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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凉介在柯学的见鬼日常》 第181章
在约定地点完成策应任务后, 毛利凉介偶遇了同样准备撤离的赤井秀一。夜色深沉,林间静谧。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微妙。
“这么晚了,毛利君怎么会在这里?”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 语气温和地问道。
“啊, 这个嘛, ”毛利凉介面不改色, 抬手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水面,“听说这边夜钓可能会有大家伙,过来碰碰运气。冲矢学长呢?”
“我来采集一些清晨最新鲜的野生菌类,作为烹饪食材。”赤井秀一从善如流,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空篮子。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仿佛真的相信了对方这漏洞百出的鬼话。又寒暄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关于“天气真好月色真美”之类的话后,便各自告别。
目送着赤井秀一的车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毛利凉介脸上维持的淡定表情瞬间垮掉,变成了标准的“小猫批脸”。
他怨念地对着显形在身边的两位打刀付丧神, 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抱怨道:“虽然是借口,但我是真的好久没钓鱼了啊……”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股名为“阿鲁基想要钓鱼”的强烈怨念光波。
感受到主公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渴望, 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对视一眼, 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个念头。
……
与此同时, 在一处隐蔽的安全屋内, 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宫野志保从昏沉的睡意中缓缓苏醒,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研究所那冰冷刺目的白, 而是姐姐宫野明美盈满担忧与喜悦的脸庞,以及一间布置得格外温馨的房间。
“志保!” 宫野明美看到她醒来,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哽咽。
宫野志保猛地坐起身, 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大脑一片空白。“姐姐?你,你怎么会……”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本能地警惕,但姐姐的存在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宫野明美没有多言,只是伸出双臂,用力地将妹妹拥入怀中。
那温暖的真实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宫野志保身上,仿佛带着融化一切坚冰的力量。宫野志保僵硬的身体逐渐软化,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埋首在姐姐的肩头,鼻尖萦绕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那些在组织里被迫筑起的冰冷高墙,那些日夜相伴的恐惧与孤独,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拥抱驱散了。
“好了,没事了,志保,没事了……” 宫野明美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安全了,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宫野志保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更紧地回抱住姐姐,闷闷地“嗯”了一声。理智告诉她需要弄清楚现状,但情感上,她只想沉溺在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里。就这样吧,她心想,只要在姐姐身边,在哪里都好。
……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晚霞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在安全屋安顿好宫野姐妹后,萩原研二找到了正在庭院里给波洛梳毛的毛利凉介。
“这次行动收获远超预期,”萩原研二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多亏了小降谷的里应外合,我们不仅救出了宫野科学家,还顺势策反并保护了研究所里大部分不愿继续为组织效力的科研人员。他们掌握的信息和知识,对瓦解组织的科研体系至关重要。”
“听上去这次黑衣组织损失有点惨重,”毛利凉介若有所思,“尤其是这个秘密研究所的暴露和被毁,他们恐怕要元气大伤。”
萩原研二说到:“所以小降谷说,黑衣组织的BOSS似乎大发雷霆,要过不在短时间内有反击的话,他们可能要蛰伏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萩原研二神色认真起来,“小降谷已经和小小姐达成了协议,小小姐在黑衣组织的研究资料和原始数据彻底销毁。小小姐也承诺,绝不会制作那些在黑衣组织研究的东西。”
关于那个涉及细胞端粒、逆转衰老、所谓永生的银色子弹。这也算是那份证人保护计划的回报吧,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告诉小凉介了。
想起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传来的“密报”,萩原研二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他连忙催促毛利凉介快点去做完晚课,早点休息!
于是第二天清晨,当毛利凉介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时,直接被自家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和妖吓了一跳。
原来,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连夜行动,联合了刚刚成功抓捕普拉米亚,心情正无比愉悦的萩原研二,将毛利凉介交好的人类朋友与妖怪伙伴们一网打尽,临时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灵能狗狗侦探社·第一届河畔休闲钓鱼大赛”!
赛场设在由水神澜泽友情提供的一处隐秘湖泊旁,湖水清澈如碧玉,倒映着蓝天白云。而湖畔那棵巨大的仿佛生长了万年的樱花树,正盛开着云霞般的绯红,微风拂过,落英缤纷,美得如同梦境。
这次钓鱼大赛的获胜者,可以凭借“鱼的数量”和“鱼的品质”获胜。在赤司征十郎的提醒下,举办方“灵能狗狗侦探社”还新增了一个获胜项目“最奇特收获奖”。
奖池由赤司征十郎这位少年总裁倾情赞助,从限量版游戏机到高级和牛礼券,从绝版漫画到神秘护身符,可谓投其所好,面面俱到。
趴在夏目贵志肩膀上的猫咪老师忍不住舔着爪子吐槽:“哼,我怎么感觉你们这是在暗箱操作,变着法子给毛利小鬼发奖品呢?”
不过,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可顾不上这些。有被工作和学业压榨、迫不及待想要放松的宇内天满和孤爪研磨;有许久未见、趁机相聚的篮球队旧友们;还有在人群中或水底下悄悄嬉戏、增添“意外”乐趣的妖怪们……
孤爪研磨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钓鱼椅里,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游戏上市后忙到飞起的日程。黑尾铁朗大笑着将一条“研磨猫猫”形状的U型枕塞到他颈后,还贴心给他戴上了遮阳帽。
另一边,野崎梅太郎和宇内天满一碰头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为何少女漫画家和运动漫画家能碰撞出如此多的火花,让一旁的编辑赤苇京治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运动番里突然加入复杂的多角恋情。
如果赤苇京治的担忧被野崎梅太郎的编辑知道的话,那他肯定会对赤苇京治说:“你想太多了,你就真的以为野崎君的少女漫就是正常的少女漫吗?”
“诶?你的作品要拍电视剧了?”宇内天满为好友感到高兴,少女漫画这一类型确实很容易被拍成电视剧,但是能够被选中,也能体现野崎梅太郎的实力了。
佐仓千代也很高兴,很骄傲的说:“女主角定了演员最上恭子,男主角定了演员名取周一,听说就连敦贺莲都有可能友情参演!”
宇内天满咋舌,就连他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知道的演员名字,看来这部作品拍出来之后,肯定会大受欢迎。
就是听到熟人名字,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对视一眼,实在是无法想象名取周一出演野崎君作品男主角的样子。特别是他们还都收到过野崎君的签字漫画书,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野崎君漫画里那些“扛着自行车约会”、“一肩扛起妹妹和女友共撑一伞”的名场面,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是看了一眼就无法忘记的剧情呢,真的不是对家粉丝和黑粉选出来的男女主角吗?
“那里那里,宇内君的排球运动番也已经确定要动画化了吧?真好啊!”野崎君摸了摸脑袋,一边给鱼钩上挂上超级无敌霹雳鱼料,一边学着电视剧里钓鱼的人,往水里撒饵料。
谁知道因为野崎君的料理水平太过于优秀,就连饵料的制作都是顶级了,一瞬间撒饵料的位置鱼群都沸腾了。
“不是?等等!”首当其冲的御子柴实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险些栽进湖里。周围的人见状,立刻一个接一个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上演了一场热闹非凡的人力拔河。排在队伍最后的紫原敦甚至还有空咬了一口带来的美味棒。
“不是,这科学吗?”排在第一棒的御子柴实琴挣扎着后退,却反而被越来越接近河里。
倒是夏目贵志看出了河里的小妖怪,在和他们恶作剧,连忙一个灵咒打下去,驱散了使坏的小妖怪们。
鱼线骤然一松,迭罗汉的众人惊呼着向后倒去,摔作一团。大家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只剩御子柴实琴坐在地上,一脸懵然:“怎么回事?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朋友里也有许久没有见面的篮球队队友们,乘此机会放松一下被学业压迫的神经。事实上有这种需求的人通常只有绿间真太郎,东大医学院的他,不是在实验室操,就是在实验室操的路上。
虽然毛利凉介和他的课程很类似,但是毛利凉介可以去地狱补作业呀。把地狱鬼灯办公室当做自习室的,神兽白泽当做维基百科的,目前大概也就毛利凉介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敢的,或许是期末DDL跟地狱也没什么区别吧。
紫原敦目前是一边上大学学习一边在天童觉、丸井文太的甜品店里打工,这两家甜品店已经成为了外省份学生来东京毕业修行必打卡的地方了。胃口很好的紫原敦,是天童觉和丸井文太最喜欢的试吃员,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合格的甜品师了。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珍惜地扶了扶今天的幸运物,一个迷你鱼竿挂饰,继续与他的医学文献搏斗。紫原敦带来的甜品被一扫而空,他满足地看着大家享用,表示这些都是他在天童觉和丸井文太前辈店里打工的成果,得知是给毛利凉介的,两位前辈恨不得让他搬空厨房。
幸村的小徒弟,快来接受丸井叔叔甜蜜蜜的甜品攻击吧!
黄濑凉太好不容易从繁忙的模特和演艺工作中抽身,正活力四射地忙着和每个人合影。原本以为自己高中时期一边上学一边打球已经够忙了,谁知道上了大学之后,模特工作无限繁殖,甚至还要上综艺和出演偶像剧!
上次的综艺节目就是和星野爱合作,就是以前他和毛利凉介看过演唱会,差点卷入凶杀案偶像歌手。黄濑凉太在节目后台的地方看到了一对双胞胎,虽然他们说是经纪人的孩子,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和星野爱的相似。真是不得了了,一家子的基因彩票,长大以后肯定能火。
黄濑凉太甚至接通了远在美国的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的视频,将烧烤派对的欢乐景象实时传送过去。
“现在几点——!Look at me!说话!”屏幕那头,顶着黑眼圈的青峰大辉几乎在咆哮。
“哇!小青峰都会说英语了!”黄濑凉太故作惊讶地大叫,换来屏幕里一个清晰的中指。
青峰大辉在美国的篮球俱乐部训练,桃井五月也在美国学习运动康复。幸好在俱乐部里有毛利妈妈认识的学弟岩泉一帮忙,不至于手忙脚乱。顺便一提,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这对青梅竹马,终于在异国他乡成功牵手。也是让岩泉前辈,和经常来找岩泉一的排球明星及川彻选手,吃足了狗粮。
赤司征十郎这段时间也并非一直以总裁的身份在工作,他还参加了各项棋类竞技比赛的推广。就像是迹部景吾曾经做过的综合性球类大赛“ACG”一样,他也想要把棋类竞技的这些比赛拓展到更广的一面,而不仅仅只是男性的比赛。
进藤光还和毛利凉介吐槽过,最近的比赛变多了,而且有实力的女选手比例也在增加。看到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围棋,他可高兴了。毛利凉介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藤原佐为的影子,都是为棋痴狂的人啊。
黑子哲也有事没来,不过大家也很能理解,毕竟黑子哲也跌破所有人眼镜的去考了警察学校。毛利凉介没从篮球队队友那边了解黑子哲也的近况,倒是从萩原研二那里听说了。据说黑子哲也因为特别低的存在感,竟然被内推去了公安。
这……好吧。
一时之间,樱花树下欢声笑语,人类和妖怪虽然不能互相看见,但是在这一刻的欢乐却是相同的。
夕阳西下,欢聚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当人群渐渐散去,喧嚣归于宁静,赤司征十郎、毛利凉介和夏目贵志如同多年前在迹部家的海岛上那样,再次并排坐在老宅的屋顶上。夜风轻柔,繁星渐现。
“时间过得真快,”赤司征十郎语气中有些感慨。
“是啊。”其余的两人也感慨着。
“我学的是民俗专业,这段时间我去了很多地方,记录各地的妖怪传说。”夏目贵志声音温和,给同伴们说着最近的近况。
猫咪老师哼哼唧唧,言语里却显得他很满意:“友人帐没变薄就行。”他挥了挥爪子,威胁夏目贵志说:“这本友人帐以后可是我的,不许你把它变薄!”
夏目贵志揉着他圆圆的脑袋:“嗨,嗨!都是猫咪老师的。”舒服的猫咪老师摇头晃脑的哼唧起来。
“我嘛,”毛利凉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夜空中最早亮起的那颗星,笑容轻松,“好像还是老样子,东奔西跑,什么都沾点边……不过,就像当年说的,‘只要开心就好了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棵巨大的万年樱上,回忆着白天朋友们在其下欢笑垂钓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温暖。
院子里,水神澜泽与小白龙雨澪对坐小酌,低声交谈。樱花树下,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和今剑分享着今日趣闻。他们发现,参与“灵能狗狗侦探社”的各类事件,竟也能让他们获得独特的成长。
刀剑男士们现在可不得了了,虽然没有凑齐队伍去远征,但是他们发现自己参与“灵能狗狗侦探社”办案,竟然也能够收获经验值,赚取极化材料。灵能狗狗侦探社的业务一多半都得靠这三个刀剑男士。
毛利凉介仰躺在屋顶上,看着头顶的夜空,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想到了在平安京时代看到陌生的夜空时的恐慌,想到了在迹部海岛和同伴们并肩作战对抗黑衣组织的疯狂,想到了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乘着风肆意飞翔的快乐……
两只酒杯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毛利凉介的眼前,毛利凉介眨了眨眼,结果了其中的一支。三个少年人举着手中的不含酒精饮料,碰了碰杯,开心地笑了。
“致我们绚烂多彩的青春!”
斗转星移,几日之后,毛利凉介的书桌上,多了一幅精心绘制的画作,名为《樱花树下》。
画中,那棵万年樱巨大而绚烂,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而树下的朋友们则显得很小,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那三三两两的人,或垂钓,或笑谈,或嬉戏。虽然人物微小,那份闲适、温馨与欢乐却扑面而来,仿佛能听到当时的笑语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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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o_Mouri ·刚刚
一觉醒来,院子里正在举办“灵能狗狗侦探社·第一届河畔休闲钓鱼大赛”!笑,非常突然了。@野崎梅太郎的秘制饵料让鱼群沸腾,大家和“大鱼”拔河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奖池由总裁 @赤司征十郎倾情赞助,猜猜最后的大奖被谁拿走了?
