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呢，原来还在这儿呢？”江波涛再次打开训练室的门，面对的依然是雷打不动坐在座位上的罗栩然。


    “没事……江副不也是吗。”罗栩然边说边有些尴尬地退出副本和小号。虽然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游戏上，但很多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不够努力，或者很多时间都是在带薪摸鱼。


    “今天我原本打算休假的，你这……好歹多活动下吧？”江波涛问道。


    “那去哪儿活动……？”罗栩然问道。


    “四处转悠？你不是本地人吗，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吧？”江波涛这句反问把罗栩然给问住了。


    “我觉得……也没啥好逛的吧，”罗栩然尴尬道。说到S市能逛的地方，他想到的并非各式各样的景点，而是商场。S市的人文景观，远比不上其他城市，而自然景观……更是只有在郊区的一座山勉强能算。


    而真要到了商场里，估计也没什么他想买的东西。服饰和日用品吗？这些现在在网络上都能买到了，而且说不定比线下买到的质量还好。现在的商场几乎都是为了高端的商场服务的，然而罗栩然没条件去接触这些。之前他刷到过网上炫富的视屏，但是他连那些衣服和包的品牌都认不出来。


    他脑子里开始回忆起家中狭小的空间和夏天不舍得开的空调。相比之下，轮回的条件已经是相当好了。


    但是总觉得这样又被牵扯进了一个诡异的循环。


    “那你呢，你有什么推荐？”


    江波涛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他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爱好了，硬要说的话，足球算一个，但是真要说上一次踢足球，也是得追溯到他的学生时期了。


    “硬要说的话……我对吃的还算有研究？”江波涛说，“我记得楼下有家甜品店，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我们的爱好倒是差不多啊。”走在路上时，罗栩然尝试着找个闲聊的话题。


    “是啊。不过，虽然我们游戏方面志趣相投，口味却是截然相反呢。”江波涛说，“除此之外呢？”


    “别的……也就真的没啥了。”罗栩然思考着，尝试着从自己过去枯燥的日常中多挖掘出些什么，最后还是否定道：“确实没有了。”


    罗栩然本来很像再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江波涛在职业圈也见过不少类似的人，但很可惜，他并不属于他们的一份子：他并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是真的觉得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和天赋，才选择以电竞为职业的。但眼下的场合，他选择更小心谨慎地回话，不暴露这部分对比：


    “没事，哈哈。那家店我推荐经典的草莓蛋糕，你可以试试。这次我倒是想试试他们家的芝士。”


    比上次去火锅店要走得更远，这次数字挨个。说是面包店，其实更接近面包房的布设，整个店内弥漫着香气，结账区旁放着几张小桌椅，提供给需要现场食用的额购物者。


    店铺虽然面积不大，但由于已经到了晚上，来往的客人也不多。只要坐着就能看到橱窗内琳琅满目的蛋糕。许是已经放了一天的缘故，蛋糕边缘已经不再挺拔，原本清晰的裱花线条微微塌下来。


    叉子轻轻压下去，奶油先一步散开，带着一点室温下才会有的柔软，甜味也比平时更快地融化在了舌尖。


    “确实好吃！”触碰到入口即化的奶油时，罗栩然下意识地赞叹道。


    “对吧，我推荐的总是没错的。”江波涛笑着说。


    “你是从哪儿得知那么多好吃的店的？”罗栩然把口中的蛋糕坯咽下去后发问道。


    “这个嘛，也算是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吧。”江波涛笑道。


    “作为副队的日常工作？”罗栩然问道。


    “是的。”江波涛说。


    轮回，被评价为最财大气粗的俱乐部（之一），虽然赛训之类的内容和正统相比可能有一定差距，但是商务方面，它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而江波涛，原本作为周泽楷“翻译器”的他，自然也需要负担一部分这方面的职责，比如：在广告拍摄时帮助周泽楷更好地面对镜头进入状态，以及和广告方沟通是否需要进行调整，等等，也算是兼职了部分领队的工作，甚至对内的氛围调节和状态，他也能够负责一部分。而所谓民以食为天，能够迅速拉近众人关系的方法，就是聚餐。当然，是在不占用休息时间的情况下。


