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她去哪了
作品:《和毒唯夫君二三事》 金瑶和银瑶对视一眼,没有动作。
“怎么,现在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出去!”
二人这才慢吞吞站起来,边打量陆青临脸色边僵硬地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在半晌前还温馨的室内变得格外压抑,空气沉重的要让人喘不过气。
梅渔嘴唇抿成一条线,眉眼间压着浓的化不开的怒意,她盯着地上那摔碎的碗,垂落的衣袖下,手心被划开了个口子,殷红的血从缝隙间挤出,滴落到地上。
她算是看明白了,或者说,她怎么就忘了呢,平日里陆青临对她太好,好到她都忘了他原本是什么样的。
太掉以轻心了。
梅渔甩了袖子转身走向里屋,一眼都没施舍给后面的人。
陆青临此时却格外平静。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有眼底翻涌起些懊悔之色。
玩脱了呢。
不该当着她的面动那两个丫鬟的,明明已经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她不怕自己,而今前功尽弃。
啧,该怎么办?
他的手把着桌子一角,指骨用力到泛白,视线一瞥,落在她方才站过的地方,地上几滴猩红闯入眸中,他想起她走时的那个动作,瞳孔放大,起身想追上去。
忽然一股汹涌的镇痛和心悸袭来,紧接着喉咙处升起些许痒意,他仓惶捂住嘴疾步走了出去,带上门时力度不受控制地用大了些,发出声响亮的碰撞。
梅渔正坐在床边生闷气,听到这一声心尖都为之震颤。
又怎么了?
她皱起眉,强按下心头那点出去查看的冲动,掌心隐隐刺痛,她低头看去,那片被攥的皱巴巴的裙角都是血。
夜深人静,英国公府东南的玉华院比其他地方都要安静,在院子角落的一处阴影地,陆青临手撑扶在冰冷砭骨的墙面上,剧烈咳嗽后,他停下来大口喘气,等到夜风将他涨红的脸吹至冰凉,他擦去嘴角一点血迹,走入光下。
回到那亮着明黄烛光的屋前,他停在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物,眸光黯了黯,又转身离开,到院子里,同那跟过来的仆从吩咐:
“长生,把夫人身边那个大丫鬟叫过来。”
“是。”
不多时金瑶便被带了过来,在被阴影压下的地方,少年背靠墙,双臂环抱在胸前,左腿随性地曲起抵在墙面上,他的目光从不远处那扇透出光的花窗挪到地上这恭谨跪着的女子身上,眸子一点点变冷。
“奴婢金瑶,见过少爷。”
金瑶来之前换了身新的衣裳,因为在从主屋出去后她妹妹银瑶就吐了,她忙将人带回屋里安置着,身上难免沾上了些秽物。
“今日午后是你跟着夫人出去的?”
“是。”
“她去哪儿了?”
金瑶双眉蹙起,一时犹豫。
她想起傍晚跟着夫人回来后少爷也问了这个问题,当时夫人并没有如实回答。
陆青临冷嘲道:“怎么,这会子又想起不该背弃主子了?可之前为了那点钱不也老实交代了?你们两姐妹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贱,若非她喜欢,本少爷早给你们发卖了去。”
她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难道说银瑶今日这般反常都是因为他?!
