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做人怎么能这么欠?!

作品:《谢家珍馐堂前燕(美食)

    朝来暮去,李香君已经在狄清处练武好几日了,还在提着两大桶水扎马步中。


    狄清不明显地悄悄瞪了他好几眼,他想起刚收到那封推荐书的时候。


    一个面容秀丽的青年人拿着玉珍的信来拜见他,他还以为那小辈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刚看到李香君时,他心里还感慨好一个丰神茂秀的青年,觉得甚是养眼。


    拆开信之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于修养,他也做不出什么当面瞪眼吹须的失礼行为,可也左右不顺眼,多有为难。


    不曾想,再恶心的要求,这青年人都答应下来,并且做到。


    他捏着鼻子也得承认,起码在为人处世上,这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能忍,是个做大事的料。


    于是,十分的不甘愿,削减到了三分。


    他让他负重扎马步扎了数日,你看,也丝毫没有叫苦的意思,同样也不问原因,只是执行。


    这样一看,是行军的料子。


    有事情,三分的不甘愿削减到了一分。


    “左脚打开!”狄清让下人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廊下阴凉的位置,鹰目远视,开口呵斥,“腰板给我伸直!”


    李香君不理解,怎么隔那么远,这位师父还能看到他微末的差错?


    苍鹰托生的不成?


    他将姿势又调整到标准的样子,两只手攥了攥,在太阳下流着汗,汗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


    幸亏现在不是夏天,不然更难受,他自得其乐地想。


    练武不就是这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他本来就起步迟了很多,就该吃更多该吃的苦,就像搭建青瓦房,地基不打好,房子就有摇摇欲坠的风险。


    就这样练了两个时辰,狄清才教这便宜徒弟放下手里的木桶,让其走到廊下坐着休息。


    “木修,给他松松筋骨。”狄清喊身边的长随过来,指着李香君道。


    木修是狄家军之前的兵士,是跟着狄清从八品的宣节校尉到官拜从一品骠骑将军的老兵,在今上宣德二十年的一场战役里跛了一只腿,就残退了。


    但他不愿意荣归家乡,带着十六等的爵位跟在他的将军,如今的镇国侯身边做一个小小的长随。


    “是,将军。”木修颔首,走上前去,伸手上去。


    李香君被按的龇牙咧嘴,狠狠咬着牙关,忍住不叫出来。


    每一块肌肉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涨,被用力推拿时还泛着抓心挠肝的痒和痛。


    太难捱了,习武太难捱了。


    “怎么样,舒服吧?”狄清得意的问,“每一寸肌骨被揉软了,明天就不会下不了床了哈哈哈。”


    “舒服……啊!”李香君咬着牙应答,不设防后面木修一个用力,一声惨叫溢出来。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像杀猪一样,狄清见李香君一副惨样,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还能走动吧?”狄清站起身来,问道,“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能。”木修退到狄清身后,李香君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点头道。


    这话说的,能不能,不能也要能啊。


    他站起身来,跟在狄清身后,能看到狄清花白的后脑勺和头发上莹白的和田玉束发。


    “珍娘给我的信我认真看了。”围着园子转了半圈,走到一丛迎春花前,狄清才结束了沉默,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仔细观察,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料子。”


    “哪里——”


    “不必自谦!”狄清扬手打断他的话,“我行伍多年一双炬目,怎么也看得准!”


    李香君沉默。


    “只是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从军?”狄清郑重问,“你愿不愿意为大虞,抛头颅,洒热血?愿不愿意去捱那些边疆的苦寒日子?”


    “我愿意!”李香君眼神亮的像星星,坚定地说,“我愿意的师父!”


    狄清一时不知该不该满意,按下心里的情绪,他又问:“若是从军,你是愿意做前锋,先登,还是将军?”


    “若按我的心来,也许说出来很假,”李香君沉吟片刻,说道,“先登、前锋、将军,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中原一统,大虞安定。”


    “论功行赏有大小,在意志上没有不同,不分轻重。”李香君怕说的不够明白,又补充道。


    说完又怕眼前年长的将军觉得他的话语浅薄,又闭嘴不言。


    “哈哈哈,你这见解,倒是独到。”狄清一笑,“不过这话以后可别在别的有官职的兵士面前说,否则挨揍可别喊我的名字。”


    他淡淡道,没对这一番话说出什么见解。


    也是,他年过半百,而他还年轻,到狄清这个位置,不说就代表很多了。


    “再过几日,朝廷的巡抚就该过来了。”狄清说道,“到那时我替你请功,即时你便要换个身份,安心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你可甘愿?”狄清问道。


    “我愿意!”李香君又答应道,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我成亲以后?”


