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Liu先回了一个满是歉意的表情包，再解释，「我无能为力，顾非只同意你以借调名义进入总经办工作」


    顾非的心思，昭然若揭：许蛮歌，你呢，工作能力不错，又没有后台，正适合代岗！等我产假归来，你就卷铺盖滚回花州分公司，照旧做你的行政小秘书！


    蛮歌双眸一眯，闪着危险光芒：我就知道，你不靠谱！搞不过顾非！


    知道又能怎样？蛮歌还是得咽下苦水，摆出乖巧架势，「谢谢刘主任推荐我面试！等去总经办工作后，还望刘主任多多照顾，多加指点！」


    KevinLiu先回了一个没问题的表情包，再贱兮兮提议，「等你入职，我请你吃火锅，让你姐姐也来，一起庆祝！」


    蛮歌冷笑一声，关掉电脑：借调而已？还妄想我姐姐出席饭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下班后，蛮歌走出写字楼，没有按照往常路线去地铁站，而是鬼使神差地转头去往那家价格昂贵的网红甜品屋。


    她想，她一定是太苦了，急需吃点甜食，化解心头苦涩。


    甜品屋顾客不多，蛋糕却很多。


    芭乐桃桃奶酱，山茶杏子芒果，新晋网红迪拜巧克力……薄荷生巧慕斯，暖暖红茶栗子以及还剩三只的焦糖榛果咸奶油蛋糕。


    巡视一圈后，蛮歌捧起托盘，果断走向曾失之交臂的榛子蛋糕：我可要尝尝，你究竟是何种味道！


    她拿起货架上的粉色夹子，一点点，再一点点向前——


    蛋糕夹已贴上蛋糕边缘，头顶却传来熟悉的笑声。


    温润舒适，又略带疏离。


    蛮歌心头颤抖，瞳孔紧缩，双指却死死抓着夹子，飞速夹起榛子蛋糕，同夹子一起放进托盘！


    笑声更大，伴着打趣之意，“没人抢你蛋糕。”


    蛮歌微微撇嘴：你是没有明抢，但你豪夺呀。


    “给我吧。”


    蛮歌瞪大眼珠：又给你？


    下一秒钟，眼前出现一只宽大舒适却肆意霸道的手掌。


    换作往常，蛮歌肯定乖乖献出蛋糕。


    她又不是傻子，干嘛要因一块小蛋糕惹豪门大少爷生气？


    可职场上的不顺，加之接二连三的羞辱，迫使她不想再做识时务的小俊杰，想弱弱争取一下这块蛋糕的归属权！明明还有两块一模一样的蛋糕，九少您非得抢我的吗？


    蛮歌深吸口气，顺着手掌仰头，瞧见陆九温润舒适，带着微微笑意的俊脸。


    陆九笑意更甚，嗓音极为温柔，颇具蛊惑性，“给我。”


    蛮歌不自觉地递出托盘。


    等反映过来时，托盘已至陆九胸前。


    蛮歌顿感烦躁：我咋这么没骨气？算啦，骨气算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换取堂堂正正的陆氏总部总经办秘书offer？她攥紧托盘边缘，挤出一抹甜甜笑意，唇角的小梨涡闪着狡黠之光，“你这么喜欢吃榛子蛋糕呀？”


    陆九摇头。


    不喜欢？蛮歌眉头微蹙，那你还抢我的蛋糕？


    陆九缓缓抬起右手，一点点逼近托盘。


    蛮歌更为烦躁：给你，给你，全给你！


    陆九骨节修长的手指一动，抓住蛋糕边缘的粉色夹子。


    蛮歌眼睑微动，睫毛颤抖：你是让我给你夹子？


    陆九抓起夹子转身，再微微俯身，拿起一只崭新托盘。


    转瞬之间，他夹起余下那两只榛子蛋糕，轻轻放在托盘上，再将夹子放回置物架，转头瞧着蛮歌，“一起？”


    “…好”，蛮歌抓紧托盘，随他走去收银台，排在他身后。


    蛮歌轻抬眼睑，瞥见他高大挺阔的背影，泛起一点点小心思：还是休闲服，灰色长裤，白色外套，衬得人随意又优雅，与时常穿着艳丽裙子的姐姐相得益彰。


    又一名顾客结账离开，陆九微微转头，似是查看蛮歌是否还在，又似只是随意一瞥，瞥向新出炉的粉粉蛋糕。


    再一名顾客提着甜品袋转头，陆九轻手将托盘放在打包台，再取出手机，点击微信支付界面，“三只。”


    蛮歌一惊：三只？


    服务员也一惊，“先生，你只拿了两只焦糖榛果咸奶油蛋糕。”


    “这里”，陆九微微侧身露出蛮歌托盘上那只蛋糕。


    ——


    到家后，蛮歌先吃了一份打包上楼的热干面，再去洗澡换睡衣。


    搞完这些，才20:00，她就美美坐在化妆镜前，一边吹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挖榛子蛋糕吃。


