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夜空中平稳降落。


    车灯划破机场高速的黑暗,仪表盘的微光映着猗窝座线条分明的侧脸。


    副驾驶座上,恋雪歪着头睡得正熟,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浅。长途飞行和时差让她困得不行,上车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车驶入地下车库,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猗窝座熄了火,解开安全带,第一件事不是去拿行李,而是侧身凑过去,借着车内昏黄的顶灯,细细看着恋雪熟睡的容颜。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然后俯身,嘴唇温柔地落在她的眉间。


    触感柔软温热,带着长途旅行后淡淡的疲倦气息,却依旧是他最贪恋的味道。


    恋雪被这细微的痒意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猗窝座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到了?”


    “嗯。”猗窝座低应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行李等一下再拿,”他看着她还睡眼惺忪的样子,声音放得更软,“先抱你上去。”


    恋雪被他亲得痒,清醒了不少,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回吻了一下,然后眨眨眼,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说:“猗窝座先生,我已经很强壮啦。”


    恋雪比划了一下胳膊,“我们一起拿嘛。”


    猗窝座看着她的脸颊因为睡眠透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确实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想到这些日子坚持散步、偶尔打拳,锻炼下来,她确实比从前有力气了不少。


    猗窝座心里那点执念,在这样明亮的目光里,稍稍松动了一些。


    最终他让步了。


    恋雪自己拉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主要是她的随身物品和一些伴手礼。


    猗窝座一手提着最大的行李箱,还挎着一个行李包,而空出来的那只手牢牢牵着恋雪的手。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穿过冷色调的走廊,走向电梯。


    恋雪看着四周依旧冰冷简洁的装修风格,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被带到这里时的情景。


    那时她怕得要死,对未来充满恐惧和担忧,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谁能想到呢?这个当时让她恐惧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狛治哥哥...


    而现在……恋雪的手指在猗窝座的掌心轻轻动了动,猗窝座的手就自觉地调整牵手的姿势。


    现在,太好了。


    回到家,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都感觉身上沾了旅途的风尘,决定先洗澡。


    一起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汽很快蒸腾起来。


    在海岛民宿时,毕竟不是自己家,两人多少有些放不开。


    此刻回到熟悉的环境,又是久别重逢般的归家,某种渴望便悄悄探出了头。


    恋雪的脸颊被热气熏得绯红,眼神湿漉漉地看向猗窝座。


    猗窝座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目光,他巴不得时时刻刻活在她的气息里,呼吸交融,骨血相融。


    水流声掩盖了细碎的声响。


    氤氲的水雾中,猗窝座紧紧抱着恋雪,恋雪的手指不自觉陷入猗窝座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攀着猗窝座紧绷的背肌。


    两人如水汽,在蒸腾中自然上升...一起攀登。


    等到水汽遇到天花板冷凝,汇成水滴,一切又平息下来。


    猗窝座给恋雪仔细冲洗干净,用大浴巾将她裹好抱出来。


    他单膝跪在床边,拿着吹风机,动作轻柔地给她吹干头发。


    暖风呼呼作响,恋雪舒服地眯着眼,感受着发丝间穿梭的手指和暖意。


    健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恋雪现在已经有体力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


    比如,在猗窝座给她吹完头发,而猗窝座自己的短发还挂着水滴,恋雪拿过吹风机,示意他坐下。


    “猗窝座先生,我想给你吹头发。”


    猗窝座愣了一下,耳根居然有点泛红。


    他乖乖弯下脖颈,坐在床沿,任由恋雪细软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发丝。


    感受暖风扫过头皮,她的指尖偶尔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后颈……


    这种被珍视...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像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一路酥麻到尾椎。


    猗窝座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幸福。


    傍晚,休息够了的两人简单吃了送上来的饭,一边吃饭恋雪联系了边田,说要给他送些从海岛带回来的伴手礼。


    巧的是,边田正在素流道场打扫卫生。


    他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若不是庆藏师父相救,他早就没命了。


    还害的庆藏师傅昏迷...


