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面上，靳家兄弟不愿意出庭作证指控着赵家，也在情理之中。


    对此，沈砺早有预料，默默点头表示理解。


    “家和兄弟，假如行动开展顺利，距离扳倒赵家仅剩临门一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你们愿意出庭作证吗？”


    靳家和冷漠回应：“等到那时候再说吧，现在我没法给你任何保证。”


    “嗯。”沈砺话锋一转,“你们父亲的事我听说了，节哀顺变……”


    靳家和点点头，“谢了，沈警官，难得有人关心我们弟兄俩，你是唯一一个。”


    “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沈砺拍拍靳家兴的肩膀，“祝你早日康复出院。”


    “借你吉言，沈警官。”


    目送沈砺离开，靳家兴担忧道：“哥，他不会是来试探我们的吧？”


    靳家和摇摇头，“不确定，但不能掉以轻心，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咱俩之间，谁都不能信。”


    离开病房以后，沈砺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独自坐在走廊里，看着墙上的通缉令，不禁陷入沉思。


    在官场上，有王尽忠、魏忠良、何同尘三位大佬虎视眈眈。


    在江湖上，赵凌霄暗杀一次不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眼下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自己必须尽快出招。


    不然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专职**杨光明，就是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棋。


    杨光明不仅可以制衡三位大佬。


    同时还能借他的嘴，把开展扫黑行动的提议拿到**会上讨论。


    最近出了这么多大案，社会恐慌加剧，迫于压力，赵祥云一定不会反对。


    只要****点头了，无论魏忠良还是王尽忠，都无法再阻止林贤开展行动。


    可目前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接触到杨光明？


    此人一向独树一帜，不愿意随大流，连住址都是独一户，不在市直一区。


    沈砺无法像第一次接触何同尘那样，轻而易举搞到杨光明的住址和家庭座机。


    动用侦查手段又会侵犯隐私权，更何况自己还是停职状态。


    思来想去，沈砺觉得还是得从杨光明的家人入手。


    杨光明有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儿，名叫杨曼莉，正好就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接近杨曼莉需要技巧和契机，这就不得不请出本地情圣李胜天了。


    刚好李胜天也在这里住院，简直是天意！


    沈砺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二次探访李胜天。


    一进门，就看见这家伙正在撩一个小护士。


    不知道是不是又讲了什么荤段子，小护士被他逗得花枝乱颤。


    两人打情骂俏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门口进来人了。


    直到沈砺干咳了两声，李胜天才赶紧收敛。


    “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这次啥事？”


    李胜天不愧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沈砺带着目的来的。


    都是自己人，沈砺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明来意。


    “你想让我撩杨**的千金，靠她给你牵线搭桥？”


    “没错，能行吗？”


    “行倒是行，只是哥还在住院呢，这鼻青脸肿的形象，有点影响发挥。”


    沈砺摆摆手，“不打紧，一般这种**千金，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不会只关注颜值形象的，用你的才华和内涵打动她！”


    李胜天重重点头，“你这话我认同，男人可以靠颜值吃饭，但不能只有颜值，更重要的是内在。”


    “你等我一会，我稍作打扮，咱们就行动。”


    沈砺本以为等一会是字面意思，没想到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等李胜天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沈砺差点认不出他来。


    油头粉面，一身大牌，气势逼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


    他还特意用了化妆品，把脸上被揍的痕迹抹除，皮肤看起来比平时白了两个度。


    “怎么样？被我的帅气惊到了吗？”


    李胜天挑挑眉，一脸得意。


    沈砺咽了咽唾沫：“你开心就好。”


    杨曼莉在内科诊室，今天排队问诊的人特别多，门口**了好些人。


    李胜天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问道：“是她吗？长得还不错啊！”


    沈砺并不认识杨曼莉，只是来之前看过她的证件照，就是一般长相，甚至还不如郭苞幼漂亮。


    但实际来看，**比照片颜值高得多。


    尤其戴上一副眼镜，长发披在肩上，再配上冷傲的表情，有一种高冷御姐的气质，是沈砺喜欢的那种类型。


    “哎，我听说出了**案，嫌疑人和被害者还是你单位那俩黄金搭档？”


    排队的间隙，李胜天随口聊起敏感话题。


    沈砺点头，“你有线索要提供吗？官方奖励十万元……”


    李胜天撇撇嘴：“我是差那十万块的人吗？”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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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感觉挺解恨的，那几个犊子一直找你麻烦，现在狗咬狗一嘴**，真有意思。”


    沈砺摇头，“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凶手可能不是曹满江，那家伙大概率也没了，成了替罪羊。”


    李胜天追问：“那凶手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赵凌霄？”


    沈砺说道：“有这个可能，但不大，赵凌霄没那么蠢，把事情闹这么大，反而不利于他的行动。”


    李胜天若有所思念叨：“不是赵凌霄，也不是内讧，那可能就是这两人的仇家了，你们警察的仇家可真不少……”


    一提到仇家，沈砺脑袋中灵光一现，不由浮现出靳家兄弟的画面。


    他俩不就跟谷明、曹满江有仇么！


    而且靳家和是退伍军人出身，能熟练使用**！


    不过，怀疑也要讲究有理有据。


    贸然举报给专案组，万一兄弟俩的嫌疑被排除，自己就成了卑鄙小人。


    为了十万元悬赏和破案立功，不惜出卖朋友。


    想到这里，沈砺立马给表弟范大壮下了新任务——跟踪监视靳家兄弟，看看对方有没有可疑之处。


    杨曼莉的接诊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的工夫，排队的人群解决了大半。


    前面还剩一位病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满脸沧桑，身型消瘦，佝偻着后背，衣服破旧。


    他拿着问诊单，苦苦央求：“大夫，看病的费用太高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杨曼莉面露难色，“老人家，我也很想把价格降下来，但我没有这个权利，所以很对不起……”


    老人叹了口气，又问：“那我不检查了，你能给我开一点便宜的药吗？”


    杨曼莉耐心回答：“这已经是最便宜的药了，至少能保证治疗效果，您千万别去买药贩子手里那些不明来路的药，很多都是假的……”


    老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数了半天发现，连一瓶药都买不起。


    “大夫，你行行好，卖给我半瓶行吗？”


    杨曼莉摇头，“药房不拆开卖，最少就是一瓶，真的很抱歉。”


    其实她有能力垫钱，但她不能这么干，一旦开了先河，后面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她又不是财神爷，能一直帮穷人垫钱吗？


    可眼前的老人又很可怜，这么大岁数一个人来看病，连一瓶几十块的药都买不起，杨曼莉于心不忍。


    正当她纠结之际，沈砺开口问道：“大爷，您还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