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因为谦婕妤身子弱，皇上才多关注几分。”


    “不，你别安慰我了，其实就是谦婕妤对皇上来说比较重要罢了。在皇上心里，我跟那个兰美人没什么区别。听说，兰美人再次有孕，皇上也没去看她。”


    “可是，皇上至少给您晋了位份，兰美人这次有孕，都没晋位呢。”


    “可是，这也没多大区别……我跟兰美人，说白了，都是皇家开枝散叶的工具而已……可是，我是一个人啊，有谁在意我是人吗？”


    秦惜音很心疼，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奴婢在意，您自己在意，就足够了。我们没法改变环境，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曲南蕊把头靠在秦惜音肩上，说道：“惜音，我一直觉得，女人不是因为生育才有价值。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女人只是行走的生育工具而已。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人看到女人作为人的价值和尊严呢？”


    “也许，可以做一些生育以外的事……比如谦婕妤，精通诗词歌赋，皇上就高看她几分，接连给她晋位，还经常去陪她。”


    曲南蕊抬头道：“或者，像你这样做个女官也挺好的……我当初怎么就没考虑去考女官呢？我为什么要参加选秀……”


    “娘娘，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只能走下去了。事在人为，只要您足够努力，总能让人看见您的价值的。”


    曲南蕊的眼神有些迷茫：“嗯，但愿吧……”


    秦惜音又安慰了曲南蕊几句，曲南蕊的心情才慢慢好起来。


    ————


    又过了一个月，木羌族的文字已经破译了一百多个，可以告一段落了。


    虽然没有全部破译出来，但是有一些文字缺乏史料，也很少在木羌族的文献中出现，实在是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凡是能破译的，都破译出来了。再继续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没有多大意义。


    所以，学士们的首领就告诉皇帝，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


    在已经破译的一百多个文字里，秦惜音破译的占了四分之一。学士们也如实禀告了。


    皇帝惊讶于秦惜音的才华，直接将秦惜音升为六品司籍，无需通过考试了。另外再赐黄金百两，锦缎二十匹。


    其他参与此项工作的学士们，也都各有奖励。


    秦惜音回到房间后，还晕晕乎乎的，不敢相信。


    她就这样成为六品司籍了？


    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她觉得，这是对她之前辛勤工作的奖励。她的水平，也配得上如今的地位。


    司籍司的人都来恭喜她，还有其他部门的女官、女史们，也都来看热闹。


    一时间，宾客盈门。


    秦惜音虽然经过长时间的工作，有些虚弱，但还是强打精神，招呼客人们。


    听着众人的祝福，看着她们羡慕的眼神，秦惜音觉得很开心。


    接下来，她除了要当好这个六品司籍，还要继续向五品尚仪努力。


    不过，她觉得，要升为五品女官，应该会很困难，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了。


    她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黄典籍开心地帮秦惜音收拾东西，让秦惜音搬到司籍的屋子里去。


    六品女官已经可以单独住一间屋子了，秦惜音的新屋子跟旧屋差不多大，但是以后是她一个人住，使用面积多了很多。


    其他女史们也帮着搬东西，秦惜音自己倒没怎么费力。


    很快，搬家就完成了。


    秦惜音自己出钱，请大家都吃了一顿。


    这次升官，是皇帝的意思，所以大家都很给面子，没有人当面甩脸色或是暗中提出质疑。


    秦惜音也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看来，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宴席结束后，另一位司籍沈芦叶把秦惜音叫去，跟她商量了一些具体的工作。


    商量完毕后，沈芦叶笑道：“惜音，我早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没想到你升得这么快。”


    秦惜音谦逊道：“这是皇上看我勤奋，所以才破格提拔，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各位女官学习。”


    “你就别谦虚了，你当上六品司籍，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总之，以后有你帮我分担，应该会把司籍司越办越好的。之前，贺粲担任另一位司籍，经常跟我意见相左，有时候还故意给我使绊子。


    于是，很多时间都浪费在内耗当中。以后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沈司籍的。”


    “你我平级，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芦叶姐姐好了。”


    “是，芦叶姐姐。对了，之前谢尚仪给我增加了十天假期，我想现在休五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你前段时间一直在认真破译木羌族文字，想必很费精神，是该好好歇歇。五天后，我这里可有很多活等着你干呢。”


    “看在我刚刚升上来的份上，能不能先少干一点活？”


