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成为东清酒,我拒绝很多人

    银卫队本是守护京都、执行公务的精锐,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女子的酒肆,跑前跑后地打点关系,采购物料,简直是大材小用。


    可少主偏偏乐在其中,半点怨言都没有,这让他愈发替自家少主不值。


    楼为桉看着眼前气鼓鼓的东清酒,语气戏谑道:“东姑娘倒是会卸责,这酒肆能顺顺利利开业,你当是天上掉下来的?”


    东清酒自然知道他背后付出了不少,却嘴硬道:“楼大人能力出众,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你,我就不打扰大人清闲了,还得去后厨看看菜品。”


    说罢,她转身便想往后厨走去,却被拦下,耳根却悄悄泛起了一丝红晕。


    楼为桉望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他抬手端起窗边桌上的酒杯,浅酌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纵容。


    罢了,只要她能得偿所愿,他多费些心思,倒也无妨。


    “额,呵呵,也不全是。”


    东清酒摸了摸鼻尖,语气带着几分心虚的讪笑。


    她自然知道楼为桉背后费了多少心力,只是嘴硬惯了,不愿轻易示弱。


    “东姑娘,这酒肆我帮你开起来了,你当初的心愿,楼某也算做到了。”楼为桉倚着窗沿,语气恢复了几分疏离的平静,“往后的经营,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楼大人这话可就见外了。”东清酒眼珠一转,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既然都帮到这份上了,难道就不给我这酒肆配个账房先生吗?你手下那般能人,借我一个用用,总不碍事吧?”


    “东清酒,你这手伸得也太长了。”楼为桉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我的账房先生你都要惦记,难不成你想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干?”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东清酒朗声一笑,眼底闪着算计的光,“等日后我这云想楼生意红火,日进斗金,楼大人可别羡慕呦,这钱生钱,利滚利的滋味,听着就叫人开心。”


    “东姑娘还是老实本分做生意吧,别净想些不切实际的。”


    楼为桉说着便要转身离开,毕竟开业诸事繁杂,他也不便久留。


    “哎,等等!”东清酒连忙叫住他,抬手一摊,语气理直气壮,“开业贺礼呢?楼大人总不能空着手来喝我的开业酒吧?”


    楼为桉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底满笑:“合着东姑娘这是想过河拆桥?云想楼刚开业,就把在下当成普通客人,半点情分都不讲了?真是无情得很。”


    “楼大人就别在这装好人了。”东清酒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直白而冷淡,“你我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何必分得那么模糊?该给大人的好处,我半分不会吝啬,但该我的开业礼,你也不能少。”


    她心里清楚,自己此刻所有的周旋与试探,都是为了尽快查清父母惨死的真相。


    至于用什么方法、借助什么人,她并不在乎。


    楼为桉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最有用的人。


    他对东家的事绝不可能一无所知,而这种互利互惠的关系,恰好能让她毫无顾忌地接近真相。


    楼为桉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袖中藏着一只小巧的桃木狐狸木雕,是他特意让人连夜赶制的,雕工精致,眉眼灵动,倒有几分东清酒的影子。


    本想在开业这天送给她,可听了她这番话,那点隐秘的心思瞬间被冷水浇灭。


    她分明是在与他划清界限,把两人的关系死死钉在互相利用的框架里,半分余地都不留。


    他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烦躁与不悦,却又无从发作。


    毕竟,东清酒说的是事实,他们从一开始,便是因利益而捆绑,只是他有了私心。


    这种矛盾又复杂的情绪翻涌着,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木雕,最终还是默默收了回去。“没准备。”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没关系,记得下次补上。”东清酒并未察觉他情绪的剧烈变化,依旧坚持道。


    “连衡没给你送贺礼?”楼为桉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


    “送了。”东清酒坦然点头。


    “他的不一样?”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楼为桉追问,眼底的冷意中多了几分探究。


    “与楼大人何干?”东清酒抬眸,显然不愿多谈。


    楼为桉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带着隔阂的眼睛,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自嘲。


    他笑自己这些日子的费心费力,笑自己那份不合时宜的心思,原来在她心里,他与连衡的区别,不过是“利用对象”与“朋友”的分野,他所做的一切,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墨色的衣袍在人群中划过一道冷淡的弧线,没有丝毫留恋。


    东清酒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异样,却很快被追查真相的执念压下去。


    她没时间纠结这些儿女情长,复仇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


    宾客散尽,云想楼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只剩几盏宫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映着满地狼藉的杯盘。


    东清酒褪去白日的应酬笑意,坐在柜台后,指尖拨弄着算盘,噼啪声清脆悦耳,在安静的店内回荡。


    她盯着账本上的数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点了点最后一行总额,轻声呢喃:“五百三十五两……这开业第一天的进账,应该算多的吧?”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倒不是贪财,只是这酒肆越是红火,她追查真相的据点便越稳固,下的棋盘越稳。


    “姐姐还在算账呀?”东清漪端着一盏热茶走过来,见她还在拨弄算盘,眼底满是心疼,“有个人白送了你五百两呢。”


    东清酒抬眸,手上的动作一顿:“哦?谁这么大方?”


