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坠崖

作品:《疯批摄政王装乖掉马后

    “妄图盗走裴氏石符的都给我死!”


    雾气翻滚,那怪人张开硕长的手臂,吼声浑厚得震得枝叶簌簌作响,沙砾般的哑声里带着生涩的咬字,仿佛刚学会说话。


    霎那间,四周树枝疯狂摇晃,越兰溪脚下的土地骤然开裂,碎石簌簌滚落,露出底下黑黝黝的洞穴,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柳棹歌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狂喜,雾霭遮不住他眸中跃动的光,原来浓雾掩盖的,竟是这样一处隐秘洞穴


    越兰溪眉心紧蹙,指尖在腰间软绳上飞快挽了几圈,膝骨微屈,脊背弓起如蓄势的豹,右手紧握枪杆,枪尖点地横于后背。


    锋利的目光扫过开裂的地面与雾中的怪人,权衡着突围的路径,脚尖已踮起,作势要跃向身旁一块尚且稳固的岩面。


    “柳棹歌!”


    猝然间,手中软绳猛地一扯,越兰溪下意识回头,凌乱的风卷着雾气扑来,发丝黏在脸颊,遮去了大半视线。


    柳棹歌站在断崖边缘,素白柔软的发带被崖下盘旋而上的冷风卷走,乌黑发丝如瀑般散开。


    他整个人朝着深渊直直倒去,却在坠落的刹那,抬手扯开了手腕上系着的软绳。


    原本应该维系着他安危的绳子轻飘飘飘向越兰溪脚边。


    他的眼神决绝,唇角弯起,眼底没有丝毫惧色,反倒笑得愈发沉溺,仿佛深渊之下,藏着能让他甘愿沉沦的蜜糖。


    越兰溪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于理智行动,飞身扑过去死死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迅速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颈处,两人顺着崖壁飞速下坠。


    柳棹歌的眸底盛有暗色,越兰溪的肩颈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虽不是寻常女子的白皙,却透着健康的粉红,泛着薄而细腻的光泽。


    锁骨凹陷处此时泛起点点鸡皮疙瘩,带着易碎的脆弱感,却又在阴影中藏着一丝独属于她越兰溪的神秘张力。


    她将长枪重重钉入悬崖峭壁,火星顺着岩壁簌簌飞溅。


    “抱紧我!”


    一声低喝裹挟着风声落下。


    崖壁的石头坚硬而潮湿,枪尖根本无法找到着力点,枪杆被两人的重量压得弯成一道紧绷的弧形,终于在一声脆响后再也支撑不住,枪端猛地回弹,越兰溪掌心早已摩擦脱皮,此刻再也握不住滚烫的枪杆,整个人随他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崖底。


    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越兰溪脑中一片混沌,失重感让心脏狂跳不止,她还没看完世间所有话本,还没为王嬷嬷养老送终,还没亲手杀掉裴昳那个狗官……


    两人的发丝在狂风中交缠,柳棹歌窝在她脖颈,笑得偏执又温柔,任由身体飞速下坠。


    他得逞了,越兰溪终究是拉住他了。


    真好!


    柳棹歌骤然收紧手臂,环住越兰溪的腰,在坠落的半空中灵巧地翻身,将她护在身下,手掌紧紧护住她的后脑,带着极致的满足的叹息,低声呢喃:“赌赢了啊。”


    他拖着越兰溪,左手先探入冰冷的水中,而后稳稳抱住她的身体,让她头部先触水面卸去冲击力,再一同沉入水底。


    越兰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刚要开口询问,一阵巨大的冲击感猛地袭来,脑子嗡的一声,随即陷入黑暗。


    水花高高溅起,又迅速被湍急的水流吞没,两人瞬间消失在滔滔不息的暗流之中。


    河流堤坝深处,柳棹歌踉跄着上岸,满头血污,鼻腔也因落水的冲击淌着鲜血,混着额角的血珠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鲜艳明丽的血花。


    河水寒凉刺骨,此处堤坝被巨大的洞穴掩盖,终年不见天日,河风吹过,带着蚀骨的寒意,刮得人皮肤发疼。


    柳棹歌抱着越兰溪,一步步沿着河堤往洞穴更深处走,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


    他低低轻笑,抬手搭上自己的脉搏,指尖因极致的愉悦而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平复。


    太愉悦了。


    “布娃娃,眉眼俏,


    红线缠,系腰绦。


    不哭闹,不逃跑,


    伴我睡,共良宵。


    ……”


    这是他多年前,第一次完成任务后,从路边捡回一个布偶,从街边小孩学的歌谣。


    可惜,当时的他还没有学会要将心爱之物好好藏起来,便被首领发现了,此后,他完成任务后便再也没有自由的外出了。


    他哼着不成调的无名小调,调子诡异却透着满足。


    这是他和兰溪独处的第一日。在这里,没有旁人打扰,兰溪只会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一个疯狂的念头骤然闪过脑海,他眼底亮起贪婪的光,对呀,他可以把她藏在身边,这样,兰溪就可以想小时候的布偶一样陪着他了。