[照片:大合照.jpg][作品《樱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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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发布到网上不久,毛利凉介便接到了幸村精市打来的电话。
【“看来,困扰你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电话那头,幸村老师温和的嗓音传来,如同春日暖阳。
毛利凉介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里,脸上浮现出近日来最舒展的笑容:“嘿嘿,幸村老师,您看出来啦?”
【“嗯,看你那幅《樱花树下》,感觉和之前的作品很不同。画中少了些紧绷与焦虑,多了许多惬意和温暖,很好。”】
作为老师,幸村精市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弟子画作中情绪的流淌。
他并非事无巨细的干预者,更像一位静默的观画人,从那些笔触与色彩中,阅读着少年惊心动魄却又最终归于宁静的成长历程。艺术的魅力,莫过于此。
毛利凉介握着电话,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目光落在书桌上,那里摆放着已然完成的《樱花树下》,而在画框旁边,静静地立着一个手工制作、略显质朴却满载心意的奖杯,上面刻着四个字:
【“最佳钓手”】
(作话接正文)——
作者有话说:劝你不要太努力,kkk。家人们!庆祝10000收!福利2k正文!顺便再发点小红包!
——
(正文内容接上文)
当黑衣组织位于东京的重要研究所被不明势力突袭,尤其是核心科研人员同时也是代号成员的宫野志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传回组织时,引发的震动是空前的。
隐藏在无数层伪装之后的组织BOSS罕见地勃然大怒。
用于单向通讯的加密线路里,那经过处理的扭曲的声音也难掩其滔天怒火:“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研究所一个研究员都看不住,立刻给我去找!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也要把她的脑袋和所有研究资料带回来!”
按照惯例,这种涉及核心成员叛逃或失踪,且需要强力清扫和追捕的任务,本该落在琴酒肩上。然而,在这次高层密会上,当BOSS的意志刚刚传达,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哼,东京……又是东京。”发言的是皮斯克,一位资历颇老主要势力在关西的代号成员,在朗姆被捕之后,瓜分了朗姆一大部分在日本的部署。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扫过琴酒,“琴酒,这几年你在东京这块地盘上,似乎运气不太好啊?先是朗姆栽了个大跟头,现在连雪莉酒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没了踪影。是不是东京的风水,不太适合你啊?”
这话语中的讥讽意味毫不掩饰。
几位与皮斯克交好,或同样对琴酒近年来权力膨胀感到不满的老牌代号成员,也纷纷出言附和,言语间将朗姆的失败,研究所的毁灭都归咎于琴酒在东京地区的掌控力下降。
琴酒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中杀意翻涌,指间的香烟几乎被捏碎。他本就极度厌恶这些倚老卖老,却还占着位置指手画脚的老东西。但他强压下立刻拔枪的冲动,只是用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回应:“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们证明。”
然而,更让琴酒心中一沉的是,一向在组织内保持神秘,时而与他有所合作的贝尔摩德,此刻竟然也轻笑一声,慵懒地开口:“嘛,皮斯克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不是全无道理。琴酒,你最近确实有些……流年不利呢。或许,让更有经验的前辈们来处理雪莉酒的事情,会更稳妥一些?”
贝尔摩德的表态,无疑是将天平推向了皮斯克一方。
琴酒死死地盯着贝尔摩德,试图从她那完美的扑克脸上看出端倪,却一无所获。他并不知道,在整个黑衣组织里,若论谁最不希望宫野志保活着,甚至最乐见于宫野家相关的一切彻底消失,非贝尔摩德莫属。她与宫野夫妇、与那该死的“银色子弹”计划之间的隐秘仇怨,是她深藏心底最深的毒刺。
最终,在皮斯克等人的施压和贝尔摩德隐晦的支持下,BOSS改变了主意,将搜寻“雪莉”的首要任务交给了皮斯克及其派系,只命令琴酒从旁“协助”并提供必要情报。这对琴酒而言,无疑是极大的羞辱和权力削弱。
……
“哦?任务落在了皮斯克那帮老古董手里?”降谷零通过特殊渠道得知这次密会的结果,“看来,琴酒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啊。”
他对诸伏景光说说道:“皮斯克那些人,早就远离一线多年,思维僵化,手段陈旧。让他们来找人,比琴酒亲自出马要好对付得多。看来,黑衣组织的BOSS也开始犯糊涂了,居然这样对待手里最锋利的刀。”
“一个内斗不断、自断臂膀的组织,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果然,皮斯克等人的调查行动,几乎完全在降谷零他们的预料和监控之中。他们的调查思路老套,行动模式僵化,派出的手下也远不如琴酒麾下那般精锐难缠。
萩原研二手下的妖怪们,以及降谷零操控的情报网络,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了他们的动向,并巧妙地将几个假线索抛了出去,引得皮斯克的人像无头苍蝇般乱转,甚至好几次差点与东京的其他极道组织发生冲突,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然而,就在皮斯克焦头烂额进展缓慢,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力不足时,一场“意外”发生了。
在一次前往所谓疑似安全屋地点进行勘察的途中,皮斯克乘坐的车辆遭到了不明身份的狙击手袭击。一颗精准的子弹穿透车窗,直接命中了皮斯克的眉心。
消息传回组织,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官方结论是可能遭遇了仇家报复或是其他组织的伏击,毕竟皮斯克明面上还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但降谷零在仔细分析了狙击手法和现场报告后,心中已然明了。这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的风格,绝非皮斯克那些蠢笨的仇家能做到的,更像是……贝尔摩德的手笔。
她是在灭口?还是单纯觉得皮斯克太碍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干脆清理掉,以免引火烧身,或者……防止皮斯克在压力下吐出一些不该说的旧事?
无论如何,皮斯克的死,使得搜寻雪莉酒的任务再次陷入了停滞和混乱之中。
黑衣组织在东京的力量,因为接连的内耗和损失,变得更加支离破碎。而阴影之中,贝尔摩德擦拭着心爱的手枪,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对她而言,宫野家相关的人和事,最好永远埋藏在黑暗里,任何试图将其挖出来的人,都该死。
琴酒则站在自己安全屋的窗前,望着东京的夜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组织的内部,正在从核心开始腐烂。
而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第182章
午后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宠物诊所内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宠物香波混合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已经是帝丹高中二年级学生的工藤新一,此刻却不像平日里破案时那般自信果断,他有些扭捏地站在诊疗台前, 看着正在记录病历的毛利凉介。
“凉介哥, 你说……和女生出去玩的话, 选在哪里会比较好呢?”工藤新一最终还是挠了挠脸, 不太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毛利凉介闻言,从病历本上抬起头。
他那头标志性的红色卷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随性又柔和。身上穿着合体的白色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
大褂的口袋上还别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狗爪印徽章,手腕上套着一个猫咪头绳,平添了几分亲切感。他整体给人一种可靠又值得信赖的感觉,无论是小动物还是它们的主人, 都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哦呀?”毛利凉介合上笔记本,顺手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 将其中一杯推给工藤新一, 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 “这是……终于要和小兰正式约会了?”
他话音刚落, 工藤新一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水杯:“约约约什么会!不不不……不是……那个, 啊……” 他语无伦次,想要否认,却又憋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最后自暴自弃般地耷拉下肩膀。
这时, 在楼上“灵能狗狗侦探社”坐班的压切长谷部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香气四溢的小饼干走了下来,优雅地将茶点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微笑道:“请用。”
然而,细心的话会发现,原本在各自角落打盹的小猫咪们不知何时竖起了耳朵,窗台上的盆栽后面似乎多了几个毛茸茸的小妖怪们,甚至连挂在墙上的装饰刀剑都仿佛调整了一下角度……萩原鹦鹉更是光明正大的踱着步子,凑近了听。八卦的天性果然是跨越种族和物种的!
对于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两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之间迟迟未定的“粉红泡泡”,大家可是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在工藤新一的解释中,毛利凉介了解到,毛利兰在空手道全国大赛上成功夺冠,工藤新一之前答应过要为她庆祝。
这个青春期少年心里的小九九,明显是想着借此机会完成一次正式约会,甚至可能鼓起勇气表白,但不知是神经太粗还是脸皮太薄,他愣是没能直接对毛利兰说出“约会”二字,只含糊地表示要带她出去玩。于是,选地点这个“重大任务”就让他犯了难。
毛利凉介敏锐地解读出了工藤新一隐藏在纠结背后的真实意图,这小子是想表白!这个认知让毛利凉介看工藤新一的眼神瞬间就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挑剔。
这还得从不久前说起,毛利凉介家和毛利小五郎家往上追溯了好几代族谱,终于确认两家确实有着不算太远的亲戚关系。按照辈分排下来,毛利兰算是毛利凉介的同辈妹妹。
自从知道这层关系后,毛利凉介看工藤新一这个总围着自家妹妹转的臭小子,就莫名带上了点大舅哥的滤镜。此刻察觉到这小子“图谋不轨”,那滤镜就更厚了。
这几年,自从工藤新一进入高中后,确实变得更加活跃,不仅在校园里名声大噪,也经常跑来灵能狗狗侦探社,凭借他出色的推理能力参与案件侦破。
连目暮警官都曾开玩笑说:“自从新一常来你们侦探社,破案过程听起来都科学多了!” 毕竟,比起“神的指引”、“妖怪的报恩”或者“宠物突然叼来关键证物”这类虽然时常是真相但没人相信的理由,工藤新一那逻辑严密的推理显然更符合大众认知。
啊这这这……其实目暮警官觉得不科学的部分,才是真实则汇总事情可以说吗?
其实毛利凉介早就看出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是互相喜欢的双箭头,但这两人受双方父母那种浪漫戏剧化爱情故事的影响太深,总觉得确认关系需要极其完美的仪式感,以至于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急坏了一众旁观者。
现在,工藤新一这小子总算有点开窍,打算行动了。毛利凉介心里虽然有点自家白菜要被拱了的微妙不爽,但更多的还是为这两个别扭的孩子感到高兴。
“所以,”毛利凉介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语气带着点戏谑,“你是想找一个,既能让小兰玩得开心,又适合……嗯,说点悄悄话的地方?”
工藤新一猛点头,还是凉介哥懂他!
虽然凉介哥现在还是单身,但不知为何,向他表达好感的生物络绎不绝,无论男女、人类还是动物,似乎都天然容易对他产生亲近之意,这种亲和力简直点满了。就算是最流行的爽文男主小说,恐怕也不敢这么写。
——除了鱼。
这一点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不过这种现象,萩原研二倒是很清楚。毛利凉介作为修行中的阴阳师,随着灵力日益增长,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自然万物和谐交融的气息,会让靠近的生灵感到格外舒适,忍不住就想亲近。
而随着他不断处理地狱辅佐官鬼灯委派的任务、解决人类的案件、调和妖怪的事件,所积累的功德也在稳步增长。时之政府的狐之助从一开始一个月来一次劝说入职,到现在几乎天天都来报到,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劝人入职,还是单纯迷恋上了毛利凉介本丸里烛台切光忠烹饪的油豆腐。
毛利凉介自身的成长,也惠及了与他契约的伙伴们,萩原研二、波洛、刀剑男士以及式神。萩原研二原本是失去身体后激发血脉成为大天狗,不像猫咪老师他们拥有实体那么自在。但在这些年灵力和功德的滋养下,他感觉自已凝聚实体的进程大大加快……到时候,他或许就可以……真正地“回家”了!
波洛这几年的变化也极大,血脉的提纯让它返祖成为了白犬中极为强韧的一支。过年前去日暮神社参拜时,犬夜叉就说波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接近杀生丸了,当然,距离纯血白犬的巅峰还有差距。这段时间犬夜叉一有空就来指导波洛掌控力量和学习变身,奈何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成果嘛……一言难尽。
要是被猫咪老师知道了,犬夜叉恐怕都要被赶出去,谁让你小子乱教我徒弟的?你只是半只狗,而我是一整只狐!
听到了工藤新一对于约会场地的需求,很懂的萩原鹦鹉立刻扑棱着翅膀,不知从哪儿叼来一迭优惠券,撒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小爪子还“咄咄”地戳着券面上的乐园名字。
毛利凉介一看是最近新开业的多罗碧加乐园的开业酬宾优惠券,这不就是个好地方吗?
“游乐园怎么样?既可以游玩放松,美食购物的体验也很不错,”毛利凉介看着优惠券背面的介绍:“这里还有摩天轮哦,两人包厢的话,应该可以说很多悄悄话吧?”
工藤新一接过优惠券,脑子里似乎已经浮现出毛利凉介描绘的场景,脸“唰”地一下又红了,眼神却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毛利凉介看着工藤新一那“不值钱”的傻笑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故作凶狠地抬脚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快走快走!记住,不可以让小兰难过哦!否则……”他晃了晃拳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工藤新一抓起优惠券塞进书包,像只被放飞的小鸟一样,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出去。毛利凉介叉着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没完全从“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居然真的要谈恋爱了”的复杂情绪中回过神,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萩原鹦鹉站在毛利凉介的肩膀上,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小降谷打来的电话,莫非是……?”
毛利凉介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了降谷零如今愈发沉稳冷静的声线:“目标确认,‘乌鸦’入境了。”
“终于来了吗?”毛利凉介的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带着一丝久候多时的锐气, “我还以为他们不敢再踏足这里了呢?”
