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作品:《奸臣只想当美貌夫郎

    钟兴阁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分内之事,我只希望水渠能够早日修成,不负百姓所托。”


    他抬头时,注意到陆阙手边一套青绿色的玉杯茶壶,色泽通透,做工精美,他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无他,这套茶具过于奢靡了,即使在京城达官贵人家中也难以见到,这套茶具恐怕价值天价。


    陆阙注意到钟兴阁眼神的方向,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老对头在想什么?


    无非是他用具如此奢靡,劳民伤财,甚至怀疑他贪赃枉法。


    陆阙也不解释,他有些戏谑地顺势拿起这只青色玻璃杯,在钟兴阁面前刻意地摆弄,炫耀道:“建安兄,你看我这茶具如何?”


    钟兴阁果然没忍住,一脸正色道:“这茶具过于奢靡,不知道陆县令从得来?”


    陆阙摸了摸玻璃杯,这是秦郎好不容易精心给他做出来的,上面的花纹都是对方一点点掐上去的,他才舍不得给老对头碰。


    他故意恶意地笑了笑,像是要杀人灭口,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我的秘密,建安兄确定想知道?”


    钟兴阁面不改色,他这这段时间也是想明白了,如今已经这个情况,还害怕自己知道的不够多吗?


    “下官愿闻其详。”


    陆阙觉得逗年轻时的老对头很有意思,转头看向一旁的秦明彦道:“秦郎,你那黑窑缺人不?建安兄如此好奇,不如安排进去体验两天?”


    钟兴阁下意识握紧拳头,指尖发白,他想到之前陆阙和他说过的话:


    “拔掉你的舌头,敲碎你的指骨……丢到矿坑里当一辈子苦役……”


    他们手里不仅有私矿,还有私窑!


    他刚规划完了水渠的计划,陆阙就要卸磨杀驴吗?


    秦明彦有些无奈,看着陆阙一副饶有兴致地样子,无奈道:“你不是说还要钟大人主持修水渠吗?”


    陆阙笑吟吟地道:“水渠可以等到开春。”折腾老对头,他可是迫不及待。


    钟兴阁为自己争取道:“明年将有旱灾,水渠还是趁早修建为好。”


    陆阙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眼神扫过秦明彦,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道:“秦护卫,没想到这种事你都和钟县丞说了,你的秘密竟然可以广而告之吗?”


    秦明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连忙告饶道:“一时口误,一时口误,阿雀,你知道我心直口快的,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要生气就打我骂我吧,别气坏身子。”说着,秦明彦顺势从陆阙身后抱住他。


    陆阙被他这么纠缠,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钟兴阁目瞪口呆,这两个家伙当真不知羞耻。


    钟兴阁心里憋屈极了,顾不上修养,他指着陆阙的鼻子,道:“陆玉成,我不是来看你们两个大男人打情骂俏的!”


    “其一,这个秋季我要及时组织征夫修建水渠,其一,我问你:这套茶具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是读圣贤书的士人,岂能做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


    陆阙瞥了钟兴阁一眼,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他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对秦明彦道:“秦明彦,你这么看重他,你去和钟县丞解释吧,我倦了。”


    说着,他扶着腰慢慢起身,转身离开书房。


    钟兴阁还想追问,却被秦明彦拦住了,道:“钟大人,你说得对,修建水渠必须尽早,我们这马上就征调征夫修理水渠。”


    秦明彦顿了顿,在前面带路道:“至于,这套茶具的来历,请跟我来。”


    钟兴阁没有犹豫,跟了上去,现在他对秦明彦的信任度,反而要比对陆阙的要高。


    天底下怎么会有陆阙这么恶劣的人?!


    跟陆阙一对比,秦明彦都可以称得上忠勇正义!


    秦明彦带着钟兴阁来到县衙角落,几名护卫正在围着一个巨大的锅炉忙碌,周围的石板上散落地摆着好几个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


    看颜色和陆阙桌上摆那一套十分相似,但是这一批的器皿,却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就像小孩子随手捏得。


    此时,有一个瘦护卫正在对着铁管吹一个炙热发光的透明球体。


    他手艺颇巧,要比其他几个护卫强多了,动作利落地吹出一个水瓶,随着温度降低,变成了同款的青绿色,护卫用铁钳子给它捏出造型,凝固定型。


    然后得意洋洋地将水瓶展示给其他护卫看,引来一阵笑骂。


    钟兴阁怔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玉石不应该是从矿石中取得,然后进行雕刻打磨制成的吗?


    怎么会想胶皮一样柔软,可以用嘴吹出来?


    “这是什么?”


