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夜王府烛火长明。


    云皎皎凝神检视瓶中蛊虫，慧明道长在侧协助。


    “此蛊非同寻常。”慧明道长细观后凛然，“形似南疆失传百年的‘噬心蛊’。”


    “噬心蛊？”萧璟蹙眉，“此术不是早已绝迹？”


    “本该如此。”慧明道长颔首，“除非……有人得了南疆蛊王真传。”


    云皎皎银针轻刺，蛊虫立发锐鸣，通体变色。


    “确是噬心蛊无疑。”她神色凝重，“能炼此蛊者，修为深不可测。”


    林嫣然忽恍然忆起：“王妃，先父……国师生前提过，他在南疆曾有一师弟，专攻蛊术。”


    “师弟？”众人皆望她。


    林嫣然笃定道：“先父说此人心术不正，已被逐出师门。”


    “后来听闻……去了西域。”


    “西域？”云皎皎与萧璟对视，那些西域巫师的身影骤然浮现！


    谢流云击掌：“这就对了！”


    “周明远、西域巫师、还有这蛊虫，怕是都与此人相关！”


    阿蔓气鼓鼓道：“这些人怎没完没了！”


    云皎皎却从容依旧：“既知源头，便好应对。”


    她铺开特制符纸，朱砂笔走如飞。


    “这是？”萧璟探问。


    “追踪符。”云皎皎解释，“借此蛊为引，可寻其主。”


    符纸贴上玉瓶，咒语轻诵间，火焰腾起，光影中现出一异装老者，正在山洞炼蛊！


    “是他！”林嫣然惊呼，“虽苍老许多，但我认得！”


    “他就是国师弟子，巫咸！”


    光影中老者似有所感，蓦然转头，诡笑森森：“找到我了？”


    “甚好……老夫在西域，候教。”


    影像骤散。


    慧明道长面色沉重：“此巫咸修为，恐不逊当年国师。”


    云皎皎毫无惧色：“既知敌手，便可筹谋。”


    她整理法器，分派任务：“流云搜集巫咸所有讯息；阿蔓加紧配制驱蛊散；嫣然详录巫咸习性。”


    萧璟望她专注侧颜，柔声问：“已有良策？”


    云皎皎点头：“巫咸既敢挑衅，必有所恃。”


    “我们须万全准备，方可与敌。”


    她取出一卷古籍：“此乃先师所遗《破蛊要术》。”


    “接下来几日，我将闭门研习。”


    此后七日，云皎皎潜心钻研破蛊之法，萧璟则调派人手广搜情报。


    三日后，谢流云携急报归来：“巫咸在西域立‘万蛊门’，信徒甚众。”


    “近来频频异动，似有图谋。”


    又两日，阿蔓欣喜来报：“小姐，按古方所配‘驱蛊散’已成，试之有效！”


    林嫣然亦整理出详录：“巫咸精于摄心蛊，施术前必先祭祀蛊神。”


    云皎皎研读诸般信息，朱笔频记。


    第七日，她出关召齐众人。


    “已得破敌之策。”她展示研究成果，“然需诸位鼎力。”


    任务分派：“流云往西域散播消息，称我们已破摄心蛊；阿蔓全力赶制驱蛊散；嫣然推测巫咸可能设伏之地。”


    最后望向萧璟：“请王爷调遣精锐，此战须主动出击。”


    萧璟毫无犹豫：“好。”


    万事俱备，正要出发时，意外客至……太后亲临。


    “哀家听闻你们要征伐西域。”太后神色庄重，“带上此物。”


    她取出一方古木盒，内盛龙形玉佩。


    “此乃太祖所遗‘镇国龙佩’，可镇万邪。”太后将玉佩交予云皎皎，“大晟国运，托付尔等。”


    云皎皎郑重接过，只觉其中力量磅礴。


    “必不负太后所托。”


    翌日拂晓，众人整装待发。


    忽闻马蹄声疾，驿使飞驰而至——


    “西域急报！”


    “巫咸在楼兰古城设坛，三日后行‘万蛊祭天’大典！”


    云皎皎与萧璟相视一眼，彼此眸中唯有决绝。


    “改道，直取楼兰！”


    西域的风裹着沙砾抽打在脸上，楼兰古城的轮廓在蒸腾热浪中扭曲变形。


    云皎皎一行日夜兼程，终在第三日破晓时分，逼近这座沉睡的古城。


    “前面就是楼兰。”萧璟勒紧缰绳，眯眼远眺那巍峨残墙，“巫咸选此地行祭，必有倚仗。”


    云皎皎掌中罗盘指针疯转：“周遭磁场乱如麻，巫咸已布下天罗地网。”


    阿蔓忽指天际：“快看那片黑云！”


    但见古城上空乌云压顶，云层间竟有万千蛊虫翻飞，嗡鸣隐隐。


    慧明道长倒吸凉气：“‘万蛊遮天’大阵……此獠修为，深不可测。”


    林嫣然细观地势：“依巫咸习性，祭坛当在城心。”


    “不过……”她转而指向东侧，“那座废寺地势最高，可俯瞰全城。”


    “先上废寺，探明虚实。”云皎皎当机立断。


    众人悄声潜入，避开巡哨的万蛊门徒，顺利登临废寺高处。


    俯瞰全城，中心广场上巨坛高筑，数千信徒匍匐在地，诵经般喃喃不绝。


    坛心黑袍老者指诀翻飞——正是巫咸！


    “他在抽吸信徒生机！”云皎皎一眼洞穿，“这些信徒皆成他修炼资粮。”


    萧璟剑柄攥得发白：“必须即刻阻止。”


    “且慢。”云皎皎按住他，“看祭坛四角。”


    四名黑袍人各踞一方，手捧黑气缭绕的蛊盅，邪气冲天。


    “是四大护法蛊。”林嫣然声线发紧，“毒蛊、尸蛊、心蛊、魂蛊，个个棘手。”


    谢流云眸中精光一闪：“巫咸既靠信徒供养，若能唤醒他们……”


    “正是！”云皎皎转问阿蔓，“驱蛊散带了多少？”


    阿蔓拍腰间药囊：“够五百人用。”


    “远远不够。”云皎皎目测信徒数量，“至少需两千人份。”


    她抽出特制符纸：“但可借阵法扩效。”


    正当计议，坛上巫咸蓦然抬头，目光如电直射废寺！


    “既已莅临，何妨现身一叙？”巫咸鬼魅般嗓音清晰贯入每人耳中。


    行踪既露，云皎皎索性昂首而立：“巫咸！你戕害生灵，天理难容！”


    巫咸纵声狂笑：“弱肉强食，本是天道！”


    “这些蝼蚁能为本座效力，是他们的造化！”


    袖袍翻卷间，四大护法蛊齐发！


    毒雾弥天，行尸破土，信徒癫狂，魂影索命！


    “布阵！”云皎皎早有防备，灵符激射而出。


    金光暴涨，护阵骤成。


    然四蛊合力远超预估，光壁顷刻裂痕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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