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岁月催人老
作品:《我靠双修加点,仙子直呼顶不住》 众人应是后,茶室内的窒息感骤然一松。
没人看清周开是如何离开的,只听一声爆响,他已散作残影,撞入东梁峰后山的翻涌云海。
云雾在谷底散开,露出几块长满青苔的卧石和一株老松。
周开落地无声。
松下三人围坐,左侧苏玄正用绢布擦拭玉箫,眉眼依旧如几百年前那般光洁平整;右侧谢知非披头散发,麻衣松垮,几枚落下的松针还未触及他肩头,便已被无形的锋芒绞成了粉末。
唯独中间那人,让周开脚步微顿。
秦绝盘腿坐着,身躯撑得衣袍鼓胀,像只蹲伏的老熊。只是那把络腮胡子已如干草般灰白,他极力挺着脊梁,脖颈后的皮肤却松弛地堆叠在领口,透着一股迟暮气。
“坐。”
三人的膝盖刚离地半寸,便被周开随手压下的气劲硬生生按回了草皮。
他抓过一坛酒,指腹碾碎泥封,仰脖便灌。酒液泼洒,辛辣气瞬间冲散了谷中的松香。
“今日不论尊卑,只喝酒。”周开抹去下巴上的酒渍,随手将酒坛抛在一旁。
秦绝怔了怔,抓起酒坛便是一通牛饮。酒水顺着灰白的胡须淌满前襟,他也不擦,只大笑:“痛快!想当年咱俩还是锻骨期的愣头青,如今师兄已是神相巨擘。这顿酒喝完,以后到了下面,我也能跟那帮老鬼吹上一百年!”
苏玄没像秦绝那般失态,只是摩挲着玉箫,嘴角挂着惯常的得体微笑,“四百余岁的化神……翻遍古籍也找不出几个。能让师兄这般人物记得,苏某受宠若惊。”
“酸腐气。”谢知非冷哼一声,五指扣进酒坛边缘的陶土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开,“沈师姐呢?今日我来,就是要同她分个高下。”
周开斜了他一眼,拎起新开的一坛酒:“不巧,寒衣闭关,百余年没动静了。”
谢知非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下去,周围那些细碎的切割声也随之消失。他愤愤地灌了一大口酒,含糊不清地骂道:“闭关,又是闭关……一个个都修成了石头。”
烈酒下肚,日头偏西,原本拘谨的坐姿也都散漫开了。
周开视线投向苏玄:“苏师弟,到了灵剑宗,不打算去瞧瞧你表妹?当年若不是你,岚音也不会进我的门。”
苏玄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握着箫管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岚音如今是神相老祖的内眷……”苏玄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蚊哼,“身份云泥之别,苏某不敢高攀。”
秦绝也停下了动作,抱着酒坛子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蚂蚁,一言不发。
风吹过松林,沙沙声填满了突然降临的死寂。周开看着面前这两个低眉顺眼的老友,到了嘴边的酒,突然有些泛苦。
“去看看吧。”周开伸手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也三四百年没见了。”
苏玄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他在周开脸上寻摸了片刻,终于确信那不是客套,眼眶有些发红。他慌忙起身,长揖到底:“既如此,苏某……便厚颜去讨杯茶喝。”
谢知非见苏玄离开,顿觉无趣,手指搭在刀柄上,震得旁边空坛嗡嗡作响。
“手痒了?我灵剑宗剑修很多。”周开下巴朝远处的鸣剑峰扬了扬,“寒衣有个徒弟叫计红嫣,尽得真传;还有个叫孙青璃的,修的是孤鸿殿传承。这两人都在山上,虽然不及寒衣,但也够你砍个三天三夜。”
谢知非的醉眼陡然清明,周身毛孔喷出一股浓烈酒雾,整个人如出鞘利刃般弹起:“当真?”
“两个元罡初期,足够把你打趴下。”
“放屁!除了沈寒衣,这世上还有人能……”
那个“能”字还在舌尖打转,谢知非已化作一道惨白刀芒撕裂长空。刺耳的音爆声炸响,云层被硬生生犁出一道沟壑。
半晌,天边才遥遥飘来一句:“立哲的事,师兄多费心!”
喧闹被刀光带走,山谷重新跌入死寂,只有松涛声阵阵回荡。
秦绝手里的酒坛空了,他依然维持着倾倒的姿势,许久才干涩地挤出两个字:“师兄……”
“我四百七十岁了。”他放下酒坛,粗糙的大手在膝盖上摩挲,“此生……恐难再进一步。我秦家,有了三名炼腑修士,两名金丹,可也只能在初期徘徊,也不能寸进。历家是不会再扶持了,秦家全靠我这张老脸撑着。若是我哪天两腿一蹬……”
周开盯着他花白的鬓角看了半晌,仰头将最后一口酒饮尽,重重放下坛子。
“当年我既说了照拂秦家,便绝不会食言。有什么难处,直说便是。”
秦绝从袖口摸出一枚特制令箭,指尖用力捏碎。一道暗红火光无声冲入云霄。
“早就备着了?”周开似笑非笑。
秦绝老脸微红,“师兄稍待。”
不到一炷香,云层破开,一艘只能容纳两人的轻舟摇摇晃晃地降下。
舟上跳下来个穿鹅黄罗裙的少女。
十七八岁的模样,圆脸杏眼,透着股未经世事的憨气。她怯生生地看了眼秦绝,修为不高,只有炼气九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落地站稳,见着秦绝像是见到了救星,小跑两步喊道:“高祖!”
