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大事？”沈颜欢蹙了蹙眉，出门前没听他提起有何要紧的事，平日里与他一同带着蛐蛐、斗鸡大战四方的赵钦还在府上找钥匙，忽然走得这般匆忙，反倒让她生出了好奇心。


    “三表兄只嘱咐我在这等你，旁的什么都没说，我也来不及问。”灵禧也好奇得紧，但依照她对谢景舟的了解，估计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在这盛京城，即便齐王殿下把天戳破了，也能安然脱身，您不必担心。”青辞往天上指了指，宽慰沈颜欢。


    “谁担心他了！”沈颜欢摆了摆手，顺着青辞的手指抬头望了望，“天色尚早，回沈府瞧瞧，顺道将方才之事与姑爹姑母通个气。”


    灵禧一路没话找话，跟着沈颜欢走，而庆国公府的马车又缓慢跟在她身后。


    沈颜欢回头瞧了瞧，忽然停下了步子，侧身看向灵禧：“郡主，我走的是小路，前边巷子窄，你家的马车怕是过不去。”


    “啊？”灵禧顿了顿才回过神，“那便让马车先回府。”


    “你呢？”沈颜欢围着灵禧转了一圈，“想了一路还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这条巷子就是沈府了，赶紧说。”


    灵禧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手指绕着一缕发丝，看了看沈颜欢，又避开了眼神，犹犹豫豫道：“那个……你成婚后还未去过楚馆吧，不如趁三表兄不在，去瞧一瞧？我保证不会告诉三表兄的。”


    “我会怕他？”沈颜欢嗤了一声，沉默几瞬后，忽然反应过来，差点被灵禧带到沟里了。


    她褪去面上三分严肃，唇角轻扬，灵动的眸子满是打趣：“郡主是想让我带你去找拾玉吧？”


    被沈颜欢戳破了心事，灵禧耳根涨红，忙道：“你莫多想，是书铺还有几处我不知该如何布置了，想再拾玉公子房中瞧一瞧，若是他能帮着出个主意就更好了，可你也知道的，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带你去见拾玉，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又出主意又出人的，日后你的书铺盈利了，可能再分我一成？”


    灵禧只觉沈颜欢眼里都写着“金子”两字：“又加一成？你不才让韩茹和岑韵儿以银抵罪，当真掉钱眼里了？”


    “谁让咱们齐王殿下挥金如土惯了，府里的账面上没几两银，我不得想法子添些进项。”沈颜欢摊摊手，一脸无奈，“再说了，哪个不喜欢真金白银的，你若觉着俗气，都给我，我不嫌。”


    灵禧才问了一句，便得了沈颜欢这一串话，自知说不过她，且那书铺原本并不打算有赚头的，便道：“加一成便加一成，你何时去楚馆？”


    沈颜欢略一思索道：“明日傍晚，我到庆国公府寻你。”


    沈颜欢想着正好与姜家人见一面，顺道去庆国公府看看阿姐提及的丫鬟，一箭三雕。


    而灵禧得了沈颜欢的准话，顿时一喜，转身看了看自家的马车，福了福身子：“好，明日我便在府中等嫂嫂，今日便不打扰嫂嫂家人团聚了，我先回府了。”


    灵禧小跑着的步子都透着雀跃，沈颜欢瞧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姑娘，您就不怕灵禧郡主对拾玉公子生了情愫吗？他们这身份天差地别的，日后该如何呀？”青辞见灵禧每每提起拾玉，都带着几分羞赧，不免担忧日后若有个万一，长公主反会怪罪自家姑娘。


    “那你可瞧见拾玉对灵禧避之不及吗？”


    “还有日久生情一说呢，难保日后拾玉公子动了心，那可是庆国公府的郡马爷。”青辞以为有灵禧的持之以恒，又有身份地位加持，几人能逃得过。


    沈颜欢不以为然，甚是笃定道：“拾玉是断然不会有那等心思的，他心里从未有儿女情长。”


    想到拾玉，沈颜欢轻叹了一声，拾玉的性子与谢景舟截然不同，一个看着温润如玉，实则心底深似幽潭，投一颗石子下去，都听不到声响的那种；另一个看起来有千万个心眼子，实则面子里子都一样。


    “可若如此，灵禧郡主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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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伤心了，到时您别两头不讨好。”


    沈颜欢屈指，轻轻敲了敲青辞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不累吗，一整日都在操心着操心那的。我觉着灵禧对拾玉的好奇多过于喜欢，说不定多见几次，拾玉在她心里就与普通人一个样了。”


    主仆俩说话间，已跨入了沈府，早有眼尖的丫鬟瞧见，欢天喜地地进去通传了。


    不过片刻，沈夫人便带着笑意迎了出来，见到沈颜欢，上下打量一番，拉过她的手：“颜欢回来了，快让姑母瞧瞧……嗯，气色倒还好，就是瞧着清减了些，可是在王府事务繁杂，累着了？”


    沈夫人语中满是关切，沈伯明拿着花剪的手停了停，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见沈颜欢面色如常，心底松了松，出口的却是：“你和齐王那点事，闹得满城皆知了，你这趟回来，该不会是把齐王府的鸡毛掸子打坏了，来借你姑母的鸡毛掸子用的？”


    沈夫人立马给沈伯明递了个眼刀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意思的紧，又嗔怪道：“齐王如何我不管，只要我们家颜欢不吃亏便好。”


    沈颜欢却是嬉皮笑脸地走到沈伯明身旁：“姑爹，是不是圣上找你问话了？我可是按照圣旨行事的，帮着圣上让齐王上进呢。”


    “也得人家领情才行，”沈伯明放下了花剪，啜了一口茶，语重心长道，“棍棒底下未必能打出个孝子，何况是夫婿呢？齐王身上有七斤的反骨，还需拿捏好分寸。”


    “姑爹放心，我明白的。”沈颜欢心里清楚，姑爹是担心她与谢景舟真不睦，忙将今日与谢景舟合力把萧五娘子气倒之事，同他们讲了一通，顺带着把沈知渔在李府晕倒的事提了一嘴：“姑爹姑母放心，阿姐无碍的，这会儿还在品香呢。”


    “岂有此理！这些人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竟敢如此编排宗室王妃！”沈夫人怒斥道：“确实该让她们知道些厉害，齐王府和我们沈家，不是任人欺辱的！不过，你当真要亲自登门催收王府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