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撑着双膝倾身向前以一种压倒性的趋势罩住自己的卫免，尚今歌脚尖点地使了点劲，身下的办公椅向后滑动瞬间拉开她与卫免的距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口臭吗？”卫免对着手掌哈了口气又闻了闻，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臭啊，我每天都刷三次牙，还会用清新口气的漱口水。”


    “不是，我是觉得谈话不用靠这么近。”当两人的距离相隔半米左右，尚今歌才觉得轻松，她睁着水润的眸子与卫免对视，“我不想和冯季同合作，他人品不行。”


    听完尚今歌的回答，卫免没有立刻追问原因，他垂下眼帘沉默地坐直身体，右手拇指在下巴处刮了刮，低垂的视线又抬起触上尚今歌的脸。


    被卫免直勾勾地注视，尚今歌也不发怵，她窝进办公椅里，后背紧贴柔软的皮质靠背，目光坚韧地接下卫免眸光中的探询。


    她知道此时卫免在她和冯季同之间做衡量，和卫免合作，她可以凭借他现在正当红的热度快速打出名堂，不能也没事，她去找一家唱片公司慢慢来。


    过了会儿，卫免突然一拍办公椅扶手，“行，我们将他排除在外。”


    尚今歌抬手补充道：“版权代理人，我还是自己找人。”


    虽然卫免同意不让冯季同参与进来，保险起见，她还是让自己的作品不要和这个人渣有一点点联系。


    “都行，你的要求，我都会无条件满足。”


    随着办公椅滑轮与地面摩擦的“哗啦”声，尚今歌抬起的左手被握住，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五根温热的手指霸道地插入指尖的缝隙，下一秒猛然收紧锁住她的手掌。


    “你做什么？”尚今歌搞不懂卫免在发什么神经，她用力甩手想要挣开这牢不可破的桎梏。


    可惜事与愿违，卫免借助她挣扎的动作径直扑向她，她惊慌失措地伸出右手抵在他的胸口。


    薄薄的T恤衫根本阻挡不了她的掌心对又硬又热肌肉的感受，尤其卫免还故意抖肩，她按在他胸口的手跟着颤动起来，给人一种是她在蹂躏卫免胸肌的错觉。


    尚今歌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头顶，脸颊和耳朵都滚烫得厉害，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涨红了脸。


    她下意识要缩回右手，手掌刚与那烫人的胸口脱离，手背便被卫免火热的掌心重新按了回去。


    “你好色啊，看来是上次酒店我没有喂饱你。”卫免唇角勾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左脚卡住尚今歌座椅下的滑轮，右腿膝盖顶进尚今歌的裙底，最后牢牢抵在她□□的坐垫边缘。


    卫免一八五的身高加上厚实的肌肉，力气大得吓人，此刻他整个人像一堵墙一样将尚今歌困在他和老板椅之间，尚今歌推不动，也逃不掉。


    尚今歌挣扎一番无果还让自己累得要命索性摆烂不再浪费力气，她仰头瞪向还在一脸坏笑的卫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是你朋友苍怀忍的妻子，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卫免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他们家都宣布你俩离婚了，你已经不是他的妻子。”


    “没领离婚证，我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尚今歌搬出苍怀忍试图让卫免变得正常点，她真想掀开这人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那又怎么样？一个月后你就不是了，再说，我又没有伤害你，你搬出法律来，我也是无罪的。”


    卫免低下头，额头靠在尚今歌左肩上，一边说一边偏头对着她雪白的脖颈轻轻吹气，感觉到尚今歌因为他而瑟缩颤抖，他满意地低笑了声。


    尚今歌努力歪头让自己与卫免的脑袋保持距离，她紧咬下唇朝他白了一眼，最终妥协道：“你放开我，那些照片我会删掉，你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啊，好疼！”她以为卫免会因为自己删除那些足以威胁到他的照片会得逞地欣喜若狂，实际却是她的左耳被袭击了，刺痛感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界面，仔细查看耳朵，发现只有一圈压印，并没有出血，她再次用眼刀剜向卫免，“你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不喜欢咬人，喜欢咬你。”卫免朝她眨眨眼，随后放开她。


    “你才不是人！”摆脱控制的尚今歌一脚踹向卫免的裆部想发泄自己被他整了的怒火，谁知卫免反应迅速，伸手将她的脚腕抓住。


    他一手扣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贴着她的肌肤缓缓上移，眼看要越过膝盖，尚今歌抬起另一只脚踢了过去，依然被他牢牢接住。


    “好了，不闹了，你这样都走光了。”卫免放下尚今歌的双脚，贴心地将她掀到大腿处的裙边拉下盖住她的膝盖，“这样就看不到啦。”


    尚今歌被他的话和一番操作给气笑了，她走光到底是谁的错啊！怎么能倒反天罡！


    “你滚一边去。”尚今歌重重踢向卫免座椅下的滑轮，椅子瞬间带着卫免滑了出去，与她拉开两米的距离后堪堪停下。


    不想再被卫免戏弄的她，麻利地点开手机相册接着朝卫免晃了晃手机界面，“看好了，我现在就删除。”