可一转头撞上周开那双漆黑的眸子,她脚下一顿,慌乱地整理裙摆行礼,声音都在抖:“晚……晚辈秦锦玉,见过前辈。”
秦绝招招手,让少女走近些,随后看向周开,笑道:“师兄,锦玉是我秦家主脉嫡系,我的玄孙女。”
他脸上堆着笑,皱纹挤在一起,“这丫头是我秦家唯一的上品灵根,只是嫌弃家中的功夫太粗笨,不肯好好学……若是能入师兄门下,哪怕是指点个一招半式,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周开靠在身后的古松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锦玉。
少女被那目光看得浑身僵硬,脸颊有些发红,却强撑着不敢低头。
“上品灵根……”
周开沉吟片刻,戏谑地看着秦绝,“你绕这么大弯子,就为了让我收徒?”
秦绝的手抖了一下,指甲在粗糙的酒坛边缘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着周开那张年轻的脸,再看看自己如枯树皮般的手背,终于咬牙道:
“师兄……若是看不上她的资质,那便……端茶倒水也行。”
他闭上眼,声音哑得厉害,“哪怕是做个通房侍妾……只要师兄在外人面前,唤她一声自己人……”
秦锦玉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高祖,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周开挑眉,目光在秦锦玉快要滴血的耳垂上停了停,嗤笑出声:“你个老狐狸,算盘打得够响啊。让你玄孙女给我当侍妾?那以后见了你,我是不是还得敬茶喊一声太爷爷?”
秦绝老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连连摆手:“师兄折煞我了!修仙界达者为尊,咱们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周开没理会秦绝的窘迫,视线落在那个浑身颤抖的少女身上。
“留下吧。”
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是做徒弟还是做侍妾,你自己选。不过既入我门,不管是哪种身份,我都会倾力教导。”
秦绝如蒙大赦,激动得胡须乱颤,连连作揖:“多谢师兄成全!多谢师兄!那我就不打扰师兄……教导新人了。”
这老家伙生怕周开反悔,连句多余的客套话都不敢说,转身驾起遁光就跑,那背影虽有些踉跄,却透着一股子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
周开望着那道远去的遁光,一阵恍惚。
那个背影,与记忆中那个魁梧憨厚的青年,终究是被这一声声“前辈”和“老祖”给杀死了。
秦绝没多少年好活了,等他也走了,这世上能喊自己一声“师兄”的人,又少一个。
“我……愿做侍妾!”
少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依旧不敢抬头,整个人因为极度的羞耻和恐惧在打摆子,双手几乎将鹅黄色的裙摆撕裂,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泥土里。
周开收回目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哪怕我并未动念,你也执意如此?”周开重新坐下,语气淡漠,“你若不愿,我自不会强求。秦家兴衰,不在你一个炼气修士身上。侍妾不仅是名分,更是要身心皆予,你这炼气期的小身板,受得住?”
秦锦玉猛地抬头,眼底蓄满了泪,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前辈与我秦家,皆出自历家门下。而历家向来最重血脉亲缘,以此为纽带,方能牢不可破。”
她声音虽颤,条理却异常清晰,显然来之前就在心里背了无数遍,“小女子从小便懂此理。高祖也说了,前辈是重情之人,定不会强逼,是徒还是妾,全凭我做主。”
“是个明白人。”周开笑了,那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欣赏,“去鸣剑峰挑个院子,缺什么短什么,直接找陈紫怡。”
“是!多谢前辈……多谢……老爷!”
秦锦玉脸红得快要滴血,慌乱地改了口,行了一礼后,跳上飞舟逃似地飞走了。
日暮西沉,山谷里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主人,你也太不挑了吧?”
周开腹部亮起微光,一只三花猫钻了出来,熟练地跳上他的肩头。
花糕抬起爪子洗了洗脸,嫌弃地盯着那艘远去的小飞舟:“才炼气期的小修士,连给我梳毛都不够格,居然收来当侍妾?秦家这老头也太不懂事了。”
周开伸手揉了揉花糕毛茸茸的脑袋,把花糕柔顺的毛发搓成了鸡窝,惹来一阵不满的哈气声。
他没理会花糕的抗议,只是一脚将脚边的空酒坛踢下深谷。
砰。
极轻的碎裂声从谷底传来。
“若不收下她,秦师弟这最后六十多年,怕是都要在担忧秦家未来中闭眼。”
周开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噼啪作响,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再说了,送上门的上品灵根,又是含苞待放的美人儿,我周开向来是来者不拒,为何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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