安眉眼弯了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平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冯春时听了他的话,自己再琢磨了一下,如今一夜之间就折了四位皇子,再没有更合适的继承大统的人选了,郡王和郡主这般情况,圣上应当不会再将他们二人一并株连。
想到这里,冯春时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不少,嘴角也不再绷紧,浅浅勾起一个笑来。
“圣上如今精神不济,入宫后,恐还要召我和父亲前去。我不在时,你只消待在母亲身旁,便不会有事的。”谢玄安见她明显放松了下来,声音也越发温和。
谢玄安对冯春时温柔一笑,温声叮嘱道,“莫怕,此时人心浮动,无甚人敢在此时招惹是非的。只不过借机打探消息的人,会比往日要多些。你若是不想应付,一律推说不知便是。”
对他的叮嘱,冯春时也自是点头,忽而又想起来,昨日到今晨,这般多事情中,谢玄安唯独没有提到容妃如何。
皇后自陈下了绝嗣药一事,怎么想都会牵连到容妃才是,且若是顺势插下去,只怕连福阳公主都会受牵连……
想到福阳公主,冯春时猛然回想起,福阳公主曾同自己说的绝嗣这两个字,一时心头疑窦丛生。
莫非,福阳公主早知此事?既如此,明知此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扯到自己身上,她为何一点都不忧心?
这般想着,冯春时便掀起眼帘,看向了谢玄安,斟酌了一下,方才问道:“不知福阳公主如何?”
“福阳公主?”谢玄安歪了下头,面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之色,问道,“怎么忽然问起她了?”
冯春时垂下眼帘,眼睫轻扇了两下,说道:“先前,福阳公主同我说的那两个字,许是她早已知道皇后做的事情。只是我却不知,她为何早就知道了,却为何要同我说起?”
谢玄安闻言,也沉吟了一下,说道:“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并未提及其他,要说她知晓此事多少,我们也不甚清楚,不好妄加揣测。但昨日到今晨,圣上都未曾提及容妃和福阳公主,我也不知圣上打算要如何处理此事。”
冯春时了然地点了下头,此事牵连甚广,又事关天家颜面,定然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侯爷和谢玄安这些大臣,以及皇室宗亲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左右这些人应当都能管住嘴,不会同外人乱说。不然要一口气处理掉这么多人,只怕朝野上下都是一场震荡。
而至于那些皇子公主,是否都是圣上的血脉,这恐怕就要私底下一个个查了。
也因此,皇上才会让皇后依旧以皇后之礼下葬的吧?毕竟废后也是要有一个名正言顺,令人信服的罪名才行。
想通了这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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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时反倒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抬眼看向对面的谢玄安,见他虽然眼下有淡淡青黑色,但眉目舒展平和,想来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倒是分外淡然。
“表妹,怎么了?”谢玄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得更是温柔,右手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像虚虚地圈住了什么一般。
冯春时还未说话,马车的速度忽而慢了下来,谢玄安右手边的车壁被轻轻叩响两下。
谢玄安抬手,挑开了右手边的小窗前的帘子,又打开了窗,微微侧脸看向窗外,言简意赅问道:“何事?”
窗外传来了常安的声音,听起来倒是难得正经,声音微微压低,说道:“世子,前头有许多马车,将路都堵住了。侯爷他们的马车在前头,方才遣了人过来说,怕是要等上好一会了,若是世子累了,便趁机歇一会。”
谢玄安颔首,常安又从外头递进来一个沉黄木方盒,说道:“世子,方才买到的。今日天香楼可是热闹得很,一溜儿都是同属下一样,拎着盒子来买糕点的。”
冯春时一听,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想来大家都是一个心思,俱是担心在祭拜送灵的时候,若是肚子响了或是饿晕过去了,那可就失礼御前了,毕竟祭拜送灵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在此时这般敏感的时候,谁也不想当这种出意外状况的人,一个搞不好,可是要被弹劾大不敬的。
只是想到一群人在天香楼买糕点,待会儿众人还要将这些糕点藏在身上,带进宫中,冯春时便忍不住低头,无声地笑起来。
谢玄安余光瞥见,眉梢动了一下,对外头的常安随口说了一句,“知道了,且去罢。”
常安当即应了一声是,谢玄安便将小窗关上,帘子落回原位,左手捏着那只沉黄木盒,目光转回了冯春时带着笑意的脸上。
“表妹可要现在尝尝?若是合胃口,待会儿带一些在身上,四下无人时,也能垫垫肚子。”谢玄安也不问她因何而笑,只笑语晏晏地将手中盒子递到冯春时面前,柔声道,“祭拜送灵过程繁琐,不仅要叩拜,还需久坐听经半日。表妹到时若是累了,可以借更衣休息一阵,用些糕点茶水。”
冯春时听完,也觉得相当繁琐,恐怕饿肚子是必然之事,确是要提前做好一应准备。
于是她便从善如流地接过了那盒糕点,揭开盖子看之前,还同谢玄安问道:“表哥好像还未用过早饭,也带一些在身上罢?”
想来谢玄安昨日到现在,恐怕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全在应付一件接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了。
谢玄安闻言,眼中笑意深了些,手指拢在一起,轻搓了几下,笑道:“表妹不说我都忘了,多谢表妹关心。既如此,不如我同表妹,一人一半如何?”
冯春时本想将大半糕点都给谢玄安,但谢玄安却坚持只要一半,冯春时便只得遂了他的意愿,一面应了下来,一面揭开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