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对魔力的应用。


    生物通过感知周围空气中蕴含的魔力，将魔力吸收进入身体，再倚靠想象将体内魔力以某种特定形式释放，构成了魔法。


    而空气中的魔力密度是相对固定的，但生物个体能够吸收魔力的量不同，对魔力的感知也不同。


    魔力强的个体，能释放出威力更大的魔法。


    感知力强的个体，能使用更复杂的魔法。


    魔法根据复杂程度，分为八个等级，每上升一个等级，想象的难度就呈指数增长。


    正因如此，许多魔法师为了更好学习复杂法术，会利用咒语来辅助想象。


    比如第七级的水龙卷，魔法学院学生会根据复杂的咒语来释放：


    “请求潮汐的引导，辅以清风的旋流，在此呼唤第七级水龙卷，平地而起，席卷远方的敌人。”


    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感知力足够强的学生，可以将咒语简化成“第七级水龙卷”。


    更厉害的，甚至一句咒语都不需要咏唱，直接就可以释放法术。


    以上，都是魔法的规则。


    可是，在第八级魔法之上，还有一级几乎不会被提及的魔法——超位魔法，也就是超越位面的魔法。


    这类魔法依托施法者天马行空的想象，不受世界规则的约束，只有极强的魔法师才能释放。


    伊尔的“地狱之门”就属于超位魔法。


    而现在，在王都，有另外的人释放了超位魔法，也就说明在这个世界，有实力可以比肩伊尔的存在。


    “超位魔法？” 伊尔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他上前一步扶住菲奥娜，指尖触到她手臂冰凉，能清晰感受到她气息的紊乱。


    伊尔问：“是什么属性的超位魔法？”


    菲奥娜咬着牙，努力回忆：“那股魔力带着神圣气息，释放者的实力，不比您弱。”


    她还想给伊尔更多信息，但分身被毁的太过彻底，事到如今，只有几个记忆片段。


    “我感觉，被消灭之前，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菲奥娜仔细检查自己的记忆深处，“当时我记得在王都里听到了什么，下意识想要跟过去……对，我听到了您的名字。”


    “蓝泽？”


    “不，是伊普吉尔。”


    伊尔猛然抬眼。


    自己的确在伊斯法小镇报过名号，但自己的名字传到了王都，还是被一个能够使用超位魔法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就显得不那么对劲了。


    “分身在哪里被消灭的？”伊尔说，“带我去。”


    菲奥娜的分身，死在王都往北二十公里外的平原上。伊尔到达时，还能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魔力残留。


    平原中央的草地已经全部被摧毁，只剩下巨大的坑洞。


    坑洞四周，植物全部已经干枯。


    伊尔伸手，指尖悬在半空中，释放出零星魔力试探。


    空气中确实有强力的神圣魔法能量，但这种能量十分诡异。


    正常的神圣系魔法源自于教会，纯净温和，会用来治疗。


    但空气中弥漫的神圣系魔法中，却掺杂了许多黑暗狂暴的力量。


    这种黑暗魔力，一般来源于魔族，但菲奥娜没有魔力，她的分身绝不可能是这种魔力的来源。


    而且，即使只是残余，伊尔也能感受到这股魔力极强，并不亚于自己，至少是个世界级魔法师。


    “有一股很强大的魔力在巨坑中间，”菲奥娜站在伊尔身后，脸色依旧苍白，“这里的魔力就像是有自主意识，在不断吞噬周围的游离魔力。”


    伊尔望向平原深处。那里的空气扭曲，纯白的光晕汇聚成透明的人型。


    伊尔知道，这是魔力异常体。


    和生物吸收魔力一样，魔力也会朝着更多魔力的方向移动。正常来说，小范围的移动无时无刻存在。


    可是当区域魔力指数高到一定范围后，游离魔力过度聚合，会汇聚成有无自我意识的魔力异常体。


    这种魔力异常体会遵循魔力最原始的规则，不断吞噬周围的魔力，直至毁灭爆炸。


    “放着不管可能会波及到魔王城，”菲奥娜问：“伊尔大人，是否要消灭异常体？”


    伊尔摇头，带着菲奥娜转身走到树丛后。


    虽然残余的魔力很庞大，却绝没有庞大到可以孕育出魔力异常体的地步。


    并非自然生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试探。


    伊尔猜想，那人只是因为秘密被菲奥娜的影子发现，所以设下陷阱，看菲奥娜是否有足够强大的同伙。


    得益于伊尔外显的魔力量并不大，那人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伊尔在树林里，彻底收回自己散发在四周的魔力。


