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自尽
作品:《精神小妹穿到古代作作妖》 .
打车?又是什么新式语言。
根据字面意思,文之序真怕林溪荷抽根柳条,鞭打他的马车。
他的马车车轴锃亮,每一处都精心保养,行在路上,几乎感受不到颠簸。若真被她糟蹋了,他定找她赔钱。
四下俏寂。
未及深思,林溪荷的呼声又传来:“等我十分钟!别走啊!”
热闹的脚步声像一阵莽撞的风,四周重归于一片幽寂。
文之序微微蹙眉,怎就草草应了她的荒唐言语?
文七文八踪影全无。文之序下车,犹豫是否要亲自回府喊仆役,脚步却又被林溪荷那句“十分钟”绊住。
十分钟到底是多久?
“她可恶那是她的事,轮不到你来多事。”——方才文之序教训车夫时,其实林溪荷听见了。
原来不是文之序授意的,那就勉强原谅他。
林溪荷打开妆匣,退婚书静静躺在那里。
听说他俩的婚事是由两位母亲定下的。可她的老母亲呢?她每次一提,身边人全都默契地闭上嘴。
林溪荷断定文弘渊未曾与林肇衡聊过退婚一事。否则按照林肇衡的牛脾气,早去文府讨说法了。
那么,退婚便是文之序单方面提出的。可当她将那份退婚书左右细看后,竟发现上面没有文之序的私章。
她当即不行了,喃喃道:“这和离婚证没盖民政局公章有什么区别……”
文之序还在府外等着,林溪荷用帕子擦卜卜的尾羽,问它:“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的主人就在外面,兴许他认识兽医?”
宁朝有兽医么?
卜卜用尽气力振翅,腹部的软毛全然蓬开,整只鸟炸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绒球。
“就这么不想走?”林溪荷被它这阵仗弄得一愣,“文之序虽然可恶,但他对小动物挺有爱心的,你回家也一样。”
卜卜伸长脖子,奋力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嘎……!!!”
妈妈,我还能抢救一下的,妈妈,别放弃我!
“……好好好,我们不回,不回去。”林溪荷好言好语哄了很久。
青石板缝隙里的草芽冒出嫩尖儿,过了许久,哒哒哒的跑步声由远至近。
一只缠枝纹绣鞋漫入文之序余光,斜影在地上浅浅荡漾。
“这就是你说的十分钟?”他冷着脸抬头,见林溪荷换了一身行头,皓白衫裙外罩着一件柳绿色薄罗褙子,碍眼的珍珠发簪不见了,换了一只玉色发簪。
水头不足,样式老气。林府穷了吗?竟给嫡小姐用这般俗物。
留意到他托高的视线,林溪荷摸摸发簪,憨笑:“我怕老鹰再叼我的首饰,特意挑了一支假货。”
“……”
“哎呀我忘了,咱们大宁朝没假货,放到千年后,都是古董!”林溪荷扶着青芜的手臂,提裙上车。
青芜四下张望,不见车夫,甚觉古怪:“文府的车夫呢?”
车窗拔出林溪荷的脑袋:“咦,车夫下班了?”
往日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嘴角线条绷得笔直。他才不想告诉林溪荷车夫被他打发了,理由是驾车鲁莽,几欲伤人。
回避那灼亮的视线,文之序闷声扔下一句“坐好“,径自坐上车驾,锃亮的车轱辘在地面碾出沙沙声。
对于公子哥儿亲自驾车这事,林溪荷并不觉得有何稀奇,搁现代,霸总偶尔还开车呢。
她拍拍锦垫,只觉车内宽敞雅致,远胜林府马车,遂赞叹道:“大宁朝的劳斯莱斯。”
林溪荷散漫地倚着,丫鬟却僵直如木。瞧出她的惶恐,林溪荷宽慰道:“怕文之序嫌弃你?丫鬟不配坐车?”