    如此大恩,恋雪非但没让他赔偿巨额医药费,反而还时常宽慰他。


    所以即使庆藏住院后,边田不仅会去照顾庆藏那个,还一有空就会去道场打扫,保持着道场的原貌,想要守住一份念想。


    猗窝座开车带着恋雪来到道场。


    天色渐暗,道场安静的门口孤零零亮着一盏灯。


    边田刚打扫完毕,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着,看到车灯由远及近,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车子停稳,恋雪和猗窝座下了车。


    “恋雪姐!”边田高兴地迎上来,目光随即落到猗窝座脸上。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了鬼。


    “欸?!狛、狛治哥?!”边田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你……你还活着?!”


    听到讨厌的名字,猗窝座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眉宇间充满低气压。


    “哈?”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音节,拳头无意识地捏紧了。


    死小鬼,说什么胡话?


    恋雪心里一紧,立刻伸手牵住猗窝座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第一次见面嘛,不要生气啦。”


    她转向边田,柔声解释,“边田,这是猗窝座先生,不是狛治哥哥。他们……只是长得有点像。”


    边田张着嘴,仔细看看猗窝座那张与记忆中狛治哥有七八分相似,却又因发色瞳色而显得陌生的脸。


    再看看恋雪温和却认真的表情,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这怎么可能只是“有点像”?


    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对猗窝座低下头:“对、对不起,猗窝座先生,我……”


    “行了。”猗窝座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开脸。


    若不是恋雪牵着,他此刻大概已经把这个小鬼狠狠教训一顿了。


    恋雪笑了笑,将准备好的伴手礼递给边田,再次感谢他一直帮忙照看道场。


    边田不好意思地接过,眼圈有些发红:“恋雪姐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们……对庆藏师父的恩情,我怎么也还不完的。”


    又寒暄了几句,边田便告辞了,他还要赶去下一份兼职。


    看着边田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恋雪才转过头,看向猗窝座紧绷的侧脸。


    她晃了晃他的手:“猗窝座先生,我们进道场看看吧?我有点东西想拿。”


    猗窝座皱着眉,没说什么,任由恋雪牵着他,走向那栋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寂的木制建筑。


    推开道场的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空旷的道场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明暗交错的光影。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却又因为久无人气而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寂寥。


    恋雪心里五味杂陈,没意识到猗窝座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知为何,踏入这里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猗窝座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有些不畅。


    空气里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仿佛勾起了什么深埋在潜意识里的东西,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烦躁。


    他强忍着不适,跟着恋雪往里走。


    越往里,光线越暗,那种烦躁感就越强烈,混合着一种深深的、不知从何而起的厌恶。


    他厌恶这里的寂静,厌恶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厌恶那些摆放整齐的护具……甚至,厌恶他脚下这片木质地板。


    恋雪本来想带他去狛治以前住的房间看看,但一回头,发现猗窝座脸色苍白,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恋雪想起了之前他因分离焦虑而痛苦的模样,心中一软,实在不忍心她的猗窝座先生受这种苦,只好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算了,不找了。”恋雪快步走回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猗窝座先生,你脸色好差,我们回去吧。”


    她拉着他,近乎半拖半拽地将他带离了道场的主厅。


    坐回车里,猗窝座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沉默地发动车子,驶离道场所在的街区,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猗窝座先生,你怎么了?”恋雪担忧地看着他。


    “……不知道。”


    猗窝座的声音有些沙哑,眉头紧锁,“就是……很烦。”


    这种烦躁和与恋雪短暂分开时那种焦虑灼烧感不同,更像是一种黏稠阴冷的厌恶,像沼泽里的淤泥,缠绕上来,不,是让他陷下去,深深地让他喘不过气。


    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厌恶什么。


    夜晚,照例相拥而眠。


    猗窝座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或许是白天的疲惫和那股莫名的烦躁耗尽了心力,他很快沉入睡眠,意识却不受控制地滑向黑暗深处。


    猗窝座醒来,周围变的好陌生。


    是那个道场门口。


    但比傍晚看到的更加昏暗,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只能勉强看清轮廓。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站在门口,可一眨眼,却已经身处道场内部,站在一条狭窄的走廊上。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腥味。


    这是哪里?


    他想逃,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快走!离开这里!他好像……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认知带来的恐惧比未知更甚。


    不想看……不想看啊!


