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逾越
作品:《狮心玫瑰埃莉诺》 主教忙着去新房里赐福去了,宴会没有先前的拘谨严肃,一众宾客喝得很欢。
波尔多是诗歌与商业的繁荣地,北方的领主们初来时还绷着体面,如今从穿戴到发饰都被同化许多,与本地人一起纵情享乐。
鲁特琴声活泼轻快,妇人们的裙摆在舞蹈中如花束般绽放,各类珍贵菜肴流水般端进来。
香菇酱肉片和烤鹿肉都很受欢迎,为了表示领主的尊贵地位,厨师们端来镀金的烤苍鹭、烤鲑鱼,喷火猪肉。
金灿灿的菜肴一端上来,不少外地的宾客都发出惊呼,感慨于宴客者的富有慷慨。
婚宴足足有十六道菜肴,从海鲜河珍到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埃莉诺胃口很好,在享用牛肉砂锅时,还额外要了一例鱼冻。
上一世,他们还需要在不久之后举行有关阿基坦的圣礼。
路易七世做了公爵,她成了公爵夫人,权力领土就此转手。
现在不一样了。
古板的僧侣国王被引诱着让步,她依旧是众所周知的公爵大人。
其实在婚礼举行时,民众们早已目睹公爵仍戴着她的冠冕。
人们虽然惊讶,但也暗中也松了口气。
没人愿意粗野的北方佬接管这里,再发些狗屁不通的新禁令。
路易似乎又开始禁食清修了。
从清早起来,直到现在,他仅是在主教面前礼貌地食用过几口圣餐。
埃莉诺把柠檬酱腌鸡推到他的面前。
“吃一点。”
他们等会也许会折腾很久。
路易象征性尝了一口,但妻子并没有满意,又示意侍女献上奶酪牛肉饼。
少年轻声说:“不用了,谢谢。”
埃莉诺说:“你在紧张。”
她并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笑着说:“也许我该狠狠惩罚波尔多的厨子们,竟敢让年轻的国王在婚宴上毫无胃口。”
路易舀了一大勺河鳗布丁。
远处,韦尔芒杜瓦伯爵拉乌尔喝了一大口酒。
“听说伯爵还有个妹妹?”
“是的,感谢天主,为阿基坦带来这样美丽的两位领主。”
拉乌尔想起什么。
“我的确在打猎时听说,埃莉诺公爵有意在嫁去巴黎以后,把这儿交给她妹妹打理。”
随行的贵族不以为意:“多半也要靠波尔多主教的点拨,那个小女孩?会点针线活都不错了。”
拉乌尔伯爵歪过头,打量了几眼路易的漂亮妻子,说:“她在哪呢,我去瞅瞅。”
“没怎么见到,这会儿都在跳舞,你去看一眼?”
年近五十的伯爵在安布里埃宫找了好几圈。
他的封地小得可怜,住处和这里比起来像个牛棚,没少被妻子抱怨没用。
他一路边问边找,都没怎么得到正确的答案。
埃莉诺的骑士们守护着附近的秩序,看见这个满身酒味的男人询问时,仅是礼貌地询问来意,表示可以代为转达。
拉乌尔有点不耐烦了。
他知道埃莉诺才十五岁,索性去找那些更年幼的女孩,很快在门口瞥见了彼得罗妮拉。
后者正在聆听一众仆从的汇报,吩咐着婚宴的后续安排。
拉乌尔快步走过去,捋了两下头发。
“你负责了这场宴会?”
女孩颔首:“什么事?”
“那可真了不起,”拉乌尔熟稔地恭维道,“今晚的酒水,奏乐,还有这些大餐——我还以为是哪个成熟的女主人在操持!”
女孩略作回应,问:“什么事。”
拉乌尔此刻才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他拧起眉头,随手又拿了一杯酒:“可以与你共饮一杯吗,聪明可爱的小领主?”
“我很忙。”彼得罗妮拉平静地说,“请让下,宫廷总管要过来汇报酒水库存了。”
老头儿愣愣看她好几眼,直到被骑士礼貌地请到另一边,还没反应过来。
歌舞正酣。
埃莉诺状态放松,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并不担心。
夫妻敦伦是圣礼的必经环节。
如果丈夫支棱不起来,女人们可以公然申请婚姻无效。
直到宴会结束,路易都没有碰太多酒,反而是埃莉诺心情大好,喝到半醉。
他们终于来到布置一新的婚房里,准备熄灯后肌肤相亲。
少年垂首吹灯的前一秒,唇瓣碰到妻子的手背。
“我想看见你。”她说,“要试试亲吻我吗。”
路易发觉他的选择并不多,埃莉诺已经把油灯拿到远处,把他牵到床边。
他心里默念着自幼被教导的禁条,用温和但不失提醒的语气说:“我们不该亲吻。”
“埃莉诺,你现在应该躺下,我们尽快完成圣礼。”
埃莉诺端详着少年的面容,欣赏着他花瓣般的唇,白净俊秀的脸庞。
一觉醒来,两个前夫都回到最年轻的时候。
“南北之间的确存在信仰上的差异。”路易没有碰她,只是等待着妻子平躺好,“但我们不应沉湎于有害的欲望里。”
他有意引导妻子从禁忌的错误中走出来。
“身与心都应全然交付于圣主,从此……”
埃莉诺打断了他。
“你先前也说,夫妻之爱是神人之间圣爱的映照。”
“的确如此。”
“后面一句是什么?”