要知道,毛利凉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三年前,普拉米亚爆炸案与宫野志保救援行动尘埃落定后,毛利凉介便打开了鬼灯交给他的第三个任务卷轴。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里面的内容竟与黑衣组织密切相关。鬼灯在卷轴末尾还附了张纸条,大意是:此间事了,那份百年的打工合同便可视为提前完成。
毛利凉介并不完全清楚这次任务的具体完成标准,但将黑衣组织连根拔起,总归是没错的。
因此这几年,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信息,甚至不惜亲自下到地狱,从那些已堕入地狱的黑衣组织成员鬼魂口中拷问情报。只可惜,大部分罪孽深重的灵魂都在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下神志不清,而像皮斯克这类刚下去不久的,又因远离一线太久,所知情报大多过时。
但即便只是这些残缺的信息,也足够降谷零从中抽丝剥茧,理出不少头绪。
有的时候毛利凉介都希望在公安监狱里的朗姆早点死了,这样他可以第一时间去地狱取情报。
萩原研二得知毛利凉介这番“地狱级”操作后,也是目瞪口呆。灵能狗狗侦探社这算是开辟了全新的破案途径,直达地狱,源头取证,就问黑衣组织怕不怕!
这操作,属实是带点黑色幽默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样矢志要将黑衣组织彻底铲除。尽管该组织近几年在日本屡受重创,但在全球其他地区,其爪牙依旧猖獗。两位优秀的卧底警官,这几年也逐渐联合各国情报部门,一步步锁定并压缩着黑衣组织的生存空间。
“小降谷,这次黑衣组织的人要做什么呢?”萩原鹦鹉凑近话筒问道。
【“军火交易。”】降谷零的回答言简意赅。
“就在这几天吗?”
【“三天之内。”】
毛利凉介看向了桌子上的多罗碧加乐园的优惠券,眉头微蹙,感觉黑衣组织这帮人真不会挑时间。按照工藤新一那“移动死神”般的吸引案件体质,这群家伙的交易,该不会正好撞上工藤新一精心准备的告白约会吧?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作者有话说:时间大法咻咻咻——!来到了柯学元年啦!
我们的工藤新一可是侦探社办案最讲究科学的忙内哦![墨镜]
第183章
“他们这次入境的原因是什么?”
毛利凉介放下手中的多罗碧加乐园优惠券, 神色认真起来,毕竟黑衣组织在日本境内屡屡受挫之后,基本已经转入地下,隐匿行踪。
平日里就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偶尔刷刷存在感, 连带着米花町的犯罪率都因此下降了一大截。这种时候, 核心成员琴酒的突然现身, 绝非寻常。
【“……”】降谷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没有立刻给出确切答案,但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盘旋许久的推测。听筒里只能听到他那边轻微而有规律的敲击声,似乎正在快速分析着情报。
黑衣组织这几年的发展确实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们原本赖以生存和扩张的两大支柱:以“那个药物”为核心的尖端生物科研,以及遍布全球的军火走私网络,都遭到了沉重打击。
科研方面,随着宫野志保的“叛逃”以及大批核心研究员被策反或保护性控制,组织在关键项目上出现了严重的人才断档和研究断层。那些触及生命禁忌的研究,并非随便一个科学家就能接手。
也是黑衣组织过去太过自信于自己的控制手段,对这种关乎组织终极目标的核心领域, 竟然没有建立充足、分散的人才储备体系,导致一旦核心人物出事, 整个项目便难以为继。
而残存在日本境内, 尚未被发现的少数研究所, 也因为这几年公安的严密布控, 以及萩原研二麾下妖怪们无孔不入的监视,变得举步维艰。往往是刚有点活动的苗头, 就会被立刻锁定、清除或严密监控,让他们根本来不及转移那些耗费巨大心血积累的研究材料和数据。
军火走私方面,由于近几年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各大国对敏感物资的管控空前严格, 形成了“严进严出”的高压态势。这条黑色的血液通道被大幅压缩,让依靠此道获取巨额资金和影响力的黑衣组织感到前所未有的被动和掣肘。
这些内外交困的因素,共同导致了黑衣组织近几年的战略收缩。
但琴酒在这个时间点,不惜冒着巨大风险亲自入境,其背后驱动的原因,恐怕远比一次普通的交易或行动要严重得多。降谷零脑海中那个最可能的猜测逐渐清晰,很可能是黑衣组织的幕后BOSS,撑不住了。
这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早在调查羽田浩司案件时,降谷零就敏锐地注意到,那位已故将棋名人留下的死亡讯息,其解读高度指向了“乌鸦”以及一个已经去世了的传奇富豪“乌丸莲耶”。
这一推测,在后续对朗姆的审讯中得到了某种程度的侧面印证。当审讯人员有意无意地提及“乌丸莲耶”这个名字时,那个一直像块石头般沉默的朗姆,其生理指标和微表情都出现了极其细微但无法忽视的波动。
如果黑衣组织的幕后黑手,真的就是那个在半个世纪前就已去世的,拥有庞大财富的传奇富豪乌丸莲耶……那么,按照公开记载计算,这位神秘人物如今已接近一百四十岁的高龄。
这早已突破了人类寿命的常规极限。
然而,对于一个穷尽毕生财富与力量追求永生的人来说,即便活到这个岁数,恐怕也远远未能满足其野心。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永生”的极致渴望,或许才是驱动这个庞大黑暗组织运转的最核心、最原始的动力。
【“我怀疑,”】降谷零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种审慎,【“组织的那位大人,可能到了关键时刻。琴酒此次前来,任务恐怕非同小可。”】
毛利凉介看向窗外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说着:“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乌云缓缓汇聚,仿佛预示着风暴将至。
……
到了正式邀请毛利兰约会的这一天,工藤新一紧张得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前一天晚上,他几乎没怎么睡好,反复折腾着搭配第二天的衣服,最终选定了一件清爽的蓝色衬衫和休闲长裤。那份精心制定的约会行程表,他早已倒背如流,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对折好,塞进了裤子口袋,仿佛那是一份重要的行动指南,能给他带来一丝心安。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看着报纸,一个品着咖啡,含笑看着自家儿子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家里转来转去。
“哎呀,年轻真好啊。”工藤有希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丈夫,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不过,优作,你第一次约我出去的时候,好像也没比新一好到哪里去吧?”
工藤优作从容地呷了一口咖啡,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不紧不慢地回道:“至少,我不需要跑去问别人,约会该去哪里。”
工藤新一在玄关处系鞋带,清晰地听到了父母的“悄悄话”,耳根瞬间爆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身后传来的低笑声,在心里默念:我是要破案的高中生侦探,不能慌!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多罗碧加乐园那充满童话色彩的华丽大门前,看着周围熙熙攘攘,洋溢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出发前被父母“混合双打”般调侃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躁意。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已经很平整的衣领,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第N次看表的时候,一个清脆又带着些许急促喘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对不起,新一!路上有点堵车,我来迟了!”
工藤新一猛地回头。
阳光正好,洒在匆匆跑来的少女身上,毛利兰穿着一身温柔的浅粉色连衣裙,头发精心地梳拢在脑后,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和些许歉意,那双清澈的眼眸正有些紧张地望着他。她微微喘着气,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漏跳了一拍。原本在脑海里盘旋的所有紧张和预设的台词,在这一刻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没、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其实工藤新一已经紧张地提前到了半小时,“小兰你今天……很,很好看。”
话音刚落,工藤新一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听起来也太蠢了!虽然是真的……
毛利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更加明显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谢……新一今天也很帅气。”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紧张,羞涩和甜蜜的微妙气氛。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看对方,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那个……”
“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两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出来。之前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仿佛也在这默契的笑声中消散了大半。
工藤新一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带着轻松了不少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被捂得有些温热的乐园门票,朝入口处示意:“那我们……进去吧?”
“嗯!”毛利兰用力点头,笑容灿烂,主动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们并肩朝着检票口走去,中间隔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距离。周围是喧闹的人潮和欢快的音乐,但两人之间却仿佛存在着一个安静的结界。手臂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他的手背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小的、如电流般的触感。
工藤新一悄悄用余光瞥向身边的少女,看到她白皙的侧脸也染上了一层薄红,手指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勇气忽然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手指微微偏移,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她的小指。
毛利兰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任由那带着少年体温的,略显干燥的指尖,一点点地滑入她的指缝,最终将她的整只手温柔而又牢固地包裹住。他的手掌比她的要大上一圈,温暖而有力,仿佛一个安全的港湾。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像火烧一样,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着头,盯着两人脚下移动的影子。而工藤新一也同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而羞涩的寂静。牵着的手,谁都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反而在无声中,悄悄地握得更紧了一些。
阳光,城堡,喧闹的人群,以及身边并肩而行、掌心紧紧相牵的她。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勇气和满满的幸福感填满。
……
“还挺像样的嘛。”
在乐园附近一栋高层建筑的旋转餐厅内,架着望远镜看着多罗碧加乐园大门口情形的铃木园子,发出了来自闺蜜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评价。
“喵呜~”曾经被毛利凉介救下,如今在铃木家养尊处优的猫咪团子,围着铃木园子的脚边转悠,似乎在好奇主人为何久久不理会它。
这一整层旋转餐厅早已被铃木大小姐包下,餐厅自然是对客人的宠物来者不拒,即便牵来的是一头大象,经理恐怕也会微笑着打开大门。
“汪呜。”安静趴在窗边的波洛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即使不用望远镜,它那双经过强化的妖瞳也能将乐园门口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伪装成普通游客,散布在乐园各处的便衣公安,尽管他们竭力掩饰,却依旧逃不过白犬敏锐的感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毛利凉介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无奈。得知黑衣组织偏偏选在今天,在这个地点进行交易,他当时差点没忍住直接提刀去找琴酒理论。这琴酒选的是什么破时间和地点?一点黑衣组织的格调都没有!
按照工藤新一那行走的案件吸引器体质,这两拨人要是不撞上,那才是真有鬼了。
不过,理性思考后,他也明白这纯属迁怒。
多罗碧加乐园作为新开的游乐园,基础设施和设备尚不完善,监控系统也存在不少漏洞。这种拥有庞大人流掩护、撤退路线复杂、监控又有盲区的地方,在如今的东京确实不多了,堪称进行非法交易的理想场所。
“对了,凉介哥,你今天来这里是……?”铃木园子知道好朋友要约会,自然不会去打扰,但又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所以才在旋转餐厅包下一层,想远远“见证”一下。没想到竟遇到了牵着波洛出来散步的毛利凉介,她便毫不犹豫地发出了邀请。
随着年岁增长,毛利凉介的容貌气质愈发突出,每一处都精准长在铃木园子的审美点上,更别提他还曾救过她的性命。
不过,铃木家祖传的敏锐直觉告诉园子,尽管毛利凉介表面上阳光开朗,内里却蕴藏着一种危险而神秘的气质,令人只敢远观欣赏。这样的凉介哥,做哥哥可比做男朋友要安心得多。
“跟你一样呀。”毛利凉介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向窗外那片充满欢声笑语的乐园,“为他们两个的约会保驾护航。”
——只能说,琴酒这次的运气实在不佳,偏偏撞上了“死神”高中生与他的“幸运”女孩约会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其实看柯南早期的剧情,新一和小兰之间的粉红泡泡还是很多的。
我怀疑那个时候青山刚昌可能也是热恋期,现在嘛……
收尾倒计时!除了“凉介变小”还有其他要看的番外吗?
宝宝们,麻烦动动手指,点进作者专栏,收藏一下我吧~[加油][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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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下一本开的文,名字改成了《景元与警校组的柯学档案[星穹铁道]》
(我跟长文名真的……)
第184章
午后阳光下的多罗碧加乐园色彩斑斓,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琴酒和伏特加却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墨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琴酒墨绿色的瞳孔扫过周围洋溢着欢乐色彩的建筑和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三年前, 雪莉叛逃、重要研究所被炸毁, 那是他在东京遭遇的重大挫败之一。
如今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执行任务, 一种莫名的熟悉的阻滞感似乎又隐隐缠绕上来。即使是他这样只相信手中□□和绝对力量的人, 有时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与这片土地的气场相克。
但这次的任务,他必须亲自出马,不容有失。
毕竟,这关乎到那位大人最核心的秘密,关乎到那个延续了半个多世纪的,名为“永生”的疯狂计划。知道那位大人真实状况的人,随着朗姆的落网、皮斯克的意外,以及其他一些老家伙的或死或囚, 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也意味着一旦知情者,就必须承担起更直接, 也更危险的责任。
琴酒此行的目标, 是取回一份至关重要的研究资料。
这并非出自雪莉主导的, 已经逐步在完善的“银色子弹”项目, 而是来自那位大人布局的另一个秘密研究所。那位大人向来狡兔三窟,除了倾注大量资源的“银色子弹”, 还有其他几条并行的研究路线,只是进展相对缓慢。
然而,随着雪莉的叛逃和核心数据的遗失,这些备用方案的重要性陡然提升。更重要的是, 那位大人维持生命的特殊装置和药剂,也需要这些分散在不同研究所的特定数据和原始材料进行定期的维护和调整。
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回收。
选择多罗碧加乐园进行交易,理由与毛利凉介推测的相差无几,新开业乐园监控系统尚不完善,存在大量盲区;庞大的人流是绝佳的天然屏障,便于隐藏和脱身;错综复杂的游乐设施和通道,提供了多条紧急撤退路线。
这是一个在当下东京范围内,难得符合他们需求的交易地点。
“大哥,我们现在……”伏特加压低声音,谨慎地询问。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目光锁定了远处蜿蜒盘旋轨道的游戏项目“云霄飞车”。那里地势高,视野开阔,可以很好地观察整个乐园的布局,尤其是他们预定的接头地点附近的情况。
他们买了票,甚至为了赶时间,略显粗暴地把最后排的其他乘客给“请”了下去。巧合的是,正在约会中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正好坐在他们前面几排。
琴酒那身几乎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色风衣,以及伏特加魁梧的身形和墨镜,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这立刻引起了工藤新一作为侦探的本能警觉。
工藤新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感觉很糟糕。但那两人身上危险的气息,以及出门前父母、凉介哥等人的再三叮嘱:“今天是约会,最重要的是小兰!”让他强行按捺住了深入探究的冲动。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身边有些好奇的毛利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说了句“没事”。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当云霄飞车呼啸着冲过最刺激的环状轨道,猛地扎进昏暗的隧道时,车厢内响起一片惊呼和尖叫。而当列车再次撕裂黑暗,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啊——!!!”
