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幸村精市的一天
作品:《打网球是不会死人的!》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木质地板投下细长的光带。幸村精市的一天,从睁开眼睛开始。
少年紫蓝色的眼眸在初醒的朦胧后迅速恢复清明,他起身,先是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接着慢吞吞走到窗户旁边动作轻缓地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涌入房间 。
窗外,自家庭院里的花草沾着露水,在晨光中舒展着枝叶。
一般在走完这几步路之后,幸村就能完全摆脱困倦,变得精神抖擞。他看着小花小草身上星星点点的光晕微微摇晃,也不由得随着植物们的动作摆了摆脑袋。
“早上好哦,蓝守、醒香、袖雪、小阳。”幸村和他窗前的花朵们挨个打了打招呼。
窗台上,几盆植物顿时有了反应。
那盆蓝色的矢车菊——蓝守,欢快地摇了摇它最大的那片叶子,花瓣上的露珠随之闪烁。旁边两盆小苍兰,醒香较为活泼,几朵花苞一齐上下点了点,像是在鞠躬;而袖雪则只是最顶端那朵洁白的花微微颔首,姿态优雅。那盆雏菊小阳,则努力地把所有金黄色的小花瓣都舒展开,尽可能多地承接阳光,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幸村熟练地拿起旁边的小喷壶,调整到最细密的水雾模式,开始给它们浇水。他动作轻柔,确保每一片叶子和土壤都得到均匀的滋润。
浇到蓝守时,他感觉到一股清晰的意念传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想要更多光照。
“嗯,知道了。”幸村好脾气地应着,伸手轻轻捏了捏蓝守的一片叶子,然后将花盆往窗台更中心、阳光更充足的位置挪了挪,蓝守立刻满意地晃了晃花盘。
轮到醒香时,这盆小苍兰传递来的意念则带着些许挑剔,表示旁边的袖雪叶片稍微挡住了它欣赏风景的视线。
“这样啊……”幸村看了看紧挨着的两盆小苍兰,袖雪确实长得更茂盛一些。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两个花盆的角度,让醒香能拥有更开阔的视野,醒香的花苞愉悦地颤了颤。
袖雪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安静地接受着幸村的照料,意念平和而满足。
最后是小阳,这盆雏菊的意念最为简单直接——充满了“水很好!阳光很好!一切都很好!”的快乐情绪。
幸村被它的情绪感染,笑着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的叶片,小阳立刻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他的手指,叶子尖尖努力地卷住他的指尖。
感受到指尖传来细小却执着的缠绕力道,幸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顺着小阳那根细嫩侧枝的力道,任由它像初生的藤蔓般虚虚环住自己的手指,那带着植物特有凉意和细微绒毛的触感,清晰地传递着雏菊单纯无比的喜悦。
“精市!”这朵花脆生生地大叫,“想要好多好多太阳!”
“好的、好的。”幸村很有耐心地把它移到了阳光最盛的地方。
几乎是立刻,小阳整株植物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它那金黄色的、由无数细小舌状花和管状花构成的花盘,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更加舒展地张开,尽可能大地承接住每一缕光线。环绕在花盘周围的嫩绿苞片也微微翘起,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欢呼。
那根原本缠绕着幸村手指的侧枝终于松开了,但它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欢欣鼓舞的节奏,用它最顶端的两片嫩叶,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在幸村尚未完全收回的手背上。
那动作并非真正的拍打,更像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因过度满足而无处安放的颤动,如同被微风吹拂的叶片,只是这风源自它内心的雀跃。
“好喜欢!”这强烈的意念如同阳光本身,温暖而直接地涌入幸村的心神。其音量大到,甚至让旁边姿态优雅的袖雪花苞几不可查地朝另一边偏了偏,细长的叶片矜持地收敛了少许,生动但沉默表达了“真是吵闹的家伙”这样的无奈。
在幸村精市才刚刚接触这超自然现实时,他兴致高涨,认真采访了所有在他视野里有灵性的生物(?),询问了它们的名字、爱好、生活习惯……
因为过于强大的精神力,他天生就能和它们进行无障碍地沟通,他们之间不需要使用语言,只靠意念就能让幸村知道一切。
庭院里的大部分植物在他出生前就有了姓名,是家里的大人们靠猜拳商量着起的。植物没有要起名字的习性,但也能坦然接受其它生物给予自己的特殊称呼。
而幸村窗前的这几盆花是他自己一点点从种子养起来的,名字也是当时小小的幸村翻着书本和它们一起商量出来的。其中最快决定下来的是蓝守,最慢决定下来的是小阳。小阳的情绪非常的简单直接,太复杂的词汇它总是处理不好,翻遍了书也找不到它满意的词语。
最后的最后,即使它是一株雏菊也感到了些微的迷茫,而小幸村在痛定思痛后决定抛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直白地询问:“那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我们可以取你喜欢的事物来当你的名字。”
雏菊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考,欢欣雀跃地把花苞对向太阳,“喜欢很温暖很明亮的那个!很喜欢!”
