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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今天你告白了吗?》 71
汤斯年从医院过来后,只在公交站旁等了一会, 姜望舒就开着车过来了。
夜里风大, 汤斯年一见车停好, 连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 周身浸满寒凉, 一坐进来姜望舒就感觉到一股冷气扑在了自己脸上。
姜望舒连忙伸手去握汤斯年, 关切地问:“冷不冷啊?在外面等了我这么久?”
汤斯年摇摇头,将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轻轻搓了搓, 仰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说道:“不冷,不过想抱抱姐姐。”
姜望舒点点头,笑着说道:“好,那就给你抱抱。”
汤斯年松开她的手, 起身将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她用力地搂着姜望舒的腰背, 将下巴担在她瘦弱的肩头, 深吸了一口气。
姜望舒拍拍她的肩膀, 仰头在她脸颊旁边亲了一下, 这才从她怀里钻出来,捧着她的脸颊嗔道:“脸都凉凉的,还说自己不冷。”
“快点系好安全带, 我们先回去。”
汤斯年俯身在她唇上轻轻蹭了一下, 这才心满意足地应了声好,坐回自己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姜望舒见她好了, 这才启动车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和汤斯年说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汤斯年回答道:“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估计她家里人会来看她,没什么事了。”
姜望舒点点头,担忧地看了汤斯年一眼:“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汤斯年顿了顿,有些好笑地看着姜望舒:“她能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姜望舒回答道:“比如飞扑到你怀里来啊。”
汤斯年简直无语:“她好端端地干嘛飞扑我?”
此时姜望舒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最近汤舜华特别喜欢给她发的一个表情包,于是脱口而出道:“她馋你啊!”
汤斯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馋我什么啊?”
姜望舒咬唇,很无奈地看向汤斯年:“她馋你身子。”
汤斯年一时没话说,只静静地看着姜望舒。姜望舒想了想,有些气恼道:“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我不喜欢。”
汤斯年下意识地揪起自己的衣领,轻轻嗅了嗅,“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出别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是她的香水味?”
姜望舒气结:“那她刚刚晕倒了,不是你扶的吗?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很正常啊。如果不是她,还有谁?难道你今天还抱了别人哦?”
汤斯年瞬间意会过来,她凑到姜望舒身边,看她专心致志地开车,眼角含笑道:“姐姐,你吃醋啊?”
姜望舒十分实诚地点头:“我当然会吃醋啊,一想到你会抱别人,我心里就很不舒服的。”
汤斯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的鼻尖,轻咳一声说道:“我没有抱她,是护士姐姐把她抬上去的。”
姜望舒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温柔:“这个倒是没关系的啦,我不会因为这个和你闹别扭的。”
姜望舒毕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倒是没有揪着这个不放,转而将话题落在了左念身上。
“不过左念这个人看起来很麻烦,她以后要是还找你,又来这么一出怎么办啊?”
姜望舒看着汤斯年,眼神担忧。
汤斯年淡然一笑:“不会的,她要是再来找我,还这么奇奇怪怪的,我会报警的。”
“她现在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就算是她要找我,她身边的亲友也不会同意的。”
姜望舒还是有些不放心:“那要不要,最近这段时间我都来接你怎么样?”
“她今天没有对你做什么过激行为吧?哎,这种固执的小孩,万一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很危险的。”
汤斯年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她今天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虽然读书的时候有些偏执,但那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姜望舒叹口气:“但愿如此喽。不过她要是能想开,就不会还找到你了。你们都十年没联系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又给你添了那么□□烦,她还想着要找你。”
“斯年,你可真招人小姑娘惦记。”
汤斯年沉默了一瞬,和姜望舒解释道:“姐姐,我和她说我有未婚妻了。所以无论是怎么样,我都不会和她再有什么联系的。”
姜望舒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了眼汤斯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未婚妻。我是怕她要是对你纠缠不休,你就像是被毒蛇惦记着一样,这感觉很不好的。”
“斯年,我只怕你会受到伤害。”
在姜望舒的观念里,用爱的名义来逼迫别人的人,与凶徒无异。用自己的生命去要挟一份喜欢的人,简直无耻。
任谁在发现自己的爱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时,都不会放心的。
汤斯年理解了她的担忧,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姐姐,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姜望舒打着方向盘,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路,很认真地说道:“你当然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啊。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也会保护你的。”
汤斯年顿时笑了:“好,我等姐姐保护我。”
两人达成了共识,一起到家之后,汤斯年连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朝姜望舒张开了手臂。
“现在身上应该不会沾到她的香水味道了吧,姐姐再来抱抱?”
姜望舒被她逗开心了,朝她走过去:“我刚刚又没嫌弃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汤斯年接话道:“哦,没有嫌弃我。”她俯身,把姜望舒搂入怀中。汤斯年一手半抱着姜望舒的腰,一手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咬住了她的唇瓣。
姜望舒攀着她的肩膀,软了腰肢倒在她的手臂上,两人靠在玄关处愉悦地交流了一番,才短暂分离。
姜望舒气息不稳,嗔了汤斯年一眼,“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汤斯年拉着她往里走,“是有点饿,但是可以忍。”
“不如我们先不吃饭怎么样?”
汤斯年这么说着,就弯腰作势要抱她。姜望舒受了一惊,忙抬手拍她的肩膀,嗔道:“才不要,你不饿我还饿呢,不要胡闹啦。”
汤斯年觉得十分遗憾:“那好吧,吃完饭之后我们再做吧。”
姜望舒抬手又拍了她一下:“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不在乎形象了!”
混蛋,一开始明明是个看起来那么青涩的小奶狗啊!现在都不知道成为什么物种的大色狼了。
汤斯年笑眯眯地回应她:“子曰,食色性也。”
“你还子曰哦!”姜望舒抬手,又拍了她一下,“快去洗手吃饭。”
“好。”
之后的好几天里,汤斯年都没有再见到左念。这个此前偶然进入她生命中的人,似乎又一次只是在她的路口经过,留下些许痕迹后,又翩然离去。
这样的讯号,让汤斯年隐隐放下心来。
没过几周,左念与宋朝颜成功PK到了决赛。决赛之夜,左念凭借自己的原创歌曲《无欢》,杀出重围,获得冠军。
这一夜过后,左念彻底红了。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播放着她的单曲《无欢》。
她本人也成功签约举办这档节目的娱乐公司,并且准备在情人节当天,放出她的首张EP。
随着爆红而来的,还有漫天的黑料。
华语歌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能引领潮流的新人了,作为焦点中心的左念,自然有无数的八卦可以八。
除了她录制节目时,和一些前辈们的相处,和竞争伙伴的搭档等各种传闻,还有她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
比如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奖项,读书经历,还有手腕上那个腕带的故事。
人类的本质,除了真香还有吃瓜。
一些爱抖事情的人,就在匿名论坛里,洒下了一地瓜的种子。
“ZN手腕上有道疤,是自杀留下的,她是个NTXL,上初中的时候为了女朋友自杀的。”
“我去!她看着就很A,竟然真的是姬佬嘛!”
“楼主和我女神一个学校的?有没有她小时候的照片?!”
“这瓜也太劲爆了吧!还为人自杀过嘛!”
“确有其事,当时ZN超级喜欢她女朋友,几乎离不开她。”
“有故事!离不开是个什么故事?”
一个不少人混迹的娱乐圈八卦论坛里,这个帖子悄无声息地被许许多多人顶上来。
然后在网上,迅速地酝酿了一股风暴。
几个小时过后,#左念同性恋#这个关键词,被顶上了热搜。
与热搜一起的,还有那一天,左念在商场拉扯汤斯年的照片。一旁的姜望舒站在她们旁边,仿佛一个插足别人恋情的第三者。
宋朝颜刷微博发现自己小姨夫上热搜时,简直惊呆了。
她连忙截图,给姜望舒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这是什么情况啊?”
“小姨夫不是左念的老同学嘛!怎么就成了她女朋友啦!”
“小姨,你怎么就成为插足别人恋情的女富豪啦!”