    “是楼为桉大人派侍从送来的,说是给姐姐的开业贺礼。”东清漪指指柜台角落的一个沉甸甸的银锭盒子,“侍从说,楼大人特意交代,是贺云想楼开业大吉。”


    “拿银两当贺礼,还真是有钱人的做派。”东清酒挑了挑眉,语气柔和,她白天刚硬要过贺礼,他嘴上说没准备,转头却送了这么厚重的一份。


    她没再多想,随手将银锭盒子收到柜台下的暗格中,又从刚清点好的碎银里拈出二两,递到东清漪面前:“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


    “我不用的。”


    东清漪连忙摆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语气带着担忧,“姐姐今日忙了一天,又是招呼客人又是算账,手都酸了吧?倒是该留着银子,给姐姐买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女孩子家总该打扮打扮自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东清酒故作嗔怪地把银子塞进她手里,轻轻揉揉发酸的手腕,“我手酸得很,可没力气再跟你推来推去,再说了,姐姐现在是老板了,还缺这点银子?”


    东清漪只好乖乖收下银子,心里却暖融融的。


    其实他并不缺钱花,寇府待他不薄,只是看着姐姐整日为酒肆操劳,心里总是不安。


    她、他至今不明白,姐姐明明可以靠着姨母的庇护安稳度日,为何非要费尽心机开这家酒肆,还要与楼为桉那样深沉的人打交道。


    可他知道,姐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一旦决定的事,便绝不会回头。


    既然姐姐不愿说,他便只能默默支持,只盼着姐姐能平安顺遂,万事太平。


    东清酒看着弟弟乖巧的模样,心里软了软,抬手揉揉他的发顶:“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暮色渐浓,云想楼打烊后,后院的厢房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东清酒卸下钗环,正坐在铜镜前,握着一把桃木梳慢悠悠地梳理长发。


    乌发如瀑,顺着指尖滑落,衬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柔和,少了白日里迎客的利落,多了几分女子的温婉。


    忽然,“哗啦”一声轻响,窗棂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身而入,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


    东清酒惊得浑身一僵,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


    她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桃木梳,目光扫过铜镜里的倒影,猛地转头,手疾眼快地从发髻上拔下那支元无期送的银簪。


    手上扣住簪尾的机关,一截细如牛毛的银针悄然弹出,闪着冷冽的光。


    “谁?!”她厉声喝问,簪尖直指闯入者,脊背绷得笔直,眼底满是警惕。


    那黑影抬手摘掉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英挺却带着几分憨直的脸,正是楼为桉身边的护卫百炎。


    他见东清酒手持簪子对着自己,针尖泛着寒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举有多不妥,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局促地抱拳道:“东姑娘,是在下失礼了,少主有请,属下急于传话,一时忘了规矩。”


    东清酒看清是他,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松开机关,银针缩回簪身。


    她将银簪重新插回发髻,没好气地瞪了百炎一眼:“你们银卫队行事都这么横吗?进屋不敲门,直接翻窗闯入?若是换成旁人,怕是早已喊人拿贼了!”


    “是属下疏忽。”百炎低头认错,语气诚恳,“东姑娘毕竟是女子,属下不该如此唐突。”他方才接到少主急令,要立刻请东清酒去楼府,一时心急,便沿用执行任务时的习惯,翻窗而入,全然忘了这里是酒肆后院的女眷厢房。


    东清酒放下桃木梳,站起身拍了拍裙摆:“知道失礼就好。等着,我换件衣服便随你去。”


    百炎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琢磨该在何处等候。


    东清酒见他杵在那里不动,挑眉道:“怎么?百护卫要留在这里看着我换衣服?”


    “不敢!”百炎连忙拱手作揖,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东姑娘恕罪,属下这就出去等!”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到门口,轻轻带上房门,动作快得像是在逃避什么。


    房门关上的瞬间,东清酒忍不住摇头叹气,低声吐槽:“楼为桉这下属,真是……绝了!行事半点不懂得变通,也太憨直了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利落的青布襦裙,心里暗自嘀咕,跟着楼为桉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有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的护卫?