更加凄厉,充满恐惧的尖叫声猛地炸开!
温热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溅到了后排乘客的身上。只见前一排,一个男人的头颅竟不翼而飞,断颈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身体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微微抽搐。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在这一片混乱和骇人的景象中,坐在后排的琴酒,和前排猛地站起身的工藤新一,脑电波在某个诡异的频道上短暂地重合了。
……该死的麻烦。琴酒恼怒的锤了一下扶手,他都已经可以预料到成片的警察将会出现了,就不能顺利一点吗?!
而工藤新一内心也同样在哀嚎,不是吧?!我的约会就不能顺利一点吗?!
冰冷的杀意与少年侦探的使命感,在这辆被死亡瞬间冻结的云霄飞车上,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照。
……
别说在云霄飞车上直面断头惨剧的众人惊恐万状,就连一直在旋转餐厅远远观望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凉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惊得猝不及防。
高清望远镜直接把现场的惨状,原原本本的呈现在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凉介眼前……
“呀啊——!!!”铃木园子发出一声堪比女高音的尖叫,猛地从望远镜前弹开,双手捂住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正蜷在她脚边打盹的猫咪团子吓得一蹦两米高,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个蓬松的毛球一样惊恐地窜到了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惊恐万分的猫眼。连趴在一旁的波洛都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目光锐利地投向案发方向。
“园子,冷静点!” 毛利凉介也被望远镜中那惊鸿一瞥的血腥场面弄得心头一紧,但他迅速压下不适,优先扶住吓哭了的铃木园子。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沉稳地安抚:“别怕,只是意外,新一和小兰他们没事。”
他示意候在一旁,同样面色凝重的铃木家管家过来接手,“先带园子去休息室缓一缓,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在被管家搀扶着离开时,铃木园子惊魂未定地抓住了毛利凉介的袖子,声音带着颤抖:“凉介哥,小兰……小兰他们……”
毛利凉介回给她一个令人安心的温暖的微笑,尽管眼神深处同样凝重:“放心,我马上过去。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待铃木园子离开后,毛利凉介脸上的温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他立刻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加密聊天室。
【毛利凉介:@降谷零 @诸伏景光乐园里发生了命案,就在云霄飞车上,动静很大。这会影响到你们后续的计划吗?琴酒和伏特加也在上面。工作人员把他们都拦下来了,没让离开现场。】
【诸伏景光:看到了。Zero正在紧急协调,现场可能会暂时封闭排查。】
隔了几分钟,诸伏景光的消息再次传来。
【诸伏景光:别急。松田已经被临时调派过去处理这个案子了,以他的能力,应该能尽快控制住现场局面,减少对外围的影响。】
【萩原研二:小阵平?!等等,这不行!琴酒在当年雅文邑那个任务里,是见过小阵平的,还对他开了一枪。】
毛利凉介立刻反应过来,萩原研二说的是哪件事情了。
【诸伏景光:冷静。琴酒确实可能远远见过松田,但理论上,松田并没有正式与琴酒打过照面,更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只要松田表现得像个正常处理案件的警察,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现场,防止混乱扩大,给琴酒他们浑水摸鱼或者趁乱逃脱的机会。】
这也算是地狱级笑话了,公安警视厅联合出动,就为了“护送”两个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去完成交易。
诸伏景光的分析一如既往地冷静缜密,毛利凉介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几乎就在多罗碧加乐园负责人颤抖着手指报警后的几分钟内,刺耳的警笛声便由远及近,打破了乐园原本欢乐的氛围。数辆警车闪烁着红蓝光芒,精准地停在了云霄飞车项目附近。
为首的那辆警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外罩同色风衣的高挑男子。他脸上架着一副遮住大半表情的墨镜,一头微卷的黑发显得有些随性不羁,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近乎凌厉的气场。
乐园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迎上去,看着对方那比他想象中更像极道大佬的派头,差点以为是不是叫错了人。直到对方利落地掏出警察证件在他眼前一晃,那清晰的警徽和“警视厅松田阵平”的字样,才让他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勉强咽回去一半。
松田阵平无视了负责人复杂的目光,隐藏在墨镜后的视线迅速扫过混乱的现场,在扫过琴酒和伏特加时,并未做过多停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观察所有乘客。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身上时,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现场依旧混乱,尤其是那辆散发着血腥味的云霄飞车,以及周围惊恐未定的人群。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警视厅,现场由我们接管。立刻封锁这片区域,疏散无关游客,保护现场痕迹!”
松田阵平的到来,如同给混乱的现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让隐藏在暗处的某些人,眼神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琴酒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个当年给他们组织造成了大量麻烦的警察,也是从雅文邑按个蠢货丢失了大量走私线路和底盘开始,黑衣组织在东京的发展就变得不顺利起来。
但在他的印象里,这应该是个爆裂物处理班的专家,怎么会出现在凶杀案的办案现场?
莫非……这次“意外”并非偶然?
琴酒不动声色地拉低了帽檐,将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更加低调地将自己隐匿于惊惶不安的人群之后——
作者有话说:收集番外中:
1.观影体
2.拯救国二的幸村精市
3.变小后大家的反应[墨镜]
第185章
松田阵平的这次出场, 堪称雷霆出击。
他不仅带来了警视厅的人手,更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借助了毛利凉介与妖怪沟通的能力,将几只恰好溜到游乐园看热闹的小妖怪, 临时征用成了编外侦察兵。
而波洛, 更是直接进入了警犬模式, 凭借白犬超凡的嗅觉和感知, 在复杂的气味环境中精准锁定关键线索,就连遗落在云霄飞车内部的,沾染着死者血液的珍珠,也被找了回来作为重要的物证。
从松田阵平下车,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近乎未卜先知的姿态,在物证齐全的情况下,走向人群中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并清晰无误地指出她的作案手法和证据所在,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瞠目结舌,甚至没超过五分钟。
不仅凶手本人懵了, 连现场的工作人员和一同前来的警察同事都陷入了呆滞。
……不是, 这对吗?这还是我们熟悉的、按流程排查问询、动辄数小时的警视厅办案速度吗?妈妈, 我这不是在看什么超现实题材的日剧吧?
凶手几乎是被半推半就地押上了警车, 警笛乌拉拉地响起,迅速驶离了现场。她甚至连惯常的“一跪二哭三忏悔”的流程都没来得及走完, 案件就尘埃落定了。效率高到甚至让人觉得,后面来拉运尸体的车辆,速度都比不上凶手被逮捕的速度。
一个围观的路人工作人员眼神恍惚,喃喃自语:“我好像……看了一集只有五分钟的泡面番。”
刚刚赶到附近、恰好听到这句的毛利凉介, 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没那么久。”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虽然工藤新一这次没能施展他的推理才华,案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破,但他看着这过于流畅,甚至带点玄学色彩的办案过程,总觉得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尤其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仿佛开了天眼般的效率。
正当他蹙眉思索时,目光扫过身边仍紧紧抓着他衣袖、一脸担忧后怕的毛利兰,脑中灵光一闪,不就是凉介哥的探案风格吗?!那种借助非常规力量直达真相的做派,简直如出一辙。
凉介哥……他也在多罗碧加乐园?
可是,他来这里……真的只是巧合,或者单纯来玩的吗?
……
暮色渐深,乐园各处的彩灯逐一亮起,试图驱散黑暗,却照不透某些角落滋生的阴影。案件结束后,松田阵平要求所有云霄飞车上的乘客进行简单的信息登记,以便后续可能的问询。他亲自拿着登记板和笔,走到了琴酒和伏特加面前。
“名字,联系方式。”松田阵平的声音平淡公事化,墨镜遮挡了他所有的情绪。
琴酒面无表情,低沉地报出一个假名:“黑泽阵。” 伏特加也紧随其后,报了个对应的化名。
松田阵平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将笔和登记板递了过去。
就在琴酒伸手接过笔的瞬间,一股极其清淡、若有若无的异样香气,极其隐秘地沾染到了他的指尖和袖口。那气味极其特殊,寻常人类绝难察觉,但对于某些感知敏锐的非人存在而言,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这正是萩原研二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由妖怪特制的追踪香。
【加密频道】
【萩原研二:小阵平这效率,简直像是在作弊啊!不过干得漂亮!】
【松田阵平:少废话。Hagi,确认琴酒身上的标记稳定吗?】
【萩原研二:放心,鸦天狗们盯着呢,那特制的追踪香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他跑不了。】
琴酒的指尖在接触到笔杆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压下心头一闪而逝的异样,快速写下了假信息,将笔递还。
然而,他的直觉在疯狂预警,今天的交易,恐怕不会如预想中那般顺利。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无法精准定位危险的来源。
当云霄飞车杀人案发生时,琴酒一度以为,这起突如其来的愚蠢的凶杀案,就是今天所有不顺和不安感的源头,警察的到来、现场的封锁,确实打乱了他的节奏。
但在案件被那个卷毛警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封锁解除,他们得以离开云霄飞车项目区域后,那股萦绕在心头的、若有似无的不安感,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像附骨之疽,更加清晰地盘旋不去。
……不对劲。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案件尘埃落定,封锁解除,游客们在警方的疏导下逐渐散去,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琴酒强压下心头那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与伏特加按照原定计划,走向乐园中一个相对僻静,靠近后勤区域的约定交易地点。
他们等待的人很快出现了,是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外套,提着银色手提箱神色紧张的男人。双方确认了暗号,没有多余的寒暄,交易即将进行。
只是那位交易的人并不清楚,藏在阴影里没有出面的琴酒早就已经把他当做死人了,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然而,就在伏特加准备接过手提箱的瞬间,琴酒如同蛰伏的猎豹般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不远处一堆废弃的装饰建材后方,那里,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有人!
琴酒没有丝毫犹豫,对伏特加打了个“警戒”的手势,自己则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了过去。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绕到建材后方,那个在云霄飞车上就让他感觉视线刺人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个高中生,竟然跟踪到了这里!是巧合,还是……?
杀意瞬间涌上心头。琴酒没有丝毫客气,甚至懒得废话,目光扫过旁边一根废弃的金属管,顺手抄起,带着凌厉的风声,毫不犹豫地朝着背对着他,似乎还在专注窃听的工藤新一的后脑狠狠砸去,这一下若是砸实,后果不堪设想!
“!”工藤新一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恶风,瞳孔骤缩,但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金属管即将触及工藤新一发丝的千钧一发之际——
琴酒浑身的汗毛倒竖,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被死神扼住喉咙的危机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啸:“危险!躲开!!”
超越常人的战斗本能让他硬生生止住了砸下的动作,身体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猛地向侧后方弹开。
“铮——!”
一道冰冷的寒光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掠过,伴随着利器撕裂空气的锐响,他刚才所站位置的水泥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达数寸,平滑无比的斩痕。
一个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挡在了惊魂未定的工藤新一身前。
那是一位身形挺拔,穿着类似军服与骑士服结合体黑色制服的短发男子。他脸上戴着精致的单边眼罩,露出的另一只眼睛锐利如鹰。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复古太刀,刀身还萦绕着未曾散去的凌厉气息。刚才那致命的一击,显然出自他手。
“哎呀,被躲开了呢,光忠。”一个听起来十分清亮,甚至带着点活泼的少年音色,从琴酒等人的斜上方传来。
琴酒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只见一个穿着和眼罩男服装相仿的红发卷毛年轻人,正姿态随意地盘腿坐着悬浮在半空之中。他背后并无任何支撑或绳索,就那样违背重力,轻飘飘地浮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一抹看似无害的笑容。
魔术?还是……魔法?!
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即使是琴酒这样见惯了血腥与黑暗的人,心脏也在一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攫住。手枪从他的袖子里滑了出来,身体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借助着小白龙的力量,悬浮在空中的毛利凉介歪了歪头,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几分审视:“反应很快嘛,这位……黑泽先生?不过,对普通高中生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哦。”
烛台切光忠手腕一振,太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刀尖遥指琴酒,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前方,禁止通行。”
伏特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悬浮的毛利凉介时,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工藤新一趁着这个间隙,迅速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上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但他在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毛利凉介时,震惊程度不亚于琴酒。
不是,凉介哥,你这么不科学的吗?你十一岁的时候是不是收到魔法世界的录取通知书了?