    听着种种描述，罗栩然深受震撼。回忆起先前在照相时江波涛的表情，他丝毫不怀疑江波涛在这方面付出的努力。他几乎是把工作刻进灵魂的人，正因如此，即使现在转变了躯体，当需要他营业时，罗栩然依然能看出独属于江波涛的招牌笑容。这种不顾一切的努力，让罗栩然心底莫名升旗了一丝寒意。


    “还真是辛苦啊……”罗栩然说，“你不会觉得累吗？”


    “彼此彼此吧，这两天，你不也是在不停训练吗。”江波涛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和领队给我的建议一样，这个休赛期，我也已经开始调整了。”


    想要获得冠军，大概必须抱着能够付诸一切的信念吧。但是所谓的付诸一切，具体是到什么地步呢？罗栩然自己也说不准。事已至此，先吃一口蛋糕吧。至少品尝美食时，他不同思考这类问题。


    然而，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结果，江波涛看着手中的讯息，面色又是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罗栩然问道。


    “得加训啊。”江波涛无奈。


    依旧是来自国家队的陪练请求。和上次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是周泽楷单独申请的加训。因此才没有提前通知。江波涛询问时间，也没得到确切的答复，只听到周泽楷的声音说：……没事，我等你。


    于是江波涛三两下解决了眼前的芝士蛋糕，都没来得及看清罗栩然打包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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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什么，就带着他往俱乐部一路疾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加班，罗栩然倒是没有心思从更高的层面思考先前的问题了，暂时只剩下了对于打工人的同情。


    等回到训练室后，罗栩然和江波涛倒是在训练室中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于年。


    “晚上好啊。”罗栩然花了几秒钟反应，随后迅速也尝试挤出笑容。营业，得从队内就开始。“这么晚还来训练吗？辛苦了。”


    “没事，我平时上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思路和操作最活跃。”于年回答道，“之后这方面我还得调整呢。”


    “是准备打竞技场？”江波涛问道。


    “是的，休赛期我也想多训练下，保持手感。”于年说道，“但是……竞技场似乎还是以散人和战斗法师为主。”


    “这个之前我也遇到过了。”罗栩然无奈，他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只能说叶修的影响，从游戏中的社群衍生到俱乐部，都是相当恐怖的。


    “哦，对了。”罗栩然这才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下倒也省得他再专门去招人了：只见他把带回来的手提袋拆开，拆出一份蛋糕，包装精致，丝带包裹着透明的装饰壳，能够清楚看到内部的结构：柠檬蛋糕，甜味加上解腻的酸味，能够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这是给你的。”


    “谢谢副队！”于年高兴地收下了。食堂的饮食清淡，能有加餐自然是好的。


    江波涛先是欣慰地笑，随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本他的计划该是回到训练室加训啊，现在……是时候向新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情况吗？


    “那……我就先不打扰啦，先休息了？”江波涛瞬间就作出了决定，“你们训练加油啊！”


    “那太好了！”于年原本以为两人是专门来探讨魔剑士的，还有些失望，听到自己能有和前辈切磋的机会又瞬间兴奋起来：“我还有很多想请教前辈的！”


    罗栩然不禁汗颜。让他和新生代职业选手单挑吗，江波涛真的相信他能有这个能力？而且，要是输了，真的不会影响他的名声吗？


    然而，他们这边魔剑士与神枪手的对决不一定会开始，另一边魔剑士与神枪手的对决，确实已经预定好了。


    回到房间后，江波涛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设备插上账号卡的动作同样一气呵成。


    【比赛｜君莫笑：辛苦小江了，还得临时来加训一趟。】


    【比赛｜无浪：没有的事，谢谢叶神关心。】


    【比赛｜一枪穿云：不好意思……辛苦江了。】


    无浪和一枪穿云，两张账号卡作为搭档很多回了，敌对的情况，确实很少出现。


    面对一枪穿云的攻击，每一发子弹都能精准躲过，而反击的波动剑也并未命中周泽楷分毫。但随着周泽楷的进攻速度加快，无浪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少，开始专注于闪避攻击上。子弹的残余划过粉色长发，烧出极少量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