姜望舒看到截图的时候沉默了一秒,然后回复了宋朝颜。
“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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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宋朝颜, 就连闭关写剧本的汤舜华, 也闻风而来, 追问她的小姐妹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姜望舒特别无奈,在这个信息高速传递的网络时代, 还真是不知道哪一天就成为了别人的吃瓜对象。托左念这个大红人的福, 姜望舒的身份很快就被扒了一波。
花城姜家在南方也算是大富, 对于普通的吃瓜群众而言,出身于这样家庭,还经营着高档婚纱店, 拿奖无数的姜望舒的确算是富婆。
还是美丽的富婆。
姜望舒之前和章子初分手后,交往了四五个娱乐圈里的十八线女明星, 其中就有一位如今当红的二线小花。涉及到娱乐圈的人, 这瓜就越吃越大,吃到后来姜望舒发现怎么连一些圈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女明星都和自己有一腿。
就连一些不太亲密的好友,都顺着娱乐圈的瓜截图来问她, 究竟和多少女明星睡过。
莫名成了圈里千人斩的姜望舒对于这样的问候, 简直哭笑不得。她这个人又怕麻烦, 索性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汤斯年还有自己和奶奶的合照, 简短地发表一条微信。
见过家长了,准备结婚了, 前任坟头草都两米高了,闲事勿扰。
她一一回复了那些发来问候的朋友,又回了自己的两个姐姐,这才勉强消停。
让姜望舒有些惊讶的是, 她的妈妈姜玉漱女士也给她打了电话。
“你和汤斯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汤斯年和那个小明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说要结婚了吗?”
姜望舒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姜玉漱:“都是误会,左念是斯年的初中同学,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您不用担心。”
电话里头的姜玉漱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你们结婚的事情呢?她父母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回来见个面吃个饭。”
姜望舒说道:“大概是年后吧。”
姜玉漱嗯了一声,“年后也行,你也早点定下来,别让你奶奶操心。”
姜望舒就说好,又说了句让姜玉漱照顾身体,母女二人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简单地挂断电话。
网上的风波对姜望舒没有多大的影响,可对于还是学生的汤斯年来说,就截然不同了。
在这个人肉他人,侵犯隐私,绝对不稀奇的时代,汤斯年的一切信息很快就能被扒出来。
晚上到家之后,汤斯年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是让她明天到学校去一趟。
她毕竟还是个学生,接到辅导员的电话之后,面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加上今天有不少陌生人给她打电话,这在无形之中增加了她的惶恐。
姜望舒刚洗完澡出来,见汤斯年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就朝她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斯年,怎么了?怎么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汤斯年抬头看着她,扯出了一抹笑容,朝她招招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抱抱姐姐。”
姜望舒轻笑着坐到了沙发上:“那我给你抱抱。”
她张开手,于是汤斯年就得到了一个略带湿气的拥抱。
汤斯年将她搂在大腿上坐着,姜望舒一手勾着她的脖子,一手捧着她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能直接和我说?”
“让我猜一猜,是左念的事情?”
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一整天都不太开心的汤斯年稍稍放松了些。
汤斯年将脸枕在她胸前,轻轻蹭了蹭,才回复道:“其实就是中午那件事,估计网络上影响很不好,所以辅导员打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学校一趟。”
“我觉得,估计还是要问我的事情。”
“我们辅导员,比较……嗯……有一些传统,所以估计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
姜望舒理了理这个逻辑,说道:“所以你是担心辅导员会刁难你啊?”
“这个倒是没有,就是可能会有点麻烦。反正事情不会太糟糕,只要我还有书念就行了。估计也就是让我回去念叨一顿。”
“我这个辅导员,是特别强调学风纪律,我这么前卫,估计她会觉得我在给我们这个百年名校抹黑呢。”
姜望舒听到这里,抬手揉了揉她黑亮的头发,说道:“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还不准念书的时候谈恋爱啦。好啦,不会有事的。姐姐抱抱你,明天陪你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汤斯年没忍住笑了:“你陪我去学校,这像什么样子啊。我又不是那么没用的人,我会解决好的。”
姜望舒看了她一眼,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她笑:“是的,我们斯年是个可靠的人,会自己解决处理很多问题,我当然是不会担心。可是我怕你会因为外籍的言论受到一点影响嘛。”
汤斯年反应过来,“什么言论?你是说左念的事情吗?”
姜望舒点点头:“嗯。你打算怎么处理?”
汤斯年回答道:“我不需要做什么处理啊。虽然这件事,会短暂地对我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甚至可以说,一些言论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但其实在生活里是很常见的。”
早在中学时期,汤斯年就因为左念的事情,受到了不少的误解。
无论是她们的关系,还是外人对她种种行为的揣测,都在加重汤斯年的负担。
可生活就是这样,偶然笑笑别人,偶尔被别人笑笑。
但热度消散之后,只留下零星的东西,留给他人翻炒回味。
但其实这些人大多与她毫不相干,只是普通地将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最严重的,不过是一些人想要拿这些事情臊臊她。
汤斯年清晰地明白这种事情的本质,也在努力地告诫自己应当活在当下,心境自然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如果说这件事情会在生活上对她造成什么影响,那应该只有学业上的一些问题吧。
但只要自己努力做好课题,搞好科研,大多都能迎刃而解。
毕竟,除了爱与恨,没有谁会一直关注另一个人的生活。
汤斯年顿了顿,还搂着姜望舒安慰道:“姐姐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这段时间将手机关掉,不看网络评论就好了。”
“而且这件事情,影响最深的还是左念。她现在是明星,应该能很快解决这个问题。”
姜望舒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就想得那么开啊?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汤斯年迟疑了一瞬,试探地说道:“介意……还是有点介意的。”
“姐姐,所以那个谁,真的是你前女友啊?”
姜望舒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也来八卦我了。”
汤斯年回答得理直气壮:“这不是八卦,我这是好奇我未婚妻的前任,都是些什么人。”
姜望舒想了想,“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在演配角吧。当时她是二姐朋友公司的艺人,我还蛮喜欢她的角色。”
汤斯年哦了一声,“是演那个仙侠剧里小师姐那个角色嘛?”
姜望舒点点头:“对啊,就是她。”
汤斯年评价道:“我也觉得那个角色好,我和我姐都挺喜欢的。”
她松开怀里的姜望舒,说了句自己要去洗澡,就起身去了浴室。姜望舒趴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眨眨眼睛道:“斯年,你是不是吃醋了?”
汤斯年说:“没有。”
“没有?”姜望舒挑眉,她才不要信。
没过多久,向来闷声不吭的汤斯年就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姜望舒自己有没有吃醋。
姜望舒数了数,她究竟有多少个前任,就受了多少次充满醋意的惩罚。
这样的惩罚美妙而又甜蜜,让姜望舒又一次体会到了年轻的好处。
她贪恋这种温度,并且觉得自己对汤斯年的温暖,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第二天早上,汤斯年和自己的导师请了假,回到学校和辅导员见了一面。
辅导员果然就汤斯年的事情,十分严肃地说了她一番。汤斯年和她解释,这都是自己的私事,并且不会影响到学校。
“我的事情,我的父母已经知道,并且同意了。我们是很正经地谈恋爱,也在准备结婚的事情,所以并不是网上说的那种奇怪的关系。”
她没有被包养,也没有欺瞒自己的家长。辅导员虽然很惊讶不解,但了解情况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辅导员表示学校会针对汤斯年被包养的传闻发表一则通告,让她不用担心学习的问题。
汤斯年道了谢,这才退出了办公室。
到下午的时候,学校的通告已经发出去了,这时左念的工作室也发了通稿,申明她与汤斯年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学。
事情看起来似乎告一段段落,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张左念十年前自杀时,被送到医院的照片流传开了。
照片里,汤斯年就站在门口,冷静地看着左念被送上了救护车。
她的神情很冷,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有人去在意这张照片背后里,汤斯年的心情。但是在看到这张照片时,一些热心网友,却开始指责她的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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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群人因某件事聚集在一起,站在道德高峰指责另一个人的时候, 暴力也随之而来。
汤斯年觉得自己这一年都过得很顺遂, 谁知临到年末, 却发生了这么恼人的事情。她的个人信息被严重泄露,一时之间她所有的社交软件, 涌入了大批的粉丝, 在线对她激情辱骂。
汤斯年想, 这或许是因为本命年,总要经历一些坎坷的。
尽管她极力不去在意这些陌生人的辱骂,可那些恶毒的字眼还是在汤斯年心上留下了痕迹。这些不知道是不是粉丝的人,单方面认为汤斯年在左念的人生里, 给她带来极大的伤害。她们心疼左念, 并且为左念感到不平,接着用恶毒的字眼, 把这份心疼与不值得发泄到汤斯年身上。
对于如今的左念来说,少年时自杀的真实经历, 一定会成为她的黑历史。将这件事交给无关紧要的汤斯年去承受,的确是很好的选择。
出于对幼年好友的那一丝同情,汤斯年没有站出来去说明事情原本的真相, 只是想静静地等着风头过去。姜望舒虽然理解她的做法,可她看到那些发到汤斯年手机里的消息,还是气到不行。
夜里,姜望舒坐在沙发上,拿着汤斯年的手机, 郑重其事地说道:“斯年,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让我花钱给你做个通稿,不然这事没完没了,还有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汤斯年点点头:“虽然没什么必要,可姐姐要是觉得不放心的话,那我们还是解释一下吧。”
姜望舒抬手揉了揉汤斯年的头发,和她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所带来的伤害,不应该由你去承担的。”
汤斯年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掌中:“没关系的姐姐,只要我不在意它,也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嘛?