陆夫人先前答应过她,只要她将小姐伺候好了,日后可以把卖身契还给她,到时候她就能以清白身离开这里,就是当个平民百姓或是嫁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都比在这里每日看人脸色求生的好。
故而金瑶收下了陆青临给的钱,每日事无巨细到小姐喝了几口水都汇报给他。
她只是想多存点钱,让自己和妹妹以后日子好过些,却没想到会招来如此大的麻烦,想起银瑶在噩梦中抽搐的样子,她脊背发凉,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嗡声回:
“回少爷,夫人今日没见到萧夫人,她……在花园亭子里坐了一下午,把食盒里的瓜果点心都吃完了。”
陆青临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他在梅渔回来后就曾借口出去一趟,发现今日让她带出去的食盒都空了,便心知她骗了他。
若真是在荣华堂坐了一下午,奶奶那最不缺的就是此类点心。
只是——
他放下腿,眼睛若有似无得从那扇窗掠过,上前两步,鞋尖恰好踩在女子的手上,他听到她发出声短促的痛呼,却咬紧牙关忍下。
“呵,看来是钱给的少了,让你连话都说不明白。”
金瑶疼的五官紧缩,忍着手指快被踩断的疼痛,连连告饶:
“少爷……少爷,奴婢错了,奴婢老实交代,夫人……夫人她今天还见了个人。”
陆青临眉头轻挑,收回了脚:“继续说。”
“夫人她在从荣华堂离开后便去了花园,在那里……碰到了二少爷,还、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金瑶听出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只是手背上被踩烂磨破的皮不容得她再耍任何小心思,只能一五一十的把听到的包括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末了,陆青临静默良久,月光将他阴影下的脸分割成不均匀的两部分,他垂下的眸子里似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攥紧的拳收紧又放开,淡淡一声听不出喜怒:“嗯,我知道了,退下罢。”
“是。”
金瑶松了口气,艰难从地上爬起来,风一吹,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身上的衣物又汗湿了。
“还有,”
少年的声音又不期然在背后响起。
“夫人手伤到了,找人来给她包扎。”
翌日。
梅渔昏昏沉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摸了摸枕边,冰凉的触感提醒她,陆青临一夜未归,明明此前他晨醒时必要抱着她温存好半天,撒娇装可怜的求她多躺会儿的。
他去哪了呢?
梅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直到守在门口的婢女听见声响敲了敲门,她才回过神来,让人进来了。
从床上坐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掌心的伤口,她盯着昨夜里陆青临派人过来给她包扎好的手,目光一沉。
明明都发现了,怎么就是不来见她呢?
念头一出,梅渔不由愣住,心底发寒。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陆青临了?
“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
金瑶一如往常地扶她起身。
梅渔颔首,扶着她胳膊从床上下来时,无意发现她同样缠着麻布的手,眉头一皱:“你的手怎么了?”
她又探头看向外面,“银瑶呢?”
金瑶呼吸一窒,想起昨晚上的事,眼神不自然错开,“这伤是奴婢昨晚上起夜没看清路摔的,至于银瑶,奴婢正要替她向您请示去外院干些洒扫的活再来伺候,省得将病气过给您。”
梅渔想起来了。
“原是病了,昨夜里我倒忘了让人给她熬点姜汤,这事怨我,等会儿我就让人安排下去,再给她抓几服药,她年纪小,可不能落下病根,你看着她按时喝下,对了,你让她好好歇两日罢,也不用去外院了,在外头吹冷风怎么好的快?”
她言辞间尽是关切,听得金瑶喉中哽塞,只能闷闷地“嗯”了声,应下。
梳洗完,梅渔还是没见到陆青临,问了才知道他今日一早便让人备马车入宫了。
那就是一整日都不在了。
知道这消息,她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闷。
但这闷意没影响她太久,她很快就抽神出来,还有另一桩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事她已经拖了好几日,顾忌陆青临整日黏在她身边,一直没找到机会。
……
园子一隅,短墙银杏,秋日的暖阳下,那一片片小扇子闪烁着金光,风拂过,飘然落下,铺满小径。
梅渔一身秧色的圆领衫,踩的落叶咯吱作响。
穿过花园,来到芙蓉院,景色又是一变。此间院落被收拾的干净利落,青石板上连片落叶叶没有,就如名字一样,院子里栽了几棵芙蓉,正是开花的季节,红花绿叶,鲜艳的仿佛与外面不是一个季节。
这是东南边的正院,住的是陆家大爷和夫人薛婵,院子比她和陆青临的玉华院要宽敞漂亮许多。
“少夫人好,少夫人是来见大夫人的?”