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释然,昔日那些匪夷所思的案件、毛利凉介奇特的表现,似乎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缘由了。
“就凭你们两个人吗?”琴酒的声音冰冷刺骨,尽管眼前的超常现象让他心惊,但多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意志让他迅速冷静下来。魔术也好,魔法也罢,只要还是能被子弹击中的存在,他就有办法对付。他紧握着袖中滑出的手枪,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两个人?”悬浮在空中的毛利凉介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们’可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他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汪呜——!”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咆哮响起,和寻常大型犬相比,体型巨大的波洛如同银色闪电般从阴影中扑出,目标直指还在发懵的伏特加,速度之快,远超寻常犬类。
伏特加举枪应对,但波洛的动作更为敏捷,爪下一踏就是一阵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的伏特加身体顿时僵硬了一瞬。就是这么一瞬,被波洛抓准了时机,直接猛地一撞,将他手中的枪撞飞,同时庞大的身躯将其扑倒在地,利爪按住他的肩膀,獠牙离他的喉咙仅有寸许,冰冷的兽瞳中满是警告。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如同幻影般出现在交易者两侧。
“压切!”压切长谷部眼神凌厉,手中的刀并未出鞘,但刀鞘精准而沉重地击打在交易者的手腕和膝窝,那人痛呼一声,手中的银色手提箱脱手飞出,人也软倒在地。
“嘻嘻,这边交给我啦!”今剑的身影如同灵巧的飞鸟,轻松接住下落的手提箱,一个空翻落在稍远些的废弃设备上,晃着脚丫,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混乱。
琴酒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枪,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不再犹豫,枪口瞬间抬起,瞄准了悬浮的毛利凉介!琴酒清楚这个人才是他们的头领,擒贼先擒王。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带着致命的杀意。
然而,毛利凉介的身影在空中如同没有重量般轻轻一晃,仿佛随风飘动的柳絮,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弹道。与此同时,烛台切光忠的太刀再次出鞘,刀光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精准地劈飞了射向他和工藤新一方向的子弹,火星四溅。
“没用的哦。”毛利凉介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惋惜,“在这里,你的子弹,追不上风的速度。”缠绕在毛利凉介身侧的小白龙,操控气流的能力,轻微改变了子弹轨迹。一双金色的竖瞳不含任何情感的盯着琴酒。
即便琴酒无法看见妖怪,但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大型猛兽注视着一样,令人战栗。
琴酒不信邪,一边快速移动寻找掩体,一边持续射击,目标在毛利凉介、烛台切光忠和压制伏特加的波洛之间切换,弹壳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
但对方的应对堪称诡异。
烛台切光忠的刀法快得超出人类极限,总能险之又险地挡住子弹。波洛则凭借野兽的直觉和白犬的敏捷,带着身下的伏特加翻滚躲避,让琴酒投鼠忌器。而毛利凉介,更是如同鬼魅,悬浮不定,子弹总是徒劳地穿过他留下的残影。
更让琴酒心底发寒的是,他偶尔会感觉到莫名的阻滞感,仿佛有无形的墙壁或绳索在阻碍他的动作,或是来自视线死角的,带着恶意的窥视和冷风。
就像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一样。
“大哥!小心!” 伏特加刚喊出一声,就被波洛一爪子按得更紧,发出痛苦的闷哼。
“闭嘴,废物!” 琴酒眼神凶狠,攻势愈发凌厉,但内心的焦躁也在累积。这些对手……太不正常了!
【加密频道】
【降谷零:现场情况如何?我这边收到报告,乐园内有异常枪声。】
【毛利凉介:@降谷零放心,一切在掌控中。琴酒和伏特加已被牵制,交易物品安全。】
【诸伏景光:需要外围支援吗?】
【松田阵平:不用,这边我们能搞定。你们按计划进行,别让他们的大鱼跑了。】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手枪的弹匣打空了。
就在琴酒下意识摸向备用弹匣的瞬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陨星般从天而降,加州清光手持打刀,刀尖带着锐利的风压直刺琴酒持枪的手腕。
琴酒反应极快,侧身避让,同时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抓向加州清光的手腕,试图夺刀。
“铛!”
加州清光的刀与琴酒格挡的手臂碰撞,发出金属交击之声。两人近身缠斗在一起,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琴酒的格斗术狠辣致命,招招直奔要害;而加州清光的刀法则灵动诡谲,配合其非人的速度和力量,一时间竟与琴酒打得有来有回。
另一边,烛台切光忠看准机会,刀背猛地敲在琴酒探向备用弹匣的手上,让他的动作猛地一滞,加州清光趁势一个扫堂腿,琴酒虽然勉强稳住下盘,但颓势已经显现。
就是现在!
压切长谷部看准时机切入战团,配合默契地一个擒拿,精准地扣住了琴酒刚刚受创的手腕,用力一拧,同时膝盖重重顶在他的腰眼。
“呃!” 琴酒闷哼一声,巨大的力量让他单膝跪地,另一只手还想反抗,却被加州清光的刀尖抵住了咽喉,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而伏特加那边,早已被波洛彻底制服,烛台切光忠的太刀此刻正稳稳地压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只能狼狈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似乎已见分晓。
毛利凉介缓缓从空中降落,脚步轻盈地踏在地面上。他走到被压制住的琴酒面前,他看着虽然受制却依旧眼神凶狠、试图寻找反击机会的琴酒,又看了看被刀压着脖子、满脸不甘的伏特加,平静地开口:“看来,是你们输了。”
“不公平!”伏特加忍不住嘶吼起来,瞪着毛利凉介手中的刀,“你们用妖法!”
“嗤——”烛台切光忠手腕微动,刀锋在伏特加颈侧压出一道血痕,让他瞬间噤声。
“公平?”另一边的红发少年付丧神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诮和冰冷,“我猜,你们在用炸弹威胁平民,用子弹清除叛徒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要讲什么公平公正吧,乌鸦先生?”
琴酒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毛利凉介,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暴戾、杀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面对完全未知力量时的惊悸。他输了,不是输在技不如人,而是输在了对世界认知的边界之外。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琴酒冷声询问,尽管受制于人,他的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审问般的压迫感。
他快速思考着,这些人手段诡异,实力强横,但听其言论,似乎是对组织行事风格的不满。是哪个任务里死掉的人的家人?或是某个被摧毁势力的残党来复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需要信息,也需要时间寻找脱身的契机。
毛利凉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心思。
他没有回答琴酒的问题,而是缓步走到琴酒跟前,在他的冰冷的注视下,精准地找到了他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通讯装置,指尖轻轻一碾,那精密的仪器瞬间化为了粉末。
“不要做徒劳无用的事情了,在这一片领域中,你是传递不出任何信息的。”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脚下,一个泛着微弱灵光的法阵纹路悄然亮起,将琴酒、伏特加以及那个昏迷的交易者笼罩其中。
“你们现在该考虑的,”毛利凉介的目光扫过脸色剧变的琴酒和面露恐惧的伏特加,“是等下面对警方时,该如何交代你们的罪行。”
毛利凉介抬手在空中虚划,动作优雅而神秘。
在琴酒、伏特加以及那位刚刚苏醒的交易者错愕而惊惧的目光中,一扇巨大古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阴森气息的门户虚影,凭空缓缓浮现。门扉上雕刻着扭曲痛苦的哀嚎面孔与无尽业火的纹路,仅仅是凝视,就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与绝望。浓郁的血腥味与硫磺气息仿佛扑面而来,这正是地狱之门的景象。
当然,毛利凉介并非真的为了他们而召唤地狱之门,那代价太大。这不过是借助小白龙的幻术能力与自身灵力,结合他从唐瓜、茄子那里听来的、关于十八层地狱的详尽描述,精心构筑出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深层幻术。
琴酒和伏特加的眼神瞬间变得涣散,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了毛利凉介为他们准备的“特别体验项目”中。在那里,他们亲身经历了拔舌地狱的撕裂之苦,冰山地狱的彻骨之寒,油锅地狱的翻滚煎熬……无数曾在他们手中逝去的亡魂仿佛都聚集而来,向他们索命。
即便是琴酒这样意志如铁的人,在直面这种针对灵魂的,超越物理痛苦的审判景象时,精神防线也出现了剧烈的震荡。伏特加更是早已心智崩溃,在幻境中发出凄厉的哀嚎。
毛利凉介看着陷入幻境,身体不自觉剧烈颤抖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希望琴酒和伏特加能够好好享受这一次额外的地狱之旅,毕竟等他们死了之后迟早也是要体验的,现在超前点播体验一番不也挺好的嘛,都没收他们的钱。
……
就在琴酒和伏特加在多罗碧加乐园深处陷入地狱幻境,彻底与组织失联的这段时间里,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席卷了整个日本。
以琴酒失联为导火索,或者说,作为最后一块拼图,降谷零与诸伏景光联合国际刑警组织,以及日本公安、警察厅精锐力量,发动了名为“乌鸦清剿”的联合行动。
依据多年来,尤其是近期从朗姆、皮斯克残党,以及毛利凉介提供的特殊渠道信息中整合出的情报,一张天罗地网在同一时间撒下。
东京、大坂、京都……乃至北海道,所有已被锁定的黑衣组织据点、秘密研究所、安全屋、资金中转站,几乎在同一时刻遭到了雷霆万钧的突袭。
枪声、爆炸声、警报声在黑夜中此起彼伏,无数身穿黑色制服的组织成员在睡梦中或在抵抗中被逮捕,大量来不及销毁的研究资料、武器和犯罪证据被起获。
失去了琴酒这最锋利的爪牙,以及朗姆、皮斯克等核心头脑,群龙无首的黑衣组织在如此精准而猛烈的打击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迅速消融崩溃。
当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之时,那只盘踞在日本上空多年的巨大“乌鸦”,发出了临死前最后一声凄厉而不甘的啼叫,最终被正义的铁拳彻底击碎。晨光刺破云层,驱散了漫长的黑夜,也仿佛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部分阴霾。
降谷零看着远处蒙蒙亮的天光,对着身边的诸伏景光说道:
“Hiro,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好耶!
诸伏景光你看到了吗?
这是胜利的曙光!
不是说马上进入番外了,还有一些后续会交代!
第186章
“新一?新一!醒醒, 你快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穿透了工藤新一脑海中混乱的梦境。他费力地挣扎着,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在他的意识深处, 黑衣人的交易、闪烁着寒光的太刀、悬浮在空中的凉介哥、巨大而威猛的白犬波洛、还有那扇散发着无尽恐怖气息的地狱之门……所有光怪陆离、违背常理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如同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真实感。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倏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毛利凉介带着关切神色的脸庞,他正轻轻拍着自己的肩膀。
“凉介哥……?” 工藤新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自己正坐在乐园供游客休息的长椅上,周围是已经开始等待花车巡游的普通游客,远处传来旋转木马轻快的音乐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与他脑海中那个血腥、黑暗而充满超自然力量的夜晚截然不同。
“你总算醒了。”毛利凉介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好笑的意味, “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 还是昨天玩得太累了?怎么就在这椅子上睡着了?要不是我正好路过, 看你睡得这么沉, 明天指不定我们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要上《惊!侦探少年流落街头》之类的社会新闻。”
“睡着了……?”工藤新一喃喃道,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里并没有被金属管击中的痛感,只有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睡觉带来的轻微僵硬。
他努力回忆着,“可是, 有那两个黑衣人在交易,还有凉介哥你飘在空中,光忠先生他们的刀,波洛变得那么大……”
毛利凉介听着工藤新一语无伦次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他甚至伸出手在工藤新一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喂喂,新一,你没事吧?是不是推理漫画看多了,还是云霄飞车那个案子让你精神太紧张了?什么飘在空中、会用刀的先生……波洛不一直都是那个大小吗?我看你是真的睡迷糊了。”
不远处,恢复了普通犬只大小、正乖巧蹲坐的波洛适时地“汪”了一声,歪了歪头,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凉介那毫无破绽的,写满了“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祥和,毫无战斗痕迹的环境,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从琴酒伏特加的出现,到凉介哥展现的超凡力量,再到地狱之门的幻影……真的都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境?是因为他太在意那个案子,又接触了太多凉介哥身边那些“不科学”的日常,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惧感,琴酒那冰冷的杀意,烛台切光忠刀锋的锐利……一切都太真实了。
“好了,别发呆了。”毛利凉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小兰刚才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看到你呢,担心得不得了。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报平安吧。今天的约会,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工藤新一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境暂时抛到脑后。他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好几个毛利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对毛利凉介点了点头:“嗯,谢谢凉介哥。我,我可能是真的有点累了。”
他看着毛利凉介转身离去,阳光在那头红发上跳跃,背影与梦中那个悬浮空中,掌控一切的身影缓缓重迭,又渐渐分离。
是梦,还是被掩盖的真相?
工藤新一握紧了手机,决定暂时将这个无解的问题封存。至少,此刻的阳光是真实的,小兰的担忧是真实的,而他们还未完成的约会,也是真实的。
他拨通了毛利兰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喂,小兰?抱歉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在椅子上睡着了……嗯,我没事,这就去找你,摩天轮,我们说好的!”
工藤新一摸了摸口袋里的首饰盒,期待看到毛利兰惊喜的眼神了。
毛利凉介微笑着看着工藤新一略显困惑却依旧坚定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人群中,夕阳的金辉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轮廓。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也将那场刚刚结束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纷争一同吐出。他弯腰,揉了揉波洛毛茸茸的大脑袋,低声道:“辛苦了,回去给你加餐。”
波洛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憨厚可爱的家养犬模样。
他拿出手机,指尖轻快地回复着铃木园子一连串带着夸张表情符号的询问信息,园子显然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很是担忧,毛利凉介详细说明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情况,但是却把案件的经过略过了,毕竟他也不希望铃木园子听了这些后,睡不好觉。
毕竟不是谁都有工藤新一那种心理素质的。
然而,当他转身离开,那片他们刚刚站立过的,看似生机勃勃的绿草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几处草皮不自然地倒伏着,裸露出的泥土上,依稀可见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利器整齐斩断的草茎断面,甚至还有几道浅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像是被巨大兽爪按压过的痕迹。
不过,这些异状并未持续太久,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涟漪荡过,土壤下的草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过几个呼吸间,那片草地便恢复了原状,与其他地方再无二致。
华灯初上,毛利凉介回到了他那间位于街角的,楼下宠物医院楼上侦探事务所的小楼。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室内温暖的光线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与宠物香波的气味扑面而来,驱散了夜间的微寒。
值白班的佐藤医生正在整理药柜,听到铃声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放松的笑意。
“毛利君,你回来了。今天乐园那边热闹吗?”佐藤医生打了个哈欠,“下午来了几只例行检查的猫咪,病历我都放在桌上了。”
“还好,解决了点小麻烦。”毛利凉介笑了笑,语气寻常,“辛苦了,佐藤医生,剩下的交给我吧。”
送走同事,宠物医院里顿时安静下来。
只有住院区里几只暂时留观的小动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或是安稳的呼吸声。夜班的值守总是带着一种静谧的氛围。毛利凉介没有立刻开始巡视,而是先走到了诊所一角那个特殊的供桌前。
与其他店铺供奉福神或财神不同,这里的红木供桌上,庄重地摆放着一尊神情威严中带着一丝森然的阎魔王雕像,雕像前精致的铜制香炉里积着少许香灰。当初佐藤医生第一次见到这尊“镇店之宝”时,着实被惊得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老板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面对佐藤医生当时的惊疑,毛利凉介只是露出了完美的微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别担心,佐藤医生。你不觉得,对于我们这行来说,有时候直接求一求掌管生死簿的阎王殿下,让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比求福神财神可能更直接有效吗?”