这桩十年前的旧事,原本只关系着她和左念,先如今引来那么多人的围观。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都给汤斯年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甚至是第二天做实验的时候,有个师姐还十分八卦地向她打探了情况。汤斯年自然是没有说什么,不过那一天早上的实验,她做的一塌糊涂。
一天的实验数据全部都不能用了,再补救也没有时间。幸好平时她在实验室工作表现得很不错,导师也知道她近来遇到的事情有点多,下午干脆就给她放了个假。
整个下午无所事事,汤斯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裹着羽绒服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阴冷的天空,无端地生出一丝挫败感。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思来想去就坐上公交去找姜望舒。
人总在脆弱的时候,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一个在心里最依靠的人。
汤斯年觉得,自己现在就很想见姜望舒,哪怕只是见见她也好。
但有句老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汤斯年刚下公车的时候,就被一辆电动车刮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很狼狈地就往地面摔去。手掌先着地,被蹭破了皮,在寒冬腊月里流着血,又冷又疼。
汤斯年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上的伤,没由来地有些想笑。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把她撞倒的人不断地给她道歉,汤斯年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她自顾自地站起来,捂着自己手朝姜望舒的店里走去。
可事情又偏偏那么不凑巧,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姜望舒和萧苑从店里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上了门口停着的那辆车。
捂着手的汤斯年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开对方。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的第一个反应为什么是躲。但她就站在商场的角落里,一直看着萧苑的车子载着姜望舒离开,才慢慢地挪着脚步走出来。
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揪住她的心脏,让她疼得喘不上气。汤斯年掏出手机,点开姜望舒的微信,敲敲打打了一行,又全部删掉。
她脑子并不算太乱,只是有些话混在一起,就让她并不知道先后顺序。
她是应该说自己摔了一跤,手破皮了,还是应该说她放假过来找她,却遇到萧苑了。汤斯年抉择了好久,终究没有给姜望舒发送一个字。
汤斯年收起了手机,长舒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姜望舒的店,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医院走。现在首要解决的事情,还是给她的手包扎吧。
又一次从医院出来之后,汤斯年收到了姜望舒的微信,说她今天要晚点回来。其实汤斯年大概能猜到她找萧苑是为了什么事,但还是莫名有些憋气。
除了生气,她还觉得委屈。这种状态并不适合跟姜望舒继续呆在一起,汤斯年想了想,决定和自己导师多要了几天假。
反正手受伤了,也不好继续做实验,加上她最近情绪管理的确很不好,还不如回家修整一段时间。导师同意了她的请求,于是接下来,汤斯年就顺理成章地以回家拿资料为借口,和姜望舒报备了一下,坐上车就往家里走了。
姜望舒可能很忙,直到汤斯年差不多到家之后,她才匆匆给汤斯年打了个电话。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资料不可以让你姐寄吗?”
汤斯年单手拿着手机,从公车上下来,顶着深夜寒风往家里走,“这些东西我都记不清自己放在哪里了,得回去找了之后才知道。就我姐那个性子,估计翻两下就不想找了,还是自己找比较方便。”
姜望舒语气无不可惜:“哎,那你要多久才回来?”
汤斯年回答道:“过几天吧,我也很久没回家了,就先在家里住两天。”
姜望舒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行吧,那我明天过去找你,我也很久没见你姐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汤斯年觉得自己在犯轴,明明听到姜望舒要来,她是很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拒绝她。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的感觉,“还是不了吧,我姐估计在赶稿的,等她写完再找她怎么样?”
姜望舒直觉有些不对,但还是同意了。
“好吧,那就等她忙完,我们聚一聚。你不要玩太久,早点回来哦。”
汤斯年点点头,应了声嗯。
眼看就要到家了,汤斯年就说道:“姐姐,我快到了,我先开门,一会再回复你吧。”
姜望舒应了声好,汤斯年就把电话挂了。
汤舜华还不知道汤斯年要回来,汤斯年开门的时候,还把窝在沙发上看剧的她吓了一跳。
“汤圆,你怎么回来都没个声的!你要吓死我了!”
汤斯年摸到玄关的开关,将客厅的灯打开,对汤舜华勉强笑笑:“对不起啊姐,我只是回来拿点资料。”
灯一开,汤舜华就看打了汤斯年包扎好的手,顿时吃了一惊:“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还包成这样?”
她连忙跳到汤斯年面前,捧着她的手打量,惊呼道:“你怎么把你手弄得跟个猪蹄一样!”
汤斯年十分无奈:“被电动车撞了,不小心擦伤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汤舜华心疼地给她吹气,汤斯年见此,咽下了喉间的难受,艰难地和她叮嘱道:“望舒姐姐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一会不要和她说。”
汤舜华抬头惊讶地看着她:“你没有和她说,你都伤了手,竟然都不和她说的吗?”
汤斯年勉强笑笑:“我是怕她担心,而且过几天我手就好了。”
汤舜华信她才有鬼,“担心?伤好了就不会留疤啦,你过几天不还是一样会被她知道,她到时候一定会因为你瞒着她教训你的。”
汤斯年咬住唇瓣,很认真地强调道:“反正你不能告诉她,我在家的这几天你都不能告诉她,不然我以后都不给你做饭了。”
汤舜华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你还要在家几天,你放假了?不是,你不让我告诉她,这也太稀奇了吧,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你竟然能和人吵架?”
汤斯年叹口气道:“反正你别问了,不是吵架,是我有点问题。好了姐,算我求你,别操心这件事了行不行?”
汤舜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一会才叹口气道:“好吧,你都这么说了。你这个点回来,吃饭了没有?”
汤斯年摇摇头:“没有。”
汤舜华说道:“那好吧,我也没吃,我们一起点外卖吧。”
汤斯年说了声好,汤舜华又问她想吃什么,她就回答说随便。
汤舜华就自己打开外卖APP点餐去了,汤斯年换了鞋,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大冬天的,没开空调的房间特别冷。一股由内而外的疲乏袭击了汤斯年,她拉开外套的拉链,又慢慢地将针织衫脱掉,这才拎着被子,滚进冷冰冰的被窝里。
汤斯年蜷缩着身体,将手放在心口上,试图让自己好受些。因为生活总是这样,哪怕有了最亲密的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
她觉得很难过,于是拉着被子盖住了脑袋,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在黑暗中呜咽着,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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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汤舜华来说, 她觉得如今的汤斯年实在是太异常了。
敏锐如汤舜华, 觉得造成汤斯年失常的原因, 必然在姜望舒身上。当然,也会有一点左念的因素。
尽管汤斯年千叮咛万嘱咐,让汤舜华不要和姜望舒打招呼, 但汤舜华还是偷偷将她出卖了。
汤舜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等外卖, 一边拿着手机对着姜望舒的微信界面敲敲打打。
“汤圆出事了。”
她决定上来就给姜望舒甩个大新闻, 果然嚼着薯片等了一会, 就等到姜望舒一连串震惊的问号。
从文字上看来, 姜望舒十分着急:“怎么回事???”
汤舜华吃着零食慢条斯理地回复道:“手伤了, 包成了猪蹄。”
原本还想放任对方一点空间的姜望舒, 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现在恨不得拿着车钥匙立马冲到汤斯年家里看看,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伤的?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这样吧, 我一会开车过去看看,反正明天店里也没有什么事。”
汤舜华也十分赞同:“我也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说完之后,她还跟姜望舒告状:“她刚到家的时候, 还和我说手伤到的事情不要和你说, 看起来状态很不对,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姜望舒看到这行字心就是一沉,她起身到房间换了衣服, 给汤舜华回复道:“我们没有吵架,不过她今天的确有些反常。突然说自己要拿资料,就回来了。”
姜望舒想了想, 还补充道:“平时她要回家,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和我打招呼的。我之前和她打电话,说明天要去找你吃火锅,她都拒绝了。”
“我总觉得,她是不是在生气?”