    榛子蛋糕甜而不腻，且每层都有惊喜。


    榛果帕林内香甜，焦糖奶油咸甜，巧克力戚风胚像云朵一样柔软，泰式奶冻味道浓郁，杏仁片香脆可口。


    最后一口蛋糕下肚时，蛮歌恰好吹干头发。


    她放下吹风机，望着镜中白皙如羊脂玉，泛着淡淡冷光的脸蛋，唇角一点点上翘：真香！好香！超级香！不花钱的榛子蛋糕就是全花州最好吃的蛋糕！


    只是——


    姐姐不喜欢吃榛子蛋糕，喜欢吃栗子蛋糕！


    如果姐姐和陆九在一起，就得依着这位老男人脾性口味，放弃钟爱的栗子蛋糕，假装喜欢吃榛子蛋糕~


    ——


    次日上班，蛮歌刚到工位，就见一道陌生来电。


    她按下接听键，“你好——”


    “好啥好？我是顾非。”


    蛮歌吸气：确实不好。


    “邮件少了一条内容。”


    蛮歌提气，“顾秘书请讲。”


    “下周一来总部报到！”


    蛮歌一惊，瞪大眼珠。


    正常转岗交接，有一个月时间。今天到下周一，也就四个工作日。


    “回话！”，顾非急不可耐。


    蛮歌攥紧手机，“我这边工作还没有交接，张主任——”


    “那是你的问题！”


    蛮歌咬紧后牙，防止自己爆粗口。


    顾非变本加厉，“下周一，你能来就来！不能来，我就再面试别人。”


    “我会准时去总部报到，时刻听从顾秘书安排。”


    “嘟嘟嘟——”，听筒传来无情的挂断音。


    蛮歌愤愤放下手机。


    不想，又一道电话来袭，来电人是Effie。


    估计是私家侦探事宜有了着落。


    蛮歌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嗓音温柔，“Effie，怎么了？”


    “我帮你找到合适的私人侦探！”


    “真的嘛？”，蛮歌佯装惊喜，真诚感激，“太谢谢你了！”


    Effie提议，“工作忙不？不忙的话，我带侦探去公司楼下，一起吃午饭，详细交流下韩齐情况。”


    蛮歌表示可以，并将午饭地点定在Effie最爱的荔园。


    放下电话后，蛮歌疾速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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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属领导张主任办公室外，想找他沟通下工作交接事宜。


    可时间尚早，张主任还没有上班。


    蛮歌就安静站着，思索如何过了张主任这关，顺利去总部找顾非报到。


    张主任是一个头发凸得只剩两块，即将退休的大爷，对外是老好人形象，对内也不压迫下属，毫无总经办主任该有的气势。


    在他手底下干活，优缺点都很明显。


    优点是可以摸鱼，缺点是要钱没钱，要前途没前途。


    别的分公司，总经办都是待遇排前三的部门，但花州分公司，除蛮歌外的九名行政秘书绩效皆为B，只能拿到基本工资与奖金，毫无福利油水可言。


    此前三年，为了从5k元/月涨到8k元/月薪资，从初级秘书升为中级秘书，蛮歌可谓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


    她抓住每一次机会，利用每一次会务，引得李特助、Harper赏识，才有了升职加薪拿优秀秘书、拿优秀员工的美好回报。


    正回忆着，张主任来了。


    他心知蛮歌来意，不等蛮歌说话，就表示，“等下午上班，我就找人事经理，安排招聘劳务派遣事宜。”


    “我想跟你聊十分钟”，蛮歌嗓音急切，似有大事发生。


    张主任点头，推开玻璃门，坐到办公桌后，朝蛮歌招手，“进来吧。”


    蛮歌深吸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拉开办公椅坐下，“刘主任、顾秘书，让我下周去总部报道。”


    张主任既错愕又为难，“…这可怎么办？来不及——”


    “张主任——”，蛮歌深吸口气，神色郑重，“我提议将会务工作交接给小红。您这边再招一位秘书代替小红的工作。”


    蛮歌与小红同是行政秘书。


    不同的是，蛮歌负责稍微有点前途的会务方向，小红负责琐碎枯燥的差旅方向。


    有点职场经验的人都知道，蛮歌这项工作算是个肥差，且小红有四年工作经验，接替蛮歌职位后，便可顺利成章地由初级秘书升级为中级秘书，薪资也一路水涨船高。


    张主任却有点担心，瞟了一眼敞开的办公室门，“把门关上。”


    蛮歌飞速起身关门，再望向张主任，“您有话直说。”


    张主任叹了口气，“阿蛮，你在我手底下工作三年。我了解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上进心，但陆氏总部，错综复杂，波云诡谲，远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我的意思是，不若招个劳务派遣，暂时代替你的工作。如果你在总部那边不顺利，还能继续回来做会务。但如果你将工作交接给小红——”


    “张主任——”，蛮歌有点感动，她没想到这位向来圆滑的领导，能讲利害关系讲得这般透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非常感谢，此前三年，您的照顾与提携。”


    张主任已然明白蛮歌心意，“决定了？不后悔？”


    蛮歌点头，满眼坚定，“我选择将工作交接给小红。”


    张主任摆手，“去吧，让小红来我办公室。”


    蛮歌缓缓离开办公室，无声告别这位让她喜忧参半三年的领导。


    此去总部，距顾非生产、产假还有十个月。


    如果这十个月，她还没有办法站稳脚跟，由借调秘书转为正式秘书，那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陆氏。再者，既然顾非拿她当软柿子，好拿捏、好欺负，那她就要让顾非看看究竟鹿死谁手，谁才是手握集团公章的行政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