    ……


    楼府的长廊依旧覆着青石板,两侧的紫藤萝谢了春红,垂着浓密的绿蔓,晚风拂过,筛下细碎的光影。


    东清酒走在前面,裙摆扫过地面,悄无声息。


    这楼府她已是轻车熟路,长廊也走过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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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往常引路的都是江渭。


    那少年比她高出大半个头,错落的身高差总能让他下意识挡在她身侧,偶尔侧身避让行人时,身影又会轻轻错开,少年人的拘谨与妥帖让她很心安。


    如今身后跟着的是身形挺拔,步履沉稳的百炎,那份熟悉的错落感消失不见,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到了暖阁门口,百炎躬身禀报:“少主,东姑娘已带到。”


    得到应允后,便悄然退下,顺手掩上了房门。


    暖阁内,楼为桉依旧临窗而坐,手中捧着那盏熟悉的青瓷茶杯,只是眉头紧锁,像是在琢磨什么烦心事。


    东清酒见状,想活跃一下气氛,便笑着开口:“怎么不见江护卫?往常来,都是他忙前忙后的。”


    楼为桉闻言,抬了抬左眸,斜睨着她,语气冷淡:“怎么?东姑娘这是特意来见江渭的?”


    那眼神带着点冷意,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东清酒没理会他的试探,自顾自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反正她来这楼府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拘谨,也不必等他招呼。


    “那倒不是,”她撑着下巴,语气随意,“只是往常都是他来寻我,如今换了个人带路,还真有些不习惯。”


    “东姑娘对我这下属倒是上心。”楼为桉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既然这般习惯,不如我把江渭借给你使唤?往后你这云想楼有什么跑腿的事,让他去便是。”


    “那敢情好啊。”东清酒立刻接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有江护卫在,以后喝酒也能多个伴,总比对着你这张冷脸强。”


    “呵呵。”楼为桉低笑两声,笑声里听不出情绪,只盯着她问道,“这么说,你和江渭的关系倒是挺好?”


    “还可以吧。”东清酒将手搭在桌上,语气平淡无波,“江护卫人挺不错的,老实本分,不像有些人,一肚子算计。”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楼为桉。


    楼为桉装是没听懂她的暗指,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碧绿的茶汤注入杯中,泛起淡淡的茶香。


    东清酒看着那杯茶,忍不住皱了皱眉:“楼大人,你又喝这苦不拉几的茶?就不能换点好喝的?比如我云想楼的醉花引,可比这茶爽口多了。”


    “茶使人清静。”楼为桉浅酌一口,语气淡然,“我就爱喝这个。”说着,他拿起东清酒面前的空杯,也给她倒了一杯,茶汤清澈,热气袅袅。


    东清酒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喝,这玩意儿又苦又涩,我可消受不起。”


    楼为桉却不理会她的拒绝,目光直直盯着她,那眼神灼热得像一团火,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楼某倒的茶,东姑娘还是喝下吧。”


    楼为桉的眼神不像是与她开玩笑似的。


    “你……真是强人所难!”东清酒被他看得没法,只能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一脸苦相,惹得楼为桉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如同错觉。


    东清酒刚咽下那口苦涩的茶汤,舌尖还残留着淡淡的涩味,便立刻收敛起方才的嬉皮笑脸,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郑重:“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楼为桉见她终于正经起来,抬手拂了拂衣袍下摆,坐直了身子,神色暗沉,不再有半分戏谑:“你东家的事,有眉目了。”


    “果然!”


    东清酒眼底瞬间亮起光芒,之前的慵懒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期待。


    “我就知道楼大人出手,定不会让我失望。”


    这话虽是夸赞,却没了之前的调侃,满是真心实意的迫切。


    “查出来了,当年放火烧你家的人,名叫闻符。”楼为桉语气平稳地抛出关键信息,“他现在住在城西的月来客栈,据我所知,此人是直接参与了东府纵火案的,或许知道你家出事的完整内情。”


    “纵火的是他……那杀人的是谁?”东清酒猛地攥紧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她最在意的,始终是杀害父母与家仆的真凶。


    “我哪知道?”楼为桉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坦然,“我只查到他这一环,闻符那边,我已经派江渭前去盯着了,没敢打草惊蛇。若是你想见他,现在便可动身。”


    “好!”东清酒几乎是立刻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有劳楼大人,陪我走一趟。”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此刻终于有了线索,绝不肯再错过半分。


    她太想见到闻符了,太想从他口中挖出真相。


    到底是谁指使的?为何要对东家赶尽杀绝?父母临终前是否受了苦楚?那些未解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心头,此刻终于有了挣脱的契机,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月来客栈,将所有谜团一一解开。


    ……


    长夜潇潇,泼洒在月来客栈的瓦檐上,厢房内只点着一盏残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与铁锈味。


    江渭一手按在闻符后颈,一手举刀架在他脖颈上,刀锋寒冽,已微微嵌入皮肉,渗出细密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