汤舜华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但对面是她的小姐妹,她觉得自己说话还是要委婉点:“她干嘛生你的气?而且她一般很少生气,我觉得多半还是左念那件事让她不高兴吧。你是她的良药,过来哄哄她就好了。”
姜望舒好衣服后,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给汤舜华打字回复:“我就是觉得她生气了,一般她生气的时候,都要怎么哄啊?”
汤舜华也没经验:“不知道,她没在我面前生过气,也没生过谁的气。汤圆是个看东西很透彻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很激烈的情绪。”
她惊讶于姜望舒的敏锐,反问道:“你怎么觉得她在生你的气?”
姜望舒就将今天的事情,和汤舜华说了一下:“我今天找萧苑帮忙,和左念搭上线了。没有意外的话,今晚八点左念会做直播,澄清她和汤圆的事情。”
汤舜华一点都不惊讶:“你还真的去了啊,那汤圆没理由生你的气吧。虽然我爸妈和我都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她本人之前也说了这件事不会有多大影响,可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没道理会生气的。”
姜望舒开始变得慌张:“但是我今天和萧苑上车的时候,好像在后视镜看到她了。”
汤舜华震惊了:“你是说她有可能看到你和萧苑同行?不至于这么狗血吧?不不不,按照汤圆的性格,她不会因为这个生你气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姜望舒也有些没底气:“但是她会不高兴啊,一会过去见到她,我是不是应该问清楚这件事?”
汤舜华给出了建议:“你先过来吧,过来之后再说。”
感情的事情,说简单却也复杂。两个成年人在情感场上的较量,让一旁的汤舜华不知道怎么插手。手心手背都是肉,能通知姜望舒,已经是她做的最好选择。
这时姜望舒也已经到达停车场,开车并不方便打字,她只好和汤舜华道了别,约好等她到家再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姜望舒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了,可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似乎成长就是一个不断学习,不断抛弃的过程。随着年岁渐长,相信爱情,执着情感,在某些人眼里会显得相当的天真可爱。
因为于普通人而言,经历过世俗的磨砺后,就会越发明白所谓崇高的爱情,只不过是世人过分拔高了它脱俗的意义。而随着岁月流转,俗世变迁,爱情也逐渐变为廉价的消耗品。
但越是在这个情感快速消耗的时代,对于真正珍惜它的人,爱情才越显得弥足珍贵。
对于姜望舒这样的人,深夜开车去找自己生气的爱人,或许是一件很没必要的事情。
因为情绪总会消散,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彼此体谅一下什么都会过去。
但姜望舒听到汤舜华的表述之后,却连一刻都不愿意等。她迫切地想去确认,汤斯年究竟有没有受到委屈,会不会因为她难过,是不是自己造成了她如今糟糕的情绪。
她在意汤斯年,连一丝委屈和误解,都不愿意让她去承受。
开着车在夜路疾驰时,姜望舒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心中无比确认汤斯年对她的意义。
这个人,就是她的心。
哪怕只是迟了一点,姜望舒都觉得那是在辜负她自己的心。
等姜望舒开车到姜家时,汤舜华的外卖都已经到了大半个小时。不过外卖放在桌面上,她一直没动,等人来的时候,菜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汤舜华开门把姜望舒迎进来,姜望舒一边解下自己的围巾,一边朝汤舜华问道:“斯年呢?”
汤舜华指了指汤斯年的房间,小小声地和姜望舒嘀咕:“回来之后就关在房间里,刚去看了一眼,睡着了。”
姜望舒点点头,瞥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外卖,问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汤舜华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也不饿,原本是给汤圆点的。但她睡着,我又不好叫她。”
姜望舒垂下了眼睑,汤舜华撞了撞她的手臂,轻轻道:“你去把她叫起来,让她吃饭。”
姜望舒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换了鞋子就朝汤斯年的卧室走去。
她压下门把,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个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房门轻轻合上,没有开灯的房间四周一片漆黑。姜望舒顺着呼吸声,来到床边坐下,在黑暗中盯着汤斯年的轮廓。
她的呼吸声有点沉重,听起来很疲倦,但却让姜望舒觉得十分安心。
姜望舒长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钻进汤斯年的被窝里。
四周的温暖朝她聚拢,汤斯年的身体却怕冷一样,向里面缩了缩。姜望舒就缩着身体,故意滚进她的怀里。汤斯年不满地翻了个身,连带着被子都从姜望舒身上扯远。
姜望舒的脸贴在她背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她搂着汤斯年纤细的腰,似乎拥抱住了整个冬天唯一的温暖。
汤斯年不安地动了动,姜望舒咬唇,将自己冷冰冰的脚压在汤斯年的脚踝上。
那一抹冰凉透过皮肤,似乎刺激到了汤斯年沉睡的大脑。她从冰冷中醒来,皱着眉头想要转身。
趴在她背后的姜望舒察觉到她的动静,低低地问:“醒了?”
女人的声音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甜蜜,汤斯年皱着眉头反应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姜望舒,吃惊道:“姐姐?”
姜望舒嗯了一声,将手搭在她腰上,仰头看着她,问道:“睡醒了吗?”
汤斯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姜望舒搂着她的腰,笑眯眯道:“我想你了,就来看你,不行吗?”
人真的是一种很简单的生物,明明睡觉之前,汤斯年还有那么多复杂纠结的情绪,可醒来之后,只要姜望舒一说我想你了,她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只余下满心的欢喜,将这个让她抓心挠肺的女人拥入怀中。
汤斯年搂着怀里的姜望舒,紧紧抱着她。
姜望舒暂时不想追问究竟是什么让汤斯年不愉快,她更关心汤斯年此时的感受。她拍手,拍了拍汤斯年的背脊,轻声问:“睡饱了吗?你姐说你还没有吃饭,要不要吃个饭再睡?”
汤斯年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是很饿,让我再抱抱你。”她觉得自己的心口还是很闷,需要一个温暖的人去压制那一份不安。
姜望舒应了一声好吧:“那你手是怎么回事?你姐说你手受伤了,让我看看伤的有多严重。”
她小心将汤斯年的手抽出来,放在眼前慢慢打量。汤斯年轻笑道:“被电动车撞了,只是擦伤,没关系的。”
姜望舒低头,在纱布上亲了一口,低低道:“还说没关系,那你做实验怎么办啊?”
汤斯年和她解释:“我和导师请了假,正好期末我也有其他的作业要写,暂时不做实验也是可以的。”
姜望舒哦了一声,然后搂着她问道:“所以你回来是要拿什么资料?”
汤斯年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一些期末考试要用到的资料。”
姜望舒哼了一声:“我觉得你在骗我,你其实根本没有要拿资料,而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她说完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汤斯年:“斯年,你今天是不是生我气了?”
75
姜望舒的脸近在眼前, 汤斯年感觉到她认真的眼睛, 似乎已经透过自己的皮囊表象, 看清自己灵魂深处的每一个想法。
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也是一个值得剖析的问题。
汤斯年做了一个深呼吸,在黑暗中轻轻搂住了姜望舒。她抬手,抚摸着姜望舒的脸颊回复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我是……”
她顿了顿,才将这句话接下去:“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回答在姜望舒的意料之中, 她柔声问道:“为什么?”有时就是这样,你明知道缘由, 还是想诱着对方说出来, 从而撬开对方的心门。
刚睡醒的汤斯年, 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她瓮声瓮气道:“就……这阵子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好像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一直麻烦你。”
姜望舒抬手揉着她的头发,眉眼弯弯, 神色温柔:“你是因为被左念的事情形象,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不会啊, 你怎么会没有用呢,你学习那么好, 做饭那么好吃, 是一个那么体贴的恋人,那么优秀的人。”
姜望舒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哄她:“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真的很好。”
来自伴侣的安抚, 让汤斯年无所发泄的情绪,有了平缓倾泻的出口。
汤斯年将脸埋进姜望舒的肩膀,闷声道:“我不够好。”
姜望舒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已经超级棒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汤斯年呼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问题,可是事情发生了,我却没有解决它的能力。望舒姐姐,是我太笨了。”
有些人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汤斯年的情绪处于敏感阶段,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
姜望舒知道这时对方需要她的安慰,以便于排解情绪。她劝道:“不是你太笨的问题,因为你根本就不笨。
“实际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它来得突然,没有征兆,就好像突然走在路上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样,或者被人横冲直撞弄倒了一样。”
“当然这并不是说你走路不认真,或者怪在你身上。摔倒的是你,疼的也是你,旁人可能只会看到你摔的样子,或悲或喜,但是要站起来全得靠你自己。”
“斯年,不要太计较这件事,因为人总是会摔倒的。”
“但只要拍拍身上的灰尘,跨过去就行了。”
有人在表露自己负面情绪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不要去责怪对方。因为更多的人,需要的只是一点安慰,用来平复自己内心的忐忑,再重新站起来。
汤斯年点点头,应了声嗯。
“姐姐,谢谢你。”她道了声谢,声音里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姜望舒掐住她的脸,笑着说道:“干嘛和我说谢谢,我难道不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汤斯年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是啊,姐姐,有你真好。”
姜望舒哼了一声:“我才不好呢。我要是好啊,今天就应该提前和你说我去做了什么,而不是偷偷瞒着你。”
汤斯年有些疑惑:“姐姐瞒着我做了什么吗?”