它用叶子圈住小幸村的手指,“和精市一样……非常非常明亮。”
小幸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那是太阳哦,是……”他原本想解释那是恒星,是星系的中心,一切光与热的源头。但他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可能对雏菊来说不好理解的天文概念,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个词语,“是太阳,那么你的名字就是‘小阳’,好不好?”
“小阳!”雏菊立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开心地骚扰旁边的植物,“我是小阳我是小阳我是小阳??”
那时候袖雪也同现在一样,沉默而坚定地侧了侧身,恨不得自己完全听不懂。
和植物们聊完天后,他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刷牙洗脸的任务后,幸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少年的面容在水流淌过后愈发清透,宛如初春溪流下映照的蓝天,明亮澄澈,生机盎然。谁看到他都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好心情。
当他顶着这样一张容光焕发的脸来到妹妹真理奈的小床边时,一岁多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抱着玩偶咿咿呀呀,看到哥哥立刻就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幸村笑着将她抱起来,于是妹妹的精神体晕出一圈愉悦的明黄色。
直到祖母在楼下呼唤,幸村才依依不舍地和真理奈告别。
早餐后,他踏入庭院。
清晨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清新,嗅着有几分微冷,吵吵嚷嚷的花草挤挤挨挨地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精市大人!”
“看我!看我!我今天开了一朵花哦精市大人!”
“精市大人能不能把那只猫赶走,它一直压着我,太重了!”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如果是旁人看到这些植物在无风的情况下这样大幅度、高频率地动作,或许会怀疑人生。但幸村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每天犹如走红毯一样保持微笑和这些吵闹的生命们打招呼。
“早上好哦,凉音。”
“嗯,流瀑的花开得很饱满呢 ”
“昨天的雨水很舒服吧,五色?”
