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两个蠢货
作品:《清冷系养崽》 十月下旬,冬至。
江南冬至会吃汤圆,时安已经可以渐渐吃一点流食了。
叶传柳惯例把完平安脉,很是笃定:“只要这个冬天不出问题,之后就能稳定下来了。”伸手从桌边拿过一碗甜点,玉白的圆子小巧精致,“给安安尝尝,小捌用羊奶做的,入口即化。”
顾西辞不对他的笃定发表评价,接过碗扶住时安已经迫不及待的小身子,一颗一颗地捞着喂她。
这个冬天,是注定不能平静的。
郬国地动,盐矿坍塌,新盐产出被迫延后。新的天使由中洲军护送至郬国,闻此噩耗,不敢擅专,急信传回梁京。
一同传回的还有郬国国君的请罪书,言及他言行有失受此天罚,郬国百姓遭无妄之灾,正是涂炭无助之时,恳请梁帝暂缓提税一事,待新盐产出必将足额补足。甚至自退一步,道如今郬国军民疲乏,无力边防,中洲军既已分支至此,可顺势驻扎于郬国边界,助郬国度过此次劫难。
梁帝原本打算今年以国库空虚为由,让中洲军接手一部分边境军防的,可仁丘境内的剿匪牵涉甚广,中洲军分了几部正在围剿仁丘,这部分肯定是不能动的。
如今郬国作为相对强盛的诸侯国,居然愿意让中原军队驻扎国界,这种可以加大对诸侯国武力掌控的机会他肯定也不能放弃,那就几乎没有剩下多少可以调动的军队了。
梁帝还在斟酌之后的军事动向,御侍从门外接了个信封,急急地上前:“陛下,册令大人派军士传了前线战报回来。”
封陆很清楚梁帝对这件事的谨慎程度,传来的密信分为两份,需要合在一起才能拼凑出完整的信息,由暗卫传来的信昨晚已经到了,隔了将近半日,由中洲军假借战报名义传来的密信也到了。
将两封信拼合,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梁帝并没有发怒。
信上仔细写了这段时间剿匪的过程,与暗卫传来的信息别无二致。从现场残存的蛛丝马迹中追查出的细节与真相,以及暗中逼问孔甘君得来的口供,是这封密信的主要价值。
在详细阐述之前,封陆先行解释:一应证据与证人均已打包完成,暗中押送至距梁京城三里外的驿站内,此行除中洲军押解军士外无其他人知晓,陛下可遣使前去查看。
梁帝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眼中闪过一抹轻微的忌惮,通晓帝心,滴水不漏,封含章是一把很好的刀。
太子与孔甘君合谋一事最早可追溯到三年前,昌平十五年梁帝三十大寿,举国同庆,孔甘君欲献上封地内最新发现的一处大型矿藏作为贺礼。
作为梁帝最小的同胞弟弟,孔甘君与太子年龄相仿,交情亦不错,遂提前与太子透了气。
太子一听,不妥,设身处地为皇叔着想:“国内除诸侯国外,所有大型矿藏都是由父皇亲自派人监管的,到时候仁丘的监管权分出去一半,岂不是诸事都要受制约”,太子深知孔甘君安逸享乐的心态,在繁华的封地内自由自在惯了,再回到幼时处处被父皇管着的日子肯定难受,遂提出建议,“我建议就别送了,也别叫他人知道,就当没有这回事情,免得日后麻烦。”
孔甘君一拍大腿心想有理,当即问太子借了一株长成寿字的大型血珊瑚,将这次的贺寿糊弄了过去。
可是秘密一旦被人知道了,那就不再是秘密了,太子本是平静安分的,知道亲皇叔藏着这么大的宝贝,心思就变了,时不时暗戳戳送信过去,嘘寒问暖中夹杂几句对矿藏的好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其实孔甘君对自己手底下的矿藏也很好奇,早就派人去探查过了,回来谨慎小心地告知侄子:“貌似是个铁矿。”
盐铁是国之重器,胆敢触碰必会触及梁帝底线,太子和孔甘君因为这层忌惮消停了很长时间。
耐不住这世上的诱惑不止一处。
太子的门客某次献上了一份冶铁之法,说是出自民间某铁匠之手,铁匠与门客交好,将本打算献给百工监的方子先给太子掌掌眼。
百工监是兵司下负责工具与兵器的部门,虽附属于兵司,但监管者直接受命于帝王,一切新兴的技术与技法都对外保密,即使是太子都不曾了解过这冶铁之法。
令宝藏蒙尘不是太子的风格,在收到技法的第三天,信使就出了城,直奔仁丘。
起初也不敢有太大动作,产出的精铁只是混进官铁一并经营,孔甘君与太子一道抽些分成。后来涉及的人越来越多,为了封口送出的厚礼都要占抽成大半,孔甘君便不满足于如此行径了,直接将精铁暗中卖予军队与诸侯国,甚至有几笔卖去了夷狄!