姜望舒挨紧她,在她脸颊边吐着气:“我今天……托了萧苑的关系,去见了左念。”
汤斯年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说出来。
汤斯年的沉默了一会,在这份静谧中,姜望舒却有些慌张:“我只是想请左念澄清和你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我和萧苑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汤斯年抿唇:“我知道,我还不至于没自信到这种地步。我知道的,我今天……也看到你和萧苑上车了。”
姜望舒了然:“所以今天下午,你来找过我哦?”
汤斯年老师点头,姜望舒的指尖点在她的胸口,轻轻划了一圈,低声道:“你……是不是看到我和萧苑一起离开,才自己回家的?”
汤斯年咬唇,觉得难以启齿。但姜望舒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伸手戳了戳她:“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审问直指心口,汤斯年有些招架不住。汤斯年只好点头,老实承认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是有点……”
姜望舒捏了捏她的耳垂,轻声问她:“你介意啊?我和萧苑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多想。”
汤斯年叹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我了解,你是怎样一个值得别人爱的人,可就是知道,才会对自己冒出来的那点不爽以及酸涩感到羞愧。”
“我知道我不应该吃醋,不应该觉得委屈。可是姐姐,我控制不住。”
今天看到萧苑的那一刻,汤斯年承认自己在失控,正是这样,才会促使她避开姜望舒。
姜望舒怜惜地将她抱在怀里:“没什么不应该的斯年,你愿意把这件事情和我说,我很开心。你和我说你吃醋,我也很开心。”
“因为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汤斯年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姜望舒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在知道你和左念的事情之后,在看到别人的评价之后,也很不开心。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你是我的爱人,也从来不属于她,但我还是会介意别人将你们牵扯在一起。”
“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不成熟的表现。”
姜望舒的声音温柔:“而且人总是在成长,或许你现在觉得自己不够好,但是再过一年,两年,就会发现自己有所成长,这就足够了。”
“我不需要你成熟到什么地步,因为一个人无论怎么成熟,在年长一些的人眼里,都会有幼稚的一面。我只知道,你和我都在改变,向着好的方向,一起期盼更好的未来,这就足够了。”
姜望舒伸手,将汤斯年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揉了揉:“不要担心我会因为这些事情觉得你不好,斯年,我陪着你一起面对。”
往后的五年,十年,二十年,她们都将见证彼此的成长。
这是姜望舒的告白,也是她的承诺。
陪伴是个十分有重量的字眼,这个分量让汤斯年动容。汤斯年点点头,搂着姜望舒郑重其事道:“我明白的姐姐,我都明白的。”
汤斯年在情感层面上达成了和解:“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姜望舒眨巴眼看她:“你是说,不会再一言不合就回娘家吗?”
汤斯年有些发窘,连带着脸上的温度也高了不少。她极其无奈道:“姐姐,你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好的,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一有脾气,就往家里走。”
姜望舒却笑:“偶尔这样子,也算是一种情趣嘛,没关系的。”
两人笑笑,姜望舒挨近汤斯年问道:“那你现在饿不饿?斯年,我好饿哦,我都没吃晚饭。”
汤斯年顿时紧张:“那我们起来吃饭?不过我手伤了,这个点不能给你做饭。”
姜望舒轻笑道:“没关系啊,你姐刚刚点了外卖,我们热一热,一起吃好不好?”
汤斯年点头,应一声好。
姜望舒立即起身,催促她道:“那你快起来换衣服,我们去客厅。”
汤斯年乖乖掀被子起身,姜望舒替她找到了外套,一把裹在了她身上。
客厅开着空调,并不算很冷。但汤舜华还是裹着厚重的毯子,缩在沙发上电视剧。
二倍速将演员的声音拉得十分滑稽,姜望舒牵着汤斯年从房间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就问汤舜华她在看什么。
汤舜华回头,看着她们牵着手,明显就是已经和好的状态,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懒洋洋道:“去年跟组的剧已经播了,在看着呢?”
姜望舒吐槽:“就是你之前写的那个偶像剧?”
汤舜华点头:“对啊,捧那谁的那部剧。剧情片方插手太多,现在改得我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不过演员是真的好看,光看脸我都能看完。”
汤舜华看着她们走过来,补充道:“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啊?那要不要我给你们下碗面吃啊。做人嘛,最重要就是开心,吃碗面什么烦心事都忘记啦。”
姜望舒吐槽她:“你TVB的梗用的还真顺口。”
汤舜华和她耍贫:“那,小月亮,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
姜望舒含笑道:“你还TVB梗,都不嫌老嘛。”
汤舜华嘻嘻一笑:“梗老不怕,好用就行。”她说完,还叹了口气:“看你们这两手牵得那么紧,看起来是和好了。”
她说完,还调侃地看向姜望舒,和她说道:“小月亮,以后管好你们家汤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让她有事没事就往家里跑。”
汤斯年脸皮薄,闻言只想捂脸:“姐,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都还没有结婚呢。”
汤舜华吐槽道:“你们和结婚也就差个领证的区别了。过日子就好好过,以后别一有事就往家里跑,这样我很难做人,我今天给小月亮打了小报告,我良心很不安的你知道吗?”
汤斯年觉得自己说不过她,忙说道:“好啦好啦,我的错,我去把饭菜热了。”
姜望舒忙说自己也去。
汤舜华还嫌不够一样,摇头叹气道:“哎,年轻人就是爱作呦,看看,现在让自己老婆跟着自己吃冷菜冷饭了吧。”
“汤圆,要珍惜当下,少闹脾气啊!”
汤斯年觉得她姐最近应该是在写什么家庭伦理剧,所以懒得搭理她,牵着姜望舒和她手里领着的外卖,径直走向了厨房。
76
将外卖热好之后, 汤斯年就开始招呼两个姐姐一起吃饭。三人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客厅播放的电视剧,一边吐槽。
一集电视剧播完,饭也吃得七七八八。汤舜华拍拍手, 拿起手机点到了微博, 看到左念带着抑郁症的TAG上了热搜。
汤舜华吐槽:“她看起来还真的挺像抑郁症的。”
姜望舒不明所以:“你说谁?”
汤舜华回答道:“左念啊。”她举起手机, 指了指屏幕和姜望舒说道:“她今天开直播了。”
姜望舒哦了一声, 兴致缺缺:“我现在暂时不想看到关于她的消息,不要给我看。”
汤舜华见她不感兴趣,就扭头看向汤斯年:“汤圆,你要不要看看她究竟说了什么?”