他那过于理直气壮又带着点玩笑意味的解释,配上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愣是让佐藤医生晕晕乎乎地接受了这个设定,虽然至今仍对值夜班时独自面对这尊雕像心存芥蒂。
毛利凉介从抽屉里取出三支特制的线香,散发出一种清冷而悠远的奇特香气。他将香插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盘旋着萦绕在阎王雕像周围,平添几分神秘。
随后,他取出了那个来自地狱的任务卷轴。随着黑衣组织核心人物的覆灭,卷轴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字符已经黯淡下去。毛利凉介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光,在卷轴末尾签下了自己的真名。
笔迹落定的瞬间,整个卷轴无风自燃,化作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灰烬,最终连灰烬也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晚,毛利凉介的意识入梦,再次来到了鬼灯的办公室。
“任务完成得还算利落。”鬼灯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既然三个任务你都已完成,按照契约,你之前欠下的百年劳役,便一笔勾销了。”
毛利凉介闻言,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惊讶:“就这么结束了?鬼灯大人,您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我这个优质劳动力了?”他可是深知地狱工作量之恐怖,以及鬼灯对压榨有效利用劳动力的执着。
鬼灯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解释:“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生者,拥有真实的血肉之躯,与当初那具木偶之躯可不一样。长期让你处理亡魂事务,于你生机有碍……”他话未说完,一个巨大的戴着冠冕的脑袋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正是阎魔大王。
阎王一脸“我发现了秘密”的表情,瓮声瓮气地插嘴道:“鬼灯君,真的不是因为天界那边最近突然开始严查非法用工,特别是跨界限雇佣生者的情况,你才……”
“嘭!”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鬼灯手中的狼牙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精准地将阎王那张大脸砸得凹陷下去,整个鬼如同被拍飞的皮球一样,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天际。
毛利凉介对此情景早已见怪不怪,他甚至对着阎王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地说:“亲爱的阎王殿下,契约结束了也别忘了保佑我们店里的毛孩子们呀,希望它们都能寿命长长,无病无灾!”
话音刚落,那根冰冷的狼牙棒就“砰”的一声,重重地杵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鬼灯那双死水般的黑眸盯着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呵,就你在桃源乡那位拿的那些灵药,哪怕每次只兑一滴在饮水槽里,都足够让那些普通小动物无病无灾多活十年了。你还想让它们直接成精吗?”
毛利凉介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破的尴尬,反而是一个灵巧的后撤步,完美地闪开了狼牙棒震慑的范围。他抬手挠了挠脸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狡黠与无辜的灿烂笑容:
“诶嘿。”
鬼灯不理毛利凉介的装傻,直接开口道:“虽说你是签了打工合约才做任务的,阎王殿已经会根据你的工作量,对你论功行赏的。”
毛利凉介立刻来了兴趣:“我能问问是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收尾收尾~
第187章
黑衣组织的覆灭, 如同一场席卷东京的猛烈台风,在带来巨大破坏与混乱之后,终于渐渐平息。尘埃落定,天空重现澄澈, 压在无数知情者心头的巨石也被挪开, 包括那几位在风暴中或明或暗奋战许久的警察们。
在一个难得大家都不必加班, 也没有紧急任务的夜晚, 松田阵平终于成功地逮住了行踪不定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并且强硬地拉上了对此一无所知,但始终是他们坚实后盾的伊达航,定下了一家熟悉的居酒屋包厢。
包厢内,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空气中弥漫着烤物的香气和清酒的醇味。久违的重聚,让几个经历了生死与巨变的男人脸上都带着复杂而释然的神情。
降谷零眉宇间常年萦绕的阴郁似乎淡去了些许,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里也多了几分真实的暖意,伊达航依旧是那副可靠大哥的模样, 只是看着明显消瘦却精神不错的两位同期,感慨万千。
伊达航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 眉头微微蹙起, 最终落在了松田阵平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松田, 你……”他顿了顿,目光示意了一下桌上明显多出来的一份餐具,“你是不是还……”
他还以为松田阵平仍在深深缅怀萩原研二的牺牲,以至于在聚会时都习惯性地为他留一份位置的伤感中。这中情况在过去几年并没有出现过, 这一次……
谁料,松田阵平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班长,你想多了。我让服务员多放一份餐具,是因为萩原研二等会儿也要来。”
“什么?”伊达航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松田阵平看着他,墨镜后的眼神认真,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我说,萩原研二虽然身体在那次爆炸里没了,但是他没死透,变成妖怪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伊达航脸上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惊愕,随即是更深切的忧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眼神里写满了“完了,松田受的刺激太大,终于出现幻觉了”的焦急。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警视厅内部心理辅导的联系方式。
降谷零接收到伊达航的信号,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正色道:“班长,松田说的是真的。萩原他……确实以另一种形态‘活’着。”
诸伏景光也温和地补充,试图增加可信度:“我们亲眼见过,也和他交流过。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
两位前卧底的话让伊达航更加混乱了。
他看看一脸“我没疯”的松田阵平,又看看神色认真不似作伪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眉头拧成了疙瘩。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但同期们一致的口径又让他动摇。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在组织卧底期间压力过大,导致零和景光也产生了一些共情性的认知问题?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悄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开始不动声色地查询起信誉良好的心理咨询机构,甚至考虑是不是要帮三位同期一起预约……
就在伊达航内心戏十足,几乎要完成“一键下单三位心理咨询套餐”的时候,一个带着无奈笑意的,熟悉到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突兀地在包厢内响起了:
“我说班长……你这担心的方向也太离谱了吧?给小阵平、零、景光预约心理医生?”
随着话音,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空着的座位上方凝聚,随即,那影子勾勒出修长的四肢,最终凝实,一个活生生的嘴角噙着熟悉笑容的萩原研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穿着合体的休闲服,姿态轻松地坐在那里,一如从前的模样。
这正是萩原研二在与契约者毛利凉介灵力共鸣大涨后,耗费了巨大努力才重新稳定掌握的,足以长时间维持的人类形态。他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就用这副模样出现在了松田阵平面前。
萩原研二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刻,松田阵平在看到他人形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墨镜下的眼睛瞪得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一秒,这个平日里拽得上天的家伙,竟猛地冲过来,用一个几乎要勒断他骨头的力道紧紧抱住了他。
萩原研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箍住他的双臂,以及脖颈处传来滚烫的、属于松田阵平的眼泪。那炙热的湿意,比他作为妖怪感受到的任何能量都要灼人,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此刻,萩原研二对着目瞪口呆,手里还捏着手机的伊达航,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促狭又无比真实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旁边,虽然戴着墨镜但明显别过脸去的松田阵平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
“我来晚了,班长。我自罚三杯。”说完,萩原研二就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连续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伊达航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萩原研二,听着那熟悉的语调,感受着那真实不虚的存在感,手机“啪嗒”一声滑落在榻榻米上。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一声哽咽的感叹:
“这世界,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奇妙得多啊。”
至此,五位历经磨难的原警校同期生,以这样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终于再次完整地齐聚一堂。居酒屋温暖的灯光下,酒杯再次被满上,这一次,是为了这失而复得的,跨越了生死的友谊与重逢。
“来!干一杯!”
……
夜色渐深,聚会终有散场时。
几人难得醉酒的状态,互相搀扶着在居酒屋门口道别,约定着下一次绝不拖这么久的聚会。看着同期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的街角,萩原研二脸上轻松的笑意慢慢沉淀下来。
在他还没有修炼出这具近乎完美的人类外形时,他以妖怪的形态跟在毛利凉介和小阵平身边,甚至还能运用妖脉处理些业务,大家对待他的态度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只是一个拥有奇特力量的伙伴。
那种界限模糊的相处,让萩原研二几乎忘记了“人”与“非人”之间那道无形却深邃的鸿沟。他甚至觉得,以妖怪的身份活下去,用这份力量去帮助探查案件、守护想守护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今晚伊达航班长那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那下意识流露出的,未曾掩饰好的担忧,像一根细小的刺。敏感的萩原研二几乎能猜到班长那一刻心里翻涌的念头,成为了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看着身边的亲友一个个老去离开,最终只剩下自己……那之后漫长的时光,真的不会感到无边的寂寞吗?
原来,不是小阵平、零和景光他们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们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他告知自己变成妖怪时,就已经消化了这份震惊,并将那份对于时间不对等的忧虑,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藏在了重逢的喜悦和日常的拌嘴之下。
——他们也在担心他啊。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的心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扩散,无法平息。
他身形一晃,重新化作了大天狗的形态,震动着黑色的羽翼,歪歪扭扭地飞入了东京的夜空。夜风拂过羽毛,人间的美酒无法让他沉醉,但此刻翻腾的心绪,却让他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飞行的轨迹都带着几分凌乱和迷茫。
萩原研二飞回了宠物医院二楼,窗内,还亮着一盏温暖的小灯。他收敛翅膀,坐在阳台的栏杆上,透过玻璃看去。
毛利凉介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芒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他手中拿着画笔,正在素描本上勾勒着什么,神情安静而温柔。
听到窗边的动静,毛利凉介没有抬头,只是笔下未停,很自然地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研二哥,回来啦?”
萩原研二看着那盏为他亮着的灯,看着那个在等他回家的人,心中那点因时间与界限而产生的怅惘,似乎被这平凡的温暖冲淡了些许。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透过窗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和归属感:
“嗯,回来了。”
他化回人形,推开窗户轻盈地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气和一丝淡淡的酒香。毛利凉介这才放下笔,将摊开的素描本合上,上面似乎画着夜色中的城市轮廓,还有一只模糊的飞鸟影子。
“明天要一起去神奈川吗?”毛利凉介一边收拾着散落在桌上的画纸和画笔,一边状似随意地询问。
萩原研二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松:“你不是去你幸村老师那边看画吗?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吧?”
毛利凉介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走到萩原研二身边,将衣服塞进他怀里,然后推着这个浑身还带着居酒屋烟火气和酒气的家伙往洗漱室方向走:“不去看看千速姐和叔叔阿姨吗?”
萩原研二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后背似乎有瞬间的紧绷。浴室门口暖黄的灯光照在他侧脸上,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萩原研二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问:“……是小阵平和你说的吗?”他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
毛利凉介歪了歪头,红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耳畔滑落,在灯光下像一簇跳动的火焰。他看着萩原研二,眼神清澈而了然:“不是哦,是研二哥你自己说的。”
“我?”萩原研二不解地皱眉,他仔细回想,确定自己从未对凉介明确提过想回家的事。成为妖怪后,他的记忆变得很好,不可能遗漏。
毛利凉介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窗外南边的方向,语气温和:“研二哥,一直往南边的方向看呢。好几次晚上,你站在窗边,或者停在树枝上,都是看着那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拂过萩原研二的心尖,“是家的方向哦。”
“……小凉介,我……”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
或许是真的近乡情怯,仅仅是想到要面对家人,想到父母和姐姐可能出现的震惊悲伤,或者……怜悯?他就觉得手脚发麻,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汹涌而来的情绪,远比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要困难得多。
看着难得流露出无措神色的萩原研二,毛利凉介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毛利凉介才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缓:“研二哥,这几年来,我一直对爸妈隐瞒着,能够看见妖怪的事情。”
萩原研二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毛利凉介继续说着,眼神里带着点回忆和感慨:“虽然我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有的时候还会拉上征十郎和贵志他们一起帮我扯谎圆场,装成什么都看不见的普通孩子……但其实,我心里隐隐觉得,爸妈他们……可能早就猜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向萩原研二:“我打算找个机会,向他们坦白。关于我能看见的另一个世界,关于我身边发生的那些不科学的事情。”
“凉介……”萩原研二有些动容。
“所以,研二哥,”毛利凉介的语气变得坚定而温暖,“你也在担心叔叔阿姨和千速姐无法接受现在的你吗?但是,我相信,家人是不会在意你究竟是人类还是妖怪的。他们在意的,从来就只是‘萩原研二’你而已。在意你是否平安,是否快乐,是否……还在他们身边。”
这番话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穿透了萩原研二心中盘踞的迷雾与怯懦。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却在某些方面看得无比通透的少年。
是啊,他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看到父母新增的白发,还是害怕看到姐姐强忍的泪水?但比起这些,他更害怕的,或许是让爱他的人,永远活在失去他的伤痛里。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口的沉重都呼出去。他接过毛利凉介一直递着的换洗衣物,指尖微微用力,攥紧了柔软的布料。
“……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低声笑了起来,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释然,“太糟糕了,竟然还要小凉介你来安慰我。”
“明天一起去神奈川吧!”
——希望不会是一个太大的惊吓——
作者有话说:萩原研二之前一直没有修炼出稳定的人类形态,
所以一直没有提出要去看望家人的想法。
但是当真的修炼出人形之后,又近乡情怯了。
松田阵平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提议了聚会,让萩原研二先脱敏,
然后毛利凉介在进行推动!
