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九章 正选选拔赛(4)
作品:《打网球是不会死人的!》 正选选拔赛进入最终阶段前的小组循环赛分组,是件颇费思量的事。
早在新生选拔赛才结束的那一天,以小西拓己为首负责统筹的几位三年级前辈,就常拿着名单和过往比赛记录,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几个午休,力图避免出现【死亡之组】和【菜鸡互啄组】并存的尴尬局面。
要确保每个小组的实力分布相对均衡,不至于让真正的强者过早内耗,也不能让实力平平者靠运气混进正选圈。
一年级新生这边反而好办。
经过新生选拔赛的初步筛选,谁有几斤几两,大致都有了个轮廓。可以划分出潜力不错,独当一面,幸村精市等几个模糊的档次,再均匀分配到各个小组。
目前的格局,用论坛上某个热帖的标题来形容,就是[一超多强,鸿沟已现]。
那“一超”,自然是幸村精市。
他以一种无可置疑、理所当然的姿态,悬在所有人的认知上方。
比赛打到现在,没人能摸清他的底到底在哪里,只留下一个模糊而确切的共识:幸村精市很强,非常非常强,强到和其他一年级生之间,已经隔着一道切实存在的鸿沟。
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无疑是“多强”中的佼佼者,实力同样远超同龄普通水平,但尚未与其他人拉开那种令人绝望的,仿佛属于另一个次元的距离。
这两个人确实很强,但强得尚且可以理解、可以追赶。
而二三年级生这里,情况也有些相似。
毛利寿三郎作为上一届种岛入江留下来的遗产支撑领导着立海大,同样形成了一超多强的局面。
这一点,从论坛那个经久不衰的投票贴就能看出端倪。
在【谁最有可能是新任部长】的选项中,幸村精市和毛利寿三郎的票数遥遥领先一骑绝尘,将其他人远远甩开。
大家心里都隐隐觉得,部长的归属,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这种认知,在选拔赛决赛循环赛前,无形中就将网球部分割成了两个阵营。
一边是幸村的坚定拥护者,成分复杂:有在各类比赛中被他干脆利落击败,反而因此折服的[手下败将联盟];有单纯慕强、认为立海大需要最锋利矛头的[实力至上主义者];当然,也少不了被那张脸和球场风姿吸引的[颜控与风采爱好者]。
他们汇聚在幸村周围,热情明确,目标一致。
另一边,支持毛利的声音则显得……有些复杂。
由于毛利一贯有些散漫的态度,除了小西之类以前是准正选和毛利有比较多的接触而能被毛利划到自己人那边,得到还算不错的态度外。其他人面对的毛利……哎呀,也不能说是傲慢吧,总之是比较无视的样子。
眼高于顶的天才把头仰在交叠的胳膊上,实在是难以看清底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欸。
因此,支持他的高年级生,更多是出于一种对旧时代的维护——毛利是种岛和入江的遗泽,是上一届辉煌延续的象征。
这份支持源于对旧日荣光的留恋,而非对毛利本人的认可。
像小西拓己这样清楚知道毛利早就在私下切磋中输给过幸村的人终究是少数,他们不是大嘴巴,不会到处宣扬。
而其他人,既不知道幸村是备受种岛、入江看好的未来,也不知道毛利自己内心早已倾向于幸村。
种种微妙的因果和信息差未曾摆上台面,只是在选拔赛的热浪下,如同暗流般无声涌动。
*
终于到了决赛日。最大的悬念之一,就是最终的对阵表如何安排。尤其是幸村和毛利,他们会不会在半决赛甚至更早相遇?