    “不用，我知道是假的，不对，照片是真的，我们之间发生过关系这件事是假的。”卫免重新滑回尚今歌身边，伸手挡住她要删除照片和视频的动作。


    尚今歌惊讶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一直游刃有余的卫免这时候破天荒地脸红了，他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看尚今歌，最后实在受不了尚今歌的目光还是说了出来。


    “我上网查了一下男的第一次那啥会有什么感觉，我这几天反复回想都没有网上说的那样，就猜到了，看你现在的反应，我猜对了。”


    尚今歌竖起大拇指对他调侃道：“牛掰，论变态还得是你啊，几天来光想这事了吧？”


    被尚今歌嘲笑，卫免麦色的脸庞更红了，但不甘落下风的他眉梢一挑，对尚今歌笑道：“是啊，一直反复品味你的表现。”


    尚今歌浑身恶寒，她搓着手臂嫌弃道：“我可是孕妇啊，讲话这么污带坏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得了吧，你和怀忍也是假的，我们都知道。”卫免在虚空挥了下手打断她的胡诌，在尚今歌震惊的目光里拉着她的椅子往自己身前近了几分继续道，“和怀忍离婚也好，苍家认准的孙媳妇只有容昕雅，你留下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尚今歌没理会他后面话，脑子里一直回想他的那句“我们都知道”，她呆住了，原来苍怀忍早就知道她的怀孕单是假的吗？


    那她找容昕雅弄堕胎证明，还让何姨把文件给苍怀忍岂不是小丑行为？


    小丑竟是我自己？尚今歌无语至极。


    卫免以为呆愣中的尚今歌是舍不得苍怀忍，舍不得苍太太的身份，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和你直说吧，你和容昕雅的通话录音，我发给怀忍，怀忍拿给他爷爷听了，他爷爷完全不信。”


    “或者说，即使信了也会站在容昕雅那边，就说容昕雅餐厅伤人事件，苍老爷子专门让他的特助去处理，足以看出容昕雅在苍老爷子心里的地位。”


    “谁稀罕他们苍家，不过是为了钱罢了。”看卫免一副苦口婆心劝解好闺蜜不要恋爱脑的操心模样，尚今歌挥开他搭在肩上的手。


    对于尚今歌抗拒自己的接触，卫免稍感失落，也没深想，只觉得逗她很好玩。


    “想赚钱啊？找我合作就对了，保证你赚大钱，用不了多久你能成为大富婆。”听到尚今歌接近苍怀忍是为了钱，他忽然松了口气，虽然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行了，赶紧干活吧，我想快点成为大富婆。”尚今歌懒得和他再东扯西扯，起身将放在一边的歌词乐谱重新放回卫免的手里。


    五首歌曲，尚今歌分出一首给卫免独唱，两首和他合唱，剩下两首全由她自己独唱。


    对于尚今歌这样的安排，卫免没有任何异议。


    正式录制前，尚今歌为了工作效率更快更好，她提议合唱的两首曲子她先弹奏和演唱一遍让卫免感受一下节奏和韵律。


    卫免欣然同意，在尚今歌坐到黑色的三角钢琴前，他也拎起一把椅子坐了过去，顺便把乐谱固定在谱架上。


    “不用，你拿着看，这五首曲子的谱子我早就刻在这里。”尚今歌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将乐谱从谱架上抽出来塞回卫免手上。


    卫免捏着乐谱，将信将疑道：“你可别吹牛，小心我嘲笑你。”


    “瞧好吧你。”尚今歌双手轻轻垂在琴键上方，扭头冲他挑眉。


    在卫免的视角里，尚今歌纤长的十指像精灵般在黑白琴键上自由飞舞，悠扬的曲调连绵不断地响起。


    随着音乐节奏越来越激昂，她沉醉地闭上眼，双手依然灵活地在琴键上跳跃，不用看乐谱和琴键，每一个音符她都精准掌控。


    此刻的尚今歌宛如一颗正在发光的璀璨珍珠，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录音棚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望着弹奏钢琴的尚今歌。


    卫免眸光闪烁，他双手托腮痴痴地凝视沉溺于音乐中的尚今歌。


    头顶直射的光线在尚今歌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卫免忍不住想要探寻这片阴影下的眼眸睁开只看向他时会是怎样的画面。


    不，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卫免怔怔看着已经抬至半空的手，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去触碰尚今歌的眉眼，他立刻缩回手。


    一曲终了，作为听众的十名工作人员一同鼓掌叫好，只有卫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尚今歌歪头看向坐在她右前方的卫免，“感觉怎么样？”


    卫免沉默不说话，俊朗的眉眼沉沉锁定她的脸庞，尚今歌觉得他有点古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傻掉了啊？”


    “弹得非常好，说实话，听你弹奏之前我还怀疑那些曲子不是你写的，现在看来确实是你写的。”卫免轻咳一声，拽着椅子往后撤了撤。


    尚今歌嫌弃地白他一眼：“能弹完整首曲子，你就确认曲子是我写的啦？那我会不看琴谱还能完整弹完许多世界名曲，那是不是都是我写的？”


