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安道：“我是华盛集团的销售部顾问，去年年会，我们见过。”


    “哦？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公司的。”华妙松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衍：“雁雁对你提过我？”


    “当然，您毕竟是她的朋友。”


    华妙松笑道：“看来雁雁是真的喜欢你啊，什么都和你说了。”


    尚明雁察觉到她的语气里里外外有些微妙，正要插嘴，就听到华妙松找补着改了口。


    “你看我，雁雁从来对谈恋爱没兴趣，谁知道遇到了你，不知怎么忽然就改变心意，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她给了尚明雁一个微笑，用作安抚。


    尚明雁回应她一个假笑，以眼神警告她。


    埃里安礼貌一笑：“我知道，华左席和雁雁好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正好我也刚好要走了，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华妙松道：“是因为我突然来，所以才着急要走？”


    不等埃里安说话，华妙松又说。


    “你是雁雁的男朋友，不用这么和我见外，就也把我当做朋友，正好，我带了瓶香槟，要不要一起喝点？”


    再让华妙松和陈衍说两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尚明雁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先等等，我送送他。”


    华妙松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看两个人，点了点头。


    尚明雁拉住埃里安的手，和他一起走到门外的庭院。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来。”


    埃里安：“嗯，没事，你去和她聊聊吧，本来我也是要走了的。”


    尚明雁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看出埃里安不想和华妙松待在一起，华妙松似乎也对陈衍有些敌意。所以她就想着先送走其中一个，把他们两个分开比较好。


    “在外面出差的话，如果遇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好。”


    尚明雁仰头又问：“哦，对了，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你回来那天……要怎么样？”


    埃里安先不开口，想了想：“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那天，你能来机场接我吗？”


    尚明雁理所当然的笑起来：“当然了。”


    埃里安道：“你会怎么接我？看到我后，你会怎么样？”


    尚明雁有些莫名，但还是看着他，想着那天的场景道：“我先给你一个拥抱？安慰你出差辛苦？”


    “或许，你想说，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慰问的吻……吗？”


    尚明雁说完期待的看着他。


    陈衍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高兴，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


    尚明雁没看见他对这句话有什么反应，正感觉有些失落，下一秒却被他单手捧起侧脸。


    她看他半弯下腰，神色淡淡的在她的唇上面亲了一下，然后说：“慰问的吻现在就可以给，我回来那天，就不用了。”


    尚明雁被亲的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陈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尚明雁目送陈衍开车离开别墅，回到客厅，华妙松已经开了酒，找出了两个高脚杯，倒上酒递给尚明雁。


    “你那男朋友跟我说两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吗？刚说上话呢，就跑了，别的事他也跑的这么快吗？”


    她本来不想喝，但是现在心情正有些郁闷，便拿起来抿了一口。


    喝完后，心情恢复正常了，尚明雁反驳她：“你是他的上级，又是统光庭的左席，你故意吓他，他难以招架，当然走为上策。”


    华妙松喝下两口香槟，握住杯子在面前端详，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摇晃晃，“上策？”


    “一个销售顾问敢追求你这个新锐画家，想必是个喜欢迎难而上乐于挑战的人，一走了之，显然并不符合他的策略追求啊。”


    尚明雁道：“好啦，人既然已经走了，也请你放下成见嘴下留情。为什么突然过来？是周凌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华妙松：“如果是她倒还好办了，我也不需要这么急匆匆的。”


    她看向尚明雁：“是关于你的。”


    “我？”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洛伦兹吗？”


    “知道，唯一在终网存在统光庭管不到极具危险崇尚智能的那个组织。创始人是Zero，目前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受拉斐尔的命令一直监视他们，怎么了？”


    华妙松没想到尚明雁记得这么清楚，“对，就是这个组织，因为危险程度很高，所以我一直盯着他们，但终网的信号没那么容易监测，近几年都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就在昨天，我发现洛伦兹的信号出现在了中心区。”


    她目光紧盯尚明雁：“定位的最终地点，是你家。”


    尚明雁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华妙松又接着问。


    “你最近，有接到过什么来历不明的通讯吗？”


    尚明雁低头喝了一口酒。


    华妙松有些急迫，“有没有？”