作为代理副部长的小西拓己,深知今日决赛轮的对阵安排是个烫手山芋。无论怎么排,都可能被质疑偏袒某一方,或者被抱怨“为什么让那两个人提前相遇/为什么让某人捡了便宜”。
他索性放弃了费心编排,决定采用最原始、也最让人无话可说的方法。
比赛当日,阳光正好。
在所有选手和众多围观者的注视下,小西像变魔术般拿出了一个不大的涂成深蓝色的抽签箱。
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公平,他事先请了非参赛选手且与所有决赛选手无明显亲疏关系的学生会干事,分别书写了所有决赛选手的名字,折叠,再由不同的人投入箱中。小西再让他们抱着箱子,像摇晃调酒器般用力上下左右摇晃了足有半分钟。
「什么鬼,谨慎程度堪比首相选举投票……」有围观者在心里默默吐槽。
摇晃完毕,小西将箱子放在临时搬来的桌子上。
“请各位决赛选手依次上前,抽取自己第一轮的对手。”他后退一步。
幸村精市手气一向不错,他走上前将手伸进箱口,指尖触及微凉的纸条边缘,随意地夹出一张。展开,上面是工整的墨字:高木旬。
他刚走下抽签区,柳莲二便如同影子般自然地靠近,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语:
“高木旬,三年级前辈,全能防守反击型。技术全面无明显短板,打法极度稳健,偏好底线多拍拉锯,击球弧线高,落点深,擅长控制和减少失误。他的比赛往往看似平淡,实则容易让对手陷入其节奏,感到无从发力。”
“其绝招名为【一隙蝉鸣】。并非力量或速度型招式,关键在于时机把握。当对手在漫长拉锯中出现松懈或节奏断层——哪怕只有一瞬——他就能精准捕捉,打出一记角度、旋转、落点都堪称完美的穿越球或放短球,直取空档。此招得分率据我观测达96.1%。威力源于发动的绝对准确性。”
他顿了顿,微微抬眼看向幸村,“他的缺点同样明显:依赖对手露出破绽。面对毫无破绽的对手,【一隙蝉鸣】便无用武之地。”
“对精市你而言,应该是个可以轻松应对的对手。”柳的嘴角浮现一丝极淡的了然弧度。
“嘛,莲二都这么说了,我不赢下来好像说不过去呢。”幸村调整了一下额上的吸汗带,手指整理了一下微卷的刘海,肩上的外套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轻扬起。
他拿起球拍,朝指定的球场走去,步履从容自带锐气。
“我记得你的对手是小西前辈?不要输了啊,莲二。”
「我等着和你一起站到山巅呢。」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柳莲二却好像听见了似的,茶色的眼眸微微睁开了些,素来平静的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
“我会的,精市。”
他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向与幸村方向相反的另一个球场。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真田弦一郎展开了自己的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毛利寿三郎。
他的第一轮,就要直接对上这位公认的目前网球部明面上的最强者。
两人在网前相对而立。
毛利看着真田那绷得紧紧、写满认真二字的小脸,不知怎的,某种属于前辈的恶趣味涌上心头。他想起了某位白毛前辈曾经和他玩过的娱乐活动。
“呐,小真田,”毛利弯下腰,脸上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亲切的笑容,“比赛开始前,我们先来玩个小游戏,热热身怎么样?”
尚未完全领略过世间险恶的真田,虽然不满前辈在这种正式对决前还提议玩游戏的轻慢态度,但出于对前辈的基本礼节,他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网球场是严肃较量的地方,前辈!……如果玩完游戏,可以尽快开始比赛吗?”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前辈我会认真考虑的~”毛利随意地挥挥手,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站直身体,摆出认真的表情,让真田也不由得跟着更加正色。
“看这里——”毛利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抬起右手,食指竖起,在真田眼前飞快地晃动起来。
真田下意识集中注意力。
“黑、白、猜!”
上!下!左!右!
毛利的手指灵活地快速变换着方向,真田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根手指移动,脑袋也随之小幅转动,方向分毫不差。他在这样的速度下完全来不及思考,改变自己的动作。
“噗——”毛利完全没遮掩地笑出了声。
「逗别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毛利心中大乐,「怪不得种岛前辈乐此不疲!这确实很有趣没得说!」
真田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耍了,顿时一股夹杂着羞恼和无奈的情绪冲上头顶,脸颊微微发烫。他中气十足地大喊:“前辈!”
