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相似

作品:《怜青

    崔谙听见她的话,心跳不由加快几分,耳根染上了热意。


    他尝试把嘴角轻轻一扯,便听江执温柔的声音。


    “就是这样,很好看嘛。”


    此刻,他的眼中只能看得见江执清澈的双眸,和微微上扬的饱满的唇。


    有些口渴。


    他猛地低下头拿起杯子,却发现抓在手里的是春晓刚放下的碗。


    “你很饿吗?”江执看见他的动作,微微扬起细长的黛眉。


    崔谙感觉热意爬上了面颊,像是要烧起来。


    慌乱中,手摸到身后的凸起,这才想起自己跟来的目的,慢慢呼吸冷静下来。


    一把暗色匕首被托到江执的面前。


    “这是?”


    “它是用千年陨铁做的,削铁如泥,见血封喉。给你防身的。”


    鞘很普通,黑得发哑,只在转折处透出几线油光。拔出刀身,没有一丝声音,甚至也没有寒光,但却让人感觉想要把空气划破。


    一看便是神兵利器。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江执正色道。


    “你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就当我暂时借给你的。”


    这下江执沉默了很久,久到菜都有些变凉。


    “崔谙,你对旁人也这么好?”


    崔谙不妨她这一问,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她有很快继续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快用膳吧。”


    江执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到碗里。


    “不是。”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执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不敢转头去看崔谙的眼神。


    但好在他也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安静地吃饭。


    江执却有些不安宁。


    她听出了崔谙话中的意思,但她不知他是否认出了她。这句话究竟是对江执所说,还是对应怜青?她心乱如麻,但最终有了一个想法。


    等郴州的事情解决,她就向他坦白身份吧。


    饭菜没怎么尝出滋味,二人心不在焉地用完这顿饭,便分开各自去准备晚上的行动了。


    ******


    暮色将至,江执已经换成了侍女的打扮,跟在成珏身后。


    “晋王能赏光前来,下官真是荣幸之至啊!”身材圆润的县令看见成珏,两眼放光,连忙迎了上来。


    成珏微笑道:“恭喜钱大人喜得孙儿。”眼神往后一撇,侍卫捧上礼盒。


    “王爷客气了。”说着,余光瞥见他身后的江执,忽然神色一愣。


    “钱大人,可是我这侍女有何不妥?”


    钱县令迅速回过神,弯着腰笑道:“自然不是,就是这位姑娘让我感觉有些眼熟,应是我记错了。源儿,还不请晋王殿下入正厅。”


    江执随着看去,这县令后面立着的男子,面色发虚,身材臃肿,穿着崭新的绸缎,也盖不住轻浮的气质。


    此人的面目在江执脑海中与记忆慢慢重叠,正是那日在食馆门口醉酒欺负黄泽的人。


    “晋王殿下,里边请。”钱源摆低了姿态,在前面引路。


    一路走进,才发现这县令府的宴席排场摆得倒是挺大。


    里面隐隐约约看着,少说有数十桌。


    虽说有一部分是因为奔着晋王而来,但是这手笔也能比得上宣都的一些世家大族了。


    江执随着成珏入前桌的主位,钱源忙着招呼侍女、小厮来伺候。


    成珏见她四周环顾张望,轻轻侧首,低声道:“崔谙此时应该已经在山上了,酉时我们这里开席他便会行动,等消息传过来,差不多要半个时辰。”


    江执倾身上前,借倒酒之际暗语。


    不多时,宴席便已坐满,即将开席。


    “今日是犬孙的百日宴,承蒙诸位亲朋同僚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在下略备薄酒粗肴,望诸位尽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钱县令举起酒盏,向众人摇举,一饮而尽。


    有女人抱着包裹严实的婴儿走上来,钱县令上前接过,双手打横抱着。


    “这便是犬子的麟儿,也是我的长孙。今日恰逢晋王殿下在此,不知可有幸请王爷赐名?”


    成珏晃着酒盏,闻言温润一笑。


    “自然可以。”沉吟片刻,道,“不如便叫‘怀素’,心怀朴素、淡泊虚荣,望他能做一个保持本真、智慧内敛之人。”


    钱县令的笑意在脸上微顿,复又绽开更深的笑容。


    “怀素,钱怀素,好名字,多谢晋王殿下!”又把孩子在手中轻晃几下,递给了一旁的女人。


    女人接了孩子,转身在不远处的一侧坐了下来,抬头向席中宾客望去。


    江执这才看清她的正脸,不由怔愣。


    不怪乎方才钱县令见到江执的片刻失神,盖因此女与江执竟有五分相似。观她衣着,应当便是钱源的妻子,这孩子的母亲。


    也许是视线停留得太久,她有所察觉,转眼朝江执看过来。


    江执未及躲避,直直撞入她的眼中。


    她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朱唇皓齿,看起来是个明媚的美人。


    江执的第一反应是,钱源那样的货色竟能娶到这么美的夫人。


    她眼中带着的错愕和惊讶,却好似有些与钱县令不同的意味。


    江执目前的身份毕竟是个小小的侍女,那钱夫人打量了片刻,便很快收敛了神色,低下头逗弄孩子。


    然而江执的心中却微微一动,想起了前几日崔谙的话。


    她……会不会是去祭拜江父江母的那个人?