“这就来,月下。”
训练前的脱口秀结束,他习惯性地在手上转了一圈网球拍,熟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当他开始对着墙壁进行基础练习时,一种微妙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悄然发生。那些在平日里刻意收敛的精神力终于找到了出口,天知道为了控制这过于敏锐的感官幸村平时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去压抑。
自从开始有意地训练精神力后,他的视野便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扩展了很多。这无形无质的精神力,穿墙透壁、延伸感知都是入门级的小把戏,若要用更贴切的比喻,就如同将人生的视角从第一人称切换到了可以自由调整的上帝模式,简单便捷,却也带着超乎想象的负荷。
但幸村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视野,并熟练地在精神和真实之间切换。然而好景不长,由于他的精神力如滚雪球般愈来愈强,感知的范围成几何级数扩大,随之而来的庞杂信息几乎要将他淹没。更加棘手的是,他的精神力还展现出了本能般、一往无前的攻击欲。
迫不得已,过于天赋异禀了的小幸村只能才刚出师就再灰溜溜地学习如何把精神力全都收回体内。
这既是保护他自己,也是保护别人,不然每一个靠近他的生命都如一本摊开的书卷,将没有一点秘密可言。为了保护别人的隐私,幸村在平时不得不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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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触角极力压缩,仅仅维持在周身几米左右的范围内,为自己套上枷锁。
只有在打网球的时候不同。
握着网球拍时,其它的一切都被他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了,被束缚的精神力得以尽情流淌。这些精神力也不会漫无目的地扩散,而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捕食者,精准地,狂热地追逐着那颗跳跃的小球。
以他为圆心,精神力在此刻温和而坚定地向四周扩散,如同无声的涟漪。
这种力量暂时摆脱拘束、自由奔流的感觉,总是让他心情格外愉悦。
他的身体遵循着千锤百炼的记忆自发地挥拍、移动,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因为精神的松绑而异常活跃地思考着。
他想到正在发育期的身体,是不是该调整一下负重的重量了;念头一转,又飘到了最近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的毛利寿三郎身上,听种岛前辈说他最近训练很拼命呢。从那天之后,他那只猫又看起来皮毛都顺滑光亮了不少,精神状态应该不错吧?希望这份热情能持续得再久一点……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似乎绝大多数都是通过网球这条纽带连接起来的。真田弦一郎、柳莲二,最初便是在球场上相识;后来认识的种岛修二、入江奏多,乃至丸井文太、胡狼桑原,无一例外都与网球紧密相关。
「嗯……好像只有柳生君和仁王不太一样。」
他想起那两位不打网球的朋友——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与他们的日常交流几乎从不涉及网球。
柳生更偏爱高尔夫,也能和幸村就绘画、音乐等艺术话题进行颇有深度的交流。也是在熟悉之后,幸村才了解到柳生那不为人知的弱点——他极其怕鬼,怕到了一种会产生生理性恐惧的程度。
因此,形态与“鬼”有些相似的式神,同样是他恐惧的来源。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会抗拒那些本该保护他的式神的接近。而那些式神心思纯粹,只知道遵循主人“保护柳生”的命令,无法理解为何被保护对象见到它们就会害怕。
对此,双方似乎都颇为苦恼。
由于超自然力量需要隐藏,加之与柳生的关系尚未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幸村虽然既能感知到式神的简单思绪,又能理解柳生的恐惧,却无法贸然开口调解……唉,只能寄希望于柳生的家人能处理好这件事了。
至于仁王雅治……
“我纯粹就是不喜欢运动、不喜欢流汗、更不喜欢晒太阳!”——这是某次体育课,仁王理直气壮地逃课后,被幸村奉命缉拿时发表的暴论。
当时幸村挑挑眉,毫不客气地出言他:“所以雅治你才这么瘦弱,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地倒下,嗯……或许还得加上你严重挑食的缘故?”
躲在浓密树荫下,连叶片间隙漏下的光斑都要小心避开的仁王,只是懒洋洋地反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有些食物真的、真的、真的很难吃啊!强迫自己吃下去,简直是对味蕾的酷刑!”
“能把食物做得那么难吃,完全是厨师的责任吧?厨师该为浪费粮食感到羞愧才对!”
“照你这种说法,你因为恶作剧被木下君讨厌,也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咯?”幸村笑眯眯地反问。
“这个不算!”仁王立刻严肃地摇头,“明明是木下君自己太敏感了。被恶作剧的人都没说什么,他倒是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而他所提及的“被恶作剧者”幸村本人,只是短促地“唔”了一声,决定把这件事轻轻放下不再深究。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到的草屑,向依旧赖在树荫下的同伴伸出手:“该回去了哦,雅治。”
“唉——”仁王一边夸张地长叹,一边还是抓住了幸村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呵呵,毕竟雅治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呢。”
“嘶……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回忆被祖母的呼唤打断。
幸村收起球拍,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和衣领,走到门口时,祖母拿毛巾给他擦了一下额头汗湿的刘海,然后递过来一张采购清单。
幸村仔细收好,又陪张开双手站起来哇哇大叫的妹妹玩了一小会儿,这才推出自行车,朝着附近的大型商场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