封建社会果然吃人,林溪荷又道:“我付他车钱的!”
青芜:“……”文二公子会更生气吧。
衣饰华贵的公子哥坐在车夫位上,引来行人侧目。那器宇轩昂的马车缓缓停下。
仙清楼临河的窗边,挂下一条胳膊。此人是文之序恩师——谢砚的孙子谢棋。
林溪荷刚跃下马车,好奇回首,文之序却已一步上前,利落截住她的视线。
眼前落下大片阴影,素来对她敬而远之的公子哥,人墙似的挡在她面前。
林溪荷微微一怔,目光将将落在他前襟的松竹暗纹上。
“喏,给你车费。”
“不用。”
这哥急于与酒肉朋友会面呢,钱都不要了。
“我不坐霸王车。”林溪荷掏出荷包。
“文二!”浪荡的声音传过来。
方才还才二楼的谢棋,不知怎的竟瞥见了文之序。只听他一声高喊,人影一闪,便带着风声冲到了车前。
“赶紧走。”文之序轰林溪荷。
林溪荷偏要跟他杠上,一把拉过他的手,硬要把车钱塞过去。
指尖相触的刹那,似有麻意窜起,一股陌生的热流沿着文之序的五指节节攀升。直到掌心触及那锭冰凉的白银时,才将那热流驱散。
巨额车费!一旁倚牛车等活计的老农眼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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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
偏偏事主装阔,豪气冲天道:“不用找了,多出来的算小费!”
“文二,那姑娘是谁呀?”谢棋身量不高,被文之序拦在马车另一边,纵使踮脚也只观见裙裾一角。
文之序斜他一眼:“多事。”
“真有你的,还能赚姑娘的钱!”谢棋双眼放光,“今日你做东,咱们喝酒去!”
“休想。”文之序将银子拢入袖内,不再理他。
“你吃炮仗了?”谢棋人贱骨痒,死皮赖脸勾他肩膀,“走,仙清楼新到的养生缩脾饮,正该给你去去火。”
.
爱女见血晕厥,林肇衡生怕她引病气上身,虽不是正月十六,他也等不及,当即差人领她走三桥渡厄去病。
谁知林府管家刚备好车马,却见自家小姐登上文府马车,绝尘而去。
追是追不上了。
林溪荷三两步蹿到浮波桥上,桥栏低矮,她微微倾身。
浮波粼粼,将她的面容与前世记忆一并晃散。
今日天光大好,盛京城内的公子贵女们聚在茶苑品茶。
茶楼高数层,白日可凭栏饱览浮波河风光,入夜登顶,亦是赏月观星的绝佳场所。
二楼临河雅间,茶楼小厮第三次敲门。
小厮端着剔红托盘,赔着小心道:“谢公子,您瞧……这是赵大人府上的嫡小姐,特意送给二公子的。”
只见那托盘上,一对青瓷茶盏,配着四碟时新果品。
谢棋望向窗边的文之序,笑道:“文二,单还没点,东西倒来了三巡,我这脾胃,着实消受不起了。”
“退了。”文之序眼风都未动一下,盯视浮波桥,“不退?你去应酬那位莫名其妙的王小姐。”
“是赵小姐!”谢棋一口气堵喉间,“我又不是饮妓!”
文之序回瞥他一眼:“抛开性别,单凭你这副皮囊,想去青.楼谋事,怕是连跑堂的都聘不上。”
谢棋一副要和文之序拼命的模样。
文之序不理谢棋,重新盯着桥的方向,那姑娘站桥上很久了。
谢棋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我听说那道长,便是从桥上跳下去的。”
道士投桥自尽,满城皆知。
“听说桥下藏着厉鬼,连道长都敌不过,那得是多凶的东西?”谢棋又道,“如今都没人敢从那儿走了,怎么还有人往上闯?别又是想不开了吧。””
文之序蹙眉,那呆子在桥上半晌不动,她究竟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