    可作为现任县令之子的夫人,她不像是会与江家有关系的。


    看来之后可以派人去查一下这位夫人的背景。


    耳边的恭贺声不绝于耳,钱县令和钱源都在笑着敬酒,而钱夫人抱着孩子,虽然也在笑,眼中却没多少的喜意。


    直到在嘈杂声中的一道清润之音响起。


    “恭喜钱县令、钱公子,在下来晚了。”来人一袭锦缎白衣,眉目温和,唇色浅淡,面容轮廓柔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只是白玉有瑕,他似乎不良于行,只能坐于轮椅之上。


    “哪里的话,这宴席才刚刚开始,行之你来的不算晚。”钱县令抖了抖面皮,派人引他入座。


    他却没有跟着侍女,而是自顾推着轮椅,到钱夫人的身边的空席坐下。


    “这,这有些不合规矩。”


    “无妨,我与妹妹许久未见,正好借今日喜宴说说话。”


    钱县令见状也并未多说,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


    原来此人竟是钱夫人的兄长,难怪他坐下来后,钱夫人的面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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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了点。


    只是……二人长得倒是不甚相像。


    “添酒。”成珏将空酒盏向后推了推,江执忙低头为他斟酒。


    “方才来的那人,你很好奇?”成珏低语。


    江执放缓了倒酒的速度,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是郴州简家的长孙,也是唯一传人,钱夫人是他的义妹。”


    简家,江执听说过,是传承最久、最负盛名的杏林世家。简家人世代行医,济世救人,在民间声名极大,因而即便改朝换代,简家仍屹立不倒。


    这样一个底蕴丰厚的世家,即便是义女,又怎会让她嫁与一个小小县令之子?


    再看钱夫人与简行之交谈时,明显真心很多的笑容,江执更加费解。


    但今晚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江执整理了下杂乱的思绪,收回眼神,低头用余光注意着席上众人的举动。


    酒过三巡,已经快过了半个时辰了。


    江执更加集中精神。


    便在这时,有一小厮匆匆走了进来。


    他小跑到钱县令的耳边,遮住嘴巴耳语了几句。


    钱县令原本喜洋洋的神情,逐渐消失,眉头紧皱,复又刻意收敛,硬扯出一些笑容。


    “各位先慢慢用膳,家里有些事要处理,在下要失陪片刻。”说着,拍了拍一旁的钱源,“源儿,你帮为父招待好客人。”


    钱源虚白的脸色染上红,显然已有了醉意,闻言不在意地点点头。


    钱县令顾不上其他,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


    “本王觉着有些冷,你去拿个暖炉来吧。”成珏侧首对江执道。


    江执明白他的暗示,屈身行了个礼。


    “是,奴婢这就去。”紧跟着钱县令后面出了门。


    这路上来往的小厮侍女很多,江执怕被察觉,保持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这么一路到了书房,钱县令走进去关上了门。


    恰好今日下人大多被调去宴席那里伺候,只有两人守在这里。江执走小道绕去书房的侧面,阴暗的角落正好能挡住她的身形。


    她将耳朵慢慢贴近窗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里面传来。


    “有人……抢……前朝余党……拦住……”应该是在汇报崔谙带人想要搜查的事情,看来这幕后之人,果然有这钱县令。


    江执摒息,静静等待钱县令接下来的话。


    “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想要强闯进去!”他的声音饱含怒气,伴随物件摔落的动静,江执倒是听得很清楚。


    “那……怎么……”


    随后,钱县令沉默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像是在思考对策。


    “你去问……走……转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江执更加听不清了,便想要凑近一些。


    谁知脚下刚动,便踢到了一颗石子,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在这远离热闹的书房,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人?”


    江执听见喝声一惊,赶忙想转身离开,却不想着急之中踩到了石子,左脚骤然一疼。


    尖锐的痛意传来,她顾不上其他,咬着牙跑出角落,绕进小道。


    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不禁加快了脚步。


    正当思索对策时,忽然迎面走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