第188章
晨光熹微中, 新干线载着毛利凉介和萩原研二抵达了神奈川。
空气中弥漫着与东京稍有不同的,带着海风气息的湿润感。两人在熙攘的车站前分开,毛利凉介要去拜访他的绘画老师幸村精市,而萩原研二, 则需要独自面对那条既熟悉又近乡情怯的归家路。
“真的不用我陪你过去吗?”毛利凉介还是有些担心, 红发小辫子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萩原研二已经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形态, 他深吸一口故乡的空气, 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自然:“不用啦,小凉介。回家这种事……总得我自己来。”
他拍了拍凉介的肩膀,“替我向幸村老师问好,晚点联系。”
看着毛利凉介的身影汇入人流,萩原研二才转过身,目光投向那个记忆中无比清晰的方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跳的鼓点上,既期待,又惶恐。
正值周末,萩原家所在的住宅区显得格外宁静。萩原研二站在那道熟悉的院门外, 隔着栅栏,能看到院子里熟悉的身影。
母亲正在晾晒洗好的衣物, 阳光洒在她微微弯下的背上, 动作依旧利落, 但萩原研二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宇间那一抹, 即使是在做着日常家务时也未曾完全散去的淡淡的忧愁。
父亲则在精心打理着他的小花园,拿着小剪子修剪着盆栽, 神情专注,但偶尔抬头望向天空时,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空茫。
而透过客厅的窗户,能看到姐姐千速蜷在沙发上, 手指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看似悠闲,但那紧抿的嘴角和偶尔的走神,都显示着她的心并不全然在那些资讯上。
明明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庭周末景象,却因为失去了一个重要成员,而在温暖的底色下,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寂寥。七年时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消除这个家庭的忧虑,这份寂寥,像一根细小的针,刺得萩原研二心脏微微抽痛。
萩原研二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按响了那个熟悉无比的门铃。
“叮咚——”
里面很快传来了母亲温柔而熟悉的回应声:“嗨,请稍等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萩原研二能够想象得到萩原妈妈的每一个动作,她放下了药量晒得衣服,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拉了拉衣服让它们整齐一些,然后回到室内换上室内鞋,走着小碎步来到玄关处……
萩原研二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紧紧地盯着那扇即将开启的门,脑子里疯狂地排练着见到妈妈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妈,我回来了?”、“妈,是我,研二。”、“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无数个版本在脑海中翻滚。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萩原妈妈带着惯常迎客的微笑抬起头,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门外那个身影,那个她以为早已在七年前的爆炸中尸骨无存,只能在梦里相见的小儿子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幻影。
她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口,阻止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但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制,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顺着指缝滑下。她呆呆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用带着剧烈颤抖的、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小心翼翼地、生怕惊碎泡影般唤了一句:
“研二?是……是研二吗?”
这一声呼唤,瞬间击溃了萩原研二所有伪装的坚强和事先排练好的台词。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再也抑制不住,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几乎是哽咽着喊了出来:
“妈妈!”
话音未落,他已经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面前因为震惊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母亲。这个拥抱,迟到了七年,跨越了生死,带着无尽的思念,愧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萩原研二感觉到母亲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肩头的布料,那温度烫得他心头发疼,却也让他漂泊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妈?是谁来了?怎么……” 萩原千速听到门口异常的动静,放下手机走了过来。而萩原爸爸也放下手中的园艺工具,疑惑地抬头。
当他们父女二人赶到门口,看到逆着光站在门口,紧紧抱着母亲的那个身影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萩原研二听到了脚步声,他轻轻松开母亲,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呆立在原地的父亲和姐姐。他努力想扯出一个像以前那样灿烂,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最终变成了一个混合着泪水,无比复杂的笑容。
“爸爸,姐姐,”萩原研二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却清晰地说道,“我回来了。”
一如他还活着的时候,每次休假回家,推开门时那样自然而熟稔。
萩原爸爸手中的小剪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看着仿佛死而复生的儿子,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萩原千速更是直接捂住了嘴,眼泪瞬间涌出,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坚定地说着: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不可能一家人都看到幻觉!响起前几天松田阵平那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她还有什么是想不到的呢?
管他什么假死,还是任务?!
她看着弟弟,那个她以为永远失去的至亲,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所有的坚强外壳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但在这一刻,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最终,萩原千速用力抹了把脸,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责备,又像是无尽的庆幸,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欢迎……回来,笨蛋弟弟。”
萩原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步上前,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的大手,一手紧紧揽住儿子的肩膀,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所有的情感,都融在了这无声而有力的拥抱和拍打之中。
阳光洒在萩原家的玄关,照亮了相拥而泣的一家人。那些刻在眉宇间的忧愁,在这一刻,终于被这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幸福冲击得七零八落,化作了喜悦的泪水。
这是属于他们的幸福印记。
……
阳光透过画室花房巨大的玻璃顶棚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植物和散落的画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毛利凉介轻车熟路地推开画室的门,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泥土草木混合的独特气息。
他有这里的钥匙,幸村老师外出参加画展时,时常委托他过来照看这些娇贵的花草。不过……毛利凉介有点心虚地瞥了一眼角落里那盆重新焕发生机的澳洲杉,上次他不小心浇水过多,差点酿成“惨案”,最后还是悄悄拜托小白龙降下点蕴含生机的“甘霖”才拯救回来。
他熟门熟路地拐进花房,果然看到幸村精市背对着他,坐在画架前,身形挺拔,正专注于画布上色彩的铺陈。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的声音沙沙作响,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
毛利凉介没有出声打扰,他放轻脚步,走到一个阳光充足的角落,那里也常备着他的画架。他拿出昨晚未完成的那幅画,画的是夜色与灯火,还有一抹模糊的似乎在徘徊的飞影。他调好颜料,也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画笔与画布接触的细微声响。
半晌,直到幸村精市需要起身去换洗笔的水桶时,才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却因为身高腿长而依旧显得“超大一只”的红发少年。幸村精市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凉介,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声音如同春风般柔和。
“嘿嘿,”毛利凉介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耳边那缕不听话的红色小卷毛,连忙放下画笔,殷勤地接过幸村精市手中的水桶,“刚来一会儿,看老师你在画画,就没打扰。”他动作麻利地去帮老师换干净的水。
幸村精市顺势走到一旁铺着素雅桌布的小茶几边,拿起温着的茶壶,倒了两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馥郁的香气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他将其中一杯推给走回来的毛利凉介。
“老师你还在画画嘛,不想打扰你。”毛利凉介帮幸村精市换好水之后,就一起坐到了小茶几边喝茶。
幸村精市轻轻吹了吹茶汤,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对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学生。毛利凉介捧着茶杯,眼神飘忽,时不时偷偷瞄自己一眼,那点小心思几乎全写在了脸上。幸村精市心下莞尔,这孩子,有点心事就藏不住,一点城府也没有,真是……
某位至今还在监狱里啃着猪排饭,深刻领教过其“善良单纯”一面的前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如果听到幸村精市这番内心评价,恐怕会声嘶力竭地反驳:哈?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他没城府?!
“今天怎么想到要来我这儿?”幸村精市放下茶杯,决定不绕圈子,直接点破,“看你这样子,不像单纯来画画的。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被老师一眼看穿,毛利凉介耳根微红,更加坐立不安了。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老师……我,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嗯?”幸村精市耐心地等待着,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毛利凉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就是关于,怎么和爸爸妈妈坦白,我能看见特别的东西的事情……”
“要和毛利前辈和小茜坦白了吗?那很好。”幸村精市捧着茶杯,温润的目光也顺着凉介的视线,落在那幅画上。
画布之上,浓郁的靛蓝与墨黑交织出深沉的夜空,城市的灯火在画面下方晕开一片模糊而温暖的光斑,如同记忆深处家的召唤。然而,在夜空之中,一只飞鸟的轮廓被刻意描绘得模糊而孤独,它似乎奋力振翅,却又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灯火与无尽的黑暗之间徘徊盘旋,带着一种挣脱与眷恋并存的矛盾感。
幸村精市看着画,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直接去说吧,不要犹豫。”
“可是……”
“没有可是哦。”幸村精市虽然是笑着的,但言语中却不容反驳:“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那就马上去做,不要有任何的犹豫踟蹰。”
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徒弟,幸村精市的语调还是放缓和了一些:“隐瞒了七年已经很累了,不是吗?相信毛利前辈和小茜吧,他们可是你的父母哦。”
所以不论你对他们隐瞒了什么,他们都会包容你的。
秉持着想做就去做的原则,毛利凉介画也不收拾了,颜料盘还开着,画笔也随意搁在调色板上,他像一阵风似的,只匆匆和幸村精市告辞了一声,就冲出了画室,目标明确去找毛利爸爸和毛利妈妈。
幸村精市甚至没来得及留他吃个午饭,只能无奈地看着少年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摇头失笑:“这孩子……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画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阳光和植物的呼吸声。幸村精市走到毛利凉介留下的画架前,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作上,指尖轻轻拂过画布上那只盘旋的飞鸟,眼神温和而深邃。
“飞吧,飞得更高更远吧。”——
作者有话说:撒花撒花~
第189章
“当当当——”
阳光明媚, 教堂的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对新人展露笑颜。
伊达航与娜塔莉的婚礼,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如期举行。洁白的教堂内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幸福与花香的味道。
伊达航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 站在圣坛前, 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此刻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泛红, 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身旁, 是三位同样出色的伴郎,松田阵平难得地穿上了规整的礼服,眼神带着真诚的祝福;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站在一旁,金色的阳光透过彩窗洒在他们身上,洗去了过往的阴霾,只剩下为同期好友感到的由衷喜悦。
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一个戴着口罩的高挑身影安静地站着,萩原研二露在外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专注地看着这幸福的一幕。虽然很遗憾不能作为伴郎团的一员, 但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班长的重要时刻。
毛利凉介坐在宾客席中,红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远处,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也盛装出席, 他们是新娘娜塔莉在一次案件中结识的忘年交,毛利兰一脚踢飞歹徒的英姿, 让娜塔莉喜欢的不行,一定要这对小情侣考完试之后来参加婚礼。
婚礼现场忙碌而喜庆,尤其是伊达航在搜查一课的新搭档,年轻的高木涉警官, 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一会儿帮忙引导宾客,一会儿又跑去确认流程,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抱歉!请让一让!”高木涉抱着一大束装饰用的鲜花,急匆匆地转身,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呀!”一声轻呼。
高木涉只觉得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紧接着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他慌忙稳住身形,定睛一看,瞬间涨红了脸,被他撞到的,正是搜查一课公认的女神,佐藤美和子警官。
“对、对不起!佐藤警官!你没事吧?”高木涉手忙脚乱地想扶住她,又觉得唐突,手足无措的样子显得格外青涩。
佐藤美和子揉了揉被撞到的肩膀,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眼神躲闪的后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没事,高木君。倒是你,忙坏了吧?”
“还、还好!”高木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眼神却忍不住飘向佐藤警官带着笑意的脸庞,心跳如擂鼓。
这一幕落在周围其他搜查一课的单身男警官眼里,顿时引来了一片“友善”的死亡凝视,好你个高木,平时看着老实,居然敢“偶遇”佐藤警官。
高木涉顿时觉得背后一凉,好像有无数凶横的“丧彪猫猫”,目露凶光的瞪着他。
婚礼的仪式在神父庄严而慈祥的声音中顺利进行。
“伊达航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娜塔莉小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伊达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面前披着圣洁婚纱的娜塔莉。
“娜塔莉小姐,你是否……”
“我愿意。”娜塔莉的眼眶微红,脸上却绽放着无比幸福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回答。
交换戒指的环节,那小小的圆环套在彼此的无名指上,仿佛套住了一生的承诺。最后,在亲友们的欢呼和掌声中,伊达航轻轻掀开娜塔莉的头纱,珍而重之地吻上了他的新娘。那一刻,所有的爱与誓言都融化在了这个温柔的吻里。
在伊达航和娜塔莉交换戒指之后,仪式暂告一段落,进入了宾客自由祝福和合影的阶段。几位穿着笔挺伴郎服的同期生,自然地围拢到了今天最幸福的男人身边。
松田阵平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模样,他抬手,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伊达航结实的肩膀。
“班长,”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总算走到这一步了。以后可就是有家室的男人了,别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往前冲。”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要幸福啊,班长。”
降谷零走上前,他看着伊达航,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紫灰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有欣慰,有祝福,更有一同走过风雨的释然。
“班长,”他开口,声音沉稳而真诚,“看到你和娜塔莉小姐这样,真好。你们值得所有的幸福。”
他想起了组织覆灭前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想起了伊达航始终如一的信任和支持,“未来的路,一定会充满光明。恭喜你,航。”
诸伏景光站在降谷零身侧,蓝色的猫眼弯成了温柔的弧度。他拿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两杯香槟,一杯递给伊达航,一杯自己拿起。
“班长,”他的声音温和如水,带着能抚平一切褶皱的力量,“为我们之中最先找到归宿的你,干杯。”他轻轻碰了碰伊达航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娜塔莉是个好女孩,要好好珍惜。祝你们永远像今天一样,眼里只有彼此。”
他微笑着,将祝福融入了醇香的酒液中。
而那个戴着口罩的身影,也悄然来到了伊达航身侧。
萩原研二露在外面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即使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他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快乐和祝福。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地说出祝福的话,但他伸出手,用力地、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伊达航,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
他在伊达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笑意的气音飞快地说了一句:“班长,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哦!这可是我们大家的命令!”
伊达航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同期,他的眼眶微微发热,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填满。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头有些哽咽,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个无比坚定和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混蛋们!”他朗声道,声音洪亮,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我一定会幸福的!”
到了新娘抛手捧花的环节,未婚的年轻人们都兴奋地聚集到了娜塔莉身后。娜塔莉背对着大家,用力将象征着幸福传递的捧花向后抛去。
那束洁白的花朵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它没有飞向任何一位翘首以盼的女士,反而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正站在外围,刚刚考上大学正与毛利兰庆祝恋爱一周年的工藤新一怀里。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接住了捧花,愣了一下。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惊讶的低呼。然而,这位以反应迅速著称的名侦探,仅仅只是怔忡了零点几秒,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和坚定。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象征着幸福与承诺的捧花,又抬头望向身边同样惊讶的毛利兰,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众目睽睽之下,他拿着那束捧花,转身面向毛利兰,单膝跪地。
“小兰,”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嫁给我好吗?”
全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毛利凉介和萩原研二更是下意识的吹了一声口哨,作为小小嘉宾的狗狗波洛和猫猫团子,更是开心的喵喵叫。
“你做梦小鬼!!!”
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毛利小五郎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满脸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幸好他身边的目暮警官、白鸟警官等七八个大汉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一拥而上,死死拖住了暴走的未来岳父。
“毛利老弟!冷静!冷静啊!”
“这是婚礼现场!不能动手!”