    可意识仿佛分裂了,另一个冰冷的部分操控着他的身体,机械地一步步往前挪动。视线不受控制地投向走廊尽头那扇开着的房门。


    门内,昏暗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榻榻米上……躺着两个人形的轮廓,上面盖着白色的布。


    嗡——大脑一片空白。


    极度恐惧带来的麻木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抬了起来,伸向了那白布的一角,然后……猛地掀开!


    “呃——!”


    猗窝座猛地睁开双眼,弹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湿了睡衣。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恋雪还安睡在他的身旁。


    是梦……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太阳穴突突作痛。


    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此刻还能清晰回忆起指尖触及粗砺白布时的触感,以及……白布下...


    “猗窝座先生?”恋雪被他惊醒,也坐了起来,担忧地伸手抚摸他汗湿的额头和脸颊,“你怎么了?出这么多冷汗……”


    猗窝座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从她温热的身体上汲取真实感,驱散梦境残留的冰冷。


    “做了个……噩梦。”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地颤抖着。


    话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怎么会在道场醒来?


    猗窝座脊背发寒,激起了一层汗毛,却不敢松开抱着恋雪的手。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滴在头顶。


    “狛治哥哥也会做噩梦吗……”恋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调却陡然一变,带着诡异的讥诮,“啊……一个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猗窝座颤抖起来。


    怀里的恋雪轻易推开了他。


    猗窝座想抱紧她,手臂却僵直无法动弹,感受到恋雪退后,用她细软的手轻轻抬起他的脸,恋雪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的神情,不屑混着憎恶。


    猗窝座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恋雪七窍出血,看着那双美丽的粉色眼睛流下血泪,曾经盛满依赖的目光此刻冰冷刺骨,染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恋雪绝不会说的刻薄话语。


    猗窝座几近崩溃。


    “不……”


    “不要……”


    “我不是……”


    “猗窝座先生?猗窝座先生!”温柔的声音将他从梦魇深处拉回。


    猗窝座猛地睁开眼,剧烈喘息着,对上一双盈满担忧的粉色眼睛,颤了一下。


    恋雪正用毛巾轻轻擦着他额头的汗:“怎么了?一直在出汗,我有点担心。”


    怎么了……?


    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猗窝座皱了皱眉,残留的心悸让他下意识将恋雪重新拥入怀中,低头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


    他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可能做噩梦了吧。”


    温热的气息让恋雪耳根发痒,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那……我们去晨练?”


    “嗯。”猗窝座低低应了一声,紧紧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起床后,猗窝座带着恋雪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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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间练习。


    恋雪的体力确实好了很多,一些基础拳法的招式已经打得有模有样,虽然力道不足,但架势标准,眼神专注。


    猗窝阁在指导间隙,会亲自给她喂招——故意放慢速度,引导她反应和反击。


    可往往打着打着,看着小团子因为认真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因为用力而轻咬的下唇,还有那双紧盯着自己、清澈专注的粉色眼眸……


    他的心思就不由自主地飘了。


    今早的猗窝座格外没有安全感,一个虚晃的招式后,他顺势揽住恋雪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低头便吻住了恋雪微张喘息的嘴。


    “唔……猗窝座先生,练、练习呢……”恋雪含糊地抗议,手指却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训练服。


    “这也是……练习的一部分。”


    猗窝座贴着恋雪的唇含糊地说,接着托起恋雪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才分开。


    看着恋雪水光潋滟的眼眸和红肿的唇瓣,猗窝座心里那点因噩梦残留的阴霾彻底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餍足感。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两人在大学附近买好了房子装修。


    猗窝座想和恋雪住别墅,院子里装个大秋千。


    但是在海岛的时候猗窝座物色了不少楼盘,学校周边多是商品房,没有独栋别墅。


    回来实地逛了逛,他们最终选定了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商品房,买下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户型。


    恋雪很喜欢琴叶小姐民宿里那个生机勃勃的小花园,于是萌生了在室内也打造一个充满植物的空间的念头。


    两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研究户型图,讨论如何装修布局。


    房子不大,但对他们来说绰绰有余。


    猗窝座看着平面图,随口道:“除了承重墙,其他全打通也没关系。”


    他根本没考虑家里会来客人这回事。


    “反正就我们两个。”