太子得知此消息心中顿觉不妥,这不是增长了诸侯国与夷狄的实力嘛!急忙叮嘱皇叔,万不可因小失大,最好的铁器需留给自己的军队!
只是他们自制的铁器,如何能卖予官家的军队。
覆水难收,两人的行径一旦被发现,几乎与叛国等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干脆收拢流民,自己组建了一支军队,平时扮作山匪,抢劫富商与贪官,暗中练兵炼武,增强实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功败于半成之境,手头的队伍说是军队,实力还不够,说是山匪,却出众太过;再加上山上存着的大量白银与兵器,孔甘君被封陆邀请去喝茶的时候,一点狡辩的想法都没有,一应细节交代完全。
剿匪结束,仁丘城主府被一队中洲军与暗卫暗中困守。
封陆送来的证据包括太子与孔甘君往来的一应信件,仁丘兵器库存与白银流水,其中,光是白银便有2000万两之巨,几乎可抵大梁一个季度的税收,此外还有三大车精铁兵器、皮甲,条目均详尽列于剿匪军报之上。
梁帝看着军报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只觉荒唐。
这两个愚不可及的蠢货!一个太子,一个亲王,竟为了点贪念犯下如此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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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梁帝揉着额头压抑火气,唤来暗卫,“去查三年前向太子献上冶铁之法的门客,来历与去向都查清楚!”
杜正自暗处显现身形,半跪应是,同时呈上另一封密信:“封大人让暗卫另外护送了五车物资,如今正在路上,说是密信与货物都需要交予陛下亲自决断。”
梁帝拿过密信的时候心中就有预感,看完之后暗中思忖,虽然太聪明的人不可不防,可妥帖的刀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封陆将剿匪所得分成两份,一份明着运达,一应物资明细记录于军报,待日后入册入档;一份由暗卫运送,直接交予梁帝,入私库入国库全看梁帝意愿。
实际上是因为本次剿匪一共收入的5000万两白银数额太过巨大,若全部写在明面上,众臣心中肯定会有猜忌,如此数额不可能仅由打家劫舍而来。稍一联想,便会因此猜忌至孔甘君。
可梁帝的意思却是密而不发,为了政权稳定,这两个人,现在还动不了。
封陆的一手暗度陈仓,将金银兵器全部运回,城主府与太子东宫的动向被暗中盯守,证据证词一应俱全,可整个朝堂除了他,都只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收获丰厚的剿匪而已。
剿匪完全结束在十一月中旬,下旬的二十三是顾西辞的生辰。
封陆入朝之后很少出京都,扮作小厮陪他出来的封贰问他是否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江南一趟。
“主子捡了个小主子,长得很好看。”封贰诱惑他。
封陆:“我若回去,需要你扮作我回程,会错过主子的生辰,你可愿意?”
封贰表示不行,并表达安慰:“若我们能在五年之内改朝换代,或许小主子能去梁都读书,到时候你可以去教她。”意思是想见面未来有的是机会。
封陆白眼,不再和他瞎唠,转换话题聊起正事:“铁矿这事一层隔着一层,我查到的铁矿数量和匪头报给孔甘君的是不一样的”,说着将写好的条陈交给他,“多出来的数量和中洲军暗中运出的铁矿都藏在仁丘往南的君子津中,等事情平息之后叫封肆去运回去。”
“行。”
“孔甘君自己还藏了一批钱,也在君子津,半山腰的庙里,水神共工的像是金铸的。这个暂时动不了,孔甘君安排了人盯着。”封陆交代他,“等我回朝后,梁帝大概会把孔甘君叫回京里关起来,到时候再伺机动手。”
封贰正色:“应该不止这么点儿,匪山都藏着五千万两,他私藏的只多不少。”
封陆点头:“应该在地下,狡兔三窟,他在贪这一字上多少有点小聪明。”话落抬眼,见封贰突然把密信藏起,如常吩咐,“回京的一应行李都收拾好了?”
封贰作小厮状恭谨:“余的具都好了,只您昨儿在徽老那定了三块新墨,要今个去取一下。”
封陆重新埋头桌案:“那你自去,在明日启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是,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