路易呼吸微顿。
埃莉诺温柔地看着他。
他定神片刻,低声复述:“……其中愉悦是上帝对其造物的祝福。”
最后一个字还未结束时,她已经俯身吻住他的唇。
他在错愕中尝到她唇角的酒香。
犹如玫瑰与蜂蜜一同晕染开的甜意,唇瓣摩挲的同一秒,爱意也随之滋生疯长。
少年露出困窘的神色,却被诱哄着品尝更多。
“路,”她附耳唤着他从未听过的昵称,“不要躲开我。”
他一错神,这个吻变得变本加厉,滚烫热烈到如同开始失控。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跪坐在他的怀里,纤长十指探入他的长发深处,温热的吻从眉心流连到颈侧。
僧侣般的少年无力闭眼,但体温和心跳仍在不断被引燃。
他试图说服自己,像这样逾越的吻,是因为她是领主,他是国王。
一切都仅是为了表达效忠与服从。
但唇齿已经开始纠缠起来,如同对他心境的恶意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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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鼻尖蹭过他的喉结,仿佛银叉掠过可口的糕点。
新婚夜,年少的国王如同被享用般战栗起来。
他已不受控制地低声回应。
必须要推开她。
他现在就要厉声警告,正直的信徒不应沉溺其间快意,正如修道院所教导的那样,夫妻之间不该有任何温存。
此刻烛火闪烁,她的金发垂落在他的肩侧,两人的落影早已交织到难以分开。
唇瓣分开的同一刻,绵软的快意也骤然抽离,少年的深蓝眼睛里蒙着雾气,如同被猝然惩罚般看向她。
埃莉诺挑眉看他。
“需要去忏悔了吗。”
她的双手仍环抱着他的脖颈,即便在交谈的此刻,她的气息也近在咫尺,而他不想再去解释任何事,只想像刚才那样,不止不休地继续缠吻下去。
她已经停下了,这很好。
少年极力想要站起来,远离她,宽恕刚才违禁的一切,命令她不要再轻举妄动。
他们不该再接吻了。
没有得到回应,埃莉诺缓慢地松开了手。
她从他无意识的紧拥里脱身而出,他几乎没有放开她的能力,指腹感受着腰身与丝绸滑过的每一秒。
有些恶劣地,她又说出那句无法反驳的拒绝。
“也许……我们对天意的虔诚并不相同。”
上一世里,十五年,他们从未这样拥吻过。
她借着醉意将他冒犯到前世可以忏悔一年的地步,看着如今的他恍然无措,眼角泛红。
然后站起身,完全离开了他。
像诱饵一瞬扯远,逼着猎物再难全身而退。
“埃莉诺……”少年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为什么?”
“我不想逼迫你做讨厌的事情。”她轻声说,“虽然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爱侣都这样亲密温存,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会退开。”
在他已经食髓知味的下一秒退开。
路易勉强找回几分清明,说:“怎么可能,教会说……”
“教会每晚都站在夫妇们的床头看着吗。”埃莉诺说,“教会对神谕的解释每年都不一样,一旦主教更替,连教义的解读都可以颠覆。”
她几乎沁出泪意,喃喃解释:“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几乎想开口恳求她回来拥抱自己,就像刚才那样。
烛火又晃了一瞬,他心跳如鼓,已无法隐瞒更多。
“可是我爱你。”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无法移开眼睛。
你美到令人无法呼吸,如同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智慧理性,纯净无瑕。
她的声音很轻。
“所以……你不会抗拒我,对吗。”
他以缄默作答。
埃莉诺试探着走近了一步,被他伸手牵紧,再度抱进怀里。
臂弯之间契合紧密,愉悦到令人只想叹息。
他们在明灭的光影里看清对方的眼睛,随即倾倒在柔软床榻上,十指紧叩,不肯放开。
他渴望着再次吻她,垂眸时全然破戒,不得其法地吻她的鼻尖,她的唇角。
然后被温柔地教导更多。
她低叹夸奖。
“……真是聪明的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