姜望舒的目光跟着转到了汤斯年身上,备受瞩目的汤斯年顿了顿,伸手接过汤舜华的手机。她说道:“那我还是看看吧, 毕竟望舒姐姐费了一番功夫去找她, 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热搜最热门的一条微博,是左念今天直播的一段自述剪辑。视频里,左念摘下了自己的手腕,向观众显露出自己的伤口。
穿着黑色长T的左念,披散着长发,在不加修饰的镜头里,轻灵灵的就像是从幽暗深林走出来的小巫女。她以一种能让人产生怜惜感的语调,平缓又安静地叙述着那一段少年经历。
不幸的原生家庭,缥缈的音乐梦想,同龄人的排挤, 年长者的霸凌,这种悲惨又很常见的经历,在她淡淡地讲述里,实在是太过容易让人产生怜惜的情绪。
左念原本就是一个会无端激起人保护欲的人。
汤斯年看着视频里的她,只觉得从前种种,忽而历历在目。汤舜华挨着她坐着,一边看一边吐槽:“这稿子谁写的,真的是很成功的卖惨营销了。”
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打滚数年的汤舜华,深谙圈里的那套东西。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只有给的东西足够博眼球,足够打动人,那么再黑的历史都能打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一夜爆红的左念,在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后,也就需要一定的手段来保证粉丝的粘度。这种手段,就是惯常的虐粉。
虐粉是个很常见的套路,比如此时左念的直播,虽然会有损耗,但也可能给她虐出一堆较为坚定的粉丝。
汤斯年看了汤舜华一眼,解释道:“其实……她初中的时候,还真是这个样子。”
虐粉也是有一定的技巧,在百分之九十五的真相里,掺杂百分之五的谎言,造成的可信度可比毫无凭据的捏造要高得多。
左念少年遭受的不公是真的,对待汤斯年的态度也是真的,那么接下来,她口中那个宛若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的偏执狂,也是真实的自己。
直播软件的镜头前,有些沉郁的左念含着泪眼缓缓陈述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再好不过的人,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是救世的英雄,帮我挡下了这些折磨,给予了我避风港。”
一直在旁边分神听着的姜望舒,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汤斯年。姜望舒有些不满:“她干嘛说得那么肉麻,好好说话不行吗?”
醋坛子翻了一半,汤斯年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姜望舒的脑袋。
一旁的手机里,左念还在继续说道:“但是很遗憾,我将她弄丢了。”
在她的陈诉里,汤斯年是那么的美好。可越是美好,越是能包容人的汤斯年,和左念最后自杀的偏执相对比,越发让人觉得这段少年相互扶持的关系是那么的意难平。
尤其是最后,左念还很郑重地表示,不要再去打扰汤斯年的生活,因为汤斯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是她的病还有精神状态给了对方很大的压力。
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完结了,有人骂也有人唏嘘,但左念的更多粉丝,还是心疼她。并且表示谁年轻时没有做错事,铅笔有橡皮就是为了更改错误的,左念站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论在评论底下发酵。
签下左念的公司趁势打了一波EP广告,还引发了青少年教育的相关话题,总而言之,左念这一仗,打的很漂亮。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教科书一般的营销。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给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汤舜华十分中肯地评价道:“虽然有点出入,但以后没人关注汤圆就是最好的了。”
汤舜华说完,看向了姜望舒:“小月亮,你究竟给了萧苑多少钱,才找到这么好的公关。”
姜望舒淡淡道:“我没有花钱,只是和左念谈了关于斯年的部分。她们家公关迟迟不肯出手,就是想等这一波虐粉。不过本来是事情要发酵到一定地步后,左念才会出来澄清的。”
但是这么做,会给汤斯年带来很大的伤害。姜望舒不愿意这么做,就给左念的经纪公司牵线了一个不错的代言,从而换得了这个提前澄清的机会。
正好左念也不想这么压榨汤斯年,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这么一个直播。
汤斯年听完之后,柔柔地看向姜望舒:“辛苦姐姐了。”
姜望舒哼了一声:“那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明天和我出去约会吧女朋友。”
汤斯年说了声好,一旁的汤舜华见状连忙捂住自己眼睛,夸张道:“你们两个谈恋爱之后,怎么越来越腻人了,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啊,真是受不了你们。”
汤斯年就淡淡道:“那你也可以去找个人,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啊。”
汤舜华呸了一声:“算了吧,拉倒吧,相对比人类,我更喜欢我急键盘!啊啊啊啊,我不做人了!”
汤斯年不准备搭理她,而是单手收拾桌面,一边说一边和姜望舒说道:“姐姐,一会能帮我把碗洗了吗?”
姜望舒点头:“一会我来收吧,你先歇着。”
汤斯年说好,一旁的汤舜华挤眉弄眼道:“可以啊汤圆,你回娘家一趟,都有家庭地位了,还敢使唤小月亮洗碗了。”
姜望舒特别无语:“我的好姐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还不至于在家连个碗都不洗好嘛。而且这段时间,我还给斯年做饭,让她带去医院吃午饭啊。”
汤舜华竖起手指,摇头晃脑道:“不不不,我的好姐妹,我可没对你有什么误解,而是对你女朋友实在是太了解。”
“她就是个田螺姑娘,嫁过去之后,还是那种闷声不响的童养夫。不会让你做一点事情,将家里弄得井井有条的,受点气还不会说一句苦,就吭哧吭哧自己往家里跑。”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姜望舒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子,她就是个闷葫芦加田螺姑娘。”
突然收到两个姐姐调侃的汤斯年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汤舜华就指着她说道:“你看她!说生气都是这个平淡的样子,谁信!”
说完之后,汤舜华转身和姜望舒提醒道:“结婚之后你就得小心了,这种人很厉害的,哪天生气了你都不知道,还会安排的井井有条不让你发现。”
姜望舒猛点头,握住了自己好姐妹的手,诚恳道:“亲爱的姐姐,一个包,以后打探消息全靠你了。”
汤舜华加了一个小要求:“我比较想吃生煎,外加一百盒生煎怎么样?”
姜望舒比了个OK的手势:“满足你,没问题。”
在一旁看戏的汤斯年简直无语:“姐,你卖我也不要在我面前卖好不好?还有我以后生气真的会说的,不会一声不吭跑回来的,我保证。”
汤舜华看了她一眼,和自己好姐妹说道:“态度诚恳,可以考虑。”姜望舒没忍住,搂着自己好姐妹笑嘻嘻道:“好啦好啦,不要再欺负她了,我相信斯年,她以后不会再白白受委屈的。”
“我也和你保证,不会让她再受委屈了。”
汤舜华口是心非:“生气不说,受委屈那是自找的,你别太惯着她,人总要自己作天作地一番,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还有下次,你就让她生闷气生个够。”
汤斯年超级无语:“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
汤舜华回答诚恳:“我是啊,所以我在教育你嘛。哎,汤圆啊,你可长点心吧。”
汤斯年很想回她你才没点心,但是话到嘴边有咽下去了。算了,她懒得说。汤舜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开始训话:“你看吧,有话你就直接说啊,不要憋着嘛,憋坏了怎么办。”
汤斯年刚想反驳她,手机铃声恰好响起。
姜望舒提醒道:“斯年,接电话。”汤斯年一看是陌生号码,本想挂断,可又不想和她姐斗嘴,就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之后,汤斯年很正式地回复:“您好,我是汤斯年,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听筒那边一阵沉默,汤斯年很冷淡的说道:“不买保险不买房,也没有信贷,要是没事我挂了。”
汤舜华被她逗乐了,还问道:“是谁啊,你这么说话。”
汤斯年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沉默的电话里传来了左念沙哑的声音:“汤斯年……我……”
汤斯年毫不犹豫地滑动手机,利落地挂断电话。
姜望舒笑盈盈地看着汤斯年,问道:“骚扰电话啊?”
汤斯年点点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左念的。”
姜望舒一下就愣住了,她刚想说什么,就听汤斯年说道:“我这就把她拉黑。”说着,汤斯年捏着手机,就要把左念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但这时,左念的电话又进来了。
姜望舒听着铃声忙说道:“不要挂,把手机给我。”旁边的汤舜华哇哦了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姜大美人这是准备虾仁猪心啊!”
汤斯年犹豫了一会,将自己手机递了过去。
姜望舒拿过手机,嘴里嘀咕道:“我倒要看看她还要说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外扩,接通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77
电话一接通, 左念的声音很快就透了过来。
她没想到汤斯年还会接电话, 所以声音里还带着丝丝惊讶:“汤斯年……”
汤斯年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姜望舒,没做声。姜望舒轻咳一声,冲汤斯年点点头,示意她说话。
汤斯年得到允许, 沉迷了一会, 回答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左念似乎没有相当她会说话,声音里不免有些慌张:“我……我只是, 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能接我电话,我很高兴。”
汤斯年又看了看姜望舒, 深吸口气,淡淡道:“有什么事, 你说吧。”
她语气淡漠, 早在左念的意料之中。左念斟酌着字眼, 和汤斯年一字一句道:“有些话, 我一直都还欠着没说。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 也失去了所有的资格,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
汤斯年下意识的将手盖在手机上,可是左念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我爱你!”