    “谁让你能力又强，效率又高，才能又远在其他人之上呢？我不把重任交给你，还交给谁？”


    “芦叶姐姐，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这时，谢尚仪来访，对秦惜音和沈芦叶说道：“瑾妃娘娘有令，八品掌籍贺粲，素来勤勉，德业斐然，特擢为七品典籍。惜音，芦叶，贺粲的晋升礼，由你们负责操办一下吧。”


    秦惜音和沈芦叶齐声道：“是。”


    沈芦叶问道：“怎么突然给贺粲也提了一级？”


    谢尚仪道：“这是瑾妃娘娘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贺粲以前当过六品司籍，现在由八品提拔为七品，也算合理。”


    “原来如此。其实，我觉得提拔连云更为合适。连云在司籍司的时间，比我们都长，哪怕是当六品司籍也是可以的。她只是脾气差了点，能力没问题。”


    谢尚仪道：“我知道，但是，我们的意见不重要。瑾妃发话了，我们只能照做。至于连云……以后有机会，再提拔她吧。”


    “嗯。”


    谢尚仪走后，沈芦叶对秦惜音道：“惜音，你的晋升礼也还没办呢，就跟贺粲的一起办了吧。”


    秦惜音点头道：“那就听芦叶姐姐安排。”


    “那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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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给你们俩办晋升礼，后天你再休假。”


    “好。”


    第二天，沈芦叶给秦惜音、贺粲一起办了晋升礼。


    晋升礼较为繁琐，要先祭告天地，再拜见长官，接受长官教导，还要抄写《女官守则》一遍。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细节，一共需要半天时间。


    秦惜音按部就班地举行各种仪式，面色沉稳；而贺粲眉角眼梢都是得意之色。


    不过，贺粲跟秦惜音对视时，又会露出不屑的眼神，转瞬即逝。


    晋升礼结束，二人各自回去休息。


    秦惜音想起，之前太后送给自己六品女官的服饰，是太后年轻时穿过的。


    现在，秦惜音是六品女官了，应该可以穿太后赏赐的衣服了。


    保险起见，她还是去了寿康宫，询问太后的意思。


    太后笑道：“那身衣服原是哀家赏赐给你的，现在你的品级可以穿了，直接穿就是。”


    秦惜音叩头道：“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她，点了点头：“惜音，你很厉害，没让哀家失望。等你成为五品女官的那天，哀家会亲自设宴，为你庆祝。”


    秦惜音受宠若惊：“太后娘娘，奴婢福薄，不必特意为奴婢设宴了。再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升五品呢。即便能升，那也是许多年之后的日子。”


    太后正色道：“谁说你福薄？你可还记得，之前那个女相士明祥给你相面，说你有福相，子孙皆显贵？”


    “奴婢还记得，不过这只是相士所言，不足为凭。奴婢亦不敢因此而生出自傲之心。”


    “明祥相面可是很准的，否则哀家不会亲自把她请来。别的不说，就说现在的兰美人，之前明祥断言她能生贵子。果然，她在生下二皇子、三皇子之后，竟再度有孕，可见明祥本领不虚。惜音，你不可妄自菲薄，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是，多谢太后娘娘教导。”


    这时，秦惜音又想起一事，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之前奴婢曾跟您说，冷宫众人很可怜，不知能不能放她们出宫。您说，等奴婢成了六品女官，再来商讨此事。现在，您是否可以开恩，把她们给放了？”


    太后笑道：“你还记得这事呢？哀家差点忘了。惜音，你的为人，果真与众不同，哀家没看错你。只是，哀家之前也说过，冷宫的人，有的是因为犯错才被关进去的，也有的人是被陷害的。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她们是否有罪，已经难以判断。如果全部放出去，难免不公平。


    这样吧，你去跟她们说，如果有想出冷宫的，就写明自己进冷宫的原委，是否无辜，是否还有人能证明。如果有的话，她们可以写诉状到哀家这里，哀家核实之后会放走她们，并给她们一些银两养老。


    如果有人确实无辜，但是找不到人证明，哀家也会询问宫中一些老人的口供。如果老人们都说不出那些废妃的错误，哀家就默认她们没错，可以放她们走。


    除此之外，那些自知有罪的，不得写诉状。还有一些疯得太厉害或是病得太重，没法出宫独立生活的，还是待在冷宫养老较为合适。”