她一进去,院子里正在洒扫的下人便来行礼。
梅渔颔首。
“奴婢这便去通禀,少夫人还请稍侯。”
梅渔走到廊庑下,等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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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前面摆了几盆花草,开的甚是好看,想着回头也要在自己那养上几盆。
“少夫人,大夫人让您进去。”
方才进去通禀的丫鬟出来了,梅渔踏上台阶,推门而入。
她今日过来是来要每三月一次的信件的。
之前在钱府时,是薛婵派人过去盯着她看完信烧掉,来到这里,便是她自己过来了。
进去后,照例行了个礼,也没多寒暄什么,薛婵也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她放下手里的花样,从榻边上的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封信。
梅渔接过来,小心打开,逐个字的看。
确实是她娘的字。
她爹读过两年私塾,认得字,他没病逝前曾教她娘写过字,字算不得好看,更不工整,甚至会有个别错字,可她都能看懂,故而若有人模仿,她也能看出来。
信中内容不多,就是说她现在病好了许多,吃的也好,让她不要担心,自个儿照顾好身体,别累坏了。
她没告诉她娘她嫁给了陆青临,只是说自己跟人做生意去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她朋友会让人照顾她的。
她娘生性老实,自打摔断了腿后,就全心依赖她,没多怀疑。
“看完了?看完便拿去烧了罢。”
“嗯。”
她轻轻点头,拿着信纸走到边上的炭盆那,从烛台借火将信纸烧了。
“你且安心在这住着,既然答应过你会照顾好你娘,自然会做到,还有,这事咱们事先也说过,不能让陆青临知道,他那个性子知道了,指不定就要闹着将人带回来,你的身份你也清楚,被太多人知道对我们陆家名声不好。”
“明白。”
梅渔目光沉静。
陆青临确实有问过关于她娘的事,当时她说她娘被送到亲戚那边住了,薛婵给了一大笔银子,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有想过借陆青临的手找到人,但薛婵的话不无道理,真出点什么岔子,被人查到她之前的身份,别说陆家脸上无光,怕是她也要被赶出去的。
等信烧完,梅渔便告辞了。
等人出去,原站在薛婵身侧的丫鬟香兰便走到那炭盆前看了眼,那信确实被烧成了纸灰。
这时,窗外传来两声猫叫。
仔细一听,那声音不像猫,而是人仿出来的。
香兰心头一凛,忙看向薛婵,对方亦是眉头蹙去,身子不由坐正,眼神示意她过去。
她微微颔首,靠近窗边,手放在嘴边也学了两声猫叫,一个纸条随之丢了进来。
香兰拿到后就小心将窗户掩上,送到了薛婵手上。
屋内一片寂静,薛婵看着手上的纸条脸色愈发难看,她将纸条又丢给香兰,声音中含了愠怒:
“拿去烧了。”
“是。”
香兰小心打量她的脸色,垂下眼睫,等她接下的吩咐。
“元安死了。”
“什么?!”
香兰一惊。
那偷偷传信过来的是薛婵安插在玉华院的人,每回陆青临有什么大动静他都会悄摸地把消息带过来。
怪不得大夫人脸色会这般难看。
“夫人……可是大少爷察觉到什么了?”
薛婵揉按眉心,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焦灼:“应当没有,说是因为昨日元安送汤药时冲撞了梅渔,那疯子才如此生气,将人杖毙,哼,他对她倒挺上心,不过……陆青临近两年心思越发难猜,他有所察觉也不为怪。”
“那元安既然死了,这药里的东西……”香兰蓦然想到什么,“夫人,那梅渔的娘还在夫人手上,不如让她来……”
薛婵动作一停,擡眸看向她,眼里积聚怒气,“蠢货!”
香兰忙跪了下来,头顶是她拔高的骂声。
“你觉得像梅渔那样见钱眼开的人会和我一条心吗?让她来,她怕是转头就将此事同那疯子说了,等到事情败露,死的第一个就是你!那疯子对她百般讨好,她心里还会想着她娘?你看她现在还会过来看信,再过两年怕是连自己从哪来的都要忘了!”
“是……”
薛婵深吸几口气,沉声吩咐:
“那药先停了,总归喝了这么些年,他再能撑还能撑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