    秦明彦随脚踢开路上的玻璃碎片,指挥护卫把这里打扫干净,玻璃断口锋利,要是被踩到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破伤风。


    “玻璃,具体是怎么制作的我不能说,不过这东西造价很低廉。”


    钟兴阁看着地上随意堆放的残次品,这些护卫浑不在意地将地上的碎片扫到一起,心中信了大半。


    他沉默片刻,低头道:“我明白了,是我误会陆县令了,我会向他当面道歉。”


    秦明彦挠了挠头,觉得钟兴阁态度过于郑重了些,笑道:“钟大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你还是住在那个房间,这次不会把你关起来了,你要是想出门最好报备一下,当然,不报备我们也会让人跟着你的。”


    钟兴阁闻言,并无异色,问:“水渠什么时候开始修?”


    秦明彦也想尽快修水渠,道:“很快,你随时做好准备。”


    钟兴阁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有劳秦班头了。”


    钟兴阁回到之前囚禁自己的屋子前,之前保护他一起勘察河道的高护卫也在,他把自己养了五年的毛驴牵回来了。


    毛驴还在悠然地吃着草料,看到他过来,甩了甩耳朵,wer~wer的叫唤。


    钟兴阁快步走过去,摸了摸驴子的脑袋,连忙对高朔道谢,道:“有劳高护卫。”


    高朔抱拳道:“县丞大人客气了,您主持修理水渠时,卑职还会继续跟在您身边保护您。”


    钟兴阁告辞高朔,推开房门。


    房间还是他走前的样子,只不过桌上多了他带来的行礼,他们把自己的行礼还给他了。


    钟兴阁打开包袱。


    果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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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给陆阙的信件没有了,陆阙检查过他的行李了。


    他外出考察地势的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那几个护卫盯得他很紧,实在是找不到机会。


    他只是个普通文人,虽然出身寒门,但也没做过什么重活,手无搏鸡之力。


    根本不可能从这几个军中健将的手里逃脱。


    他关好门窗,提笔写下自己在昌阳县的见闻,包括陆阙的种种恶行,白槎山荡寇军的旧部,来路不明的黑矿,以及刚刚看到的神奇玻璃制品。


    不知不觉就写下完了三张纸。


    钟兴阁看着墨迹未干的罪证,叹了口气,将信纸叠好收起,他虽然将这些都写下来了,却又能传给谁?


    他在昌阳县全无根基,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够信任,连能传递消息的人都没有。


    就算是修水渠,陆阙也不可能让他和那些征夫单独相处的。


    钟兴阁叹了口气,看着行李中的盖着吏部官印的委任书,只觉对不起这一身官袍,只能暂且虚与委蛇了。


    又是一个月后。


    水渠在钟兴阁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修筑。


    天气越来越冷,陆阙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陆阙对着铜镜看了看,为了不被人看出来,他特意穿上宽大的袍子。


    最近孕吐反应减轻了很多,反倒是胃口越来越大。


    秦明彦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肚子,满脸的期待,道:“你说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如果出生的还是前世的陆彣的话,陆阙提议道:“秦郎,你觉得彣字如何?”


    “文?文武的文?”


    陆阙摇了摇头,道:“彥(彦的繁体)字去掉厂,左右结构。”


    这个名字自然也是他精心想到的。


    秦明彦迷茫了一下,他现在急需一本字典。


    陆阙也看出秦明彦两样茫然,突然想起对方现在还是半个文盲。


    他无奈地抬起秦明彦的手,扒开他的手指,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彣”字。


    秦明彦看着比划,他没见过这个字,也不知道这个字有什么含义,不过既然是阿雀起得,那肯定是好的。


    当即就道:“好,那就叫秦彣!”


    陆阙却笑着摇了摇头,道:“秦郎,我认为阿彣现在随我这个县令姓比较好。”


    秦明彦有些委屈,眼巴巴地看着陆阙。


    陆阙知道秦明彦委屈,他解释道:“孩子现在跟我姓对他来说更好,等你洗刷污名,名正言顺地以荡寇军的身份出现,再让他认祖归宗,可好?”


    秦明彦知道陆阙说的对,还是现在随陆阙姓才是最好的,这样他就是县令的公子,世家子弟。


    而他明面上只是个班头,背地里还是山匪。


    “听你的。”


    陆阙笑了笑,安慰地摸了摸秦明彦的头。


    秦明彦将脑袋轻轻贴近陆阙的腹部,小声道:“陆彣,你有名字了,你听见了吗?”


    陆阙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想起秦明彦不识字的样子,道:“你要是闲来没事,就去善堂的学堂看看,去认识几个大字,还有你那狗爬的字,好好练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