    “聘礼都没着落,就想到婚后?”哪壶不开提哪壶,狄清横眉,“死小子,怎么美不死你?!”


    见李香君作出一副窝囊样子,他更生气了:“堂堂男儿,期期艾艾的像什么样子?”


    李香君连忙承认错误道:“是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狄清发出灵魂一问。


    李香君一哽,错哪儿了?呃,错哪儿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算了,还是闭嘴吧,多说多错。李香君不说话了,嘴巴紧的像撬不开的蚌壳。


    罢了,狄清方觉自己有些入怔,儿女情长,饮食男女,不是世间最常见的牵挂?


    不能因为他孑然一身,就这样不讲道理吧,他从善如流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我本就要给珍娘购置几处私宅,只是还没选址。”狄清说道,“趁巡抚没来,你去考察考察,选一个离珍娘食肆近的地方,再选一个离书塾近的。”


    “是,师父。”李香君答应道。


    “好了,回去读书去。”狄清想起李香君行文不通这个事实,不由得头疼,“以后要真当将军,不识文断字怎么行?在战场上就成祸害了。”


    哪有将军是文盲来着!


    六品往下还能靠勇猛升迁,再往上却不能了,要靠推荐,要靠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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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将军这个位置,还要学会处理军中公文,如果不识字,他都不敢想是什么鬼样子。


    “是。”李香君点头,转身离开。


    狄清直接让李文书给他当先生了,每天看这个老搭档吃瘪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他这里有多省心,李文书那里就有多上火。


    “曲解教义,有辱斯文!”想起李文书愤而摔打的身影,狄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静室内


    “君子不器,这句以何解释?”李文书拿着一本论语,挑出一句问道。


    “字面意思似乎是,”李香君想了想,犹豫地开口,“如果非要当君子,一定不被器重!”


    “……”李文书沉默,倒也不必如此明目张胆说出朝廷乱象。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这句呢?”李文书忍了忍又指着这句问道。


    “君子如果不争不抢,一定会被敌人射杀!”李香君觉得这句肯定没错,嗓门也大了些。


    “……”李文书捏着书的虎口攥的发白,气的呼吸都不畅了。


    重新解释了这几句的意思后,说道:“把这些释义抄五十遍!我就不信了,你还记不住。”


    他咬牙切齿道,眼睛一闭,差点原地去世。


    “是,夫子。”李香君点头,认真照着字形描,一个字一个字往纸上面誊写。


    李香君望着李香君握笔的姿势,上手掰正:“这样不顺手一些?”


    他怀疑李香君是不是故意气他的,怎么没一件事做的他满意的?


    “是。”


    是你个头,李文书就这样窝窝囊囊在心里骂,望着李香君狗爬一样的字欲言又止。


    算了,他劝自己,他说话难听,他不说。


    “先学弟子规……算了,先把简单的字认全吧。”李文书挫败说道,“不必抄了,先把字练熟。”


    “是。”李香君从善如流换了一张纸。


    气的李文书一哽,他就不能装模作样说一句要把这个抄完再学?


    算了,李文书叹气,气来气去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不划算,他自我安慰道。


    只盼他以后军中行走,千万别说他李文书是他的教书先生,在朝廷更要三缄其口才行!


    他心里吐槽。


    “认真一点,心别飞了。”李文书斥道,对于这种学生,更要严格一点才是。


    “是,先生。”李香君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他刚才的确有点走神了,李文书真是慧眼如炬啊,李香君心里感慨。


    突然听见外面有舞剑的声音,李文书应激地闭眼。


    他打开门,果然,外面就是狄清这个老不休的匹夫在干扰他教学!


    “狄子窟,你个老匹夫!”李文书怒发冲冠,“给我滚远点舞你那把破剑!”


    狄清其实并不常干扰李文书教李香君读书,但这样偶尔搞一次,也够让李文书跳脚的了。


    李香君本身不是什么注意力集中的好学生,狄清这个老匹夫还过来招惹,针对的就是他李文书!


    李文书咬牙,狠狠摔上了门,隔绝了狄清的笑声。


    做人怎么能这么欠,做人老了怎么能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