在场三人静了一静, 汤斯年看向了姜望舒, 和她示意自己要将电话挂了。
姜望舒摇头, 将汤斯年的手移开,清了清嗓子说道:“左念小姐,既然你知道你没机会, 也没资格,为什么还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呢?”
左念没想到姜望舒会在旁边:“你在听我们说话?”
汤斯年解释:“我外扩了。”
汤斯年顿了顿,和左念说道:“我和说过了,以前的事,都算了。我们不需要计较,也没有谁欠谁。至于什么话,你知道就好,不必和我说的。”
她说的爱,并不是汤斯年想要听到的。
左念静默片刻:“我知道了。”
姜望舒在一旁再接再厉:“你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了。左念小姐,你毕竟是个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都有许多人在关注,我们还是不要给彼此添麻烦好。”
左念低低说了句对不起,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汤斯年拿起手机,把左念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她做完之后,还举着手机冲姜望舒摇摇手。
姜望舒还嘀咕道:“谁让你插嘴了,还占了我发挥的余地。”
汤斯年笑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要发挥什么啊?发挥你的美貌吗?”
姜望舒被她说得哑口无声,左念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网上的风波渐渐消停,左念也在这批洗粉中获得了不错的收益。
汤斯年的日子逐渐回归平淡,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圣诞节的那一天,恰好是汤斯年的生日。姜望舒和汤舜华合计了一番,决定在家给汤斯年过生日。
大冬天的最适合吃火锅,两个姐姐忙碌了一下午,将所有的材料都腌好,还准备了蛋糕,就等着汤斯年回家吃饭。
汤斯年顶着一身冷气从外面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个姐姐捧着点了蜡烛的蛋糕站在她面前,高声喊道:“生日快乐!”
房间里没有开灯,屋里唯一的光源是布满蛋糕的蜡烛。汤斯年愣了一下,笑道:“谢谢姐姐们。”
汤舜华冲她招呼:“快点过来吹蜡烛。”
汤斯年跑过去,一口气将蜡烛全部吹光了。吹完之后,姜望舒才惊讶道:“斯年,你刚刚是不是忘了许愿啦?哎呀,生日一年就一次,快重新点上,再许个愿吧!”
汤斯年哭笑不得:“都这么大了还许什么愿望啊,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汤斯年说完,伸手拍向了墙壁的开关。啪嗒一声,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汤舜华知道惊喜就这么没了,端着蛋糕往里走:“你换了鞋快点过来啊,我要饿死了!”
汤斯年点点头,将自己书包挂在了衣架上,开始脱外套。姜望舒给她搭手,看着她鼻尖红红的,就问她:“外面是不是很冷?”
汤斯年点头:“回来的时候风大了很多,是有点冷。”
“一会喝碗热汤暖暖。”姜望舒伸手,汤斯年就将脱下的外套递了过去。
她把汤斯年的外套挂好,转头就看到汤斯年将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里。在她抬头的时候,姜望舒露出了一个笑容,朝她张开了手臂。
汤斯年抿唇笑了一下,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面颊贴到的地方一片温热,姜望舒发出了满足的喟叹:“你好暖啊斯年。”
汤斯年笑笑:“因为寒风都被外套挡在外面了嘛。”
两人在玄关抱了会,捧着蛋糕回到餐桌的汤舜华就不见人,就催她们:“你们快点。”
结果汤舜华抬头一看,见到这两人又和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十分无语:“汤圆,让你回来吃饭,不是让你杀狗的,不要抱了,快点吃饭行不行。”
“就来啦。”汤斯年敷衍地回了一句,松开怀里的姜望舒,“我们去吃饭吧。”
姜望舒点点头,牵着她就往里走。
汤底已烧开,三人一落座,汤舜华就迅速将碟子里的牛肉下锅。她掐着秒数算,等数到十,立马将肉捞起来,高声喊道:“吃肉啦!”
姜望舒极其配合,拿了双筷子将漏勺里的肉三分。热气蒸腾,三人吃的不亦乐乎。
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汤斯年的手机进来了一个视频请求。
汤舜华正在煮虾滑,听到声音还嘀咕了一声:“谁在吃饭这个点给你视频啊?”
汤斯年放下筷子回答道:“咱妈。”
姜望舒看向了汤斯年,鬼使神差地将位置朝汤舜华那边挪了挪。汤斯年轻咳了一声,接通了视频:“妈。”
视频里,汤父汤母都在,微笑着看向汤斯年:“生日快乐啊,斯年。”
“你今天没有和朋友出去玩吗?”
汤斯年道了声谢,和爸爸妈妈说道:“没有,在家里和姐姐一起吃饭。”
汤斯年说着,调转了摄像头,对准了火锅,还有对面的汤舜华与姜望舒。
汤妈妈就惊讶道:“在吃火锅啊,还挺多料的,望舒也在呢。”
姜望舒听到自己名字,被嘴里的辣椒猛呛一口,不停地咳嗽。一旁的汤舜华赶紧给她递水,替她拍了拍胸口:“你也真是的,不就见个丈母娘嘛,你至于这样嘛!”
姜望舒被她这么一说,被吓得咳嗽得更大声了。
视频里的汤家爸妈对视了一眼,隔着一道水汽蒸腾,看着狂咳的姜望舒,试探地问道:“怎么就你姐和望舒在陪你吃饭,你对象呢斯年?”
汤斯年将镜头对准了姜望舒,轻轻说道:“妈,她人就在这里啊。”汤斯年说完,还招呼了一声姜望舒:“望舒姐姐,和咱爸妈打声招呼。”
汤斯年说着,起身走到姜望舒和汤舜华旁边。她调整了镜头,让三个人挤在小框里。汤舜华笑嘻嘻的:“老爸老妈吃火锅。”
汤爸汤妈没理她,只看向姜望舒。姜望舒挤了个笑容,说道:“叔叔阿姨好。”
汤斯年将手搭在她肩上,笑着介绍:“爸,妈,这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就这样,原本应该在正式场合被介绍的姜望舒,就在一顿火锅中,得到了汤家父母的认可。
视频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姜望舒还是觉得自己经历了最漫长的一天。挂断视频之后,她连火锅都吃不香了!
一放下碗,就拽着自己闺蜜的手臂,连忙问道:“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汤舜华忙安慰她:“简直不要太好啦,我爸妈就很喜欢你啊,你就是我们汤家的好女婿嘛。”
可姜望舒并没有得到安慰,心惶惶之下,将目标对准了汤斯年:“都怪你,你怎么能把摄像头转过来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万一你爸妈觉得我不好怎么办?”
姜望舒想到自己刚刚那个表现,简直要羞耻死了。人往往不是被绝望或者困境杀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自己的羞耻心。
姜望舒觉得自己需要尖叫发泄,挪到汤斯年身边举着手就拍打她:“都怪你都怪你!!”
“我一点准备都没好,怎么见你爸妈!”
汤斯年哭笑不得,忙单手抓住她,轻声哄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嘛,大姑娘总有头一回上花架的嘛。都过去了,反正我就是要和你结婚的啊。”
这话很耳熟,想当初汤斯年去姜家,姜望舒可不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嘛。
但是这些话并没有安慰道姜望舒,反而让姜望舒更加抓狂:“这能一样嘛?我完全没准备,一点也不郑重,你爸妈觉得我很随便怎么办?”
汤舜华插话:“我十四岁我爸妈就认识你了,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
“当然不一样啊。”姜望舒反驳道:“女儿的朋友和女儿的对象能一样嘛?”
汤舜华却劝她安心:“哎呀,我爸妈巴不得你进我家门了,姐姐妹妹都一样的,你都是我家儿媳妇。”
汤斯年也跟着笑眯了眼,她伸手搂住了姜望舒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哄道:“对的,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家儿媳妇。”
姜望舒看着她,气鼓鼓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像是在撒娇:“以后不许这样了!”
汤斯年点头,一旁的汤舜华见状大喊:“都说了,吃火锅不许杀狗啊!”