    恋雪闻言,轻轻“唔”了一声,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上划了划。


    “怎么了?”猗窝座察觉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疑惑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我在想……”


    恋雪垂眸,小声说,


    “万一……万一父亲醒过来了,偶尔也会来看我们嘛……总要有个客房……”


    猗窝座一怔。


    他确实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潜意识里,庆藏就该在道场里,即使醒来,也会回到道场。


    而他和恋雪,会回去。


    道场才是“家”,这里,或者其他任何地方,都只是他和恋雪暂时的居所。


    这种奇怪的认知从何而来,猗窝座自己也说不清。


    他没有把这奇怪的想法说出口,只是凑过去,贴着恋雪微凉的脸颊亲了亲,坦然承认:“是我没想到。”


    恋雪被他亲得痒,下意识往他怀里一缩,想躲开那湿热的触感。


    她实在太敏感了。


    猗窝座顺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


    “别闹啦……”


    恋雪脸颊微红,拍了拍平板上的图纸,试图拿出一点威严,


    “好好看设计图!”


    她努力板起的小脸和带着娇嗔的语气,非但没让猗窝座收敛,反而让猗窝座觉得浑身都软了。


    猗窝座蹭着她的发顶,从善如流地应道:“好的,恋雪大人。”


    最终商议的结果,他们决定打通相邻的两间房,一间作为宽敞的主卧,另一间则改造成步入式衣帽间。


    剩下的一间,则规规矩矩地留作客房。


    硬装改动不大,工程很快完成。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通风散味,以及更令人期待的软装布置。


    大半个夏天,恋雪和猗窝座都沉浸在挑选家具、布置新家的快乐中。


    两人连着逛了三天的家具城,一起构想家具的摆放,两个人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协调两个人的审美...


    期间,他们抽空去了珠世小姐的私人实验室,送上海岛的伴手礼。


    珠世很高兴,猗窝座也顺便做了简单的心理指标复查。


    或许是海岛上那段全然放松、朝夕相处的二人世界起了作用,数据显示,短暂的分离已经不会引起他生理指标的剧烈波动。


    闲聊中,珠世提到无惨老板最近在将一些确认安全的新技术往自己身上尝试。


    猗窝座挑了挑眉,想到那位老板之前因实验副作用而无法见光的传闻,不太理解为何有人会将有限的精力全部投入到追求“永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转念一想,自己从前不也一心执着于“变强”么。


    某种程度上,也是虚无。


    目光无意间瞥见珠世小姐年幼的女儿欢快地跑向母亲,又低头看看怀里的恋雪,猗窝座心中忽然一片澄明。


    这个纷繁又虚无的世界里,唯有怀中的这份爱与温暖,才是真实可触的。


    才是值得他用全部生命去去追求的。


    开学前一周,出了一点小意外。


    夏末的天气变化让人猝不及防,一场暴雨让温度骤然变凉。


    恋雪现在身体大好,之前的经验都不适用了,加上猗窝座自己体魄强健,冬天光着膀子出门打架都没事,压根没想到提醒恋雪加衣。


    结果恋雪只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出门一趟,回来就有些鼻塞头晕。


    感冒了。


    虽然只是普通着凉,但看着小团子又变得病恹恹、缩在被窝里无精打采的样子,猗窝座心里难受得要命,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寸步不离地守了恋雪两天,端茶递水,喂药量体温,夜里听到一点咳嗽声就立刻惊醒。


    好在恋雪底子确实比从前好了太多,这次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天后便恢复了大半精神。


    只是这样一来,原定的开学日期不得不推迟了一周——幸好大学第一周通常是选课和适应阶段,不去影响不大。


    一周后,恋雪彻底康复,脸色重新红润起来。


    猗窝座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她真的没事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开学日当天早晨,猗窝座起得格外早。


    他准备好营养均衡的早餐,又反复检查了恋雪的随身包,确认文具、水杯。


    恋雪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弯了弯眼睛。


    “猗窝座先生,我只是去上学,又不是去打仗。”


    猗窝座没说话,只是走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很重、又很轻的吻。


    然后,他牵起她,拿起车钥匙。


    “走吧,”他说,金色眼眸里映着晨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我送你。”


    属于他们的新生活,在晨光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