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国都，光明殿，朝会


    来自北方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大周皇帝阮经天献降表，萧无病入主皇宫，废“大周”立“华夏”等一系列消息——如同接连的重锤，砸得满朝文武头晕目眩，心生寒意。


    兵部尚书宁建国率先出列，他的声音因刻意压抑的震惊而显得有些沙哑：


    “陛下！诸位同僚！消息已证实……大周，亡了！自萧无病跨过北疆，至其入主周京，前後不过月余！此等速度，闻所未闻！更可怕的是，其掌控力……据闻，原大周各级官吏，竟在数日之内近乎全员归顺，政令推行毫无滞碍，恍若……恍若被施了妖法！”


    他的话语引来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太快了，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


    老成持重的宰相李景隆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宁尚书所言非虚。此子……不，这位萧王，其势已成，其锋正盛。更令人忧心者，乃其国号——华夏，以及其颁布的新政，废除‘菜人’等旧制，更推行所谓唯才是举，连女子、前朝宗室皆可考核为官……此非简单改朝换代，实乃……欲颠覆千年之纲常伦理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颤巍巍地道：


    “陛下！萧无病狼子野心，吞周之后，其兵锋财力必将暴涨！我大乾与之接壤漫长，且富甲天下，必是其下一个目标！唇亡齿寒，此刻若再不与……与那慕容昊联手，共抗此獠，只怕……悔之晚矣！”


    提到与大夏联盟，立刻有将领反驳：


    “联手？如何联手？那慕容昊贪婪无度，毫无信义！上次大周割让五州以求其援手，他却陈兵边境意图趁火打劫！与这等虎狼之辈联盟，只怕我等在前方与萧无病血战，他在后方捅我刀子，甚至与萧无病暗中勾结，瓜分我大乾！”


    “难道就坐以待毙不成？！”主战派官员情绪激动。


    “非是坐以待毙，而是需谋定而后动！”另一位大臣高声道，“萧无病初定大周，内部未必全然稳固。或可遣使以贺其立国为名，行探查之实，观其动向，再定行止。亦可尝试接触，看能否以……以某种代价，换取暂时的和平，为我大乾整军经武争取时间。”


    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主战、主和、主联夏、主观望者各执一词，却都拿不出一个能让人安心的万全之策。


    龙椅之上的周天始终面沉如水，听着臣子们的争论，他终于缓缓抬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够了。”周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萧无病之势，朕已知之。然，猛虎初噬巨兽，亦需时间消化。”


    他目光扫过群臣：


    “宁建国。”


    “臣在！”


    “加派精锐斥候，渗透北境，我要知道萧无病麾下军队的详细配置、粮草辎重、以及……那所谓‘雷吼’的虚实！”


    “遵旨！”


    “李景隆。”


    “老臣在。”


    “由你牵头，枢密院、户部协办，重新评估我国北境防线，拟定加固方案及军费预算。同时，暗中清查国内，凡与萧无病部有旧、或可能心存异志者，严密监控。”


    “老臣领旨。”


    周天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遣使……暂且不必。此刻去，无异于示弱。且看他下一步动向。是继续用兵，还是……转头东向或西顾。”


    他没有提与大夏联盟，显然对慕容昊的戒心极深。


    “退朝。”周天起身，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臣子，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群臣眼中，依旧挺拔，却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沉重。


    大夏国，金帐王庭


    与光明殿的凝重压抑不同，大夏的金帐王庭内，气氛更加粗犷，却也充满了躁动不安。


    大夏皇帝慕容昊将手中的金碗狠狠掼在地上，醇厚的马奶酒溅了一地。


    “废物！阮经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偌大一个大周，几十万军队，连一个月都撑不住？！简直是给我们三国帝王丢脸！”


    他环视帐内一众部落首领和心腹将领，眼神凶悍：


    “你们都听说了？那萧无病，不仅拿了整个大周，还把国号改了，叫什么狗屁华夏！还搞什么人人平等，废除奴籍？！他妈的，这是要断我们草原的根吗？！”


    一位满脸虬髯的部落首领兀术吼道：


    “大汗！这萧无病太过嚣张！他吞了大周，下一个不是大乾，就是我们大夏！我们不能坐等着他打上门来！依我看，趁他刚刚拿下大周，立足未稳，我们直接发兵，攻打原大周西境那几州！那里我们熟悉，抢了就是我们的！”


    另一位较为稳重的老臣索赤（特长：部落外交、老奸巨猾）却摇头道：


    “大汗，兀术首领勇猛可嘉，但此举风险太大。那萧无病用兵如神，麾下士卒悍不畏死，更有雷霆火器。大周四十万精锐尚且不堪一击，我们此时主动进攻，恐非良策。更何况，我们与大乾接壤处亦需兵力防备周天。”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消化掉大周，变得更强大吗？”兀术不满地反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容昊眼神闪烁，贪婪与忌惮交织。他看向帐中一个穿着文士袍服的中年人，那是他颇为倚重的谋士韩德让:


    “韩先生，你怎么看？”


    韩德让微微躬身：“大汗，索赤大人所言有其道理。直接与萧无病硬碰，确非明智之举。然而，我们也绝不能无所作为。”


    他顿了顿，继续道：“萧无病新政，看似收买人心，实则必然触动原大周诸多旧贵、乃至地方豪强的利益。我们或可……暗中遣人，携带重金，潜入原大周境内，联络那些对新政不满、或恐惧被清算的势力，煽动叛乱，制造麻烦。此乃釜底抽薪之策，既能牵制萧无病，消耗其力量，亦可为我大夏探听虚实，若有机会……”


    慕容昊眼睛一亮：“说下去！”


    韩德让低声道：“若有机会，或可扶持一二代理人，即便不能裂土封王，也能在萧无病后方埋下钉子，让他寝食难安。同时，我们亦可派使者前往大乾……”


    慕容昊皱眉：“去找周天那老狐狸？”


    “正是。”韩德让点头，“虽知联盟艰难，但姿态要做。即便周天不允，也能借此麻痹于他，让他以为我大夏暂无威胁，从而为我等暗中行事创造条件。更重要的是，需让周天明白，萧无病乃是我们共同的威胁，即便不联盟，也绝不能在此刻互相掣肘。”


    慕容昊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猛地一拍桌案：


    “好！就依先生之计！兀术，你挑选精锐斥候，分批潜入原大周西境，给老子搅他个天翻地覆！韩先生，联络不满势力和出使大乾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他眼中凶光毕露：“萧无病……你想当华夏共主？也得问问老子手中的弯刀答不答应！这天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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