78
汤斯年的生日过后, 转瞬就是元旦。
随着冬日渐去, 春天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汤斯年很快就结束了期末,迎来了寒假。原本这个假期,她应该是待在实验室, 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轮流值班做实验的。但鉴于她实在是太忙了, 只好和老师请假,推掉了这个寒假的实验。
汤斯年之所以忙, 是因为她要结婚了。
是的,没错, 在只谈了半年的恋爱后,汤斯年就跳入了婚姻的火坑中。
在元旦到来时, 姜望舒偶然提起, 新的一年要有新的计划, 于是她郑重地和汤斯年表示, 她想结婚的念头。
汤斯年至今还记得起姜望舒说起结婚时的那个恨嫁劲:“我都要三十岁了, 三十岁了!我给别人设计婚纱那么多年,却一次都没有穿上过。”
汤斯年心想,明明你们大学毕业的时候, 还和我姐一起手挽手, 带着同寝的室友一起去拍婚纱照, 怎么能说自己没穿过婚纱呢。
但聪明如汤斯年,怎么可能会将那句话说出口呢。她只是抬手,笑着搂住姜望舒的腰, 哄她说道:“那就嫁给我啊,嫁给我你就能穿婚纱了。”
饶是已经求过婚,姜望舒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唇,难得害羞:“你说的哦,娶了就不能反悔了。”
汤斯年点头:“不反悔,不反悔。再说了,订婚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来年春节就结婚的嘛。”
说到这里,姜望舒抬手锤向汤斯年的肩膀:“你现在想起来说啦,我看你一直什么表示都没有,还以为你不想结婚了呢。新年了啊,你还想姐姐等了一年又一年吗?”
汤斯年觉得她简直可爱死了,没忍住仰头吻她:“不敢不敢,不敢让姐姐等。”
既然不让等,那就结婚吧。
尽管在国内,没办法注册同性婚姻,也不用宴请许多没怎么有关系的亲朋,但结婚总归是一件大事,极为繁琐。
因此一放假,汤斯年就和姜望舒跑到国外,先领了证。恰好去的那个地方,恰好汤家父母也在,于是四人就在国外见了面。
这次见面,让姜望舒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汤家父母落落大方,尤其是汤妈妈还在饭桌上握住姜望舒的手,说原本就把姜望舒当做自己的女儿,现在也没差。
与父母缘浅的姜望舒,原本就喜欢汤爸汤妈,当场就泣不成声,很没用地被汤斯年搂在怀里哭。
这场会面让姜望舒觉得,她实在是太丢人了。以至于每每提起来,她都恨不得在场众人都失忆。
两人要结婚的事情,已经摆上了既定的日程。加上双方都是家长支持,本身也极为自主的人,因此婚礼的一切流程,都交由她们自己来操办。
双方父母除了提供婚房婚车,还有一些别的饰品之外,就没有再插手了。
汤斯年在接到自己名下所有财产的各种证件和银行卡时,陡然意识到在自己开明又传统的父母眼里,成家或许真的是立业的基础。
在这一刻,她被当做一个大人客观的对待,也被提醒今后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的走下去。
汤斯年颇有些感慨。
而作为长姐的汤舜华,在得知汤斯年从父母那里得到她所有的读博费用和今后的生活费时,则欢天喜地的敲诈了汤斯年一顿,让她请了一次海底捞。
吃完还语重心长的和汤斯年说结婚就是汤斯年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次暴富机会,以后要什么都没了。
末了,还拍着汤斯年的肩膀说道:“以后你就傍着富婆过日子吧。”
被称为富婆的姜望舒哈哈大笑,搂着汤斯年给了自己姐妹一个飞吻:“谢谢好姐妹介绍的小鲜肉。”
原本心中还有点感慨的汤斯年,愣是被她姐这种行为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丝无可奈何与哭笑不得。
除开繁琐的婚礼流程安排,汤斯年还要和姜望舒试婚纱。婚纱是姜望舒早前就设计好的,到了汤斯年那里就要修修改改。
两人就这么忙着忙着,就忙到了除夕。
除夕前一天,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正式见面,结了亲家。姜如兰女士十分高兴,甚至还邀请汤家爸妈一起来吃年夜饭。
不过除夕夜原本就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加上姜家亲戚多,汤家爸妈觉得不好打扰,就推辞了。
但除夕那天早上,汤斯年还是陪着姜望舒,回到姜家去吃了年夜饭。
姜家人多,为了方便各小家庭,基本都是中午的时候一起到别墅,陪姜奶奶提前吃年夜饭,晚上再回自己的小家庭聚餐。
午饭过后,姜家大姐和姐夫等陆续离开,就剩下姜玉漱和姜家二姐,以及汤斯年和姜望舒在家陪老人家过年。
汤斯年晚上六点前也得回家吃年夜饭,但毕竟这是她和姜望舒陪着奶奶的第一年,汤斯年还是留下来陪老人家搓了两圈麻将。
两圈麻将打完,都已经五点了。姜如兰见汤斯年要走,连忙拦人:“这都快要吃晚饭了,你先吃完饭再回去嘛。”
姜望舒倒是劝道:“奶奶,你有我还不够嘛。再说她爸妈也等了她一天回家吃晚饭,这回你就让她回去吃饭吧。”
见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姜如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家里的阿姨,往汤斯年的车里,塞了一大堆年货让她带回去。
汤斯年简直无奈,直说够了够了。但姜如兰却说都是心意,让她回家带给父母之类云云。
汤斯年无法,只好看向一旁的姜望舒向她求助。姜望舒却只抿唇笑,摆出了看戏的样子。汤斯年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心想明天来拜年,要带的东西可就多了。
等汤斯年要走时,后备箱已经全被塞满了。
临走时,姜如兰还拉着汤斯年的手依依不舍道;“明天初一,你和你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过来玩啊。”
汤斯年只好再三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来玩,姜如兰这才松手让她回去。
放开汤斯年的时候,姜如兰还顺手塞了个红包给汤斯年。汤斯年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辞。老人家却说道:“都是我孙女,望舒也有呢,你也拿了吧。”
汤斯年看了看姜望舒,却看到姜望舒冲她眨眨眼。于是汤斯年明了,接过红包,十分乖巧地道了声谢:“谢谢奶奶。”
姜玉漱在一旁看了她们好一会,见此也轻咳一声,递了个红包到汤斯年面前,淡淡道:“压岁钱,收了。”
话不多,意思却传到到位了。汤斯年抬头,看了眼自己向来很冷淡的丈母娘,有些受宠若惊。
她两手伸出,毕恭毕敬地接下了姜玉漱的红包:“谢谢阿姨,祝阿姨新春快乐。”
姜玉漱笑了一下,眉目稍微柔和了点:“你也是,好好学习。”
二姐姜净植见大家都给了红包,她也不好意思不给,也就给汤斯年包了一个。
姜望舒见汤斯年收割了一堆红包,这才催她回家。她陪汤斯年一起到停车场,汤斯年张开手,向她要了一个拥抱。
姜望舒笑眯眯地扑进她怀里,抬手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踮起脚亲了她一口,才心满意足地放人回去:“到家给我打电话,除夕快乐啊,斯年。”
汤斯年抱着她,心里有些舍不得。她嗅着怀里女人好闻的香味,轻轻道:“除夕快乐,那我的压岁钱呢?”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亮晶晶的双眼透着渴求:“过年哎,你总得给我红包吧。刚刚奶奶,阿姨,和二姐都给了,没道理你不给吧?”
姜望舒嘀咕:“你这么大了,还要收红包啊?”
汤斯年搂着她撒娇:“往年你都会给的,怎么今年成了未婚妻,我就没福利啦?”
她很少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姜望舒就喜欢她这副黏糊的样子,连忙点头道:“给给给,给你个大福利。回去就给你包个大红包怎么样!”
汤斯年却不太乐意:“只是给红包吗?难道新年了,我不能要点其他的福利?”
姜望舒问她:“那你想要什么?要我送你礼物?”
汤斯年说出了自己的企图:“想要你一个晚上。”
姜望舒一巴掌盖在了她的肩上,嗔道:“你要命哦,说话怎么越来越流氓了!好歹过年啊,能不能有个端正点的形象。”
汤斯年失笑:“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今晚有没有空,陪我一个晚上啊。”
“到底是谁耍流氓啊,明明是你满脑子污秽思想。还是说,你就是想我这么做的?”
姜望舒在她肩上拧了一把,脸色微红:“你少来,要不是你平时都是这个斯文败类样,我会误会吗?再说了,你说一个晚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汤斯年笑着抱她:“好好好,怪我怪我。”她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姜望舒,询问道:“那姐姐今晚有空吗?”
姜望舒想了想:“春节晚会之后有空,但那时已经十二点了吧,我能出门,但你确定你不睡觉了啊?”
汤斯年点头:“能的,只要你有空,到那时我来找你可以吧?”
姜望舒考虑了一会,应了声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