    “……”尚明雁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除此之外，她还有满腹疑问。


    难道昨晚伊丽莎白监视到的人是华妙松？


    但是她现在的反应，不像是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所以，华妙松应该只是监测到了Zero和她的通讯。


    偷听她和伊丽莎白对话的人，还是另有其人，现在的谈话并不安全。


    “到底有没有，雁雁，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华妙松见她久久不回答，眼神似乎还有所躲闪，更加着急。


    尚明雁道：“倒也不是，你先别着急。”


    她示意华妙松看向自己的手环。


    华妙松瞥了眼尚明雁空空如也的手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球，拉出金属球中的一个天线，放在桌上，随后将手环摘下，和球放到一起。


    “这是屏蔽器，可以屏蔽二十米以内的光枢机的光波。我随身带着，这里的任何对话，都不会被除了你和我之外的人听到。”


    华妙松又看向她：“昨天，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对吧？”


    尚明雁点了点头，“昨天，我的确是收到了来历不明的通讯，那人自称Zero，应该就是监测到的那个信号。”


    “果然是他……”华妙松追问：“但为什么他会找你？”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都被心理障碍困扰，一直在寻找恢复记忆的方法。Zero找到我，是为了帮我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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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记忆。”


    “帮你？为什么要帮你？”华妙松念念有词，很快就抓到了重点，问：“难道他对你的记忆感兴趣？为什么？”


    尚明雁道：“我先前办画展的时候，不是去做过一次检查吗？那个医生是神经学的专家，他告诉我，我的失忆不是冬眠导致的，而是人为，是有人在我的大脑中植入了一枚记忆封锁装置。”


    华妙松皱眉，眼中淡淡的闪过怀疑和震惊。


    能够封锁记忆的装置在现在听起来简直是胡扯，但也并非不可能。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尚明雁正好也继续说了下去，和她的猜测重合。


    “这装置，和智能科技有关。”


    华妙松视线看向她的额头，似乎想要借此看到她大脑内的那枚装置。


    她声音压抑，唯恐被第三个人窃听那样，小声道：“你是说，你的脑袋里，有一个智能科技造物？”


    尚明雁看着她，缓缓点头。


    华妙松先是不安，接着眼神一凝，“不行，你换个通讯号，不要再和任何不明的名片联系。”


    “还有，你跟我走吧雁雁，搬到一个配备高级安保的别墅，你再住在这里，很危险。”她急迫道，身姿前倾，眼中盛满担心。


    “不至于，”尚明雁冷静道：“我感觉，那个Zero，可能在冬眠之前认识我。”


    “他认识你？”华妙松问道：“他告诉你的？有没有什么证据？”


    尚明雁又露出了犹豫不定的表情。


    华妙松催促道：“雁雁，请你如实的，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只有告诉我，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


    尚明雁没有立刻回答，镇定的反问她：“你知道赫利俄斯和八个实体智能吗？”


    华妙松愣了一下。


    这是上次尚明雁问过她的一个问题，当时她因为得知了周凌准备对黑市发起清剿的消息，还没回答，就立刻走了。


    和黄金时代，尤其是和赫利俄斯有关的一切历史，都已经被销毁或者抹去。


    她摇摇头：“这段过去我也不太清楚，统光庭虽然对黄金时代的过去还有所记录，但也已经残缺不全。”


    “赫利俄斯因创造语言而诞生自我意识后，先后又用它的迭代数据创造了八个人工智能体，并且为他们赋予实体，帮助它完成有关人类理想的八个项目。”


    “但那八个实体智能，目前只剩下三个还知道代号和他们对应的项目：初代伊丽莎白，第七代尼可，第八代埃里安。”


    “这三个从前被赫利俄斯分配的项目是：灵魂置换，神灵改造和永生。”


    华妙松继续解释：“顾名思义，灵魂置换就是让人类摆脱初始的身体，让灵魂寄居到别人，或者另一幅新的身躯上，用来解救那些被病痛缠身饱受痛苦的人。”


    “神灵改造，则是让人类获得超越自身比肩神明的超凡能力。而永生也很好理解，就是研究该如何让人实现长生不死。”


    她最后说：“但很可惜，这些项目在成功之前，人类就摆脱了情绪阀门，随着赫利俄斯一起被销毁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叹了口气，她反问尚明雁：“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这和你昨天经历的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