他和毛利私下接触有限,印象还停留在寒假自助餐厅那次,对方略显高冷疏离的姿态,以及座位代理部长发言时还算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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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
在日常训练时也很认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虽然把其他需要负责的事情都推给了小西前辈……但是真田还是对这位前辈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现在就是他的幻想被打破的瞬间,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前辈的本性里,居然也藏着和种岛前辈仿佛一脉相承的爱捉弄人的不正经因子!
“好好好,不玩了不玩了,比赛比赛!” 毛利见好就收,笑嘻嘻地退到底线后,示意裁判可以开始了。
真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沉静下来。他站定位置,目光锐利地投向对面。
毛利寿三郎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此刻褪去了戏谑,显得沉静而专注,像幽深林间耐心蛰伏随时可能暴起发动致命一击的大型猫科动物。
真田的视线,却不期然飘向了隔壁已经开始比赛的球场。
鸢尾色头发的少年正轻盈地侧身,以一个简洁流畅的动作将球回击过去,肩上的外套因动作而短暂地飞扬起一个利落的弧度。
「精市已经在向上走了。我也绝不能落下!」
他收回视线,握紧了手中的球拍,黑色碎发下眉眼沉沉如抽刀断水的利刃。所有的杂念都被摒除,只剩下对胜利的纯粹渴望。
裁判登上高椅,声音清晰地传遍球场:
“毛利寿三郎vs真田弦一郎,一盘决胜负。由真田弦一郎发球!”
“比赛——开始!”
*
而在相邻的球场上,幸村精市与高木旬的比赛,则以一种与这边截然不同的节奏进行着。
高木旬的打法正如柳所描述,稳健、耐心,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垂钓者,不断抛出带着各种旋转和落点的鱼饵,试图引诱对手失误,或等待那一闪即逝的[蝉鸣]时机。
然而,他面对的幸村精市,站姿从容,动作简洁,回球永远精准。
高木试图用高弧线的上旋球将幸村压制在底线,幸村便以同样稳定、落点更深的上旋球回敬;高木尝试变线调动,幸村的脚步却总能提前到位,轻巧地把球完美地兜进球拍。
多拍相持中,高木感到自己熟悉的用于消磨对手耐心和体力的节奏并未建立起来。
他像是在面对一座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湖泊,无论投入多少试探的石子,都激不起预期的涟漪。反而有种力量被无声吸纳,自己无处着力的烦躁感。
他等待的破绽,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幸村的专注力仿佛没有尽头,每一个动作都严谨得可以当做新手观看的教科书使用,却又带着不同于那些匠人们的行云流水。
比赛在一种近乎温和的氛围中走向终点。
幸村没有使用任何炫目的绝招,只是用扎实到令人惊叹的基础技术,配合精准的预判和稳定的心态,一步步瓦解了高木的防守。
当最后一球落地时,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
“比赛结束,幸村精市获胜,比分6-0。”
两人走到网前握手。高木旬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沮丧,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完全被看穿了啊,幸村君。”高木苦笑了一下,“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
“高木前辈的防守和耐心令人敬佩。”幸村诚恳地说,“高木前辈的【一隙蝉鸣】是很出色的技巧,对时机把握的要求极高。不过,前辈有没有想过这招过于依赖‘等待’对手露出破绽了呢?”
“面对水平相当或更高的稳健型对手,当破绽迟迟不来时,前辈是否考虑过,如何主动去创造一个迫使对方露出破绽的局面?或者,在必须正面强攻时,能否锤炼出属于自己的、更主动的【矛】?”
高木旬听得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幸村君说得对,这确实是我一直在思考却没能突破的瓶颈……多谢指教!”
“不客气,期待前辈以后更精彩的表现。”幸村微微一笑,坦然接受道谢,与高木一同走下球场,将场地让给接下来等待上场的选手。
他走向休息区,目光自然地投向真田和毛利比赛的场地。那边的战况,显然要自己的要激烈得多,击球声沉重而急促,围观者的低呼与惊叹也隐约传来。
幸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又看了看别的场地。
……欸?他这里似乎结束得太早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