“孩子们是认真的啊!”
工藤有希子凑到妃英理身边,笑眯眯的和亲家说话:“不去阻止吗?”
妃英理抱着手中的猫咪五郎:“阻止什么?两个孩子都挺好的。”
“那你就不管毛利了?”工藤有希子意有所指的说:“小兰和新一上大学之后,可能就会搬出去住了,到时候毛利可就一个人了哦?”
妃英理不语,但是摸着猫咪五郎毛毛的手,却不知不觉重了起来,热的猫咪五郎“喵喵”叫,和背景毛利小五郎咆哮的声音,微妙地重迭了起来。
而被求婚的当事人毛利兰,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眼神炽热而坚定的工藤新一,脸颊飞上两抹红云,如同最美的樱花。
她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最终都化为了此刻心中满溢的甜蜜和勇气。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束承载着无限爱意的手捧花,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轻,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嗯!”
“太好了!!”
“恭喜你们!!”
欢呼声和掌声瞬间淹没了现场。
就在这幸福达到顶点的时刻,教堂外道路两旁的樱花树,仿佛感应到了这极致的喜悦,原本只是零星开放的花苞,竟在无人察觉的灵力波动下,骤然绚烂绽放。微风拂过,无数粉白的花瓣如同梦幻的雨丝,簌簌飘落,将整个婚礼现场笼罩在一片浪漫唯美的樱花雨之中。
毛利凉介站在人群中,看着在樱花雨中相拥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看着台上紧紧牵着手的伊达航和娜塔莉,看着身边虽然戴着口罩但眼中满是笑意的萩原研二,看着打打闹闹的搜查一课警察们,还有那历经磨难终于重聚的警校组。
他的嘴角,也勾起了发自内心的温暖的弧度。
太好了,每个人都是幸福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
大家都是幸福的模样哦~
宝们,接下来就是更新番外篇啦,
我会标注一下的,选择自己喜欢看的买哦~
新增预收
《咪养了个不会响的人[柯南]》
文案
作为宠物店橱窗里的“招牌”,咪一直有个使命,等待一个人类,然后,养他。
店里的三花前辈说了,人类是种脆弱又怕寂寞的生物,没有小猫的陪伴,他们可能活不下去。咪深以为然,并时刻准备着履行这项光荣的职责。
咪等来了一对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夫妇。他们总在重复一个音节:“Hiromitsu”。咪恍然大悟,这一定是人类给他起的名字。于是,在又一次听到呼唤时,咪用最响亮的“喵呜”给予了回应。
人类,从今往后,咪的名字就叫Hiromitsu了!
咪被带回了新家,见到了咪命中注定要养育的那个“两脚兽”,一个名叫诸伏景光的少年。然而,咪很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人类,是个“不会响的人”。
景光很安静,安静得像没有声音的影子。他无法用声音回应咪热情的“喵喵喵”,但咪并不气馁。不会响有什么关系?咪会叫得足够响亮,连他的份一起。
咪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冰凉的手心,用呼噜声填满他寂静的夜晚,用调皮捣蛋吸引他沉郁的目光。它要让他知道,就算你不会响,也有咪在永远为你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失语的少年在猫咪笨拙却炽热的爱里,在降谷零等好友的陪伴下,在养父母与兄长不曾间断的关怀中,一点点撬开了封闭的内心。他甚至学会了在沉默中,酝酿一点点小小的“腹黑”。
从童年到警校,从相遇再到生死抉择……这是一只小猫,用它整整一生,教会一个人类如何再次发声,如何勇敢去爱的故事。
第190章
在狐之助坚持不懈、软磨硬泡, 甚至不惜每天蹲守在宠物医院门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进行“精神攻击”长达九九八十一遍之后,毛利凉介终于,在被那哀怨的狐狸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同意与时之政府签约, 成为一名审神者。
“呜呜呜……凉介大人, 您终于答应了!”狐之助当场喜极而泣, 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得像个小风车, 差点就要扑上来抱着毛利凉介的腿蹭了,被旁边的加州清光眼疾手快地用刀鞘挡住。
“好了好了,别太激动。”加州清光虽然嘴上嫌弃,但眼底也带着笑意。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随主君前往本丸,与其他伙伴并肩作战了。
签约当日,毛利凉介带着加州清光一同前往时之政府的办公点。然而,这次的入职手续办理,远非时政工作人员想象中那么简单。
接受过现代精英教育,更在赤司征十郎总裁身边耳濡目染许久的加州清光, 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挥舞刀剑的普通付丧神了。他拿着时政提供的制式合同和资源清单,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眼神锐利。
“关于初始资源配给, 我认为有必要重新商榷。”
加州清光指着清单, 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我方审神者毛利凉介,在正式签约前, 已多次协助贵方处理时空波动事件,成功解救陷入时间乱流的刀剑男士若干,并独立挫败了三起历史修正主义者试图改变关键历史节点的小型阴谋。这些功绩,按照贵方《审神者贡献积分兑换条例》第7章第3条, 理应折算成额外的初始资源。”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从资源配给的合理性谈到审神者激励机制的重要性,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把对面几位负责接待的时政工作人员说得一愣一愣的,额头冒汗。
最终,在加州清光据理力争,以及毛利凉介那看似温和实则“不答应我就走人”的微笑下,他们成功为自家本丸争取到了远超标准配置的丰厚资源,包括大量的加速符、资源材料,以及一些稀有的锻刀道具。
负责引导和辅助毛利凉介本丸的狐之助,也很快确定下来。当那只熟悉的、脖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出现时,毛利凉介和加州清光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嘿嘿,凉介大人,加州清光殿下,又见面啦!”小狐狸蹭了蹭毛利凉介的裤脚,又眼巴巴地看向烛台切光忠。显然,究竟是毛利凉介的人格魅力,还是烛台切那手绝妙的油豆腐手艺吸引了它,答案不言自明。
在狐之助的带领下,他们通过时空转换装置,来到了专属于毛利凉介的本丸。
这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庭院,初看之下有些空旷和寂静。但毛利凉介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下蕴含的灵脉正在与他体内充沛的灵力隐隐共鸣。
“那么,开始吧。”毛利凉介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庞大的、带着勃勃生机的灵力如同温和的潮水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灵力所过之处,原本灰暗的建筑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变得鲜明亮丽;干涸的池塘涌出清泉;荒芜的田地变得肥沃;手入室、锻刀室、马厩、仓库……所有功能区域依次被唤醒再加上从时政那里薅来的大量资源作为支撑,整个本丸在短短时间内便焕然一新,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哇——!”
作为今天的近侍,加州清光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带着毛利凉介和闻讯赶来的今剑、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等先行来到本丸的伙伴,前往了重要设施锻刀室。
“主公,锻刀需要投入资源材料,木炭、玉钢、冷却材、砥石。”加州清光熟练地操作着锻刀炉,一边给毛利凉介讲解,“不同的资源配比,会锻造出不同的刀剑男士。当然,也有一定的随机性。”
毛利凉介点点头,凭借着感觉和加州清光的建议,一口气投入了四份资源。
“哦呀?时间有长有短呢。”烛台切光忠看着四个锻刀炉上显示的时间:3:20:00, 0:20:00, 3:00:00, 1:30:00。
“大家不必都守在这里等待。”毛利凉介很体谅地说道,“狐之助,麻烦你关注一下,等四把刀都锻造完成,直接送到天守阁来吧。”
“交给咱吧,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干劲满满地应下。
接下来毛利凉介又在加州清光等刀剑的带领下,将本丸的各个场所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几个刀派的刀剑也都寻找到了合适的房间,人多的就选择大房间,人少的就选幽静一些的。
看到位于后山山坡上的巨大万年樱,毛利凉介想要画画的手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等到回到当天守阁的时候,狐之助已经带着锻造好的四拔刀剑等候着了,毛利凉介在刀剑里注入了自己的灵力,四道白光依次闪现,新的伙伴加入了大家庭。
“我是歌仙兼定。喜爱风雅,甚好。”紫发紫瞳的打刀男子姿态优雅。
“哟!我是鹤丸国永。突然降临是不是让你们吓了一大跳?哈哈哈!”白衣如雪的太刀笑容灿烂,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我是萤丸。名字很可爱吧?不过,我可是很强的哦!”身形娇小却扛着巨大本体的大太刀男孩元气满满。
“我是药研藤四郎。藤四郎派的短刀。在战场上的话,就交给我吧。”戴着眼镜的短刀少年语气冷静沉稳,带着与外表不符的可靠。
毛利凉介笑着与老熟人歌仙兼定和萤丸打了招呼,鹤丸国永也在之前的远征中有过一面之缘。只有药研藤四郎是初次见面,不过压切长谷部在一旁低声表示:“主公,药研藤四郎在下以前也共事过,是非常靠谱的短刀。”
一口气增加了四位新成员,本丸顿时热闹了许多。看着齐聚在眼前的刀剑男士们,毛利凉介也很高兴。
以加州清光为首,所有刀剑男士,今剑、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歌仙兼定、鹤丸国永、萤丸、药研藤四郎齐齐单膝跪地,向他们的审神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誓言。
“吾等,愿以此身,为您手中之刃,守护历史,捍卫当下,追随您的脚步,直至刀剑折毁,灵识消散!”
“请多指教,主公大人!”
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忠诚与决心。
现在,毛利凉介的本丸初具规模:短刀两振(今剑、药研藤四郎),打刀三振(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歌仙兼定),太刀两振(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大太刀一振(萤丸)。
在狐之助的建议下,为了尽快提升练度,适应战斗,毛利凉介决定组建第一支出征队伍。他按照“三佬带三新”的模式编队:队长由经验丰富的加州清光担任,队员包括今剑、压切长谷部,以及新来的歌仙兼定、鹤丸国永和萤丸。
烛台切光忠则负责留守本丸,准备迎接队伍凯旋。
安排完出阵事宜,毛利凉介将目光投向了安静站在一旁的药研藤四郎。虽然还未曾共事,但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刀了,自然要多了解。
“药研,听说你比较擅长医疗相关的事项?”毛利凉介高兴地问道。
“是的,大将。在战场上积累了一些处理伤口的经验。”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回答。
毛利凉介顿时眼睛一亮:“这不巧了吗?我的宠物店正好缺一个帮手。”想到药研既能战斗又能辅助治疗,简直是宠物店兼职的完美人选。
他立刻让狐之助操作,试图将本丸与他在现世的宠物店连接起来,方便平时往来。狐之助小爪子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将通道连接起来。
毛利凉介和药研藤四郎走进通道,一道白光闪过,当毛利凉介和药研藤四郎踏出白光时,映入眼帘的却并非熟悉的宠物医院,而是一个略显空旷堆放着建筑材料的街道,窗外还传来阵阵工地打桩的轰鸣声。
“???” 这一看就不是他的宠物店啊。
还没等毛利凉介弄清楚现状,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就发现了他们,大声喊道:“喂!你们两个小孩是哪来的?这里是施工现场,很危险的,快点出去!”
“小孩,我吗?”毛利凉介指了指自己,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稚嫩起来,毛利凉介一懵,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被药研藤四郎拉着往外跑,在施工人员的指引下离开了现场。
被药研藤四郎拉着来到外面的街道上,毛利凉介才依稀从两旁一些尚未完全改变的店铺招牌上,辨认出些许熟悉的痕迹。
“这里……好像是米花町?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他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狐之助!你这连接的是哪儿啊?!”
而且……
“我怎么又变成小了?”毛利凉介看着商店橱窗里自己的身影,忍不住惊呼。
橱窗里映出的,不再是那个身高一米九身形挺拔的青年,而是一个红发卷毛面容青涩,但身高明显缩水了一大截的少年。他目测了一下,现在这个身体,大概只有一米七五左右,跟他国中一年级刚入学那会儿差不多。可是,眼前的街景,虽然有些陌生,但绝对不像他国一时的样子!
这种时空错位的诡异感让他头皮发麻,他原本以为没有四魂之玉对他的影响,他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麻烦了。他试图感应与本体丸的联系,发现虽然联系还在,但仿佛隔了一层模糊的纱,变得微弱而不稳定。
就在这时,旁边一家电器行橱窗里陈列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午间新闻,女主播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再次祝贺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在刚刚结束的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中,成功卫冕,豪取全国大赛两连霸!部长幸村精市率领的立海大网球部,以其压倒性的实力,被誉为‘王者立海大’,他们的征程还在继续……”
立海大?全国大赛两连霸?幸村精市部长?
毛利凉介猛地转头,盯住电视屏幕。屏幕上正在回放颁奖典礼的画面,那个站在队伍最前方,披着土黄色外套,鸢尾紫色头发随风微动,面容精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的少年,不是他那位已经成为知名画家的老师幸村精市,又是谁?!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撞入毛利凉介的脑海……该怎么说呢,他甚至有点习惯了。
狐之助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不仅连接错了地点,还把时间……搞错了!他们可能……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的老师,幸村精市还在国中时期,称霸网球界的年代。
“药研……”毛利凉介声音有些沮丧,看向身旁虽然同样变成了少年体型,但眼神依旧冷静睿智的付丧神,“我们好像……遇到了比时间溯行军更麻烦的情况,抱歉,肯定是我的问题。”
药研藤四郎不愧是最靠谱的短刀,比审神者还要冷静地分析:“大将,看来我们似乎产生了时间及空间上的双重位移。并且,我们的生理状态受到了当前时空规则的影响,发生了适应性变化。”
他看着自家一脸懵圈、顶着张国中生脸蛋的审神者,补充了一句更现实的问题:“当务之急,大将,我们需要弄清楚具体的时间点,以及……我们今晚住哪里?”——
作者有话说:毛利凉介25岁签订契约成为审神者。
然后一口气回到了网球王子开篇时间线前一年,
也就是幸村生病那一年。
毛利凉介年龄目前是13岁,国一。
比幸村精市小一岁,比毛利寿三郎小两岁,比柳生茜大一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