    四个小时后，一个骑着狮鹫的女人出现在半空中。


    那女人穿着深色长袍，往坑里看了一眼，对异常体的出现并无半点惊讶，反而直接举起法杖。


    法杖顶端宝石亮起黑白交织的光芒。


    没有咒语，没有停顿，魔力化作数道交织的利刃，贯穿异常体。


    光刃刺穿魔力异常体的瞬间，透明人型轰然炸开。


    而女人只是低头扫了眼坑洞，狮鹫发出一声低鸣，转身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天际。


    树林里，伊尔握紧拳头，脸色黑的可怕。


    她无疑就是三大世界级魔法师之一，实力和全盛时期的伊尔相当。


    而且能设置这种陷阱，说明对方的谨慎也和自己在同一层级。


    这样的魔法师在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收集信仰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伊尔说，“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菲奥娜，你去和强盗们说，计划提前，今晚就动手。”


    当晚，杰西带着伪装成霜脊王国军队的强盗团入侵了北部边境城镇。按照伊尔的吩咐，将粮食与财物全部抢走。


    第二天清晨，当伊尔带着马修到城镇时，村子里一片狼藉。


    “天哪，这里是怎么了？”马修看到乱糟糟的镇子，他有些惊讶。


    伊尔为了让马修等下展示出最真实的反应，并没有告诉马修自己的计划，只是和他说，等下要帮自己把种子卖给村民。


    但他没有告诉马修，种子其实是找扎瑞斯借的食人花种，目的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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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民陷入恐慌，从而主动向自己寻求庇护。


    伊尔特意租了辆马车，自己穿着华贵服饰，马修则穿着粗布衣服，俨然一副商人与佣人的模样。


    经过镇子，伊尔故作疑惑询问镇民：“镇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混乱？”


    镇民扶着铲子，魂不守舍：“昨天又有强盗来了，把大家的粮食和钱全抢走了。现在大家都在找粮食，要是找不到，大家都得死。”


    说完，镇民看见伊尔的华贵服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您看着像是做大生意的，您手里有没有多余的粮食？”


    “不，我没有粮食。”伊尔嘴上说着，手却刻意捂住口袋。


    这明显的动作很快吸引了镇民的注意。


    “卖给我吧，我可以大价钱买。”


    伊尔问：“你们的钱都被抢走了，怎么花大价钱买？”


    “您先卖给我，等到我凑够了钱，马上就还给您。不，还更多给您。”


    “我真的没有粮食，”伊尔不太情愿的打开口袋：“我只有速生种子。”


    “速生种子？”镇民眼睛发亮，“能长多快？”


    “两天就能生长成熟，三天就能有固定食物来源，”伊尔语气平淡，却故意顿了顿，补充道，“但这是我新用炼金术制造的，本来准备在南边开荒，就这么点存货，真不能卖。”


    “先生，求您了，卖给我吧。”镇民跪倒在伊尔腿边，“没有食物，大家都会饿死的。”


    马修也站在一旁小声问：“大人，这些种子真的不卖吗？他们看起来好可怜。”


    他的疑惑和不忍全是真的，完全没察觉伊尔的心思。


    也恰恰是这声询问恰好给了伊尔台阶。


    他沉默良久，像是做了极大让步：“算了，看你们实在可怜，我匀一半给你们。相应的，等到有粮食产出后需要分我一半。”


    伊尔故意把报酬开的适中，就是为了打消镇民的怀疑。


    而镇民果然没有多想。


    愿意让他先种，报酬也只是一半粮食，如果种不出来，他没有任何损失。


    这种不赔的买卖，镇民当然乐意。


    镇民接过种子，“这种子好种吗？需要注意什么？”


    “好种，随便埋进土里浇点水就行。”伊尔随口叮嘱，眼神扫过田地，“种在这片田地就不错，离镇子不近不远。剩下的种子我得赶紧送南边去，就不逗留了。”


    马修驾着马车，驶出镇子。直到看不见村民的身影，他才忍不住问：“伊尔大人，您什么时候研发出这么厉害的种子了？”


    伊尔没打算瞒着马修：“只是食人花种子而已。”


    “食人花……”马修打了个寒颤。


    伊尔大人为什么要骗村民们种下食人花种子呢？


    他不禁回想起还没出发之前，伊尔和扎瑞斯正在讨论收集信仰的事情。


    该不会伊尔大人是想用食人花胁迫村民们信仰自己吧？


    想到这，马修赶紧甩头，把这种不好的念头甩出脑海。


    怎么可能呢，伊尔大人可是好人。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