    卫免被她的反问一噎：“尚今歌，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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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傻孩子，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尚今歌狞笑着凑到卫免面前，在他后仰的时候用力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等相处久了，你还会知道我更喜欢得寸进尺！”


    “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开工，今天应该能录完一首。”卫免觉得被尚今歌刮过的鼻梁像是被火燎过，他一个激灵腾地从椅子上跳起。


    小样，还以为多有能耐，没想到这么纯情。


    尚今歌噗嗤一下笑出声，她算是知道了，卫免是那种你退他进，你进他就退的性格。


    好不容易录完一首合唱的歌曲，已经是傍晚，录音棚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和尚今歌以及卫免道别后便下班走了。


    尚今歌喝口温水润了润干巴巴的嗓子，为了下一首能有最佳的状态，她和卫免约好歇息两天再继续录第二首。


    看了眼偌大的录音棚只剩下她和卫免两个人，尚今歌拿起喝完的一次性水杯扔到录音棚外的垃圾桶里，想着下次来得带上自己的水杯才行。


    卫免追出来，见尚今歌只是扔垃圾，立即停下脚步。


    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显得怪异，他摸了下被尚今歌刮过的鼻梁假装好奇地问道：“下班准备去哪儿？”


    尚今歌无语地瞅他一眼：“下班当然回家啊，不然还能去哪儿？”


    录歌的时候生怕与她有身体接触，眼睛却跟粘合剂一样死死盯着她，现在她要准备回家，又跟出来，这卫免不会有啥大病吧？


    “先别回去，和我一起吃个饭。”卫免从钥匙架上捞走车钥匙，拽上尚今歌的手腕带她离开了工作室。


    “我还没答应呢。”被卫免强势拽走的尚今歌高声抗议。


    卫免突然停下，回头眼眸含笑地看着她：“是不想谈谈合作怎么分钱吗？”


    尚今歌一惊，对啊，她怎么光想着合作录歌，没想到钱这个事呢。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吃饭。”这下尚今歌完全不用卫免拽着，她兴冲冲走在他的前面按下电梯按钮。


    为避免被狗仔拍到，卫免带着尚今歌来到一家他和朋友们常来的高档餐厅，还特意让服务员开了一间包厢。


    跟着大堂经理进入包厢时，尚今歌随意地朝门外望了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还没看清是谁，那人便被五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进入了隔壁的包厢。


    一定眼花看错了，尚今歌收起好奇心坐上经理帮忙拉出的椅子。


    “看到什么了，心不在焉的。”卫免将菜单递过去，看她频频朝门口张望忍不住问道。


    尚今歌翻着菜单犹豫了下，等大堂经理退出去，她才放下菜单和眼前的男人说道：“我好像看到苍怀忍了，也可能是看错了。”


    “看没看错有什么好想的，你怕他过来捉奸？你俩又不是真夫妻，他管不着你。”卫免托起被尚今歌放在桌上的菜单重新放回她的手中，吩咐道，“快点菜，我都饿死了。”


    尚今歌一想他的话说的好有道理，她都和苍怀忍签了离婚协议，干嘛担心被他撞见。


    一听卫免使唤她点餐，甩手将菜单扔给他，“你要饿死了干嘛不自己点。”


    “女士优先！”卫免将菜单重新抛了回来。


    盯着再次回到手里的菜单，尚今歌也不和他瞎扯，顾及到最近两人都要录歌，嗓子需要保持最佳状态，她便点了几样清淡爽口的菜。


    “说吧，咱们合作赚的钱，你要分我多少？”等待服务员上菜的时间里，尚今歌开门见山地问道。


    卫免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尚今歌缓缓开口：“四六分，怎么样？”


    尚今歌追问：“你六我四？”


    卫免摇头：“你六我四。”


    “哇哦，卫总大方。”尚今歌吹了声口哨，她没想到卫免这么大方。


    穿书前，她签约的唱片公司对于唱片销售的收入只给她一成，参加商演所得的收入也只给二成，这一成二成的收入还要被唱片公司找各种借口再剥削掉一部分，最后到她手里的只有可怜的一点点。


    回想起在不是人的唱片公司里当冤种的日子，尚今歌对卫免给出她六成收入所得的决定满意到不行，连带卫免本就帅气的脸庞在她眼里瞬间镀上一层金子，让她越看越喜欢。


    “要是你同意的话，我现在联系法务拟定合同。”卫免作势拿起手机要拨打电话。


    尚今歌一把按住他的手：“不急，明天再签合同来得及，我们先吃饭。”


    没一会儿，服务员上完了所有菜。


    尚今歌和卫免边吃边聊今天录歌的感受，互相给出唱法上的建议，决定等到第二首歌曲录制时进行尝试。


    两人越聊越投机，饭菜都没动几下，当两人聊得兴致正高的时候，包厢门被敲响了。


    “请进。”尚今歌以为是服务员，下意识应了声又接着和卫免聊了起来。


    包厢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人影摇摇晃晃地来到他们的餐桌前。


    尚今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奇怪现象，她当即抬头看去，眼前赫然站着的是喝醉的苍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