    “兰溪……”,他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而虚弱的唇瓣,面容从容。


    赤脚踩过的碎石上,殷红的血迹在青灰的石子间蜿蜒蔓延,如毒蛇般盘踞。可他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依旧一步步从容前行,眼底的偏执愈发浓重。


    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颠倒、扭曲,唯有脚底传来的尖锐痛感,能让他保持着清醒的理智。


    他说过的,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属于他的东西,从来都来之不易。


    这处洞穴很长,前半截是碎石,后半截全是硕大的短石。


    终于走出这处洞穴,又是一大片树林,柳棹歌低头,为越兰溪挡去大半的光。


    看着她的睡颜,柳棹歌满足的笑了笑。


    *


    幸得这几日天气晴朗,柳棹歌就着河水,将额头上凝固了的血洗去,将内里柔软的里衬撕下,打湿,为越兰溪擦去脸上的脏污。


    火堆在山洞前熊熊燃烧,烤着他和越兰溪的外衫,里衫已经烘烤干,没被浸湿的药丸也已经为越兰溪服下,旁边的芭蕉叶上堆着一小堆野果子。


    柳棹歌看着昏睡不醒的越兰溪喃喃自语道:“兰溪怎么如此贪睡?”


    “我都已经抱着你走了这么远了,难道梦里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勾住你了吗?那我可真的会嫉妒的哦。”


    他抚开越兰溪眼前的墨发,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表情带着难得的迷茫。不应该呀,落到水中时,他已经为她泄去一大半的冲力,按照越兰溪的身体素质来说,不应该昏睡如此之久。


    可是失血过多,已经无法让他再去思考。他躺伏在越兰溪臂弯处,像个婴孩一般,蜷缩在她的怀中。


    “我就睡一下下哦,不会太久的,兰溪别怕。”


    带着恬静的笑容,柳棹歌渐渐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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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沉重的眼皮,意识已经飘向远处。


    “陛下,裴昳已带到。”


    小小的人穿着不适应的锦衣绸缎,站在辉煌阔大的皇宫中,好奇的睁大纯粹干净的双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身着龙袍,威严无比的人,那时的皇帝还没有蓄满胡须。


    那时的他,只知道自己被一个独眼男人捡回,日日喝药,昏昏沉沉间,再也记不起过往七年的所有事情。


    他只听见他们说。


    “可处理好了。”皇帝问道。


    暗卫回答道:“裴家已经全数斩杀,按您的要求,裴昳已经服下药丸且洗魂术已经实行七七四十九日,再无记起的可能。”


    皇帝慈祥地向小裴昳招手:“好孩子,来,让朕看看你。”


    暗卫见小裴昳无动于衷,推了一把他,猝不及防,他重重地跪在铺设金砖的地面上,匍匐在金銮大殿中央。


    皇帝语气中带着不赞同呵责暗卫,表情却十分畅快。


    小裴昳一步步踏上金阶,走向全天下最为尊贵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记住,以后你裴昳就是我皇室的狗!叫你往东,绝不能往西,知道吗?”


    “我要让裴朗看着他的儿子在我手里面当条狗!”


    “带下去吧,一定要好好培养。”


    表情极致温柔,动作却十分狠厉,像是看仇人一般,握住小裴昳的肩膀,不能动弹半分。


    小裴昳此时记忆全无,连自己的姓名都是别人告知的,脑海里一片迷茫。他不懂为什么坐在椅子上的人掐他掐得那么痛,在他手里,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与呼吸。


    此后的日子,每日睡两个时辰,但他从来不敢睡着,每日会有不同的“惊喜”等着他,有时是放蛇,放猛兽;有时,如果他真的睡着之后,首领会带人将他按进水中,等到快要窒息时,又将他捞出来......


    他学舞、学丹青、学杀人。


    像是玩物一样被迫在贵族酒宴中,穿着青楼女子都难以入眼的女性的暴露服饰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每一个在外名声远扬的大臣肆无忌惮地盯着年岁尚小却身姿曼妙的裴昳,每每宴会结束之后,他都会在无人之处发呕,无比厌弃自己。


    二皇子时时到他住处,知晓他在学丹青,于是找人在他身上刺下一朵魅惑无比的丹离花;第一次杀人,首领按住他的头,让他将死人的皮一寸一寸剥下来,后又附在小裴昳脸上,掐住他的脸,哈哈大笑。


    他说:“在这张人皮没干裂之前,不许剥离下来,知道吗?我看见你的脸就恶心。”


    “你该庆幸陛下看重你,欣赏你,你要好好地效忠陛下,效忠大晋,毕竟,一条没人要的狗是活不下的。”


    小裴昳面无表情,像是被抽去生机,也像是提线木偶,跪在地上,淡然接受首领每一日的“教诲”和唾骂。


    起初,他还挣扎、反抗,与皇权对抗的结果是,他被关进暗牢十日、二十日、三十日,那时他的玩伴是一只老鼠。他被按进水中,美名其曰帮助他学会凫水,王公大臣之子都可来玩耍他。


    锦衣玉袍的几位小公子将他捆进麻袋,丢进长安河中,笑哈哈的打下赌注,看他几时能挣脱出水面。


    越沉越深,被吸入黑暗深邃的黑洞中。


    “柳棹歌,柳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